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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忙滴眼药水

许时遇没认错更谈不上道歉,撑死就收了点他那臭脾气。

“到机场了?”他问。

蒋邂没直接回答他,而是把手机从耳边挪开,冲向机场的大厅。机场航班的提示音这么大,不怕他听不见。过一会儿,把手机放回耳边,蒋邂听到许时遇说:“回去注意安全。”

这是要挂电话的节奏啊,蒋邂立马叫住他:“等等,许总!”

“嗯?”

现在这个局面,蒋邂占着绝对的理,这种时候,最好谈判了,错过这村没这店。她打着商量:“许总,那个,飞机到了南昌之后,我还要坐大巴……”

许时遇是何等精明的人,瞬间就明白了她打的什么主意,他嗤笑了一下:“敲诈啊?”

蒋邂“嘿嘿”一笑。

许时遇的脑海里回忆起萧瑟又阴森的高速公路,得了,怪他自己,他好气又好笑地舔了下唇:“报了。”

蒋邂乐了一下,又说:“我刚才约顺风车花了十八块五。”

“也报。”

“我回家到了市区,还要坐公交。”

许时遇气笑了:“你们家那坐一趟公交多少钱?”

“两元。”

靠!

“你是穷疯了啊?”

“敲诈”成功的蒋邂坐上飞机时,别提多高兴了。两日囤积的垃圾情绪,随着飞机的起飞,慢慢地丢在朗朗大地上。

飞机飞行平稳时,蒋邂拉开舷窗的遮光板,她坐的位置恰好对着飞机外围的机翼,机翼把厚重墨云下的人间挡去大半。窗外就是星河,浩渺沉寂,像是黑色的幕布上,被人撒满了碾碎的金子。

星空真美。

蒋邂把飞机座椅调倾斜了一些,往后一靠,闭上眼小憩,这一闭,就舍不得睁眼了。

一觉睡醒,空姐在身边提醒,飞机即将抵达昌北机场。

凌晨三点多,蒋邂站在机场大厅外预约快车。这个时间点,还没有可以搭乘回家的机场大巴,她又不甘愿在机场平白耗去三个小时。

她心想,反正许时遇说了他会报销……

很快又在心里自我纠正——是公司报销。

只要注意安全,贵点也不花她自己的钱。

蒋邂十分心安理得地上了车,到家时,接近凌晨五点,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她家小区地处城市近郊,随着这两年城市化进程加快,城市中心往他们家这块区域扩展,附近建起了小学、大型商场和不少住宅区,由于刚刚落成,大部分还处于空壳状态,不免有些凄凉。

此刻万籁俱寂,一个人影也看不见。蒋邂听着自己的脚步声进入单元楼,拿出钥匙开门,她动作很轻,然而门刚一推开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忘了一件事,蒋大国给家门口装了个报警器,每晚睡觉前都会把报警器打开,只要有人从外推门,报警器就发出尖锐刺耳的报警声。

这玩意儿……任凭蒋邂如何眼疾手快,也无法挽救它不识人脸的过失。

很快,蒋邂就听见卧室内有人匆忙起床的声音,随之有踢踢踏踏的声音响起,里面的人似乎是在找顺手的武器。

蒋邂嗷一声嗓子,大叫:“爸!妈!”

卧室门打开,蒋大国风风火火地冲出来,手里举着一张小凳子,一副要抓贼的架势。张凤紧随其后,表情慌张。

六只眼睛对上,蒋大国和张凤侧头,目光串了个门。

蒋邂说:“爸,妈,是我!”

寂静片刻。

蒋大国一撒手,手里的小凳子无辜地被摔在了地上,他迎上前确认来人。

走近了,哟,真是闺女,货真价实。

“小邂?你咋突然回来了?”眼见虽然为实,但蒋大国还是没太回过神来,“现在的火车都提速到这么快了?”

“我坐飞机回来的,昨晚临时决定的。”见爸爸露出疑惑的表情,蒋邂知道他想问什么,立马补充道,“我们公司给报销。”

蒋大国这才完完全全地接受了这个事实,赶忙表达思念之情:“我的邂邂啊,可想死爹了!”

