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旎蝶在天牢中时,不是没想过破局之法。
实际上,被关在牢里时,她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毕竟只是关在天牢,等聂归寻醒来,她便可以自证清白。
可执棋人的意图,显然比她想象的更加险恶残忍。
她明知眼前是陷阱,却只能跳下去。
甫一交战,她便觉之前的推断是正确的。
这些修士,全部是正道其他宗门中人,战斗力……
战斗力显然一般,桓九灯和云临以及寸断就能解决。
到底时旎蝶他们还是手下留情,并没有要这些修士性命。
对于时旎蝶来说,这些人都是菜鸡,她真正的对手,是真武门那十一个人——靠!
这真武门真是有毒,长老都养这么多!
是要踢足球吗!
十个长老将她团团围住,手中都是寒光流溢的长剑。
战退一个便又补上四个,时旎蝶周身法阵明灭,手中阵法凝成的长鞭过处,砸在剑上溅起猩红火花。
他们显然是想用车轮战消耗她,时旎蝶倒也不怵。
她虽阵法一道上只有四境界,可毕竟身负巫族的种族天赋,炼术上也颇有造诣。
她可是提前磕了药的!
身后背负的是两百多条人命,时旎蝶是一点都不敢大意。
她甚至将一些能使人行动减缓的丸子洒在各处,希望它们挥发后会对这些修士奇效。
可以说,能用的办法她都用上了。
也不负她如此苦心,十个长老在她凌厉的攻势下,居然逐渐显出了颓势!
这可是十个与她同境界的长老,竟在她不要命的打法下,真的渐渐不敌!
时旎蝶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输,她不能输。
若是她输了,团子们就——
可就在她越战越勇之时,一种奇怪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像是骨骼生长过快,撕扯血肉的声音。
几乎是下意识的,时旎蝶心中便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可为时已晚,之前那被她击得连连败退的十长老身上光焰猛然大涨!
而他们不知什么时候,远远围着时旎蝶站成了一圈。灵光在他们体表涌动,竟化作一道一道无从辨认的古朴符文!
这是——
时旎蝶眼睛瞬间睁大,这是阵法?
真武门是剑修宗门,怎么会阵法!
而且他们身上的修为……
时旎蝶一下子想起本来平平无奇,可短短一个月就修炼得能杀入风云际会最后关头的司之慎。
她瞳孔瞬间放大,这是……执棋人的手笔?
像是突然有一座大山压顶而下,时旎蝶猛地跪倒在了地上。
同时她惊心的发现,自己像是被看不见的锁链缠缚,不管怎么挣扎,都无法移动分毫!
堂堂四境界阵仙,竟然在一个阵法之下,毫无还手之力!
眼前一切像是变慢了,她看见浑身骨头布满深深伤痕的寸断大声嘶鸣,拼着修士们的攻击砸在身上也向她游动而来;
她看见桓九灯满面是血,一脸惊怒的挥开身畔纠缠的修士;
她看见一道亮如白昼的剑光,以夺天之势,劈头斩到眼前。
那剑光太快也太亮,真如飒沓流星一般。
挣扎不动的时旎蝶无处可逃,只得下意识的闭上眼。
然后——
然后,便是血花绽放。
脸上瞬间溅上温热液体,可腹部传来的尖锐疼痛却还在尚能忍受的范围,仿佛只是一般的皮外伤似的。
时旎蝶难以置信的低头睁眼,看到那剑尖只浅浅的划破了她的皮肉。
因为……那剑刃,被一双修长而染满鲜血的手,牢牢的抓住了。
时旎蝶瞳孔骤缩,瞬间失去了语言,眼神呆呆的从那双手,移到被长剑贯穿的、鲜血泉涌的细瘦劲腰。
耳边的一切声音似乎都已经远去,归于一片寂静。
时旎蝶缓缓抬头,正对上云临一如既往温柔笑着的脸。
他脸色苍白,可嘴唇却妖艳的殷红——那是他的血,不受控制的溢出。
云临最是怕疼,可此刻,他眼角眉梢都是喜悦。
他松开一只手,缓缓抚上她的脸:“终于……护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