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完书的许时遇走了回来，在傅九昕面前停住，继续回到他们之间的正题。

他恢复冷静，问道：“说吧，要怎样你才肯彻底断了？”

傅九昕摇头：“这个问题我们谈过很多次了，我没想过要和你断。”

“死皮赖脸好玩吗？”

“不好玩。”

傅九昕自始至终都非常冷静，许时遇的招式于她而言好像都不管用。她似乎坚信他们之间的感情可以走完一生。

她并不把许时遇的生气当回事，也不把他的严肃当作认真。她把吵架这回事看得太小了，她以为，许时遇是一个她温柔哄一哄就会消气的小孩。

可是，世俗中大部分的爱情，都泯灭于不被正视的争吵里。

她正感慨，傅九昕突然走向许时遇，近了，伸手环住他的腰。许时遇没有推开她，任由她抱着自己。

蒋邂又凌乱了。

还真当她不存了？

傅九昕将脸颊贴在他的脖颈处，轻轻蹭着他的锁骨：“时遇，你也觉得不好玩是吧？那我们就不玩了。”她仰头，旁若无人地在许时遇的下巴上轻轻啄了一口，“我方请求休战，许少爷准吗？”

这下蒋邂更是无地自容了，她愣愣地看着傅九昕。傅九昕身上有种难以言喻的气质，介于娇软和知性、温婉和大气之间。她说话的时候，容易让人陷进她营造的氛围里，还有她那故作讨好的小动作。蒋邂作为一个女孩子，看着都觉得撩拨至极，许时遇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能在她的石榴裙下对峙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

极淡的香水味在空气里涤荡着，缥缈似虚无。

蒋邂的鼻尖被这股似有若无的香味挠得酸酸的，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就在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走之际，许时遇一把钩住傅九昕的腰，轻轻一揽，把她带进怀里。蒋邂听到动静，蓦地抬眼，就看见傅九昕那坚挺的胸撞上许时遇的胸口下方，然后紧紧地贴合着、挤压着。

灼热感上涌，蒋邂满脸通红。

许时遇侧头对蒋邂说：“你先回去。”

蒋邂如蒙大赦，揪着包包的带子，脚下抹油似的逃离了现场。

她一离开，许时遇双手扣住傅九昕箍在自己腰上的手，就轻轻掰开了。

傅九昕惊道：“时遇……”

许时遇淡淡道：“给够你面子了，你可以走了？”

傅九昕不理睬，再次上前抱住他的腰：“不要。”

帝都的夜晚，热闹喧哗，各种各样的灯光将人间渲染得五彩斑斓。

车水马龙的街道和人流如织的步行街，平行于喧嚣人间。

蒋邂出了公司没走多远，就在步行街的一条路边长椅上坐下。右眼还是有些涩，她拿出眼药水，失败了好几次后，终于成功地将眼药水滴进了眼睛里。她眨巴了几下眼睛坐在原地，看着面前络绎不绝的人流，消化自己紊乱了一路的情绪。

其间，蒋萌打电话过来，问她签名书的事情怎么样了。

蒋邂揪住蒋萌的小辫子：“你现在这个时间点不是在上晚自习吗？学校还允许带手机？”

“现在是下课时间，玩会儿手机怎么了？老师又不在。”

“在学校就好好学习，课间想放松就和同学聊聊八卦什么的，玩手机像什么话，挂了电话，给我把手机关机，听到没有！”蒋邂摆出一副家长的做派，“我待会儿查岗。”

蒋萌哼哼：“姐，你没事吧？你忘了你的高中是怎样的？要教育人，起码得以身作则吧。我现在上学是什么样，可是照着你当年的模式来的。”

蒋邂：“……”

蒋萌又说：“快上课了，我不说了，反正你记得给我寄千焜和许时遇的双签名图书，必须要是To签哦。王眠眠超喜欢千焜和许时遇的，我要给她当生日礼物，你不能忘了！”