“……”蒋邂弱弱地问了句,“爸,如果我是自己花钱买的机票呢?”

蒋大国牛眼一瞪:“谁让你滚回来的?!就你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大手大脚什么鬼毛病?”

蒋邂:“……爸,我们公司真给报销。”

蒋大国:“哎哟!真是好久没见我们家邂邂小心肝儿了。”

蒋邂最后服气地给她爸点了个赞:“爸,您该去当演员,奥斯卡小金人,一拿一个准儿。”

爸爸顾左右而言他:“我给你做早餐去,很久没吃老爸做的早餐了吧?”

蒋邂如他所愿地绕过“想念”的话题:“嗯,帝都的早餐都是豆浆、油条、豆腐脑,我都吃腻味了,想吃老爸做的肉丝炒粉。”

肉丝炒粉——蒋邂上大学前的常备早餐。

没多久,张凤就端了一盘子蒋大国做的色香味俱全的肉丝炒粉上来。

蒋邂唆了一口,感觉整个人都得到了治愈。

张凤坐到她对面:“小邂,在公司待得怎么样啊?”

蒋邂嚼着米粉,含糊道:“很好啊,我们公司各方面都挺好的。”

张凤欣慰地点头:“也对,这才刚工作多久啊,公司就给报销回家的机票,一般公司可没这待遇。”

蒋邂心说:一般公司也没有这么善变的老板。

张凤拍拍蒋邂的肩:“没想到我们家小邂还是挺争气的,想当初我还一直劝你回来考证。”

“妈……你也是为了我好。”

“你知道就好。”

蒋邂“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了。

可能是被客厅和厨房的动静吵到了,很快,哥哥蒋今和妹妹蒋萌也起床了,蒋今还有点懵懵懂懂,坐在客厅沙发上呆愣地看着小半年没回家的妹妹。而蒋萌呢,听了张凤的话,一边往洗手间走,一边唉声叹气地摇头:“这才刚回来,就上演母女情深了。”

刚从厨房出来的蒋大国一眼瞪过去:“说什么呢?赶紧刷牙去,刷完牙吃粉。”

蒋萌哼唧一声:“又吃粉啊。”

蒋大国说:“你看看你姐,在外都吃不到呢,知足点。”

蒋萌:“嘁。”

蒋大国问蒋邂:“邂邂,坐飞机坐了多久啊?累不累?”

蒋邂摇头说:“就两个来小时,不累。”

“这么快啊?从我们这儿坐火车到帝都可要十几个小时呢。”

蒋邂鼻尖泛起一点酸楚感,她扬起头,用右手拍了拍自己左边的肩膀,扫了蒋大国和张凤一眼,信誓旦旦道:“爸,妈,等你们闺女将来挣大钱了,咱出去玩坐什么火车啊,就坐飞机,特价机票不要,经济舱不要,只坐头等舱,怎么舒适怎么来!”

蒋大国一听,高兴坏了:“哎哟,真是亲闺女!”

蒋邂:“可不是吗?”

蒋大国笑得合不拢嘴:“老爸相信你,好好干!”

张凤嘀咕了句:“好好加油吧,要是不行,还可以回来考个公务员。”

蒋邂:“……”

敢情她妈也是个善变的。

蒋邂挠挠鼻子,装作没听见,低头继续吃早餐。这时候,蒋萌洗漱完走过来。

“老妈,你得坚定点。其实姐姐现在所在的公司,还是很厉害的,我们班好多同学都看他们公司做的书。是吧,姐?”最后将目光冲向蒋邂。

蒋邂没搭理她。

她这个妹妹,一天到晚肚子里一堆鬼主意。

感觉自己特仗义的蒋萌在蒋邂面前坐下,邀功道:“姐,我跟你说,我们班有好多同学,是许时遇和千焜的迷妹。”

蒋邂预感不妙。

果不其然,蒋萌恬不知耻道:“我前几天,向他们保证了一件事。我跟他们说,我姐现在在‘十年九遇’工作。那个之前在网上火爆了的地铁视频,我还给他们看了呢。”

蒋邂现在只想原地去世,狠狠地用目光剜了她一眼。

蒋萌对蒋大国说:“爸,你都不知道,我们同学知道了之后,可羡慕我了。我觉得忒有面子,然后……”

蒋邂打断她:“然后你就放大话说,你姐可以要到许时遇和千焜的签名书,甚至是双签书,还可以随便送人咯?或者是说,你姐可以拍到许时遇和千焜的照片,你可以在同学之间大肆宣传许时遇和大神的容貌了?”

