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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官宣——许&蒋

蒋邂和许时遇在帝都机场取完票后,办理了托运,安检过后前往候机厅和同事们会合。就在要到达他们所在的候机厅时,蒋邂看到前方同事们熟悉的身影,不太自然地把许时遇牵自己的手挣开了。

许时遇一眼看穿,却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蒋邂放慢了一步,落在他后面。

远远有人发现了他们,咬起了耳朵,喜宝大喇喇地在前方朝他们挥手:“许总!小邂!这儿这儿,给你们留了位置!”

蒋邂顺着她旁边的空位看过去,有点头大,两个座位挨在一起。环顾四周,这个候机厅除了这两个紧靠的座位,没有多余的座位了,别的候机厅倒是有些空位,但是真要去坐了,未免太欲盖弥彰。

蒋邂哀莫大于心死地跟在许时遇身后走向那两个空位,忍不住脑补在他们来之前,喜宝摆着手对前来询问座位的人说:“不好意思,这两个座位已经有人了。”

或者:“不好意思,这两个座位是小邂和老大的哦。”

甚至:“不好意思,宁毁一座庙,不拆情侣座,你们另寻他处吧!”

蒋邂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许时遇先她一步坐下,为了避免自己被喜宝摁着肩膀坐下去弄出大动静,蒋邂非常用力地稳住自己的内心,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无懈可击。

可是辛苦装淡定,毁于一瞬间。她刚一坐下来,喜宝就拍着她的肩膀,毫不避讳地问道:“你俩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分开坐啊?”指的是他们在飞机上的座位,没有买在一起。

估计是黎漫告诉她的。

蒋邂还没想好怎么答,喜宝又问许时遇:“老板不与民同乐吗?不跟着我们一起坐经济舱?而且经济舱里还有我们小邂啊。”

许时遇原本在低头看手机,这会儿抬起头来。

喜宝说:“您要是不想纡尊降贵坐经济舱,您也可以让漫姐给小邂买商务舱啊。”

又侧头对蒋邂说:“是不是你要求的?我说你这脑子可真不开窍!”

坐在喜宝旁边的李舒拉了拉她的衣袖,提醒道:“你话有点太多了啊。”

喜宝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太大了,下意识地压低了些:“我话哪儿多了,这谈恋爱了就该有谈恋爱的样子,不能这么怂,小邂你听到没?”后面又回归到抨击蒋邂了。

蒋邂窘得要死,甚至有些忐忑,喜宝这一番话身边不少同事都听到了,许时遇更是一字不落地入了耳。

他应该有些生气了。

喜宝这家伙真是太不注意场合了。

就在她决定无视这一切,当作什么都没听到时,许时遇忽然抬手揉了把她的头发,声音很温和地说道:“听到了没,以后别那么怂了。回来的时候,我和你一起坐经济舱,或者你陪我坐商务舱。”

蒋邂睁大眼睛。

许时遇再次当着所有同事的面,在她头发上狠狠地揉了一把:“记住了没?”

蒋邂觉得自己要犯心脏病了。

抵达日本羽田国际机场的时候,是当地时间晚上八点多。一行人等坐上大巴去事先预定好的酒店办理入住,除了许时遇和几个中高层的领导是单人一间的套房外,其他所有人都是两人一间的标准房。

蒋邂被安排和毛恋恋一个房间。

大家陆陆续续地进了电梯,到了蒋邂和毛恋恋所在的楼层时,许时遇跟着她俩一起出来了。

蒋邂转过头:“你不用管我,我自己能行。”

“看你进去。”

“许总,不要这样虐狗吧,太没人性了!”毛恋恋在一旁酸酸地说,“唉,我听说日本酒店的房间都很小的,小邂和我一起挤一个标准间,多委屈她呀,您说是不是?要不您俩住一块儿,房间又大又舒适。”

蒋邂说:“不带你这样嫌弃人的啊!”

许时遇牵住她的手,对毛恋恋说:“正有此意。”

“靠!赶紧走赶紧走!”毛恋恋一脸嫌弃得要死的样子,“恭送老板和老板娘!”

