“我一直相信，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终归会有用的。”——山海关号第九任舰长叶飞。

曲速引擎无疑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发明之一。

尽管根据相对论原理，光速是所有物体飞行的速度极限。但利用强磁场所产生的子空间力场，使飞船跳入类似球体的子空间，在子空间飞行一段时间后，再跳回相当于球体表面的真实空间，这样一来，光速的物理限制便从真实空间移往子空间，从而让飞船在真实空间实现了超光速飞行！

理论上，这种飞行叫做曲速飞行，整个曲速飞行过程的最关键一步，便是那个“跳”字。如何实现这个“跳”的过程，便是基于反物质技术的曲速引擎。正反物质湮灭所产生的巨大能量，使得让飞船跳入子空间成为可能。

值得一提的事，这个伟大的发明，其实是捡来的。

一切，还要从头说起。

……

人类文明跨入二十世纪以后，科技渐渐步入加速度发展的轨道，特别是到了二十世纪末网络时代来临后，人类社会更是以指数级的、以人类自己也无法想象的速度飞速发展，所谓日新月异丝毫不为过。

伴随着科技的发展，人类改造自然的步伐越来越大，生活水平越来越高，一些严重的问题也随之而来。例如，道德沦丧，文化没落，以及致命的环境问题。

或许是基于人类天生的自私和贪婪，在“保护环境”这样的口号喊了数十年之后，各国为了各自的私利，疯狂攫取资源、破坏环境的行为却愈演愈烈。海洋酸化、生物多样性逐步丧失、臭氧空洞持续扩大、淡水资源日益缺乏、大气暖化、化学污染逼近临界点……

直至二十一世纪中叶，当资源枯竭、生存环境被破坏殆尽这样残酷的现实真正摆到人类眼前时，人们并未去反思自己以前的行为，而是纷纷积极备战，准备为争夺地球上最后一点生存资源进行一场生死大战。

这场一触即发的战争无疑将是地球上最后一场战争，无奈地面对生存压力的各国领导们，并非意识不到这场以核武器为主角的战争将彻底毁灭人类自己，但此刻的事态已非个人所能控制，战争看来已无法避免。

就在此时，一个戏剧性的事件发生了。

2051年4月1日，一艘天外飞船坠毁在非洲莱索托丛林内，并被当地农民发现。这个消息，在被确信不是愚人节的恶搞之后，引起了全世界的轰动。

这是一艘真正意义上的，被人类发现的外星飞船，幸运的是，这艘坠落原因不明的飞船保存几乎完好。更幸运的是，这艘外星飞船坠落在了莱索托这样一个饱受疾病和贫穷困扰的无足轻重的国家境内，而不是任何一个大国。

有识之士立即认识到，这艘天外飞船或许是将人类从死亡阴影中拯救出来的希望。很快，在联合国的斡旋及组织下，由美、中、俄、日、德、英、法、印等十六个国家的顶尖科学家组成的联合科考团来到莱索托，对这艘飞船进行了为期三个月的科学研究。

初步调查研究的结果无疑是令人兴奋的，这艘飞船内有着无数可为人类所利用的尖端技术，堪称无价之宝！

于是，一个由联合国直接负责的，由联合国维和部队负责守卫的，汇集了各国无数科技精英的科研中心很快在莱索托当地建成，旨在通过各国的共同努力，研究出能够造福全人类的科技。笼罩在地球上空的战争阴云，也因之消散了许多。

更加令人振奋的是，这个全球科技中心的成果竟大大超出了人们最乐观的估计。短短一年之后，能使人类彻底抛弃石油等化石能源的高效太阳能应用技术便宣告问世。紧接着，高效海水分离制氢技术，人工高效光合作用技术等先进的能源科技也研制成功。

不仅仅是能源领域，材料、化学、生物、机械、航天领域的进展也纷纷有重大突破和发现，那艘飞船的坠落，戏剧性地揭开了人类历史的又一个黄金时代。

曾经拥挤不堪的城市上空又出现了蓝天，曾经饱受生存困扰的人们脸上又露出了笑脸，世界各地到处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场景。