蒋萌被她怼得满脸通红,语气稍稍弱了一点:“这……这有错吗?很正常的好不?你是我姐!”

“我是你姐,又不是满足你虚荣心的利器!”

“你怎么把话说得这么严重?”

蒋邂意识到自己确实把话说重了,收敛了点:“你好好上学吧,这件事,想都不要想。”

以许时遇那脾性,让他奉献自己的真迹,勉强有可能,但如果拍他的照片,让自己的外在被人品头论足,蒋邂宁愿相信母猪会上树、飞鸟会游泳。

反正这事儿,蒋邂真做不来。

她一个还没过试用期的人,这不是找死吗?再说了,许时遇把她扔在高速公路上这件事,已经被她趁热打铁用“报销”抵消完了,她哪里还有可以“威胁勒索”他的理由?

蒋萌没想到她会拒绝得如此干脆坚定,有些着急了,及时更换目标对象:“爸,妈,你们看,就这么屁大点的事儿,姐都不答应,我是不是你们亲生的啊?我是不是她的亲妹妹啊?就是问她老板和作者要个签名而已,张个口的事。再说了,我又不会大肆宣扬,就几个玩得好的朋友,我们之间悄悄地传阅传阅。”

蒋大国听了,有些心软:“小邂,我听着,你妹妹的要求也不过分,你看,要不……”

张凤这会儿语气凌厉了些:“你就问个签名怎么了?不是说你们公司挺好的吗?那老板应该也挺好的吧?”

得了,同仇敌忾了!

蒋萌扭头,扬扬得意地看着蒋邂。

蒋邂心里窝火,语气也冲了起来:“你又不喜欢书,要来签名有什么用?要是真想要签名,我给你钱,千焜的书预售的时候,你去抢啊,又不是买不到!”

蒋萌的脸一阵白一阵青。

蒋邂:“其实更想要照片的吧!我告诉你,我们老板长得比你的爱豆好看一万倍,腿也比你爱豆长,但是我就不给你看照片!哼,就吊着你!怎么着,你来打我啊?”

蒋萌瞪大了眼,下一秒,大喊:“爸!妈!你看你们家大女儿!你们这生的是人吗?”

张凤叫开了嗓,冲着起身回房的蒋邂的背影大喊:“蒋邂!听到了没,必须给你妹妹搞到这个签名和照片!”

短暂的假期结束,回到帝都,朝九晚五依旧引领着整个城市的节奏。

每个人都太忙了,职场剧里员工端着水杯在茶水间里分享假期生活的悠闲画面压根儿就是扯淡,真实的场景是,噼里啪啦的键盘声中所有人咬着笔头、拿着文件在公司里东奔西跑。

一天下来,蒋邂忙到昏天黑地。下午下班的时候,毛恋恋和喜宝邀她一块去看七点场的电影,都被她拒绝了。

她今天的工作还没完成。

七点左右,《星流之役》改红结束。她今天的工作总算告一段落。从电脑前移开视线的时候,蒋邂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废了。从抽屉里拿出眼药水,滴了两滴,结果全滴在脸蛋上了。

继续滴,这回滴眉毛上了。

接着滴,这回眼睛不给力,在即将大功告成之极,居然条件反射地合上了,这么一番下来,导致眼药水沾得她满睫毛都是。怪她睫毛又长又密,无论蒋邂怎么“挤眉弄眼”,眼药水就是不往眼睛里掉。

最后,蒋邂感觉自己的半个脸蛋都被眼药水滋润了一遍,双眼却还是处于“待浇灌”状态。于是,她决定先闭会儿眼,让眼睛休眠一阵再说。

过了一会儿,有脚步声响起,就在蒋邂的附近。她一睁眼,就看见许时遇站在她不远处,高挑的身影压迫性极强。夏天了,他不再穿连帽的卫衣,改成了白色T恤,就像校园里让人神往的俊俏少年。

许时遇的外形就和他的性格一样,是个复杂的综合体。明明穿着、容颜和大学生一般无二,可是一举一动却自带气场,他就那么单单地在她面前站着,都让她感觉身前立着一座巍峨的高山。连抬头,都变成了一件需要依赖勇气才能完成的事。

“给我。”许时遇伸出手。

蒋邂没反应过来:“嗯?”