感觉像是被这小丫头片子摆了一道，蒋邂真是脑仁儿疼。她原本是铁了心不想遂蒋萌这个伪书迷的意，就连张凤那么强硬的命令，她都左耳进右耳出。然而蒋萌这个小鬼打得一手好感情牌，把王眠眠搬出来作为“要挟”她的筹码。

王眠眠是蒋萌玩得最好的闺密。蒋萌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次放学回家，被一个声称是蒋大国好友的中年男人用一点零食忽悠走了。王眠眠的家庭在“不随意跟陌生人走”这方面的教育明显比蒋家称职多了，在校门口正好撞见这一幕的王眠眠，一边偷偷跟踪他们，一边给班主任打电话，班主任又接着给蒋萌的父母打电话确认情况。

蒋家夫妇当时就吓傻了，挂下电话立马报警。

王眠眠跟踪到一个小巷口，看到中年男人一边哄一边把蒋萌塞进车里，车子很快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后来警方是根据王眠眠对车的描述，还有车子离开的方向才迅速锁定嫌疑人的。

巷子一带都没有装监控，如果少了王眠眠的协助，蒋萌这个没长心眼的熊孩子，早就不知道搁哪儿的深山里当人家的童养媳了。

这事儿之后，王眠眠一家自然就成了蒋家恩人一般的存在。张凤逢年过节，都要提着大包小包给人家送礼去。王眠眠和蒋萌，自此也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到现在，她家老妹还是一如既往地天真犯傻、让人操心。王眠眠和蒋萌正好相反，小姑娘七窍玲珑，精明得跟猴儿一样。

平常蒋大国、张凤工作太忙，蒋邂又离家太远，隔三岔五的就在QQ上问问王眠眠蒋萌的近况，末了还要叮嘱王眠眠多照顾照顾她家那位中二病晚期少女。

王眠眠喜欢千焜和许时遇，这事儿不假。大三的暑假，王眠眠来她家找蒋萌玩，看到她满书柜都是千焜的书，一时好奇问了句嘴，就被蒋邂强烈安利了，自此一发不可收拾，把蒋邂家里和千焜有关的书通通借了个遍。

她也是很真诚的一个人，待人友好热情，待物珍惜妥善，蒋邂挺喜欢她的。所以蒋萌搬出王眠眠这个理由，她算是没法拒绝了。

蒋邂的心情无比郁结。

且不说千焜是何等大神，她有生之年能不能遥遥望上一眼都是未知数。许时遇呢，庐山真面目是见到了，但是这尊大佛她惹不起，也不敢惹。

她怎么就摊上这事儿了呢？

蒋邂不顾形象地往长椅上一躺，烦躁得恨不得打几个滚。

长椅旁边是一个路边花坛，里面的绿植碧绿青翠，粉色花朵紧密地拥簇着，疏影暗香。头顶是灿烂的星河，与人间的万家灯火遥遥呼应。

蒋邂想就这么睡过去，幻想着，一觉醒来手边放着一本许时遇和千焜的双签名图书，并且还是To签。

幻想到后来，她脑海里呈现的最后一个画面，竟然是傅九昕搂着许时遇的腰求他不要分手，而许时遇冷淡着说要她离开的场景。

一丝淡得不能再淡的苦楚涌上她的四肢百骸。

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产生这种情绪的刹那，蒋邂麻利地从长椅上起身，拍了拍身上掉落的几片粉色小花，走向公交站。

周二一整天，蒋邂和许时遇都没什么交集。他早上来公司的时候，蒋邂听到了他经过身后的脚步声，闻到了他常买的那家早餐店里卤粉的香味，但她没有回头。

他似乎真的很忙，可以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一整天都不出来，中午的午饭是叫的外卖。

