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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亏大了

有时屋漏偏逢连夜雨,喝个凉水也能塞牙。

常平仓放粮,粮价暴跌,让张超心情很不好。结果等到了药铺,又得到了一个更坏的消息。张掌柜的告诉张超,碱石等几味张超要采购的药材存量不足,价格得提高。

碱石、芒硝等张超需要的几样材料,都是药铺里不怎么常用的药材。药铺里存量很少,就算现在要加大进货量,也一时进不到太多的量。而张超需要的量却很大,张家药铺得从其它渠道调货,成本无疑也会提高不少。

“涨价?涨多少?”

那边粮食跌价,张超心塞,现在这边药价上涨,他更心塞。他刚才还在想着,以后黄馍馍的利润下跌,就指望着卖面碱来赚钱了。可现在药铺却还要涨价,这不是不让人活了吗?

“如果按你现在要的这个量,我们实在难以供应,若是你长期要这个量,长安城都没有一家药铺能按这个价卖你。”张掌柜的还是很客气的,虽然要涨价,却表示的很抱歉。

但涨价就是涨价,而且涨的很厉害,直接原价翻了一倍。

张超差点就想甩袖而走了,但张掌柜的很诚恳的说了,整个长安城,东西两市所有的药铺,不管他换哪家药铺,这些药材都不好弄,还要这么大量,只能是这个价。

气虽归气,可事实如此,张超也没有办法。

他在心里算账,他一升面碱现在卖给崔胖子两贯钱,而成本也不低,差不多得要五百文钱。不算上他的人工钱,他的技术价值,他提炼出一升小苏打,能赚一千五百文钱。他一天给崔胖提供五升,能赚七贯半。

现在张掌柜狮子大开口,原料直接翻一倍。如此一来,一升面碱的成本就上升到了一千文,他的利润只剩下了一千。

虽然利润减少许多,但只要材料供应的上,也还能接受。最让张超不能接受的是,掌柜的把价格翻了一倍,居然还说不能保证如数供应。

跟张掌柜好说歹说,可张掌柜也依然是那个态度,张超要的这些药材,不是常用药材,就算去组织调货,可也难保证得了这么大量的供应。

心情不爽,张超也不想再在长安多呆了。

“回家。”

出了西市,先去了秦府跟秦琼等人告辞,秦叔宝挽留他们吃饭,不过张老爹没同意。他们都不是长安人,长安晚上执行宵禁,他们要是留下吃晚饭,那今天就别想出城了。

今天张超心乱乱的,一想到家里还有个收粮组正到处收粮,还是用的斗粟三百钱的原高价收粮,他心都在滴血了。

得早点回去,早点停止收粮。原先收的那些,只能自己咬着牙付高价了,但以后必须得随行就市。

秦琼让秦敢叫几辆车,把张超爷俩还有他买的钱家五口送回灞上。

回去的路上,张超一直在想着,不知道家里收了多少粮食了。收一石糜子就得亏九百文啊。

他现在全部家当,就只剩下手里十五两黄金和家里的十两黄金了。这二十五两黄金,还有十两是崔胖子八天的面碱订金呢。

一路上,张超不停的催速。

快马加鞭,很快回到了张家沟。

张超一到家,立即急匆匆的找到负责收粮的赵叔。

“赵叔,家里收多少粮了?”

赵叔一脸兴奋,“三郎啊,乡亲们都很仗义呢,说是月结也没有关系,都愿意把粮卖给咱。我们今天一天,整整收了五百多石粮,都够我们做上两三月馍了。”

张超脸一下子就僵了,感觉头都炫晕了。

“怎么收这么多粮啊?”

“附近村子的乡亲们听说咱们收的粮比市价每斗高一百文,都赶着来粮呢。”

张超心疼,滴血。他都没记住还有这回事,原本糜子一石三贯钱,他还每石加一百文钱。这么算下来就是每石得三千一。

而现在在长安城里糜子都跌到每石两千一了,这意味着每收一石就亏一贯钱啊。

妈蛋,收了五百多石,这他岂不是一天就亏了五百多贯?

而按他估计的,糜子还得降,估计会降到原价一半。那他买的这五百多石粮,那还得亏上千贯?

握草,要破产了。

“赵叔,马上停止收粮,不能再收了,一斗也不能收了。”

“咋了?大老远的粮都送过来了,咱不能让人再拉回去吧?”