“眼药水。”他嘴角弯出一个嘲讽的笑,“蠢。”

蒋邂:“……”

好吧。

蒋邂把眼药水递给他:“喏。”

许时遇接过眼药水,往她的方向走近了一步。

蒋邂脸颊瞬间一烫,她搭在腿上的手,就在他刚才走过来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他的膝盖。他穿着五分长的休闲裤,正好遮着膝盖。蒋邂手缩得快,许时遇并未察觉。

但是……这个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蒋邂的脸颊越来越热。

“仰头。”许时遇拧开眼药水的盖子。

蒋邂深吸一口气,仰起头。从下往上看许时遇的脸,那种斧削般的立体感更甚。这种人也太得老天厚待了吧,他这样低着头,都看不到双下巴。

蒋邂还愣愣地在欣赏他的脸,许时遇忽然一皱眉,方才微勾的身子直了起来,语气不耐:“算了,你站起来。”

好吧,他本来就高,她坐着,他站着,海拔差距太大。

蒋邂乖乖站起来,把头扬好。

许时遇看了她一眼,忽然咬唇一笑,头偏开。

蒋邂纳闷,问:“你笑什么啊?”

许时遇说:“搞得像我要亲你一样。”

蒋邂僵住,脸上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灼热感,刹那间又涌了上来。在暖白灯光的照射下,她瓷白的脸蛋上泛起一片粉嫩的红。

“热?”许时遇问。

蒋邂心跳得厉害,好在尚能伪装:“嗯,好热。”

许时遇用鼻音发出一声轻笑,单手扶住她左边的肩膀:“头仰好,别抖。”

她抖了吗?

稳住!

蒋邂轻轻道:“哦。”

她的脑袋还没安放妥当,一滴眼药水就掉进了她的左眼里。

“你……”眼眶突然湿漉冰凉,蒋邂有点不适,狠狠地眨巴了几下。

“另一只。”

蒋邂微微侧了侧身子,方便他浇灌另一只眼睛。

正当这时,公司大厅的门忽然被人推开,有人唤了声“时遇”。

是傅九昕。

她走了进来,见到里面的情景,明显愣了一下,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逡巡,良好的修养让她保持面不改色:“你们……”

许时遇将眼药水瓶往桌上一放,整个人往身后的办公桌上一倚,双手撑在身后:“你怎么来了?”

蒋邂先是一愣:“你们聊。”说着拿起桌上那瓶眼药水,拧好盖子,挤出一丝尴尬的微笑,“我正好下班了。”

她可不想当现场观众,观感体验一点都不好。就比如上次在KTV的洗手间外,她无意间撞见他们激吻……

回想起来,一点都不觉得刺激,也不觉得兴奋。

蒋邂胡乱地把眼镜、手机、眼药水等一堆杂碎扔进包包里,转身就往门口走,许时遇却伸手扼住她的手腕。

“你慌什么?”冷冷的语调。

WTF???

蒋邂蒙住,余光瞥见傅九昕的目光落在许时遇抓她的手腕上,内心欲哭无泪:给你们一个安静的环境痛快地解决矛盾不好吗?你上哪里去找这么有眼力见儿的员工?

许时遇松开手,眼神淡漠地落在蒋邂身上,语气凉薄:“待着。”

蒋邂的内心几近崩溃,发出一声:“啊?”

许时遇说:“当个见证人。”

What?!

许时遇掉转目光,看向一直在揣测他们之间举动的傅九昕。

“有事?”

