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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蒲桃进入客厅时,就连龙成谨都半晌没说话,只盯着她看。

大而灵动的眼睛,再到点了胭脂的丹唇,一路向下……白皙的脖颈,波涛起伏的胸,还有那不盈一握的腰身……到最后,龙成谨还是将目光停留在了她的胸上。蒲桃自幼习武,与那些花红柳绿的勾栏院中的姑娘气质完全不同,蒲桃身上有着她们所没有的英气。

不知道那胸握起来是不是与她们不同?是否除了柔软,还要更……

蒲桃奇怪地看着龙成谨,再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胸,忙将罩衣捂紧了些。

“喀、喀。”宋昱咳嗽了两声。

龙成谨这才尴尬地回过神,坐直了身子,尽量让自己不要再想入非非。

“是你?”蒲桃终于认了出来,咳嗽的那人正是昨日悬崖边的华服公子。

“你三番五次地跟着我,究竟有什么目的?”蒲桃内心疑惑,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戒备和质疑。贝齿张合间,龙成谨又被她的丹唇所诱惑,一时间又看痴了。

“我……”宋昱被蒲桃目光灼灼地盯着,但他也不知道龙成谨到底想干什么,故而不敢乱说。

见龙成谨一直不说话,宋昱只好暗里推了他两把。

“哦,也没别的事。”龙成谨回过神来,恢复了以往趾高气扬的气度,淡淡道,“本公子就是想问问你,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我问的是他,不是你。”蒲桃看也不看龙成谨,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宋昱。仿佛宋昱是洪水猛兽,暗藏狼子野心。

宋昱实在是冤枉,求助地看向龙成谨。龙成谨被蒲桃忽略,很是生气,霎时间火力全开,狠狠地瞪了眼蒲桃,转头对宋昱说:“你问她,是不是真的考虑清楚要嫁给那个姓金的做妾!”

宋昱和龙成谨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一个唯唯诺诺,一个气场全开。二人的身份高低一目了然,但蒲桃似乎认准了宋昱,只微微瞥了龙成谨一眼,仍是继续盯着宋昱。

宋昱看了眼龙成谨,再看向蒲桃,硬着头皮说:“我叫宋昱,想替我家公子问问你,你是不是真的考虑清楚要嫁与姓金的做妾了?”

“关你什么事!”蒲桃一字一句,如画的眉眼里迸发出一丝杀意,这让蒲父刚放下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蒲桃的脾气他比谁都清楚。当他知道女儿不认识这两个登徒子时,一颗心先放下了。但现在……他真担心她一气之下,将这两人打了!那女儿的名声岂不是更加不堪?

大战一触即发,蒲父战战兢兢,忙挡在女儿身前道:“好好说话,不要动气。”

这时宋昱却带着看戏的心情,佯装搞不清状况,继续火上浇油:“回公子的话,蒲姑娘说‘关你什么事’。”

“我听见了。”龙成谨瞪了他一眼,“你当我跟她一样没长耳朵吗?好心当作驴肝肺!”龙成谨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下意识说出来的话倒让蒲桃放下了稍许戒心。

“你们究竟是来干什么的?”蒲桃语气稍软,正视龙成谨。

龙成谨直了直背脊,道:“你真的决定嫁给那个姓金的?”

蒲父在一旁提醒:“他叫金仕柯,不是什么‘姓金的’。”

“无所谓,你知道我在说谁就好。”龙成谨一副“我不管他叫什么”的样子,接着道,“那日在千日楼,我曾听到你们的对话。姓金的为人世俗,出言不逊,这样的人你都肯嫁?”

“他叫金仕柯,不是什么‘姓金的’。”蒲桃再次强调,又道,“仕柯家世人品俱佳,对我也很好。我一定会很幸福。”

蒲桃最后一句话是说给蒲父听的,但或许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蒲桃走到门边,用力打开屋门,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二位请离开。”

屋外看戏的人还未离去,甚至比刚才还要多。

蒲桃微微低头,眼神冰冷,单薄的身子半隐在门后的阴影里,但她低敛的眉目里没有丝毫的畏惧和自卑。龙成谨仿佛从她挺直的背脊看到了三年前的她——她曾不可一世地将所有参与抢亲的男子踩在脚下。

