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很快过去,缱绻峰上张灯结彩,布置的好不漂亮。
桓九灯臭着张脸看着身上浅棠色的弟子服:“为什么弄了这么个颜色?娘们唧唧的。”
云临隔空白了他一眼,指挥小弟子们把灯笼挂在梁上。
时旎蝶站到大殿前的时候,就见长长的廊上搭着白色和浅珊瑚的绡纱,随风轻舞,飘逸如烟。搅着缱绻峰上终年不败的海棠花的落英,恍若仙境。
小弟子们正一个叠一个的试图把灯笼挂在竖梁上搭的挂绳上,摇摇欲坠——时旎蝶一扫长袖,所有的灯笼全都缓缓的浮了起来,不用绳索牵引也自动沿着两侧排列好。
灯笼不需点燃,自动自发的亮了起来——霎时间,整个大殿像是被星河悬照,亮若白昼。
小弟子们张大嘴巴仰头目瞪口呆的看着,再看向时旎蝶时已经是满眼孺慕:“师尊好厉害!”
小孩子们大多是凡人,或是出身低微的修仙小族,被抓来后并不知道“炉鼎”的意思,只是看见其他人都噤若寒蝉也跟着惧怕起来。
此时见到仙术,新奇中早就忘了害怕,满眼只剩下崇拜。
时旎蝶忍不住轻笑起来,在小弟子头上摸了摸,随即抬头看去。
大殿看得出被清扫一新,金碧辉煌。
毕竟原主是个无恶不作的邪修,在享乐方面从来没亏待过自己。
大殿里水晶为屏,白玉铺地,雕梁画栋,极尽奢华。镂金柱子映照着灼灼的灯光,一片璀璨。
两侧梁上也垂下浅色绡纱,一派温柔风华。藻井中镶夜明珠,光华莹润。
时旎蝶十分满意,云临见她来了,屁颠屁颠的跑来邀功,刚要像往常一般去搀她的手臂,忽地被她眼中的警告提醒,只抿了抿樱色唇瓣:“恭迎蝶……师尊。”
嗯,时旎蝶点点头,孺子可教。
吉时已到,红绫离了匾,像是朝霞般落下,被云临接在手中。弟子们齐齐单膝跪地,高呼师尊。
云临呈上门规,由时旎蝶逐条念出。弟子们再次山呼应答。
时旎蝶心满意足的点头,人群中她看见桓九灯眼神中虽然还带着些不甘,但也端端正正的半跪听训。
看来报仇对这小子来说还是很重要的,时旎蝶暗想。我要用爱,感化这个天生反骨的小崽子——
视线一下子凝滞了,她看见聂归寻在队列的最后排——他个子太高了。
他双目如鹰隼般灼灼盯着她,像是对什么东西势在必得似的。见她的眼神射来,他没有闪躲,甚至对她扯开了一个邪魅的微笑,随即低下头行礼。
……夭寿啊!
这货为什么突然这么恭顺?
时旎蝶心下警铃大作。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紧张了起来——难道这货已经参透了法宝的秘密,想要拿她当第一块踏脚石了吗?
那他留下的动机就太可疑了。
时旎蝶心下飞快算计着,可现在把他撵走也名不正言不顺了——刚建宗就要把人逐出师门,未免太过分了叭!
“师尊。师尊?”
低沉好听的声音在她下首响起:“把门规给弟子就好,我会抄送给各弟子,着令他们熟记牢背的。”
“哦。哦……”时旎蝶这才回过神,向旁边看去。
年轻男子面如冠玉,浓眉微弯。他眼瞳浓黑,下唇丰泽红润,高挺的鼻梁连着的鼻尖却秀气精致。瘦削的下颌线条利落流畅,浑身都是一种利刃出鞘的逼人英气。
他黑瞳如凝墨,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帅哥你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