“真不能收了,长安城里常平仓放粮了,赵叔你知道粮价跌了多少吗?一斗米从五百钱跌到三百五,一斗粟从三百跌到二百一。咱们收多少就亏多少啊,五百多石,我们今天就得亏五百多贯啊。”

赵叔听了也吓一大跳。

“三郎别吓我,真有这事?”

老爹在旁边点头。

赵叔吓的脸都白了。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府兵,被车骑府派到老爹身边做了个仗身随从。老爹爷俩对他们很好,晚上有暖炕睡,吃的也很不错。给老爹干点活,还能另有一份工钱,一天两升糜子面呢。

自己也是感激,费心用力的为张超爷俩收粮,一天脚不停地的帮着收了五百多石粮食呢。本还想着等张超爷俩回来表个功,谁知却闯下了大祸。

五百多贯钱啊,那可是五十多万钱。就算现在在糜子跌价了,也还能买二百多石糜子呢,两万多斤呢。

赵叔手足无措,话都说不出来了。

“哎哟喂,我...我...”连说了几个我字都没说完整,赵叔眼皮一翻,就往后倒。

老爹几个连忙扶住,又是掐人中又是揉胸口,好不容易赵叔才醒了过来。

“铁枪哥,我,我对不起你们,我真不知道粮价跌了啊。”

“赵叔,你先别急,这事又不怪你。收就收了,接下来不收就行了。做生意买卖,总是有风险的,亏就亏点,没啥大不了的。”张超连忙安慰赵叔。

赵叔脸色灰白,“三郎,要不我去跟乡亲们说下,咱们把这粮再退回去?”

“这样的事情哪能做啊。粮都收上来了,也早说好了是到月底结账给钱,现在粮价跌了,咱们就要退粮,这不是得让乡亲们戳我们爷俩脊梁骨骂嘛。做人得讲信用,做生意更得信用。我们之前说好了价格才收的,那就不能再改了,更别说退了。”

“不管了,不就是几百贯钱嘛,我还陪的起。”张超这个时候也只能打肿脸装胖子硬撑了。虽说农民们朴实,但百姓也喜欢占点小便宜的。

正是之前张超愿意每斗加价十文,这些百姓才纷纷送粮过来的。现在在张超真要敢说退粮,说不要了,那还不得千夫所指,以后张家别想在这乡里混了。

别说五百贯,就是一千贯,到时也买不回一个好的名声。

况且,对别人来说,五百贯可能就足以彻底的压垮他们了,更别说上千贯。但对张超来说,千把贯钱真不是什么大问题。虽然被坑了一回,可他有把握赚回来。

“好了,赶紧通知大家不再收粮了,也告诉下大家原因。就是京城常平仓放粮了,粮价跌了。另外告诉那些已经卖给我们粮的乡亲,不管粮价跌还是涨,我们收时跟他们说好是什么价,我们月底就用什么价结算给钱。”

张超的话,让老爹既感欣慰又有些担忧。欣慰的是这个儿子关键时刻显示出很优秀的人品,但让他担忧的是,如此一来,张家收的那些粮可就专了五百多贯了,这还是不知道后面会不会继续跌的情况下。

赵叔连忙跑去村头宣布这新消息去了。

消息一出,果然引得前来卖粮的人大惊。那些已经把粮卖进张家,拿到了粮票条子的人家,自然是满脸的高兴,他们不停的说着张家父子人好。

而那些还没来的及把粮卖进张家的人家,则是一个个既惊且急。

“赵大,我们一大早赶了十几里路把粮拉到这里来,还在这里排了半天的队,现在都轮到收我们家粮了,你说不收了,这不讲理嘛。”

“哎哟,这位老弟,实在是没有办法啊。你们也听到了,京师糜子一天就跌了三成价,这让我们还怎么能收啊。收多少亏多少,你现在在硬塞给我们,到月底我们拿不出钱来给你们,这不也白瞎。”

但赵叔的这番话并不能抚平这些急怒的乡亲。

他们都想让张家把粮收进去,而且是按原来的价,这样一来,等于他们的粮就能多卖不少钱呢。

眼看着越吵越不像样,张超适时的出现了。

“各位乡亲,各位叔伯,兄弟们。这次的事情,确实是我们也没有预料到的,粮食我们张家实在不能收了。对此,我表示非常抱歉。对不住大家了!”