下午六点，蒋邂按时下班，和一向习惯晚归的许时遇更不可能遇上。

蒋邂为自己不着边际的小心思感到可耻，但她擅长自我开导。

每个人一生中会遇到很多很多的人，而人又是情感动物，遇到差劲的人，会讨厌；遇到优秀的人，会滋生好感。这就和孔雀开屏一样，只是人的本能。

认清这一点，蒋邂释怀了很多。

她只要把这种好感归类正确，别让它偏离正常的轨道就好了。

接下来的三天，蒋邂要去参加帝都一年一次的图书编校知识培训，是黎漫给她报的名，培训费由公司报销。正规的图书企业在培养新人编辑方面，都不会错过这种大规模的培训机会。

蒋邂很是高兴，因为她可以借此机会摒除杂念。

和工作期间相比，培训的日子是比较轻松的，但是很枯燥。蒋邂感觉自己回到了学生时代的语文课堂上，老师不厌其烦地讲语法专项练习，病句、错别字、标点符号、段落格式都特别会忽悠人，反复看了一百遍，最后到了考场上，还是一头雾水靠点兵点将决定答案。

她做了大半本的笔记，感觉自己比学生时代都要认真。

也许是这三天的日子过得非常投入，蒋邂发觉自己的心情平静了很多，前几天蠢蠢欲动的情绪暂时偃旗息鼓了。

周五下午，培训结束，晚上还剩一场培训终极测试。当周围的考生都在叫苦不迭时，蒋邂却是非常轻松地应付完了这场考试。

回家的路上，蒋邂踩着月光，脚步轻快。

去你妈的暗生情愫！

谁怕你呢！

照常的周一例会，许时遇在会上通知了一件大事，“十年九遇”需要开发一款属于自己的数字阅读APP。APP开发成功并顺利上线后，将由版权部的艾湉负责收回“十年九遇”所有在外的电子版权，往后公司制作的所有图书将会在“十年九遇”自家的阅读软件上独家上架。与此同时，可适当收购或合理分红市场上优质的数字版权。

这是一个纸书唱衰的年代，手机阅读渐渐成为主流。作为一个出版人，若有足够的前瞻性，早该将目光瞅准数字阅读，实现纸质和电子的无缝隙对接。

“十年九遇”成立两年了，并以极快的速度在出版界扎根，照理说，自身APP的开发早就该提上日程，不至于到现在才开始。

蒋邂一直以为，许时遇长期把自己囿于纸质出版上，除了情怀使然，也没别的了。现在看来也许并非如此，即便是见识了他那么多并不算美好的一面，她依旧习惯性地把许时遇未知的一面美化。

他是出版人，也是资本家，他的情怀需要建立在足够的资本之上。

坐在蒋邂旁边的喜宝听到这个消息后，兴奋地冲许时遇说：“您老终于开窍了，想当初我和窦小洋提出这个想法，您二话不说就否决了。所以臣斗胆问问，您这回是在哪儿受刺激了吗？”

许时遇掉过头来，眼锋一扫，喜宝脑袋一缩，嘀咕了一句便不吭声了。

黎漫提出：“许总，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得准备招一批负责后台运营的小伙伴了。就我们现在的人员配置，再稍加一点活，都将不堪重负。”

许时遇说：“这个你们不用管，这层楼另一半的办公区到时候会被我租下来，朗文集团KM团队的负责人高铭轩最近刚离职，我已经给他抛橄榄枝了。”

黎漫惊喜道：“他啊，听说过，在线阅读这块儿，他运营做得非常出色。朗文作为现今国内最大的移动互联网网络书城，除了负责产品更新这一块儿的技术团队外，KM运营团队也功不可没。但是，我听说高铭轩并不是朗文最早一批的合伙人，在后期分股上，因为功劳和所得不对等，便和朗文产生了利益分歧……许总，你要把人家挖过来，血本可得下足了。”

许时遇轻笑：“劳您费心了。”

黎漫忙摆手：“不敢不敢。”

毛恋恋狗腿道：“老大亲自出手，哪有不成功的啊。”

