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元感觉自己的脑袋,仿佛被人用锤子在脑门上砸了一下,好一阵剧痛袭来。而且耳中嗡鸣作响,视线模糊不清。
他咬牙强忍,调转刀锋,准备用刀搅碎丁楠的内脏。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从他身后突然扑了过来!
苏元以为是其他丧尸,立刻闪身躲避。
没想到来人居然是丁玉甫!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了过来。即使丁楠模样大变,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一眼就认出了女儿。
“躲开!她已经不是丁楠了,根本没有神志!”苏元急声提醒。
但丁玉甫却是抱住了丁楠,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去摸丁楠的脸。
突然,他的身子一震!
只见一只漆黑的手爪穿破了丁玉甫的胸膛,一把捏碎了他的心脏!
然后丁楠张开满是獠牙的大嘴,咬在丁玉甫的脖子上,狂吸鲜血。
鲜血入腹,丁楠肩膀上那恐怖伤势的恢复速度,顿时加快了不少。
纵然苏元见惯了人间疾苦,对末世的残酷也早有认识。但他见了眼前这一幕,也不由得心生触动。
“楠楠……楠……”丁玉甫的眼中,除了强烈的恐惧之色,也有对女儿丁楠的浓浓不舍。
但可惜,事实往往就是这么残酷。并没有发生丁楠在关键时刻清醒了意识,与他父女相认的悲情场面。
随着丁楠一口咬下了丁玉甫的半个脖子,丁玉甫的人生至此画上了句号,死在了自己女儿的手中。
“神明祭坛,神明祭坛……狗屁的神明!”
“哪有神明会让子女食父,让世间尸横遍野?”
“即便是有,你们也是一群魔鬼!什么献祭就能获得神赐,狗屁!在我看来,这只不过是所谓的神明,想要让这场血腥游戏更有意思罢了。”
苏元双手握住半截螳螂刀,趁着丁楠肩膀上的伤还没有恢复,一刀刺了进去。
“超——压——爆——破!!”
一股强横的气流,顺着中空的断刀,注入丁楠体内。
丁楠的身体立刻鼓胀如球,内脏被气体从破损的肩膀伤口处,直接挤压出来!
超压爆破作为苏元当前唯一研究出来的杀伤型异能用法,本是压缩大量空气,然后在一瞬间释放膨胀的原理,就算是坚硬的岩石都能压碎。
但丁楠体表那层黑鳞不仅坚韧,更是极具弹性,整个人被撑得膨胀了三四倍,才“砰”的一声炸裂。
眼见得丁楠死得不能再死,苏元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一战过程虽短,却搞得他筋疲力尽。关键是什么好处都没捞到,螳螂刀还断了。
旁边那些瞎了眼的丧尸处于准一阶的尴尬级别,那样的半成品晶核根本没什么大用。苏元试着抠下来一个,连一个能量点都兑换不到。
苏元捡回自己的背包,发现背包旁边散落着几个铁制衣架,也不知是爆炸时从哪栋楼里炸出来的。
他随手捡起一只衣架,向着不远处一只被炸断了两条腿、半死不活还坚持不懈地向他爬来的丧尸就扔了过去。
只见衣架划过一道弧线,运气爆棚地正中丧尸脑袋,套了个结结实实。
丧尸的头顿时偏向衣架带钩子的那一侧,攀爬的路线也随之偏移,转了个大弯,开始原地绕圈。
苏元失笑,心说要是早点看到这几个衣架,刚才与丁楠拼杀时,衣架套头的这个昏招,没准还能用上呢。
独孤胖、程雪和刘显光等人,正在用高空抛物的方法,砸丧尸砸得起劲儿,忽然听到苏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都下来吧。十楼的天然气还在泄露中,你们钻垃圾通道下来。”
声音之近,简直像苏元就站在他们身边一样,但苏元分明就站在楼下。
独孤胖拿起对讲机,试探地问道:“老大,刚才是你在说话吗?”
苏元的声音回答道:“是我。”
这是苏元受丁楠的嚎叫声启发,新想出来的异能用法。
声音以波也就是振动的方式通过空气传播。只要他用异能控制空气的振动频率,便可以制造出他想要的声音。
刚才便是他以这种方式,将空气振动直接传到独孤胖等人耳中,才会给他们一种苏元就在耳边说话的感觉。
“你们速度要快。刚才的爆炸声,必定会把附近十几公里的丧尸都吸引过来。跑得慢了,就等着被尸潮淹没吧。”
玩儿了半天砸地鼠的独孤胖他们一听此话,急忙转头向远处眺望。果然见到无数丧尸从街头巷尾中冒出身影,浩浩荡荡地冲向银河酒店。
就在这时,猛然间一阵地动山摇!
那颗高达四层楼的混乱之树,不仅没有被烧死,反而像是突然间“活”了过来似的!
一股无比恐怖的气势瞬间升起,如同山洪海啸,天崩地裂!
苏元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大海中遇到暴风雨的一艘小船,被那股铺天盖地的恐怖气势一个浪头就卷入了深深的海底。
他整个人浑身的肌肉都在这一刻颤抖了起来,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这是人体在遇到极端危险的情况时,产生的应激反应。
但是苏元心理素质极强,他最不缺的就是应对危险状况的经验。
当下立即一口咬在自己的舌头上,强烈的疼痛感瞬间冲淡了身体的僵直。重获身体控制权的苏元,立刻头也不回地拔腿就跑!
狭路相逢勇者胜。那也要看看在狭路上碰到的是什么型号的敌人。
以混乱之树的体型之巨大,即便是一颗死树站在那里不动,给苏元一把电锯,他都得锯大半天,更别说这是一株强大的变异植物了。
所以在他的计划里,从头至尾就没打算动手与这株巨树硬碰硬。
苏元强烈怀疑,那座一直追杀他的神明祭坛就在这株巨树的体内。
他到现在还记得,那颗来自神明祭坛的金色沙粒融入他眉心的时候,他的脑海中闪过了一幕神明祭坛化作晶核,融入了一株小树的画面!
就见一条条比人腰都粗的根须,好似沼泽中疯狂扭动的蟒蛇一样从地面下抽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