最重大的技术进步还是在航天领域。核聚变脉冲亚光速发动机的研制成功，使得太空航行变得轻而易举。很快，月球人类基地，火星人类基地成功建立。两年后，土卫六和木卫五也有了人类居住生活的踪迹。2064年海王星科学探测站的建立，则宣告了人类彻底征服了太阳系！

到了2065年8月，当白发苍苍的科技中心首席科学家麦克博士面带激动的泪水，向全人类宣布第一台超光速引擎研制成功的时候，全世界都沸腾了。庆祝活动持续了七日七夜，每个人都为人类终于摆脱摇篮，有了向宇宙进军的能力而感到无比兴奋和自豪。

至于科学家们为什么能够如此轻而易举地从那艘外星飞船上获取这么多的重大成果，由于参与研究该飞船的一线科学家均被要求对研究过程绝对保密，因此一直是个迷。事实上，也没多少人关心这个问题。

此时的宇宙对于地球人来说，似乎已成为一个超级大金矿，在巨大的利益诱惑下，人类开始迫不及待地建造成批的超光速飞船，准备向太阳系外进军。探险家，是那个时候最令人羡慕和尊敬的职业，也是最浪漫的职业，同时也意味着随时可能一夜暴富，衣锦还乡。

可是这时却出现了反对的声音，有少数人站出来，反对过早探索外面的宇宙。他们说：

不要忘了前辈们的警告，宇宙虽然浪漫，但却是危险的。不要被利益冲昏了头脑，我们人类社会自身还有很多问题，科技发展还很不平衡，剥削和压迫还无处不在，贫穷、犯罪和饥饿还没有彻底消除，就连类似于种族歧视这样的问题，也还没有彻底解决，我们现在就像一个中了巨奖的暴发户，有些得意忘形了！

为什么不静下心来，解决好自己的问题，根治身上的顽疾，真正实现人类大同，等时机成熟了、准备充分了再向宇宙进军呢？要知道光太阳系的资源就已经够我们人类享用很久了。

可惜的是，这样的声音太微弱了，同已无限膨胀的欲望相比简直微不足道，很快便淹没在无数向太阳系外进发的超光速引擎的轰鸣声里。事实上，早在争论还在进行的时候，就已有私人探险飞船偷偷窜出了太阳系。

最初的探索依然是很顺利的，在经历了数年的长途跋涉后，人类顺利登陆了距离地球4.22光年的半人马座比邻星4号行星，很快又登陆了距离地球5.9光年的蛇夫座巴纳德星第3号行星。

巨大的成功使得反对的声音彻底湮灭了。随后，越来越多的行星被发现，其中甚至有三个环境类似于地球的M级行星。而是否会遇见外星人，外星人是否危险这样的问题，在巨大的新财富面前成为了一个只有学校的孩子才会考虑的事情。

随着一个又一个新大陆被发现，一个尖锐的难题逐渐暴露出来，那就是这些新大陆及其所属资源的归属问题。虽然名义上都属于地球联盟，但实际上都被发现它们的势力所拥有，一些殖民地甚至宣布独立，依靠自己发现的资源，过上山大王一样的自在日子。

对于这个问题，地球联盟从一开始就没有给予充分的重视，也缺乏有效的解决手段。在利欲驱使下，地球联盟内部各个国家的势力，心照不宣地开始了军备竞赛，发展自己的舰队，研究高新尖武器，目的只有一个：抢占地盘。与此同时，星际海盗开始出现了，他们躲藏在宇宙中的各个角落，不时出来打劫过往船队，令地球联盟十分头疼。

此时的地球联盟，再也不是成立之初的地球联盟了。大家貌合神离，尔虞我诈，各自打着小算盘。民族主义再次抬头，利己主义死灰复燃，一些国家之间的矛盾尖锐到了几乎又要发生战争的程度。

那艘坠落在地球上的外星飞船，帮助人类解决了科技难题，却没有帮助人类解决或许是人类社会最复杂的问题：人性的阴暗！

就在地球人为了各自的利益闹得不可开交之时，少部分有识之士曾经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拥有先进科技的外星恶势力——天狼星人，尾随着一艘地球飞船悍然入侵，真可谓成也曲速、败也曲速。