龙成谨再次感叹,哪怕她现在零落成泥,看似娇弱的身躯下那颗不屈的灵魂也不会消失。

可惜,真是可惜了。

“既然蒲姑娘主意已定,我只能祝你幸福,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收下。”龙成谨招了招手,宋昱立刻会意,上前掏出钱袋子放在桌上。

钱袋子看起来很重,露出来的一角金灿灿的,似乎装满了金锭。蒲父忙上前打开钱袋子,发现真的是金锭,约莫有十个,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刺眼金光。

“哇!”围观人群哗然。这些人都是在贫民窟长大的,平日里连铜钱都没见过几个,何况是金锭?惊叹声此起彼伏,吵得蒲渊脑仁疼。

“公子这是何意?”蒲父蹙眉,十分不解。蒲桃站在门边,也是一脸茫然。

“新婚贺礼。”龙成谨自负一笑,很快站起身来,骄傲而不失礼貌地说,“告辞。”

龙成谨说完,“哗啦”一声打开折扇,潇洒地迈步而出。

宋昱一脸漠然,连忙跟上。

二人走出屋门后,满墙的人都“嘁”了一声,仿似觉得一场好戏就此收场委实无趣。恰在这时,金仕柯春风得意地来到蒲家,敲响了蒲家的院门。

“咚咚咚。”随着急切的敲门声响起,众人的眼睛又开始放光。

宋昱先龙成谨一步走过去打开院门,便见一身华服的金仕柯站在门口。四目相对,两人俱是一怔。

宋昱面不改色,龙成谨依旧眼高于顶,金仕柯的笑容却僵在了脸上。不光女人会下意识地攀比,男人其实也会。金仕柯看着比自己高了近一个头的宋昱,只觉不妙。等再看到那人身后的龙成谨,他心中的不妙感更甚。

若说宋昱是世间少有的俊朗男子,那他身后那人便是世上少有的少年公子。他看上去比宋昱略小两岁,一身绣银边的白衣,手拿一把白玉折扇,头戴一顶白玉冠,清雅无双,风流潇洒,必定出自大富大贵之家。

“你们是……”金仕柯咽了口口水,眼神中充满了惊疑,似乎很不明白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蒲家。

“过路人。”宋昱有礼貌地欠身一笑,“抱歉,借过。”

金仕柯仿佛被念了咒语,宋昱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很快让开了身子。宋昱微微低头,回头恭敬地对龙成谨说:“少爷,请。”

龙成谨阔步而出,瞥了眼金仕柯和他身后的粉色软轿,心中已然明了——那软轿艳则艳矣,却俗不可耐,一看就知道是从哪个青楼里租来的。

可惜,可惜啊……龙成谨一脸惋惜,摇头哀叹着从金仕柯身边走过。金仕柯不明所以,只觉得他气势迫人,不自觉地腿软想逃。

“等等!把你的钱拿走!”就在这时,蒲父捧着钱袋子追上来,想把金子塞回宋昱手里。但宋昱身手极好,在没得到龙成谨许可的情况下,他说什么也不会收回。

宋昱轻松躲闪开,推搡之下,金仕柯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就算你不拿回去,我们也不要!”蒲父气急,直接将钱扔在门口。十锭金子滚落一地,金仕柯的眼睛都看直了。

“岳父大人,这是……”

“贤婿莫管,你先进去。”蒲父看也不看金仕柯,眼睛直直地瞪着龙成谨。

可地上散落着这么多钱,金仕柯哪里走得动?

“我陪您。”金仕柯说话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地上的金子。

龙成谨回过头,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蒲父。见蒲父主意已定,他叹了口气,对宋昱说:“原本是给新人的贺礼,既然人家不要,就收起来吧。”

“是。”宋昱得了命令,俯身捡钱。

一块块金子在阳光的照射下光灿夺目,金仕柯只觉肉疼不已,忖度着自己要不要阻止他们——既然这是他送的贺礼,那也有自己一份,凭什么不要?岳父大人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金仕柯内心波涛汹涌,但见蒲父面色不善,在这大好日子里,纵然天降横财,终还是没敢开口。

金仕柯叹息着回头看向门边的蒲桃,见她今日身着鲜艳红裙,脸上点了胭脂,与前几日见她时又是大不一样,心里的阴霾瞬间消散。

如花美眷,千金难求!