蒋邂还来不及说话,许时遇将蒋邂手里的行李箱一把拉过来:“走吧。”

蒋邂赖在原地不动:“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刚是谁答应说以后不怂的?”

“我没答应啊!”

“默认了。”

“哎哎哎,你别拉我啊。”

“要不是得拖箱子,我就扛你了,走不走?!”

“你轻点!轻点!手腕都要被你勒断了,我走就是了!”

大伙儿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看见许时遇在群里发消息说晚上请大家一起吃日料,一行人又快快乐乐地补妆换装,然后在约定时间一起浩浩荡荡地出门了。

蒋邂为了避嫌,和喜宝、李舒走在一块儿,许时遇倒也没说什么,随她去了,自己则和高铭轩走在一起,一路上沟通着工作上的事情。

上一秒还在说着APP的系统维护问题,这一秒高铭轩忽然发问:“许总,那背影是有多好看啊,你不要太明显了。”

“有吗?”

“还是第一次见你和我聊工作时如此心不在焉。”

“那挺好的。”许时遇唇角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我的确好久都没这样了。”

“真酸!”

“你怎么看?”

“看什么?蒋邂吗?”

“嗯。”

高铭轩和蒋邂没什么工作上的对接,不是很熟,他盯着蒋邂的背影看了看,又回忆了些以往和她在公司里碰面时的场景和必要见到时的场合,想了想,说:“平凡的姑娘很可贵。”

许时遇闻言,唇角往上提了提。

高铭轩说:“但她很敏感。”

“嗯。”

“有点危险啊。”

许时遇又看了眼前方那个正说说笑笑的背影,没接话。

包括出发当天在内,这次日本行共七天时间,前四天时间大家自由支配,后三天是公司年会。由于年会需要提前布置会场,黎漫等人能支配的自由时间相对会少些,但这并不妨碍大家兴致高昂,毕竟这是一次与往年相比完全多出来的福利。

翌日,大伙儿各自结伴出发去景点玩了,许时遇和蒋邂不疾不徐地吃完早饭,才坐上了从东京新宿去往横滨的电车,许时遇特意选了一条途经江之岛的线路,带她坐上了那条传说中日本最出名的电铁线之一——江之电。

清新的绿皮小火车在蔚蓝色的海岸边疾驰向前,小火车上积雪铺了薄薄一层,电轨两侧的积雪厚如纯白地毯,入目皆是清澈纯净,风景无限美好。

经过镰仓高校前站时,蒋邂问一直望着窗外看风景的许时遇:“许总,你看过《灌篮高手》吗?”

“嗯?”他的视线依然望着车窗外,“换个称呼。”

“好吧,许时遇。”

“嗯,看过。”

蒋邂说:“我听说,在镰仓高校前站下车,走出去就是平交道,那是樱木花道和晴子相遇的地方。”

许时遇说:“是在这里。”

蒋邂托着腮,专注望着窗外蔚蓝与纯白交接的海岸、白雪覆盖下隐约可见的斑马线,还有停着数只麻雀的电线杆,叹息道:“不知道他们最后有没有在一起。”

许时遇伸手捏了捏她的手背:“留白才是最好的结局。”

“你日文怎么样?”下车之前,蒋邂问许时遇。

许时遇答:“勉勉强强。”

没多久,下了车,来接他们的是柴松杨先生的日本好友,石田雄高先生。石田先生一脸和气之相,笑容可掬,许时遇主动向前和他握手,一连串的日文流利又自然地从口里蹦出来,蒋邂站在他身侧满脸黑线:许总您可真是谦虚。

以她昨晚临时抱佛脚的水平听来,只听懂了其中的“恐尼奇哇(您好)”“阿力尬多阔撒呢吗斯(谢谢)”“吾得苏噶得兮幺兮哒(麻烦您了)”几个常规的礼貌性用语。

不知许时遇说了什么,石田先生将目光挪向她,一脸笑意将手伸向她,蒋邂微微颔首,和他简短地握了个手:“一喜得桑,恐尼奇哇(石田先生,您好)。”

石田先生对她又笑了说了句什么,蒋邂没听懂,戳许时遇的手臂问:“他刚才说什么啦?”