……

理论上，曲速分为十级，曲速一级相当于一倍等效光速，大约11亿公里/小时，人类最快的飞船速度达到了曲速二级，也就是十倍等效光速，110亿公里/小时。山海关号的最大飞行速度是1.5倍曲速，相当于50亿公里/小时，横跨太阳系只需几个小时。而理论上的曲速十级，速度将是∞，无穷大。

在解决了常规动力和水源问题后，修复曲速引擎这个任务便摆在了山海关号面前。能够提供2000多人的食物供应量顶多还能支持一个月，在此之前若不能恢复超光速飞行能力，山海关号将困死在这个不知名的星系。

依靠自己的核聚变引擎，一个月内山海关号已将这个星系的每个角落都搜遍了，却丝毫没有找到脱困的办法。这实在是个贫瘠的星系，无法提供山海关号更多的东西。更可怕的是，星系的外围遍布着可怕的等离子风暴和宇宙尘，远处那片橘红色的星云物质，经检测竟是一种奇异的电浆场，由等离子态气体组成，其内部不时闪现着可怕的离子闪电，几乎占据了这个星系的一半。事实上，山海关号的远程传感器探测出，方圆数百光年内的很多区域都分布着这种危险的电浆场。似乎只有一条通道可以航向外面的宇宙，但首先还得穿过星系外围的一个小行星带。

形象地说，这个星系就像一个四周都是惊涛骇浪的孤岛，对于失去曲速航行能力的山海关号来说，只有发出求救信号一个办法了。

一个月来，山海关号用地球联盟的标准模式，开始向子空间不间断发射求救信号，考虑到收到信号的人显然会是外星人，同时发射的还有介绍人类社会方方面面的视频数据库，伴以汉英等多种语言说明。这个数据库本是地球联盟准备和外星人发生第一次接触时自我介绍用的，现在也派上了用场。

剩下来的，只有默默等待了。

从第一次发射求救信号算起，信号应该已通过子空间传播了10光年之远。这个距离意味着，以地球联盟最快的飞船，如果此时收到求救信号，那么即便它立即全速赶来救援，山海关号的船员也早已陷入致命的饥荒中了。

若非亲身体验，没有人能够体会到此刻山海关号上的人们那种濒临绝望的心情。那犹如一只半夜里落入陷阱的小羊、在知道天亮时刻猎人便会前来的情况下，只能在黑暗中无助地祈祷；又或是一个迷路的旅人，跋涉在无边无际的大漠里，看着自己的水袋慢慢地瘪下去。

可是，他们并没有放弃。

食物进行了严格的配给，以确保所有人维持尽可能长的生存时间。尽管条件越来越恶劣，伤病员依然能够得到有效的医护和治疗。大家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在最后的关头，尽量体面的死去。

……

舰长办公室内，叶飞趴在桌子上，正在小睡。半分钟前他刚趴下就睡着了，他实在太累了。

到这一天为止，山海关号已来到这个星域整整30天了，这30天来叶飞几乎没有在床上睡过觉，顶多是在工作间隙抓紧时间小憩一会儿。

可是敲门声无情地打断了他的睡眠，陈明走了进来。

“舰长，韩龙已经到了舰桥。”

“哦！”叶飞立刻醒了，他迅速站起身揉揉惺忪的双眼，“请他进来吧。”

韩龙是叶飞请来的，今天叶飞有重要的事要跟韩龙谈。

叶飞走到门前，尽量让自己站得端正些，好迎接韩龙。他心里有些忐忑，毕竟这是会见一位牺牲部下的家属。

陈明转身离去，很快一个面色略显苍白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初次见面，两人均略感错愕，对方都比自己想象得要年轻。

叶飞没想到就是这么个顶多二十出头、看上去还有些腼腆的小伙子，独自消灭了两个天狼星R-800战斗机械人。而韩龙，看着这位面容清瘦、文质彬彬的年轻舰长，更是有些吃惊。他实在想不到竟是这么个略显文弱的年轻人，现在掌握着山海关号及数千名船员的命运。