可那些乡亲根本不肯接受张超的拒绝。

“这样吧,现在这里拉了粮来又还没有收的各位乡亲,我粮不能再收了,但我按原先说好的,斗粮加十文,给你们一笔补偿。拿了补偿,乡亲们再把粮食拉回家去,怎么样?”

晒场上,还有大约百来石粮没有收进来,这是数十户百姓送来的粮。张超不可能把这些再收了,再收还得亏一二百贯钱。

张超愿意退一步,给他们一些补偿,这样也平息下他们的心情。一石补一百文,这剩下的那些粮食,张超总共再拿出十来贯钱补偿他们,也算是很良心了。

那些人虽然还是很不高兴,但事到如今,这也算是张家很难得的诚意了,最终,大家还是都接受了张超的提议,拿补偿,然后拉着粮食回家。

散出去十几贯钱,那些人也陆续的开始拉着粮食回家。

那些已经把粮卖进了张家的乡人,则在张超一遍遍承诺保证月底肯定如数按原议定价格结算后,才满意而去。

村里的仓库里,张超看着那一堆堆的粮食,感觉好牙疼。 0irQFCbqZTLt9i5iEhLdvMP+/AmBQwQS7/dVaxtcr2AJ/K/FgoFywtd9tqSEl6Zc



第四十二章

黄昏,天色晦暗,乌云低垂。

到了天光不见的时候,终于下起了雪珠子,如同是盐粒一样的雪子打在院里新搭的马棚上沙沙做响。

雪珠又密又急,还伴随着一些细雨斜风。

不一会的功夫,棚子上已经覆上了一层轻白,院子里的地上,也露出些白色。

张超放下门帘子,屋子里已经点起豆油灯,让窑洞里留存了一丝昏暗摇曳的光线。关上门,顿时风声雪声雨声小了许多,那股子扑面的寒气也被关在了屋外。

门侧靠侧原来灶膛的位置,现在是火炕。

炕已经烧的很热,炕席上摆着一张新制的灶桌,桌子不小,方形炕桌能让七八人围着盘坐吃饭。

张超从灶上把刚做好的一大盆熏肉炖萝卜给端上桌,桌上已经有了几样菜。豆渣菘菜,一个野葱鸡蛋,另外一盘咸鱼干。

这就是今天的晚餐菜式了,还算是不错的。

菜是钱贵的媳妇钱周氏做的,两个女儿也帮了忙。几个菜都热气腾腾的,在这个冬日里让人看的很有食欲,不过也没脱出唐人此时饮食习惯,不管是肉菜还是蔬菜,不是炖就是煮。

比如那个野葱鸡蛋,就是煮的。其实在张超看来,野葱炒鸡蛋才最好吃。

“吃饭吧。”

老爹叫张超上炕。

这个炕是张家班的第一号作品,但修的还是不错的,起码就是很大。被子收起来后,炕上摆个桌子,可以容纳八人围坐吃饭。

赵叔王叔还有小八小十三都上了炕,只是今天大家脸上没什么笑意。尤其是赵叔王叔两个,他们负责收粮,总觉得今天让主家损失很大,心里过意不去。

张超脱了鞋上炕盘腿坐下,钱贵一家五口则都低头垂手的站在炕边。

“你们也上炕来吧,这天说下雪就下雪,怪冷的,上来一起暖和暖和。”

钱贵却连忙摇头,“多谢小郎君好意,我们可不敢胡来乱了家里规矩。我们站在这里服侍朗君小郎君吃饭就好。”

看他们那惶恐的样子,张超才回味过来自己的好意只会让他们心中不安惶恐。钱家世代为奴,他们的骨子里已经习惯了现在在的身份,真让他们上炕一桌吃饭,估计这只会让他们惶恐难安。

“那就算了,不过你们也别尽站这里看着了,拿几个碗来,每样菜打点,你们再端个桌,就在这炕边吃,那里也能暖和点。”

钱贵还要推辞,张超摆出了少主人的架式,这家子终于听话了。

就挨着炕摆了一张桌子,钱家五口围坐着吃,菜是张超给他们打的,每样菜打了一些,因此大家不坐一张桌,吃的却还是一样菜。

这么简单的举动,却让钱家上下心中暖意洋洋,换了新主人,一路上他们还担心无比,不知道新主子脾气如何,现在看来,新主人确实很好,尤其是这小郎君,和气,可亲。

炖萝卜的熏肉是小十三从家里拿来的,是他哥柯山以前打到的猎物熏下的。柯山家这次也卖了不少粮给张超,柯山又跟着张超学盘炕,每天收入增加不少。这次大家都知道张家收粮亏了钱,可大家却又舍不得把粮拉回去。

卖给张家,一石糜比现在市价高了一千钱呢,而且听说这粮价还会继续跌,谁愿意这个时候把卖掉的粮再收回去?