许时遇说:“说你可爱。”

“真的吗?”

“真的。”

石田先生先是尽地主之谊,午饭请他们吃了顿当地的特色菜,然后按约定时间开车带他们去了佐藤青央在横滨的家。

一路上,许时遇和石田先生都在畅谈,聊文学、谈艺术、唠家常,蒋邂安心地当着许时遇的陪衬,只有他们说到什么好笑的话题发出笑声的时候,蒋邂才会好奇地插嘴问上一句:“你们刚才说什么啦?”

通常这个时候,许时遇就会侧头将刚才的笑点言简意赅地说给她听,如果真的戳到她的笑点了,蒋邂会毫不遮掩地笑开,如果没有戳她笑点,她也会尽量真情实感地配合他们笑上一阵。

到佐藤家的时候,差不多是日本的下午茶时间。

石田先生摁了佐藤家的门铃后,家中的一位阿姨前来开的门,进入厅内后,许时遇将一箱子里作为礼物的书递给这位阿姨,阿姨拖着箱子询问了几句后,说了句“稍等”,便要提着箱子上了二楼。许时遇见状,忙跨上台阶:“这位阿姨,我帮您吧。”

阿姨摆手婉拒,说着先生不许旁人打扰的话,许时遇便不再坚持,退下台阶。

几人站在客厅静静等候。

待阿姨下来后,原本装满书的箱子已空,暂放客厅一隅,阿姨领着他们进了一楼专门招待客人的茶室。茶室内陈设简单,素雅却又不失精致,一张深棕色的矮茶几上摆着一束翠绿枝叶的淡粉色插花,周围放了四个蒲团。阿姨示意他们坐下,然后双膝着地,给他们斟茶、上点心。

又等了一阵,招待室的门缓缓被推开,一位穿着藏蓝色和服的老人负手走了进来,精神矍铄,器宇轩昂。许时遇、蒋邂、石田立马起身,老人笑嘻嘻单手一摆:“不用起来,坐着吧。”

老人在仅剩的那个蒲团上盘腿坐下,和石田在同一侧,阿姨给老人斟上茶后,老人便示意让她先退下。

石田最先开口:“佐藤先生,这就是中国的许时遇。”

佐藤打量着坐在自己跟前的年轻男人:“许,久仰大名。”

许时遇忙说:“不敢当,佐藤老先生的名号才是我等后辈望尘莫及的。”

石田又指向蒋邂,介绍道:“佐藤先生,这位是许先生的女朋友。”

佐藤的目光挪向蒋邂:“您好哇,小姑娘。”

蒋邂听懂了,赶紧道:“佐藤先生,久闻大名,缘铿一面。”她说完拽了拽许时遇的衣角,让他帮自己翻译一下。

许时遇一脸严肃:“这句太难,我不知道怎么翻译,这可怎么办哪?”

蒋邂有点蒙,赶忙解释:“就是久闻先生的大名,但是一直没有见上一面,这回终于见到了的意思。你赶紧的!”

许时遇“哦”了一声,却并无下文。

对面的佐藤突然拍着胸口哈哈大笑:“小姑娘,你经常这样被他欺负吗?”

蒋邂这回更蒙了,老先生不仅能听得懂中文,还会说中文,除了音调不是很在线外,发音基本无碍。

许时遇说道:“佐藤先生曾在中国旅居过几年,四处采风游玩,这口流利的中文怕是那时候耳濡目染学来的。”

蒋邂心想:原来如此。

佐藤:“是啊,都三十多年了,那时候你们都还没出生呢。现在老了,走不动了,每天就在家里插花、沏茶、冥想,也没几个客人上门,无聊死了!”

一旁的石田说:“佐藤先生,您这可怪不得人,多少学者、专家想上您这来请教切磋,您自己不乐意,若您乐意,您家这门槛怕是要被踏破咯!”

