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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里

阙里在曲阜城的东南部,离太庙和泮宫都不远,是文化兴盛的地区。——现在,“三孔”中的孔庙和孔府就是当年阙里的位置。

鲁国太庙是保存国家文物尤其是礼乐文物的地方,这里保存着西周初年周公制定礼乐等典章制度的所有文献,也保留着礼器和乐器。同时,这里还有所有的文史方面的档案,史官记史的地方也在这里。在当时,太庙是全天下保存礼乐文化最全面最权威的所在。

泮宫是各诸侯国官办的学校,是专门培养管理人才的地方,只有国君、卿、大夫的子弟才可以进去学习。学校开设六门基础课—六艺,即通常说的“小六艺”,即礼、乐、射、御、书、数。到一定程度后,还讲授《诗》《书》《礼》《乐》四门课程,属于选修的性质,但《诗》《书》则是必修的。——鲁国最高级的人才都是这里培养出来的。

颜徵在带着小孔丘来到阙里后,得到过父亲颜襄经济上的一些援助,还有亲属和好心人的帮助。两年后,生活终于开始顺利和稍微宽绰一点了,便把租赁的小院买了下来。

此后,颜徵在想尽一切办法挣钱。她心灵手巧,承揽了为贵族夫人绣花的活计,可以有相对丰厚的收入。此外,凡是能够挣钱的活儿,她能够干的都尽量揽过来。她活计好,讲信誉,故而有越来越多的回头客。她日夜忙碌着,虽然辛苦,但充满了希望。小孔丘也一天天长大,非常懂事乖巧。

小孩的天性是玩耍,孔丘总是跟邻居的几个小孩在一起。在城边子有一个黄土包,上面的黄土有黏性,于是不知哪个男孩就发明了一种玩法——摔锅。所谓摔锅,就是各自用黄土和泥,和出的黄泥要干湿适度,太干太稀都不行,要黏糊糊的,然后在手上做成锅形,即周围稍微厚一点,中间底部要很薄,但不能漏,漏了就摔不出响声了。

三个小男孩一起玩这种摔锅游戏,其中一个比孔丘大两岁,姓左名丘明,而另一个和孔丘同岁,叫原壤。三个人玩得特别开心。孔丘做成一个手掌刚刚能装下的大锅,又在旁边的水坑里蘸点水,把锅里弄得再光滑一些、薄一些,然后举起手对两位小伙伴说:“看这锅的,你们俩就准备赔泥吧!”说罢,孔丘把手高高举起来,使劲往一块大石头的光面上掼去。只听“啪”的一声响,那声音很清脆,足以赶上一个现代的小鞭炮爆炸的声音。随着声响,锅底几乎全炸开了,炸了好大的一个洞。

“哈哈哈,哈哈哈,我说得好吧,你们俩赔。”

这种游戏其实就是玩,如果谁的锅底炸出洞来,另外的小孩就要用自己和好的泥把那个洞堵上,而且不能太薄。然后,接着玩。

左丘明用自己的泥弄成薄片,给孔丘摔出的洞补上一半。孔丘看着原壤,意思是那一半该你补了。原壤揪下一块,也不弄成薄片,直接扣到那一半上,而且大大地多出一块,说:“这玩意儿,一会儿就和一大块,多给你点,算什么?”说完,嘿嘿地笑起来。

孔丘把那块泥按了按,按得也像之前那么薄,并把多出来的还给原壤,说道:“我不多要你的。我们要公平,该多少就多少。”原壤笑了笑,说:“好,好!”三个小伙伴接着玩。

玩了一会儿,孔丘说:“你看那边,喇叭吹得多好听,咱们看看去。”左丘明和原壤答应着。三个小孩洗洗手,就奔那吹喇叭的地方跑去了。

喇叭声出自一家宅院,是在举行婚礼。那个时代,婚礼都是在晚上进行。“婚”字最开始便是黄昏的“昏”,没有“女”字旁,就是因为在黄昏举行仪式,因而才叫结婚。

只见宅院前面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有几个像碗不是碗、像盆不是盆的器物,里面装着食品,还有几个香碗,里面点着香火。因为是喜庆之事,不怕人多,三个小孩很顺利地来到前面看热闹。

主持婚礼的人穿着礼服,大声主持着仪式:一对新人穿着新婚礼服,跪拜天地。婚礼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整个过程都被孔丘记住了;桌上的几个器皿的形状,他也记住了。

突然,孔丘看到太阳已经西斜,天色将晚,忙向两位小伙伴告别道:“这么晚了,我要回家了。”

孔丘的家极其简陋,矮矮的院墙,站在外面就可以把院里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两间低矮的茅草屋,一间是外屋地,即厨房,一间住人,一般称里屋。颜徵在虽然刚刚二十多岁,但生活的沧桑已经写在她的脸上,眼角已出现了细细的鱼尾纹,与年龄不太相称。

天色稍微有点昏暗,还可以看见,便没有点灯。屋里放着一张简陋的饭桌,桌子上放着两碗饭,一盘咸菜,一碟腊肉。颜徵在刚好出来眺望,孔丘就回来了。颜徵在说:“回来得正好,马上吃饭。以后,回来再早点。”

孔丘说:“嗯!刚才去看婚礼了,就有点忘了。以后,我一定听从娘的吩咐,在太阳落山前一定回家。”

孔丘洗洗手,和母亲一起吃饭。孔丘见母亲只吃咸菜,就把腊肉往母亲碗里夹,说:“娘,您也吃点肉,看您都瘦了。”

颜徵在没有拒绝,而是把那块腊肉仔细咀嚼,脸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说:“好孩子,这么知道心疼娘。你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要多吃!”说完,把剩下的腊肉都放在了孔丘的碗里。

孔丘玩得很乏,躺在床上便呼呼睡着了,很香甜。他睡了一大觉醒来,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屋内还有亮光,只见母亲还在油灯碗前绣花,那是给一位贵族夫人绣的衣服,上面是“鸳鸯戏水”图。孔丘看见母亲专心致志地绣花,听着拉线的细微声音都显得非常亲切,又看见母亲偶尔用针在头发上划两下,然后又聚精会神地绣起来。

油灯的花多了,灯光很暗,母亲用针轻轻拨掉灯花,然后继续绣着。孔丘很心疼母亲,但他不能劝阻,因为那是没有用的。母亲绣了几针,朝躺在床上的孔丘看了一眼,发现儿子的被子没有盖严,便起身来给儿子盖被子。孔丘的眼睛湿润了,连忙闭上,没有作声。 kBki3gxgm7VSw04vfH+2r6ABvwPge2aCaZzZcle6GNkWu2UNCARnq1M74QtzpnW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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