“时遇……”傅九昕开口。

许时遇笑了声:“能有什么事?不是都好说了吗?”

“说好什么了?”

“分手啊,你在这儿装什么不懂?”

装傻失败,傅九昕走近他说道:“你知道我的,我只是喜欢说气话,都不是真心……”说到一半,她卡住了,难为情地看了蒋邂一眼,意欲明显,她希望蒋邂能撤离现场。

许时遇也明白她的欲言又止:“你不用让她走,我认为有必要有人见证一下。”

蒋邂张口欲言:“许总,我……”

“你闭嘴!”许时遇冷声道。

蒋邂:“……”

见他如此坚定,傅九昕不再坚持这一点,索性当蒋邂不存在。她再次上前一步,拉住许时遇的手腕:“时遇……”

“嗯?”许时遇拨开她的手。

傅九昕说:“你成熟一点好不好?”

许时遇给听笑了:“傅九昕,批评人的时候,能不能别每次都用同一个理由?好歹也是一名大学教师,你就这么词穷?”

“我不是在批评你,我就是希望你能理解我。我现在课这么多,画展又在即,可是到目前为止,我连一幅能拿得出手的作品都没有。我承认,这些日子我是有些焦躁了,甚至是忽略了你,这些都是我不对,我道歉。只是……”

许时遇偏头,舌尖顶了下腮帮,笑着打断:“又来了,只是……每次都是同一个套路,先是勇于承认错误,接着一个‘只是’就把问题推到了我的身上。能不能来套新颖点的说辞?就你这个创新能力,你能画出什么好作品?”

最后这句,着实有点打击人。

蒋邂极力地“缩着”,企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话说真该减个肥,体积小一点,存在感或许就能减弱一些了。

“许时遇!”果然,最后一句话杀伤力不小,傅九昕拔高了音量,额角绽出几丝浅浅的筋纹,“你生气就生气,不该否定我。”

“你真是把你的玻璃心保护得越来越好了,就这么点抗打击能力,你还好意思说我不成熟?”

“你别转移话题!”

“哦,好,回归正题。”许时遇一张脸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暴脾气也毫不掩饰了,“傅九昕女士,最后问你一遍,能不能洒脱点,彻底分了?”

傅九昕脸色煞白:“我说的正题不是这个。”

“那是哪个?”许时遇明知故问。

傅九昕闭了下眼,又睁开,望着许时遇的眼睛,神情中藏着几分显而易见的苦楚:“我是说,你不该否定我。”

许时遇随手一抓,抓到一本书,蓦地往地上一砸:“到底谁在转移话题?”

蒋邂被他吓了一跳,身子不自觉地往边角上缩了缩。

傅九昕却对此情形不以为然。

可见,他们之间这样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书掉在地上,空气流动牵动纸张自动翻页,先是“唰唰唰”地响了一小阵,再发出脊尖狠戳地板的声音,瓷实而沉重。

许时遇偏头,看了眼落在地下的书,眉毛狠狠皱在一起,忽而偏头质问蒋邂:“谁让你把书放这儿的?”

啊?怎么又躺枪?

她下午改红的间隙,花了几分钟的时间翻了翻绘本,一直专注干同一件事容易产生视觉和心理疲劳,她就是想缓解一下,看完之后,忘了及时放回去而已。

他的表情太可怕,蒋邂一时忘了回答他。许时遇冷飕飕地用目光刮了她一眼,俯身捡起刚刚被他砸在地上的书,封面、封底、内页翻了一会儿,又拍了拍上面沾着的灰尘。见没什么明显的损坏痕迹,才把书放回书架。

蒋邂眼尖地发现,这本书依旧是复归原位,和之前那本小众的诗集一样。哪儿来,归哪儿去。

蒋邂本来被人无辜撒了火,肚子还积了几分怨气,就在这么不足道也的行为里,蒋邂感觉自己发现了某种可贵的东西。

被他怒视,被他质问,她该生气吗?

好像该,可是奇怪了,她就是生不起来这气儿了。 DBu5jnuMLwfM+mSE0QJFQ0INBDVv81Qejmg7S+8kZgV+qSnlKs0Em9dSkqOAEt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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