佐藤先生哼唧一声:“我那是人人都能见的吗?!”

石田:“是是是,您老德高望重,旁人随意见不得!”

蒋邂被老人的童趣给逗乐了。

佐藤:“小姑娘,你笑话我呢?”

蒋邂:“哪敢,老先生您古稀之年,能有这般稚子之心,觉得很可贵,很有趣。”

佐藤:“多夸夸,把我夸高兴了,你男朋友今天所求之事,我马上就给应了。”

蒋邂惊出一身冷汗:“老先生,您这进入正题的方式我有点招架不住。”

她本来只是个陪衬,为什么一瞬间就成了这场谈判胜负的关键?

佐藤哈哈笑了两声:“一本正经地谈古论今、探讨文学地切入正题多无聊啊,我才不要。许,你说是吧?你别告诉我,你原本就是打算用这种方式来套路我吧?”

许时遇笑着给老先生的杯子斟满茶:“不瞒您说,晚辈无才,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

佐藤摇头:“你还没你这女朋友有趣。来,小姑娘,除了拥有稚子之心外,你看我还有什么其他的优点啊?”

蒋邂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呢,佐藤又说:“文学上的就不必说了,那些陈词滥调互联网上一查,到处都是,千篇一律,乏味至极。”

好吧,这就把她最宽的一条路给堵得密不透风了。

蒋邂求救般地望向许时遇,许时遇挑了挑眉,无声在说:靠你了。

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这就是了。

蒋邂拿起杯子喝了口茶。

不就是溜须拍马吹牛吗?职场小白的绝佳本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夸人谁不会。

除了许时遇不疾不徐地喝着茶外,石田和佐藤都看着她等她开口,蒋邂把心一横,看向佐藤先生,终于说道:“佐藤先生以写推理之作而立于世界文学之林,书中险象环生、人性繁复,本人却拥有一颗纯粹童真之心,这种作者与作品天堑般的剥离感,让人惊讶又钦佩。老先生年逾古稀,却精神抖擞,满脸的福相,必然长寿安康。”

夸人是有惯性的,蒋邂越说越顺,也不像一开始那般不自然了:“您平常除了插花、沏茶、冥想,肯定还健身吧,身材还保持得和年轻人一般无二呢。我觉得您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俊小伙儿,特别招女孩子喜欢,风趣幽默,撩人的本领估计也不赖,恐怕有很多女孩拜倒在您的西装裤下。都说相由心生,您眉长而垂,眼睛细长而黑白分明,一看就是个深情专一、不易变心的人。我猜想,您和您的夫人现在的感情依然如故、如胶似漆吧?”

说到此,石田的神色微变,望向佐藤。

蒋邂注意到了,敏感地住了嘴。

“我说错什么了吗?”她有点慌。

佐藤无妨地摇了摇头:“我夫人两年前就过世了。”

蒋邂忙道:“对不起。”

许时遇也说:“先生节哀。”

佐藤又哈哈笑起来:“小姑娘这么惊恐做什么,你说的都是对的,你说的每一个字都令我心情愉悦,尤其是你说到我专一的时候,我最高兴。”

石田叹一口气,蒋邂和许时遇对视一眼。

佐藤先生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茶,然后开启了话匣子:“她是我的第三任妻子,我很爱她。你说得没错,年轻的时候,我特别喜欢撩女孩子,心思野。因为年纪轻轻有所成,甩了同龄人一大截,自命清高,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是个渣男,和许多女孩子纠葛颇多,暧昧不清,这也是我前两段婚姻失败的原因。后来因缘际会我遇见了她,一个比我小近二十岁的小姑娘,没事儿整天追在我后边说要嫁给我,但那时候的我刚经历了两段失败的婚姻,对新的感情还比较抵触,甚至不惜把我混乱不堪的感情史添油加醋地说出来吓唬她,她可好,从此立下目标,说要把我教化成一个深情专一的人。”

蒋邂说:“她一定是成功了。”