金仕柯不再理会龙成谨和宋昱,直奔着蒲桃而去,握住了她的手。紧接着,他从怀里摸出一只玉镯子,在她眼前晃荡。他这不仅是给蒲桃看,更是给这满墙的围观群众看。

“翡翠你知道的吧?”金世柯笑起来,“锦丰行的翡翠,皇宫御苑里的贵妃公主才能用的稀罕玩意儿。昨儿特地给你买的,权当聘礼了。来,快戴上看看。”

蒲桃有点瑟缩。倒不是因为大庭广众之下怕被人看见,而是她不习惯旁人的碰触,下意识地想逃。

“哟,你这是害羞了?真是可爱。”看到一脸娇羞的蒲桃,金仕柯面上更是堆满笑,男儿雄风乍现。他撩起她的袖子,便将镯子往她手腕上套。白皙的手腕上多了一抹翠色,倒是显得十分好看。

“噗!”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嗤笑,金仕柯和蒲桃都是一愣。

所有人都朝龙成谨看去,只见他扶着门,已然笑得直不起腰。

“你又想干什么?”蒲父拦在门前,生怕这人又抽什么风,会坏了自己女儿的好姻缘。

龙成谨摆了摆手,努力地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他失败了。

龙成谨继续捂着肚子大笑:“哪有人拿这破玩意儿当聘礼的?你糊弄谁呢!”

“你懂什么?这里不欢迎你,请你们离开!”蒲父大怒,上前一步道。宋昱立刻拦在二人中间,以防龙成谨受伤。

“你们……好好好,我惹不起总躲得起!”蒲父不是宋昱的对手,只得转过身,猛地将院门关上,权当二人不存在。

“岳丈消消气,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他们哪懂什么是好东西?”金仕柯见老丈人气得不轻,立刻安慰着扶他走回屋子。

虽然金仕柯很舍不得那些金子,但他知道,这送金子来的人定不安好心。这蒲家里里外外值得人觊觎的也就一个蒲桃了,他们定是看上她了!幸好啊,自己抢先一步,蒲桃已经是他的未婚妻,其他人也就只能想想了。想到此处,金仕柯心情好了几分。

金仕柯搀着蒲桃,跪在蒲父面前,故意朗声道:“所谓‘穿金显富贵,戴玉保平安’,像金子那等俗物我是拿不出手的。”

见蒲父的脸色稍有缓和,金仕柯继续道:“且金银有价玉渡有缘,我与桃儿有缘才能结此姻缘,旁人是羡慕不来的!”

“羡慕?呵!他说我羡慕!”龙成谨笑到一半,一口老血梗在胸口,好笑地看着身旁的宋昱。

宋昱深以为然地点头:“就是羡慕。”不然来送什么钱?

“你胳膊肘往哪儿拐?我怎么可能羡慕他!”龙成谨抱着双手,恶狠狠地道,“我纯粹是看不惯那个姓金的!他想娶媳妇是吧?我偏让他娶不成!”

龙成谨说完,“嘭”地推开门,大大咧咧地走了进去。

宋昱只能无奈地继续跟了上去。

“翡翠是吧?翠皇是吧?”龙成谨几步跨进屋里,抓起蒲桃的手,两下便将那镯子拔了下来。

“你想干什么?”金仕柯霍地一下站起身,指着龙成谨的鼻子大骂,“你给我小心着点!这镯子贵着呢,你可赔不起!”

原本以蒲桃的身手,龙成谨想近她的身都难,但蒲桃自己也不喜欢那镯子,巴不得有人给她褪下来。不,更往深层了说,她根本就不想嫁人。蒲桃松了一口气,慢悠悠地站起身,冷眼看他二人吵架。

“翡翠是玉石之冠,真正的翡翠光泽温润,庄重大气。而你这个色浓粒粗,结构疏松,还有原生裂隙和絮棉夹生。准确来说,你这个叫玛瑙,不是翡翠,还是玛瑙中最差的一种!就这做工,连正经铺子的门槛都进不去!”龙成谨满面讥讽,一字一句道,“姓金的,你莫不是在路边摊上随便买了只假的滥竽充数吧?”