好在张超没说要退粮,大家如释重负,心里松一口气同时,也无不称赞张超大气。称赞同时,也觉得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乎,今天村里那些卖了粮给张超的,你家送来两块肉干,他家送来一点鱼干,那家送点鸡蛋,还有送些萝卜、菘菜的,柯五家里兼做豆腐生意,还特意送了几块豆腐和一些豆渣。

大家送来的这些东西,张超全收下了。

别看张超在人前人后不停的喊着这次亏大了,喊着自己亏也不能亏了乡亲们,但实际上,张超并不会真的亏,只是利润减少了许多而已。但有那番造势,现在张超在乡亲们的心里,那可真算的是上义气无双的一个小郎君了。

“咱明天还蒸馍卖馍不?”老爹问。

“卖,明天咱们做两万个馍卖,今天晚上得多发些面。”单个的利润低了,现在在只能把销量提上去,来弥补一点损失了。

“那咱明天还卖五文一个吗?”

张超苦笑摇头,当然不可能了。糜子面都从原来的三百钱一斗跌到了二百一,跌了三成,他们的馍馍肯定不能再卖五文。

随行就市,卖个四文一个,都不错了。

不过就算卖四文一个,张超也还有的赚。人工都是给的粮食,因此粮食跌涨对人工开支其实相当于没影响,原来是每个馍成本三文,现在暂时忽略跌价的影响,影响成本的还是制面碱的成本增加了。

算下来,张超的馍一个成本从原来的三文,涨到了三文半。降价卖四文一个,也还能赚半文一个。

只要暂时粮价不要继续大跌,张超手里的这些糜子面早点做成馍卖掉,还是有钱可赚的,只是赚的不多了。

提高产量到两万个馍,就需要十石糜子,以及数石的红豆,以及配料的枣干等。另外还得一斗的面碱。

张超从药铺买回来的材料不多,如果同时供应张家和崔家,是坚持不了几天的。可现在在张超也管不了这些了,先趁着粮价还没再跌前,先把那些高价粮出手掉再说吧。

一天如果能卖掉两万,一个赚半文,那利润也还是能有一万钱的。

账其实挺好算的,不过不论是老爹还是赵叔还是村民们,这么简单的帐对他们来说又似乎有些复杂了。因此他们并不知道,其实张超现在的黄馍馍生意依然有赚头,而不是已经处于亏本卖的状态了。

萝卜炖熏肉,很简单的一道菜,可钱周氏做出来不错,也没放什么佐料,甚至连葱姜蒜都没放,油都没放,但那野猪熏肉照样炖出了味道,仅加了一点粗粒盐,在这寒夜里,居然也成了一道难得的美味。

唐朝的富裕之家,肉食主要是吃羊肉。牛肉是不论贫贱都没什么机会吃到的,马也差不多。这年头连驴骡骆驼这些大牲畜也很难吃到了,因为它们也算是珍贵的军用和民用物资。

而另一方面,鸡鸭鹅鱼蛋,这些在唐人眼里又不算是肉。

唐人吃肉,富贵人家主要吃羊肉,普通百姓则吃猪肉。

猪肉在富人眼里是贱肉赃肉,嫌味道不好,和狗肉一样还上不得席面。但对于普通百姓来说,猪肉却是他们难得的肉食。富人嫌,他们却不嫌也嫌不起。

至于富人为什么嫌猪肉,听说是嫌有味难吃。这年头的猪多是散养,也不会阉割,而且养的时间较长。另一方面,这年头的猪和狗一样,它也会****的,许多百姓家的厕所,其实就是在猪圈里头,直接就让猪给吃了。吃了。。。