“对你姐姐的事我非常难过，我本该很早就去看望你的，但是这里需要我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对不起。”叶飞的声音有些发涩，他觉得自己一直没去慰问韩梅这位亲弟弟，固然是因为太忙，但似乎还有一个因素，便是他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愧对韩龙，有点不敢见对方。

“你姐姐的牺牲，是我的责任。”他接着正色说道。

“您客气了。要怪，只能怪我自己。”韩龙苦笑一下，“我现在只恨自己没用，不能守候在姐姐身边保护她。”

“你这么说我更难过。”叶飞看着憔悴的韩龙，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清楚这个年轻人这些天来一定承受着失去亲人的煎熬，这让他同样倍感痛苦。

“今天请你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叶飞不知再说什么好，便直接转入正题，“你姐姐的复制人，韩忆梅，已培植完毕，今天将开始正常的生活。她马上就要来到这里，我想这个场合，有你在比较合适。

韩龙闻言略感意外，他没想到这么快就会见到姐姐的克隆人，一时间他心里有点乱，他还没有为此做好准备。

在他为失去亲爱的姐姐而哀泣痛苦十多天后，现在要见到一个同姐姐一模一样的甚至拥有相同记忆的人，他脑子里不由闪过很多念头。

“这个克隆人，她会认识我吗？”

“她是否还当我是她弟弟？”

“我是否应该叫她姐姐？”

“可是，我的姐姐，已经永远离我而去了……”

两人不再说什么，只是站在那里等候着，心里都有些紧张。

没过多久，脚步声响起，陈明大副再次走了进来，然后对门外某人说道：“请进来吧。”

然后一个人有些拘谨地走了进来。

刹那间，叶飞突然感到有点眩晕。

出现在他面前的人，活脱脱就是韩梅，那个他刚刚失去的一直暗暗思恋的老同学韩梅！那眉清目秀的面庞，那整齐利落的短发，那干净利索的军服，甚至那翩然轻巧的步伐，不是韩梅是谁？！

可是，叶飞心里明白，她不是韩梅，她是韩忆梅。

与此同时，韩忆梅，用同样困惑的目光看着面前两个人。

她看着左边的那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种特殊的亲近感扑面而来。从她睁开双眼看到这个世界时起，她已经见过不少人，科学家，医护人员，陆战队士兵，陈明大副，可眼前这个年轻人给他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你是，阿龙？”她不由说道。

“是，是我，姐姐。”韩龙不住点头，激动的泪水已经盈满了他的眼眶。不管他刚才怎么想，从他见到韩忆梅那一刻起，他已经把她当作亲人了。

“你是我弟弟？”

“是啊！”

“那你呢？你是……”韩忆梅看到了叶飞。

她看着面前这位三十出头，身着少校军服的男子，有点迷茫。

这个文质彬彬的男子，同样给他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与韩龙不同的是，这个人给她的感觉，要更复杂一些，具体是什么她一时说不清。

“你是叶飞？”她脱口而出。

“是的，是我，你的老同学。这里是地球联盟战舰山海关号，作为舰长，我代表山海关号全体船员欢迎你，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也是你的岗位。你的军衔是上尉，你的职责是山海关号二副科学官。”叶飞努力微笑着，他的眼眶却已湿润。

“上尉，科学官？我该怎么做？”

“这个，我相信给你几天时间，你自己就会明白的。”叶飞说着伸出手去。

韩忆梅迟疑了一下，看起来有些拘谨，不过还是同样伸出手去。

两只手握在一起，叶飞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由于韩忆梅尚需适应和熟悉更多的环境，几人简短说了几句，韩忆梅便和陈明及陪同前来的医护人员一起，离开去了其它地方。叶飞看着她的背影，心情有些复杂。

虽然对于克隆和记忆移植技术早已耳熟能详，但是今日亲眼所见仍让他觉得震撼不已。

“她们实在太像了，我能把她俩看作一个人吗？”

“如果我们都把忆梅当作韩梅看待，心里只当她从未离开过我们，这样似乎也不错？”