许时遇不理会她的奉承，用笔头敲敲桌子：“‘十年九遇’阅读器的开发，整体需求上我已经和‘时恋科技’谈得差不多了。毛恋恋、蒋邂，明天上午，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出一趟外勤，我们和‘时恋科技’还有很多细节问题需要详谈。”

毛恋恋和蒋邂异口同声：“我？”

许时遇说：“毛恋恋你本身就是做设计的，UI设计上多少懂一些，明天让你过去和‘时恋’的UI设计师碰个面，熟悉一下，以后和‘时恋’在UI设计上的沟通，由你负责。”

毛恋恋点头：“好的。”

许时遇将头偏向蒋邂，说：“你，跟着学习。”

蒋邂“哦”了一声。

许时遇见她神色恹恹，眉目一顿，问：“没吃早饭？”

“吃了。”

“那就打起点精神。”许时遇站起身，第一个往外走，“散会。”

散会后，大伙儿一窝蜂起身，蒋邂走在最后，待所有人出去之后，喜宝往门框处一倚，单脚抻着，挡住了会议室的出口。

“小邂，你怎么了？三天培训把你训傻了啊？”

蒋邂摇头：“不是，培训学到了挺多的。”

“真是好学生，想当初我和李舒都是睡过来的。编校这一块儿，有外包的校对团队在做，所以我们当责编的，不一定要掌握得很精细，保证好底子就行。”

“嗯，我知道，不过我真的学得还挺好的，上课认真听了，笔记认真做了。”

“那你怎么心情不佳？”

蒋邂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开口：“我不太想去‘时恋科技’，我……我前男友在那儿工作。”

喜宝讶然道：“什么？你还有前男友？”

蒋邂吓了一大跳，赶紧捂住喜宝的嘴：“你这么大声做什么？”

蒋邂扫了方圆几米一圈，幸亏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没人注意到喜宝这惊人的一呼。

蒋邂瞪她一眼：“我看着就这么像没有前男友的人啊？”

喜宝损人损到底：“像。”

“不带你这样‘狗眼看人低’的！”

“谁？你说谁是狗呢？”

蒋邂乐了：“汪！汪！汪！我是狗行了吧？”

喜宝甚为满意：“这还差不多。”说完，单刀直入地发问，“你的那个前男友……你还喜欢他吗？”

蒋邂还挺认真地想了一下：“不喜欢了。”

“既然都不喜欢了，那你怕什么？”

“万一遇上了，多尴尬啊。”

“狭路相逢勇者胜，不是我说你，你就是怂。”

蒋邂歪着头不反驳。

喜宝拍拍她的肩：“如果真遇上了，教你个方法，四个字——视而不见。”

蒋邂杵在原地想了一阵儿，并不觉得这个建议对自己有用。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生活就像个有思想的小孩一样，隔三岔五就要戏弄人。

第二天上午，蒋邂准时到公司，刚把早餐吃完就和毛恋恋一起坐上了许时遇的车，十点左右，到达“时恋科技”的办公大楼。

“时恋科技”是业内比较成熟的科技公司，软件、硬件都做，主攻软件，尤其在APP的委托开发项目上，业绩非常突出。

许时遇在来之前和“时恋”打了招呼，他们的产品经理一直在门口守候。见了他们赶忙迎上来，热情问候。

许时遇和“时恋”的产品经理显然是见过多次的，非常熟稔，省了握手的环节。不过对方的礼仪很是周到，友好地将手伸向蒋邂。

“你好，张辽。”

这么正式？

蒋邂没经历过这种场合，怔愣不已。身边的毛恋恋抬手在她背上一拍，在她耳边轻语：“握手啊。”

蒋邂慢半拍地将手递出去：“你好你好，我叫蒋邂。”

对方微微一笑，点点头，又将手礼貌地伸向毛恋恋：“这位？”

“你好，‘十年九遇’设计师，毛恋恋。”