再加猪肉上烹饪的方式问题,兼之这年头调味料少且珍贵,因此简单的水煮猪肉、炖猪肉当然难吃了。

后世的猪一般在小时就阉割过了,出栏的时间也快,这样的猪肯定好吃,而且烹饪处理的方式也多样。

其实就算这年头散养的猪也难吃不到哪去,好比现在张超吃的野猪,那也可以算是自由散养,也不可能阉割过,甚至养的时间长达几年。但野猪吃起来也还是不错的,关键还是在于烹饪。

熏过的野猪肉,本来就相当于进行过一个处理,熏肉比新鲜野猪肉更适合这时的烹饪方式,就如这盆熏肉炖萝卜,也没什么调料,只是炖的时间长一些,便完美的释放出了美味。

新鲜猪肉如此腌一腌,烹饪的方式再换一下,加点调味料,相信也会大变样。

张超一直在想着猪肉的事情,是觉得自己可以用猪肉做肉包子。猪肉便宜,配上自己的碱面让包子能更蓬松,肯定好看。若是肉馅的,肯定能多卖点钱。

若是把这个大肉包子开发出来,只要能解决这个猪肉难吃的印象,以后肯定就能赚钱。

这就好比后世那些开鸭头店什么猪头肉店的,不值钱的材料,用独特的方式做成了难得的美味,立即价格大涨。

那盘豆渣煮菘菜也很好吃,菘菜就是大白菜,但没有后世的大白菜那么好吃。豆渣搭着菘菜一起煮,味道很好。

“周嫂手艺不错。”

张超舀了一些,倒入自己的碗里,今天晚餐主食是粟米饭。粟米饭其实不如做饼好吃,但胜在方便简单。只是米质煮成饭后有些糙,吃起来比较干,若是煮粥其实最好。

不过张家现在也有官人之家了,总不能还天天喝稀饭吧。

菘菜豆渣配饭,正是良配。

张周氏听了张超的赞扬,连忙放下碗站起身来谢过。

豆渣是做豆腐滤下的渣,不值什么钱。本来豆子就比米麦粟糜这些便宜的多,豆渣就更便宜了。在后世,豆渣只会拿来喂猪,但唐朝的百姓可舍不得,他们会拿来当菜,甚至直接当主食吃,绝不会浪费一点的。

张超突然放下筷子,他想到,如果自己在长安的店里卖豆浆、豆花,估计会有人喝。剩下的豆渣还能配上些糜子面做成杂粮窝窝,一个豆子弄成几样东西来卖,反正成本也低,价格也卖低些,总会有人买吧。

一个糜子馍馍要卖四五文钱一个,如果他买以豆渣配糜子做成的黄窝窝,只卖两文一个,甚至是一文钱一个。

相信总会有不少穷人愿意买来果腹吧?

张超不由的高兴起来,他觉得自己又找到了一个赚钱之路。 0irQFCbqZTLt9i5iEhLdvMP+/AmBQwQS7/dVaxtcr2AJ/K/FgoFywtd9tqSEl6Zc



第四十三章 风云聚会

一大早,程咬金又出现在了张家沟。

不过这一次,除了牛进达一起来之外,秦琼也来了,另外还有两个上次没有见过的年轻男子,却能一眼看出绝非他们的随从。

“叔宝,这就是铁枪的嗣子,你的义子?”

两个陌生年轻人中那个高大些的人笑着打量着张超,张超也打量着他。能开口称翼国公秦琼为叔宝的,还是这么副语气,这人肯定身份也不简单,甚至不会给秦琼官职低。

莫非这人是秦王李世民?

不过李世民今年应当才二十三岁,而眼前这男子就算没三十,估计也有二十六七了,对不上号。

他还在那里猜测,秦琼却已经叫他过去。

“三郎,过来见过你李叔叔。”

张超惊了一下,李叔叔,真是李世民?他心里还有些激动,没想到自己居然在这么一个情况下,与伟大的天可汗见面了。

等到了面前,他还在想着要怎么称呼李世民呢,结果只听到他却笑着道,“你是铁枪的嗣子,叔宝的义子,确实该称呼我一句叔父。我原名徐世绩,归唐后陛下赐姓李,因此现在在叫李世绩。”

原来是李世绩,不是李世民。虽然只相差一个字,但区别还是很大的。张超心里突然有点小失落,哎,还以为李世民微服跟着秦琼过来呢,他刚才甚至在想,或者是自己表示的太抢眼了,以致让李世民都有所耳闻,新自赶来见自己了。