佐藤继续说:“她过世前,我一直守在她身边,走的时候,她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老头子,你看,我成功了吧’,那扬扬得意的语气啊,和她当初立下目标时志在必得的口气,如出一辙。”佐藤看向茶室西边的一扇百叶窗,窗外的白雪纯洁刺目,纤长的电线杆笔直地伸向远方,他嘴角微微向上弯着,缓缓说道,“我很想念她。”

三人都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百叶窗外,一时间没有任何人说话。

还是佐藤率先打破了这种哀悼般的寂静,说:“许,当家里阿姨把你送来的书带到我书房时,我就决定帮你这个忙了。”

横滨的夜景很美,白雪皑皑间,霓虹闪烁,但是天气太冷了,两人都无暇在外逗留,从佐藤先生家出来后,便搭乘出租车直接去了横滨港附近的一家酒店。

许时遇带蒋邂在酒店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些洗漱用品和换洗内裤,然后手拉着手往酒店走。

办理完入住,进入房间,蒋邂有些不自然,问:“你先洗漱还是我先?”

许时遇表示随意:“都行。”

“那我先吧。”蒋邂攥着刚买的临时用品麻溜地钻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的门再次打开,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他从手机游戏中抬起头,就见眼前白皙水润的姑娘被热气熏得满脸通红的面庞,还有紧箍着浴巾不敢松开的手。

他把手机往床头桌上一扔,站起身,走向蒋邂,捏了一下她粉扑扑的脸蛋:“赶紧吹头发,别感冒了。”说完便走向了卫生间。

蒋邂深深嘘出一口气。

她刚吹完头发,卫生间的门就打开了,许时遇赤着上身走了出来,他身上只穿了一条一次性的黑色内裤,许时遇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向她:“吹好了?帮我吹吹?”

蒋邂眼睛一眨:“好啊。”

她把吹风机插在床头边的插座上,又拉着许时遇在床边坐下。

呼呼的暖风吹起,蒋邂站在床边,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认真温柔地拨弄着他湿漉漉的碎发。

两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只有吹风机发出的呼呼风声。

许时遇的头发简短又利落,没几分钟就吹好了,蒋邂将吹风机放下,拨了拨许时遇被自己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将它理得顺了些,然后大功告成一般说:“好啦!”

许时遇抬眸直视她:“好了?”

她挑挑秀气的眉:“是啊。”

许时遇单手将她的腰一钩,往后一倒,两人齐齐摔在了床上,柔软的床顿时向下陷进去不少。

蒋邂伏在他炙热而光裸的胸膛上,镇定的面色渐渐不保:“你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来酒店的路上,你不是就知道答案了?”

蒋邂在他小腹上掐了一把,正好掐在隆起的腹肌上,脸更红了。

他笑问:“嗯,手感怎么样?”

蒋邂不答,在他大腿内侧的软肉上一掐,许时遇被她掐得“咝”了一声,漆黑的眼睛盯着她看了一阵儿,然后猝然将她的身子一翻,把她压在了身下:“敢撩虎须,我看你是欠收拾!”他直接从她的腋下切入,扯掉了她蔽体的浴巾。

“许!时!遇!”

“干什么?你要不愿意,我现在就再去开一间房。”他伸手在她腰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然后真情实感地评论了一句,“手感不错。”

“你是说我胖?”

“很好,你直接忽略了我前面一个建议。意思是,不介意我继续下去?”

“你先回答我,我胖不胖?”

许时遇又在她的腰上探了探:“不胖,算瘦的了。”

蒋邂不可思议:“你不是安慰我的吧?”

“不是。”许时遇拨着她的头发,问,“是不是健身了?”

“你怎么知道我健身了?”

“资深健身会员一摸你这腰,就能判断是马甲线待成型。”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身材不错咯?”

“很好。”

“和傅九昕比呢?”

许时遇皱眉:“干吗要提到她?”

蒋邂没说话。

许时遇顿时明白了:“你健身减肥是受了她的刺激?”

蒋邂还是没说话。

许时遇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你是傻吧你!”

两人干瞪着眼对视了好一阵,蒋邂忽然说道:“我好像真的好喜欢你。”

不然干吗非减肥不可呢?