此言一出,闻者无不哗然。

“你!你血口喷人!”金仕柯被人戳中了脊梁骨,霎时间脸色涨红。他不舍得花钱买真的,随便买了只来敷衍,想着在贫民窟也没人认得,却不料此番被人当众戳穿,当即下不来台。

可不管他多心虚,嘴上如何也不愿承认,强辩道:“岳父,你别听他的,他才是什么都不懂,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蒲老爷看一眼便知。”龙成谨将镯子扔给蒲父,讥笑道,“你曾是万和城首富,肯定见过不少好东西,这玩意儿好不好,你应该很清楚。”

“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金仕柯实不愿蒲父检查镯子,但晚了一步,镯子已经递到了蒲父手里。镯子不沉,表面不仅粗糙还有裂纹,蒲父只看了一眼也知色泽有问题,但他断不会在众人面前落女婿面子。

“镯子自然是真的,公子您眼拙,就不要来引人发笑了。”蒲父郑重说完,将镯子递回蒲桃手中。

“老顽固。”龙成谨一挑眉毛,一掌拍过去,那镯子便摔在地上,断成了好几截。

蒲桃冷冷地看着,一言不发。

“你……”金仕柯第一次遇见这种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蒲父大怒:“你这是什么意思!”

金仕柯脸色都变了:“你赔我的翡翠!”

他扑向龙成谨,宋昱眼疾手快,闪身过来将他拦住。宋昱不费吹灰之力,单手拎着金仕柯的衣领,任他铆足了力气也动弹不得。

“好!”众人大声欢呼。

虽然龙成谨不占理,但金仕柯的所作所为也不得人心。

金仕柯气得眼睛发红,高声道:“你……你们简直欺人太甚!”

“不就是块假翡翠?赔你就是!”龙成谨说着,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放在蒲桃手里,“我这里也有一块翡翠,比他的要好。收了我的翡翠,就不要嫁给他了。”

龙成谨神情郑重,丝毫不像在开玩笑。

蒲桃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温润莹洁,正儿八经的正阳绿玉皇色泽,纹饰镂空,精美绝伦,想来定是价值连城。

“为什么是我?我并不认识你。”蒲桃蹙眉,看着眼前的男子,实在不理解他怎么就要跟自己过不去,自己哪里值得他这样做?

“因为……”龙成谨一时语塞,他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所有人都等着龙成谨往下说,可他压根说不出口。

宋昱一个没忍住,嗤笑了一声。这次不等龙成谨瞪他,他很快意识到现在不是一个可以笑的场合。他迅速收起笑意,恢复了正常。

龙成谨没好气地看向宋昱,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宋昱被他这么一看,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升上心头。果然,下一刻,便见龙成谨狡黠一笑,收起折扇,指向了宋昱:“因为我的侍卫很喜欢你。”

“什么?!”屋子里发出四声一模一样的惊呼,除了龙成谨,其他人都是一脸惊呆。其中以宋昱为甚。

一身玄衣的宋昱跟吃了屎一样,脸黑得比他衣服的颜色还深,一脸震惊地看着龙成谨。

龙成谨面不改色,道:“我的侍卫脸皮薄,不好意思同姑娘说,但我知道,他自多日前与姑娘匆匆见了一面后便已对你情根深种。他不介意姑娘的过去,愿意娶你回家尊为夫人,还望姑娘好好考虑。”

龙成谨说话的时候,时不时瞪一下宋昱,让宋昱不敢反驳。

蒲桃看向宋昱,眼中充满了疑惑和迷茫。

宋昱与她眼神一交汇,立刻低下头去。他不敢看她,一来是因为龙成谨。龙成谨想英雄救美,却不愿意牺牲自己,最后将他当作炮灰推出去。二来,则是因为三年前他曾在黑暗中与蒲桃大战三百回合,自己的面容可以遮盖,但武功路数无法掩盖。他生怕被蒲桃认出来。

宋昱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默认。蒲父一听到“娶回家尊为夫人”这七个字,面上所有的不悦都消散了。

“公子此话当真?”蒲父立刻询问。

龙成谨颔首,笑道:“比真金还真。”

难怪他们今日会来我府上,这样就全说得通了!

蒲父不再看龙成谨,而是望向宋昱,将他全身上下仔仔细细地扫了一遍:剑眉星目,身体健朗,看着脾气也不错。虽然地位不高,但配桃儿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蒲父压抑住心中的激动,问宋昱:“敢问公子是哪里人士?”