“久仰世叔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英姿伟岸。”张超一通马屁不要钱似的拍了过去。

虽然是李世绩不是李世民,但张超也知道这个李世绩也不简单。曾有人把唐初将领们排了个名以评价他们。结果若以勇武论,自然当是秦叔宝和尉迟恭为最,但若是以帅才论,则非李靖和李绩这二李不可。

李世绩呵呵一笑,“听咬金说你是个聪明的小和尚,花花肠子多着呢,原还不相信。现在在倒是信了,别的不说,你这嘴确实厉害。你现在跟我说说,你知道我什么啊,就久仰大名,名不虚传,若是说不上来,那今天可不饶你个满嘴胡说的小和尚。”

不过这可难不倒张超,他那番话不全是恭维,李世绩的大名他还是知道的。李世绩原来叫徐世绩,出身河南的富豪之家,家里相当有钱,说是个亿万富裕也不过份。

不过虽然徐世绩出身就是富二代,但他也确实很厉害。隋大业末年,天下大乱,徐世绩才十七岁呢,就放着自己家的亿万家财和富二代身份不顾,直接跑到瓦岗山去参加了造反者翟让的队伍。

他为翟让出谋划策,让瓦岗军在中原声名崛起。不说其它的,仅凭这个,就足以让张超无比的佩服了,一般的二世祖,纨绔子弟岂能做到这些?

更别说虽然后来瓦岗火并,徐世绩做为翟让的心腹差点死在李密刀下,但徐世绩后来还是很快又成了李密的心腹之将,替瓦岗数拒王世充,并打下了黎阳仓。

后来李密兵败降唐,徐世绩一人力挽狂澜,控制了李密降唐后原来魏军的地盘。但徐世绩没有直接拿着这些地盘人马去降唐,反而把这些弄成名册后送给了李密,让李密交给唐朝。

这个举动让李渊觉得徐世绩是个相当纯厚的臣子,因此封他黎阳总管上柱国莱国公,很快又加授右武侯大将军改封曹国公,赐姓李氏,甚至封他父亲为王。

当时的李世绩可是实际上控制着河南和山东大部份地盘,并控制着原魏军兵马。李密后来降而复叛被杀,李密还上表请求收葬李密,为他披麻带孝,让朝野都赞扬李世绩为义气。

今年平定王世充窦建德之战,李世绩也是立了许多大功。凯旋入朝时,李世民是上将,他是下将,两人一起穿着赏赐的金盔金甲,乘兵车到太庙告捷,别提多么的风光了。

当然,张超还知道,以后李世绩一人灭三国,为凌烟阁功臣,历经李唐三朝,荣宠之重,无人可及。

秦琼程咬金他们和李世绩比起来,地位差的远了。当年在瓦岗时,李世绩相当于首领之一,而秦琼他们只是大将之一,说白点,就是李世绩是公司大股东之一,而秦琼他们顶多算是高管。如今同在李唐为臣,但李世绩却是左武侯大将军,父亲和他两人都是国公爵,更别说还赐姓李,现在原河南的魏军还多由他节制着呢。

秦琼程咬金两个现在只是秦王李世民的麾下大将,但李世绩在朝中的地位却是一方元帅,是跟李世民这一档次的。

张超把徐世绩那些风光威风的事迹,拣了几处重点说了一遍。

李世绩听过后,脸上笑咪咪的,明显很受用。

“你小子倒还真知道我不少事情,估计是听铁枪老哥说过的吧。好了,你小子没胡言乱语,但你小子也确实有些太滑头。”李世绩笑着说完,从腰上解下了一块玉佩。

“今日第一次见面,没带什么见面礼,这块玉佩还算可以,就送给你吧。”

“多谢世叔。”

那玉佩一入手,张超就知道不是凡品。

徐世绩给了块玉佩,另一个更年轻些的黑瘦男子不由的道,“茂公你送这么重的见面礼,这不是让我为难嘛。”

“士信你别给我哭穷,堂堂郯国公岂会连点见面礼也拿不出?”徐世绩道。

郯国公?

张超听到这个爵名马上想到一人,黑瘦,又有些矮,还爵封郯国公,那这人岂不就是当年秦琼的好基友,不,好兄弟罗士信吗?