许时遇愣了片刻,对准她的唇,狠狠吻住,唇齿相贴时,蒋邂迷迷糊糊听到他“嗯”了一声,然后在目眩神迷间,含糊地回应了他之前那个建议:“我愿意呢。”

隔日,许时遇醒来的时候,蒋邂还在梦中。他下意识准备坐起来看书,想起来身边一本纸质书都没有,索性又躺回了被子里,把睡得正鼾的姑娘轻轻地搂进了怀里。

再次睁眼,是因为怀里的姑娘扭了扭身子。

姑娘哼唧了一声,睁开了眼,但是皱紧了眉。

许时遇在她的眉毛上轻轻摁了下:“还疼?”

蒋邂抱着他的手臂,往他怀里窝了窝:“有一点点。”

“很快就好了。”

蒋邂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现在几点了?”

许时遇一只手伸出被子,在床头桌上摸到手机,开机一看:“十点多了。”

“上午十点,日本作协官博上要发表佐藤先生的声明,赶紧看看呀。”

许时遇很从容:“急什么?”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蒋邂夺过他的手机,“你不看我看!”

她轻车熟路地解了锁,进入微博,十点零三分的时候,日本官方作协发表了一则声明,声明一开头就郑重地表明了立场,这是一则由佐藤青央先生嘱托、日本作协全权代表并为此言论承担全部法律责任的声明。

声明中写到,中国悬疑作家千焜所系作品,代表了中国悬疑文学版块的超高水准,其中不乏佐藤先生再三拜读的倾心之作,好的原创作品应该被呵护,而不是任这股用力过猛的反抄袭之风左鞭右伐。一个国家拥有优秀的青年作者,不仅是一个国家的荣幸,还是一个时代的荣幸,在公开平台慎言是作为网民的基本素质。

一言掀起千层浪。

这则声明在原创圈里被疯狂转载,网友们对原创、抄袭与反抄袭的讨论也越来越白热化。

蒋邂惊讶地发现,在日本作协发声后不久,“十年九遇”官方微博紧跟着发布了律师声明,同时还附有针对千焜被黑抄袭事件而做的各种调查取证说明,每条证据都反击得无懈可击,找不到一丝空子可钻。不仅如此,官方发的这条声明中,还甩出了两张起诉函,平常在各个平台上挥舞着“千焜抄袭”大旗叫嚣最甚的两家营销号被拉出来杀鸡儆猴了,起诉罪名为侵犯名誉权。

集中火力,两炮齐发,打得那些黑子措手不及。

蒋邂看着网上齐刷刷一片向好的评论,躺着给许时遇握了个拳:“在下佩服!”

许时遇用手包住她的拳头:“本来也是小事儿。”

“既然你觉得是小事儿,那你干吗非要见佐藤先生?”蒋邂不以为然。

许时遇戏谑了一句:“怎么?作为一位优秀的中国好青年,我还不能清高点了?”说着点了下她的鼻子,“不过我一直想见佐藤老先生也是真的,只是一直找不到一个好理由。他最烦别人找他探讨作品,别看他是个作家,但他很不喜欢聊自己的书,他认为,作品只要能在当下带给人好的阅读体验,珍惜那一刻的感受就好,一旦进入学术范围,反而会解读过剩,曲解作品的本真,无聊至极。”

蒋邂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挣出来,戳他的胸口:“倒也不会,一个作品能把它放到学术的范围内去讨论,是它本身价值的体现,而喜欢钻研作品的人,也能益智,何乐而不为呢?老先生这点我可不赞同。”

许时遇对此没发表意见,捉住她在自己胸口放肆的手指:“你这么肆无忌惮,可要承担肆无忌惮的后果,昨晚还没受够?”