“可是这样的话，我们又如何对得起那位英勇牺牲在外面那无名星球上的上尉科学官韩梅！？”

“不，不能这样，她们不是一个人。”

叶飞正思绪万千，耳边传来韩龙的声音：“舰长，你心里当她是我姐姐吗？”

“是，又不是。你呢？”

“她是我另一个姐姐。”

两人看上去都感触良多，但似乎心情都好了一些。

韩龙来到叶飞的办公桌前，对面灰白色的复合材料墙上挂着的一幅卷轴纸质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一幅山水画，画中天高山远水清，秋叶绵绵，重山之上，一行大雁在振翅高飞。画的一角还提了一首词：

菊花开，

菊花残，

塞雁高飞人未还，

一帘风月闲……

“你喜欢这种古山水画？”韩龙不由问道。

“是的，这画是我在一个旧货市场上买的，很难得的纸质印刷品，不过很便宜。自从在山海关号服役以来，我一直把它挂在舱房里，因为这画和词，总让我想起家乡。”

“我曾经见过跟这一模一样的画，是在我师父的家里。”韩龙目光悠悠看着那画，似是在回忆往事。

“哦？看来我和你师父兴趣相投啊。现在很少有人喜欢这种传统的老玩意儿了，我还以为像我这样的人已经绝迹了呢。只可惜无缘拜会他老人家一面。”叶飞遗憾地笑了笑。

韩龙重新审视了一番面前的叶飞，他渐渐对叶飞产生了某种亲近感。

“朋友们都说我很怪，像个老古董。不瞒你说，我还喜欢古代文学作品，你知道武侠小说吗？就是一百多年前流行的那种，那是我的最爱，这也是我很欣赏你的原因之一。”叶飞打开了话匣子，“那天听说有个身手绝佳的人干掉了两个天狼星战斗机械人，我真的好惊喜。”

“武侠小说？”韩龙呵呵一笑，“我也很喜欢武侠小说，有时候我会梦想自己就是小说里的主人公，生活在过去的时代，能够纵横世间大展身手。我姐姐常说，我学的是古老的国术，喜欢的是这种已经绝迹的小说，真的应该活在古代。”

“你活在当代，一样能够大展身手！”叶飞拍了拍韩龙的肩膀，“我一直相信，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终归会有用的。”

“谢谢你能这么安慰我。”

“我不是在安慰你。”叶飞正色道，“事实上我一直希望你能站出来，发挥你的特长，为山海关号做点事。”

“姐姐牺牲前，也表达过这样的愿望，我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事情。只是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我没有你们的专业知识，我不懂太空航行，我甚至连枪都没用过。我学国术的最大作用，现在看来不过是让这些流传上千年的东西免于失传、让前辈们安心罢了。至于对付高科技武器，我这点功夫不会有很大作用的。”韩龙苦笑。

叶飞摇摇头，看着窗外的茫茫宇宙，若有所思：“这些天我越来越觉得，咱们人类对这个宇宙的认知还很幼稚。我们的主流价值观或许适合现在的地球，却未必适合外面的世界。你固然没有我们的专业技能，但你的一身好武艺，是整艘战舰上绝无仅有的，或许有朝一日能派上大用场！”

“我，真的可以吗？”

“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看我，本来只是一位战术参谋，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肩负重担。现在，我却成了一舰之长，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境。其实我跟你一样，心里也没有底。但是船员们信任我，这给了我勇气和信心。你要知道的是，我们同样也信任你。”

“谢谢你，你这么说我真的很欣慰。如果能用得着我，尽管说好了。”对叶飞的话，韩龙很感激。

“一言为定！”

……

告别韩龙，叶飞破天荒地躺在了办公室内为他专门配备的简易床上，伸了个懒腰。同韩龙姐弟俩的一番接触和交谈，无疑让他连续多日高度紧张焦虑的神经得到了某种程度的放松。

他很快进入了梦乡…… Sxc0KJQEFRSt6N7ZtSaBvRdwxDj6pI56zD7cF9wyyj7Ob0ERTTAYwk0fdSDtRdc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