当年同在大隋战神张须陀麾下作战,他们一起号为双璧。

原来罗士信还没有死啊,他不是应当已经死了吗?好像就是死于河北军手里啊,不对,罗士信不是死在窦建德手里,而是死在刘黑闼手里。对了,历史上,他应当是死于明年。

今年罗士信可是才二十一岁啊。

论勇悍,罗士信甚至还在程咬金、牛进达之上。这人可是真正的罗疯子,一打起仗来,根本就如疯子一样的不要命。他当初降唐,可是让李渊无比兴奋,特旨加封罗士信为陕州道行军总管、郯国公。

这次平定中原,罗士信进封为绛州总管,唐初的州总管,可是相当于军区司令级别的。论地位,同样比秦琼这个秦王府马军总管还高不少的。

张超也没想到,今天居然是李世绩和罗士信这两人一起过来。

“你果然就是罗叔叔,我早听说过你与义父并肩作战多年,是极好的兄弟。我还听说,罗叔叔和我义父曾经被人称为军中双壁,一个勇一个悍,无人可匹呢。”

罗士信打起仗来是个疯子,但私底下也很随和,他个子矮小精瘦,但却是如李小龙一样的那种充满爆发力的悍将。

二十一岁,跟张超一样的年纪。

人家都已经在战场上撕杀多年,亲手砍下的人头,估计都比张超吃过的精武鸭头和周黑鸭头还多。

“我也没别的可送你,就送你一把刀吧。”说着,罗士信直接从身上解下了自己的佩刀。刀看起来很普通,但这毕竟是绝世猛将的佩刀,那这刀就拥有了无比的价值。

张铁枪这时也从远处赶来,一早上,他就去和七娘一起帮忙蒸馍馍和打包了。

“铁枪老哥,你眼光不错,运气更好,收了一个好儿子。”

李世绩笑着对老爹道。

老爹嘿嘿的笑着,那一只独眼里透出自豪和高兴。

“大家去屋里坐吧,这下雪天呢,家里有暖炕舒服。”老爹请几人进屋。

秦琼等人还是头一次看到暖炕,对这个大炕台有些好奇。

“这炕台好暖和?”徐世绩手摸到炕席,发现居然暖和的很,当下惊讶。

“这是三郎弄的,听说是他师父三藏法师发明的,盘了这炕,可以在天冷时在下面烧火,不费多少柴,却十分暖和。尤其是到了晚上,只盖个薄被就行了,一点都不冷咧,美滴很。”

李世绩罗士信五人一起上了炕,迫不急待的感受起这特别的暖炕。

“真暖和,跟屁股底下塞了个炭炉子一样。”程咬金摸着屁股大声的嚷道。

“放心,烧不着你屁股的,没看这上面还有炕席嘛。既然炕席都烤不坏,肯定也不会烤坏你。”李世绩不愧足智多谋,马上就发现在了这火炕很安全。

牛进达跟程咬金一样嚷个不停,哎哟不断。

“太舒服了,不行,三郎你回头也得给我家盘一个,不,多盘几个。各屋里头都要盘上一个,老天爷啊,这冬天里有了这炕,那还不美死咧。”

李世绩不时的打量着火炕,仔细观察着,“这火炕确实不错,不过也不算什么匪夷所思吧。想当年我们在外面打仗的时候,天寒地冻,有时不也烧火取暖。等到要睡觉时,就在火堆边挖几个坑,从火堆里取出热灰和火炭埋在坑里,再填平,然后人睡在上面,一整晚都很暖和呢,这个暖炕和那也差不多一个理,只是明显更好用。”

说到最后,李世绩一把拉着张超的手道,“文远啊,叔父我这个腿啊一到冬天就疼的难受,怕冷。你回头给叔家先盘几个暖炕,要啥材料,只管开口。”

程咬金一听不乐意了,“好你个李茂公,你也太不地道了,明明是我先开口的,谁也别想跟我抢,先给我家盘火炕。”

罗士信一拍炕桌,大喝道,“凭什么你先说就得先给你盘。”

“不服啊,不服咱们出去单挑,谁打赢了让三郎先盘。”程咬金很不要脸的吼道。

张超在一边,看的目瞪口呆,握草,诸位可全都是堂堂国公爷啊,这样不好吧? 0irQFCbqZTLt9i5iEhLdvMP+/AmBQwQS7/dVaxtcr2AJ/K/FgoFywtd9tqSEl6Z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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