蒋邂窘，年轻识浅，说的就是她这种新的不能再新的新人了。

“进来吧，设计师、程序员们都已经在等着了。”

许时遇和张辽走在前面，客套地聊着合作事宜。蒋邂和毛恋恋则跟在后头。

毛恋恋挽着蒋邂的手问：“刚才愣着了是吧？”

蒋邂怪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朵：“嗯。”

“你这算是很好的了，你知道我刚工作那会儿，第一次跟着我们领导出去谈合作，多尴尬吗？”

蒋邂乐得听故事：“多尴尬啊？”

毛恋恋不堪回首道：“对方友好地朝我伸出手，你好，张三。我摇头，你好你好，我不叫张三我姓毛名恋恋。”

蒋邂“扑哧”一笑，扶着她的手臂：“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好不矜持，引得走在前方的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回头。

许时遇用眼神发出警告，蒋邂和他的目光一撞上，立马把嘴一捂。

张辽和身侧的许时遇说：“你们公司的员工真可爱。”

许时遇说：“刚入职没多久，没轻没重。”

张辽笑言：“没有没有，可爱得紧。”

“时恋科技”的装潢和“十年九遇”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出版行业比较崇尚文艺风，所以“十年九遇”的办公区走的是简约文艺的路线。而“时恋科技”截然相反，蒋邂一跨进他们的公共办公区，扑面而来一股硬核质感。

没有过多的参观时间，张辽带着他们直奔技术部。

毛恋恋方才营造的开心一刻的氛围渐渐退去，时有时无的担忧感不定期涌上心头。墨菲那张乌鸦嘴曾说，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有可能发生。

“时恋”的技术部门分好几个：技术一部、二部和三部。

蒋邂只求他们要去的技术部里没有余光。

怀着诚惶诚恐的心情到了目的地，蒋邂先是抻着脖子四处扫视了一圈，神似兔子误入狼窝忐忑打量环境的样子。

没看到前男友这号生物的存在，蒋邂悬着的心这才着了地。

许时遇领着毛恋恋和这次合作的UI设计师打了招呼，然后走到另一边继续和张辽分析APP的需求。

蒋邂谨记自己这次是来学习的，于是找了一个适中的位置，竖着耳朵听两方的交谈内容。

许时遇和张辽主要在谈客户的需求问题，他要求在吸纳市场阅读APP所有优势的同时，尽可能简化用户的操作难度。他还提出，必须在现有的巧妙构思上，再探索出更多的“十年九遇”独有的读者专享模式。

比如，除了按照女频男频、出版原创、特价免费、推理言情等常规分类找书外，首级页面还可以划分出一种按照春夏秋冬四季找书的类别。

曾有一些不官方的心理学报道过，四季变换对人的阅读习惯存在一定的影响。

蒋邂暗想：她到了冬天就喜欢看甜甜的小暖文，影响大概也就这么大了吧。

这种思维比较小众，浪费程序，为难程序员。

不过这只是许时遇和张辽大量碰撞交流中不值一提的小火花。

真正让蒋邂眼睛冒金光的是许时遇交付给张辽的一个最硬性的要求。

“这是一个人人都乐于为知识付费的时代。在同等内容下，比起数字阅读，我更崇尚纸质带来的体验。所以‘十年九遇’的数字阅读平台，不管读者需不需要，我必须往里注入一点我的个人需求，强硬的，不容拒绝。”

张辽摇头失笑：“谁不能拒绝？”

“你们。”许时遇嘴角一扬，“还有读者。”

高端人士之间的交流，互相感染，然后一不小心，就引爆了旁人的热血。

蒋邂清晰地感觉，生命的脉动感无比强烈。

“你的个人需求是什么？”张辽问。

“通过数字阅读，引导纸质购买。”他继而总结，“引流。” /fFHkE8SMweHpEcDYgLq9yxw8ohNKy8yPVrXxpYlPWhHnVotR1wplefQtVTS5tN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