怀里扭来扭去的姑娘瞬间老实了。

可是一老实,男人的欺负欲又上来了。许时遇捉着她的手在自己身体上一直游走,沿着他的小腹渐渐蜿蜒而下,还没到达目的地呢,手机忽然狂振起来,打开一看,竟是一堆群消息。

发行部、印制部的同事正在群里叫苦连天。

“我正站在富士山脚下思考‘为什么爱一个人就像爱富士山’这种深刻的哲学问题,经销商的电话蜂拥而至,老板,你既然选择了带我们来度假,又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一天为自己平冤昭雪?”

“臣附议!”

“啊啊啊啊啊!马景涛式咆哮!为什么!”

“江西、湖南地面店《黄昏时致歉》采购量激增。”

“叮叮网东莞仓、无锡仓《黎明未醒》大量缺货。”

“东北三省新华书店主动要求《××》大规模码堆。”

“《××》加印五万。”

“江州、洛文两家出版社分别在催《××》和《××》的委印单了。”

“《××》全网断货,经销商希望我们尽快供货,目前先开启了预售,加印量现在得确定啊。”

“老板,你也太坑人了吧。”

“这波营销真是666了!”

“我才刚赶到浅草寺呢,老板,我谢谢您嘞,省了我的门票钱!”

“我热爱工作,工作使我快乐,我这就从东京塔滚回酒店,回去处理加印的事儿,这都啥时候了,印厂都要关门了,得亏我们是甲方。”

“谢谢老板,托您的福,这些都是大单子,不然印厂师傅直接和我挥挥手say goodbye。”

……

蒋邂被屏幕上激增的消息给闪蒙了,翻个身就要去找自己的手机,许时遇当即把她给捞了回来。

“别拦我啊,我现在手机上肯定有一堆工作消息要处理。”

“不急一时。”

蒋邂“啊”了一声:“请问你是我老板吗?”

许时遇不咸不淡道:“我不仅是你老板,还是你男朋友。”

“发行、印制、营销、设计、编辑是一个环儿里面的,大家都忙起来了,我不能偷懒啊,会被大家说闲话的。”

“作为老板,我会拦着我的员工给我赚钱吗?”许时遇笑着说,“抢个红包先?”

蒋邂先是愣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这是要犒劳大家呢,立马开始找手机。

许时遇反手朝身后一摸,将手机递给她:“这儿,已经给你开机了。”

蒋邂接住,迅速进群,抬头时一双眼睛圆溜溜闪着光:“谢谢老板,我已经准备好啦!”

许时遇说:“要不要说三二一,你好抢个头排沙发?”

“这算是女友福利吗?”

许时遇淡笑:“你觉得算,那就算吧。”

蒋邂仰头就去啄他的嘴,一下,两下,三下:“算算算,当然算!”

许时遇被她亲得心猿意马,握着她的肩膀,将两人的距离稍稍拉开了一点:“你悠着点。”

她的眼睛依旧亮晶晶的。

“准备好了?”他问。

她答:“嗯!”

“那我开始了?”

“开始吧。”

他朝她挑了挑眉:“三?”

她点头,示意自己准备充分。

“二?”

“放马过来!”

他又是一笑:“二点五?”

这回她也笑了:“哪有这样犯规的?”

他嘴角微微一提:“一!”

他话音刚落,企业微信群里瞬间弹出一个鲜艳的红包。

万事俱备只欠红包的蒋邂二话不说就点了进去,抢了个69.88。

还不错!

蒋邂顺着红包排行去看其他人抢到的金额,300多、400多、500多的比比皆是,好几个还拔得了上千元的头筹。

万元红包抢了个69.88……

蒋邂汗,这运气真适合去买彩票。

她神色恹恹就要退出企业微信,许时遇突然捏住她手腕:“这位财迷,你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说着,他朝手机点了点下巴。

蒋邂的视线重新回到手机上,眼神刹那间就凝住了。

红包上的内容是:“正式官宣——许&蒋。”

第一个浮现在蒋邂脑海中的问题就是,他妈的“十年九遇”有谁姓蒋啊?

很快又反应过来,靠!全公司就自己一个人姓蒋啊! YjQyNvnX8OdYEYIyhC9XxUPDY5ZFAun1rJY4uMoWSuFN8TnVYk6NwlevKwrg3o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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