宋昱全身僵硬,低着头,根本不想说话。

龙成谨代为答道:“我们从京城来。”

蒲桃一听到他们从京城来,心中立刻想起了刘子昭。

刘子昭上京赶考,一去不回,送信之人亦是言语含混不清。虽然已经过去三年,但她无时无刻不念想着京城——她太想调查清楚丈夫的死因,替他报仇!就算这些都做不到,至少希望能找到他的尸骨,将他带回万和城安葬。

可无奈父亲身体一直不好,此事便一拖再拖,直至今日她都未能成行……

“公子不要羞涩,我并不是会棒打鸳鸯之人。既然我已知你心意,不知现今你作何打算?”蒲父柔声宽慰,希望宋昱能勇敢抬头,大声说爱。

宋昱死死地低着头,就是不吭声!

“好你个登徒子,竟然敢打我老婆的主意!”金仕柯手舞足蹈,对着宋昱一顿挠,想要把他那张俊朗的脸抓烂。

奈何金仕柯手太短,根本碰不到宋昱的脸。

“贤侄莫要激动,让他把话说清楚。”蒲父从旁劝解。

金仕柯一听蒲父的称呼从“贤婿”变回“贤侄”了,更是气愤:“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是吧!好好好,我这就去报官,让他们给我评评理!”

金仕柯作势要走,但宋昱仍旧拉着他的衣领,就是不让他走。

开玩笑,你走了我怎么办?我才不要莫名其妙娶个女人回去!

宋昱求助地看向龙成谨,龙成谨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仿佛在说:“让你娶你就娶,少啰唆!”

宋昱吓得手一抖,金仕柯立即跟泥鳅似的溜走了。

“哎,现在是年轻人的世界,我已经老了。”蒲父走过来,拉起宋昱的手,语重心长地说。而后,他坐在高位,喝了一口早已凉透的茶水。

今日是蒲桃再嫁之日,虽然金仕柯跑了,但无论如何都是要有人担着的。蒲父如此姿态,其实就是在等宋昱低头敬茶。

龙成谨不动声色地走到宋昱身后,踹了他一脚。宋昱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跪在了蒲父面前。

苍天啊大地啊!男儿膝下有黄金,他这一生只跪过君,只跪过离世父母,这次跪的竟然是一个陌生的糟老头,并且还是为了一个寡妇!

宋昱看了一眼旁边不知道在发什么呆的蒲桃,见她一脸无所谓的呆滞模样,内心更加抑郁。

这叫什么事啊!

“桃儿,你的意思呢?”蒲父看向蒲桃,蒲桃这才回过神。

她紧紧地捏着手中的玉佩,问了一句:“嫁给你之后,我们就去京城吗?”

宋昱脱口而出:“你可以不嫁。”

龙成谨干笑着看向蒲桃,顺带拍了拍宋昱的肩膀,道:“他还是有些害羞。他的意思是,你可以不去京城,他入赘。”

宋昱撇着嘴不敢说话。

“不,我愿意去京城。”蒲桃抿了抿双唇,一咬牙,跪在蒲父身前道,“在与金公子定亲前,我曾与宋公子有过一面之缘,但因女儿寡居身份,女儿不敢奢望。如今宋公子上门求亲,女儿希望能追求自己的幸福,求父亲成全!”说完,重重地磕了个响头。

龙成谨摁着宋昱的背,让他也跟着磕了个头。

蒲父松了口气,笑呵呵地说:“傻孩子,你喜欢他怎么不早说?为什么还要装作不认识?为父一直希望你下半辈子有个依靠,只要你肯嫁,为父又怎么会反对呢?”

“谢谢父亲。”蒲桃再次磕头。宋昱也跟着她磕头。

二人三次同拜高堂之后,算是礼成。蒲父老泪纵横,将蒲家祖传的金戒指塞到宋昱手里,交代道:“贤婿,桃儿未来就指望你了!”

蒲父掌心冰凉,想来是刚刚那一幕着实将他吓得不轻。

宋昱眼眶发红,看着蒲父不吭声。

蒲父见他如此激动,知道他一定是因为开心过头,所以难以言说了。他对女儿是真爱。鉴定完毕。 qZPczpA1OKZZqUhnW2Gnnj0hYhsA7aM8UGlra/XgsbvPweJbCJlmPWs0CibF0U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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