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主任带着徐磊回到了向阳村,将拖拉机停到了村委会的门口。
走进这个小院,仿佛迎面吹来的风都带有一股腐朽的味道,几间排在一起支撑着彼此的的小平房,红砖外露,墙的某些部位都有一些发鼓,有一间小房旁边挂着村支部的牌子。
刘副主任带着徐磊直接来到了村委会,没有敲门,直接走了进去。
已经见过面儿的村主任老赵正在那里喝着茶水,翘着郎腿,一看到刘副主任将徐磊重新带来了,他赶紧将腿放下,脸一下子拉了下来,“你怎么回事儿,不是让你把这娃带去乡里医治吗?”
老刘回道:“村长,他非要再回来。”
老赵皱眉,“还嫌这里的事儿不够多,回来干活。”
向老刘翻了一个白眼,这老赵转过头,又把目光凝落到了徐磊的身上,“小伙子,向阳村不好呆,你还是尽早回去吧,那什么,老刘,你再送一下。”
“还送?”老刘显得有一点不情愿,“村长,这一来一回的,为油钱可不少啊。”
“啰嗦!”老赵道:“烧你点油儿,还叽歪的,还能有点出息啊,回头你写个条子,报了不就是了。”
老刘微微低下了头,不过徐磊看得出来,他的情绪很大,转过身,“走,走!”
显然老刘已经有一点不耐烦了,一边说着,一边推着徐磊的背。
徐磊的目光已经在村委会里打了一个转,屋子里面的墙壁应该是许久都没有粉刷过了,坑坑巴巴的,最上面还有蜘蛛网。椅子有断了腿,又被重新修起来的。会议桌放到砖地上,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不是很平整,放杯水,估计都能够滑下去。
他被老刘推出了村委会的小屋,又看了看那扇门,门应该是刷的绿色的油漆,日晒风吹的,已经起了皮,满目的斑驳。
“别看了,走吧!”老刘道:“你们这些小年轻的,没事儿的时候别乱跑,你说你们跑什么呢,这又是被砍,又是折腾的,和着都是我倒霉。”
徐磊的目光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那重新翘腿的老赵,继续喝着自己的茶水,嘴里还哼唱着一些小曲儿,显然,对于今早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多长的上心,似乎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了,没有必要大惊小怪。
被老刘带出了村委会的小院。
徐磊道:“老刘,麻烦个事儿。”
“啥?”
“你知道今天砍伤我的那个宋世军住在哪里吗?”
“宋世军?”老刘皱眉道:“你找他干什么,要医药费?还是省省吧,我跟你说,你真敢跑到他家里去要医药费,他真能再砍你一铁锹!”
“这么狠?”
“呵!”老刘摇头道:“向阳村里的老宋家,老张家,那都不是好惹的,我看你还是敢紧回去吧。”
“你告诉我一下,我自己去就行了。”
老刘犹豫了一下,还是指给了徐磊,并道:“我可不跟你去,早上出了那种事情,那宋世军气儿还没有消呢,这个时候跑过去,那就是倒霉催的,你愿意找麻烦那就自己去,我可是要回家吃个午饭了。”
也不再多说,老刘开着自己的拖拉机,突突突的走了。
徐磊正了正自己的大背包,长出了一口气,缓步向宋世军的家走去。
老赵在村委会哼着小曲,闭着双眼,但心里似乎有事情。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自己的茶水杯,摸起了电话,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待那电话接通过,老赵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林……林书记,您好,那什么我问一下哈,派到咱们村的村支部书记,什么时候来呢,我这在等着哩……”
“这几天吧。”
“那这位书记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林书记方便透露一下吗?”
“见到了,你就知道了,我这里还有一个会要开,晚点说吧!”
“好嘞,好嘞!”
老赵挂断了电话,重新翘起了腿,心里隐隐有一些不安。
……
徐磊来到了宋世军的家门口,打量了一下这里面的环境,很破旧的一座小房,倒是有一个大院子,院子里有一棵大柿子树,树叉子的确伸向了另一家,徐磊判断,那应该就是老张家。
徐磊推开栅栏院门,走了进去,来到门儿口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人说话,一男一女两个声音,徐磊敲了敲门。
“谁啊?”宋世军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来。
“是我。”徐磊回了一句。
宋世军从屋内走了出来,定眼一瞧,是今早被自己砍伤的那个小伙子,眼珠儿顿时瞪了起来,“你来我家干啥,赶紧滚蛋!”
丝毫没有客气,极不友善,加上那恶狠狠的目光,任谁都会感觉到有一些畏惧和胆寒。
不过徐磊倒是显得从容,“宋大叔是吧。”
“谁是你宋大叔!”宋世军脸一拉,眼一横,左右扫了一下,似乎是在找称手的东西,要将徐磊赶出家门。
徐磊道:“宋大叔,您没必要这么霸气,我又不是来找麻烦的,没有必要拒人千里之外嘛。”
“滚!”宋世军扯着嗓子吼了一声。
徐磊道:“本来呢,我是想离开向阳村的,可是早上被您砍了一条胳膊,现在很疼,走不动道儿,我想在向阳村住一段时间,养养伤,把伤养好了我再走,这向阳村我一个亲戚朋友都没有,总得找个落脚的地方,宋大叔,你不觉得应该收留我一下嘛。”
“咋的,你还想赖上我不成?”宋世军圆瞪着双眼道:“你信不信,我敢把你另一条胳膊也砍下来。”
“不至于!”徐磊淡淡的一笑道:“就是在您家住几宿,您就要砍掉我的胳膊,莫非你们老宋家,真如老张家说的那样,土匪吗?”
“放屁,你才是土匪,你们全家都是土匪!”宋世军的火气腾腾的上来了。
这时候,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走了出来,应该是宋世军的老婆,风吹日晒的,皮肤不是很好,穿得还算干净,“我们家老宋也不是故意伤你的,你要是赖上我们家,那我们可是不饶你的。”
她的态度相对缓和了一些。
徐磊听她的话,也知道了“病灶”所在,轻轻抬了抬自己的肩膀说道:“你们看,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也没有用你们花一分钱,我现在就是缺一个住的地方,住几天就走,也不会太打扰到你们。”
顿了顿徐磊又道:“要不这样,我也不白住,我住一天给五十块钱,但要跟你们同吃同喝,怎么样?”
“这……”宋世军有一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