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是除了老夫人之外,最让冥修大人在意的人,从第一次得知十七的存在后,乔玉溪便想法设法地笼络十七了。
只是,十七与其他孩子不大一样,不会说话也不爱与人交往,说他笨,他武功又那么好;说他聪明,他又总听不懂乔玉溪的话。
乔玉溪可谓是伤透了脑筋。
如今十七的朋友生了病(虽然不懂十七这种家伙怎么会有朋友),这可是个拉拢十七的大好时机。
十七听不懂她的话没关系,十七的朋友懂就够了,她这极品的药材上上下下加起来,得几百两银子,她不信对方会不喜欢。
怀着难以言述的激动心情,乔玉溪的马车停在了庆丰街的街口。
这条街看上去冷冷清清的,住的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贵人,恐不小心冲撞了谁,乔玉溪让车夫将马车停在了街口对面的巷子,自己则是与房妈妈拧着补品走进去。
二人很快找到铭安所说的院子,院门是关着的,乔玉溪给房妈妈使了个眼色,房妈妈轻轻地叩了叩门:“有人吗?乔小姐来拜访十七了。”
开门的是铭安,铭安将二人请入了四合院,告诉二人,十七与他的朋友正在东厢。
乔玉溪往东厢而去,远远地便听到了几声咳嗽声,她放轻了步子,缓缓走到门口。
门是开着的,屋里有三个人,一个姑娘,一个少年,与一袭玄衣的十七。
那两个陌生人的衣着有些寒酸,但能出现在十七身边,说明身份不简单。
乔玉溪不敢轻慢,理了理云鬓,步伐优雅地走了进去,温柔如天籁之音道:“十七,我听说你朋友病了,特地给他们带了些补身子的东西。”
十七没反应。
倒是乔薇与罗永志缓缓转过了身来,八目相对,乔薇与房妈妈不约而同地“虎躯一震”:“怎么是你?”
罗永年嘴角一抽:“又认识?”
他姐认识两个贵公子已经够可怕了好么,怎么这一对主仆,也是她姐的“故人”?
乔薇第一眼看到的是房妈妈,毕竟她与房妈妈打的交道多,今天中午才刚被房妈妈从灵芝堂赶出来,房妈妈就算是化成灰,她能认得。
她第二眼才看到房妈妈身边的乔玉溪,比起在镇上那次,乔玉溪少了几分不染尘埃的仙气,多了几分京城女子的华美与精致。
若她是个男人,只怕要为这样的女子倾倒。
乔玉溪只与乔薇有过一面之缘,并没有立刻认出乔薇来,但在听到乔薇与房妈妈异口同声的那句“怎么是你”时,她便想起对方是谁了。
这不是犀牛镇的一个商贩吗?怎么会在冥修大人的别院?
这个问题的答案,恐怕就要问房妈妈了。
房妈妈像被雷劈了似的瞪直眼:“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比起她的炸毛劲儿,乔薇显得异常冷静:“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房妈妈挺直了腰杆道:“我们是来探望十七的朋友的!”
乔薇的眸光在房妈妈拧着的补品上扫了一圈,冷笑一声道:“我就是十七的朋友。”
房妈妈目瞪口呆!
罗永年这会子也有些会过意来了,走到房妈妈面前,冷冷地看着她道:“今天就是你欺负我姐的?”
乔玉溪柳眉一蹙:“房妈妈,怎么回事?”
房妈妈眼神一闪,嚷嚷道:“大小姐,你别听他胡说!上午分明是她闹事!人家夫人都不与她计较了,要把位子让给她,她硬是揪着人家不放,还要动手打人!我怕伤了无辜,才把她给打发了!”
世上真有这种极品,若非亲眼所见,乔薇绝对不敢相信:“要点脸好吗?”
房妈妈暴跳如雷:“你说什么呢小蹄子!”
啪!
罗永年一巴掌将她呼了出去!
房妈妈从门口的台阶上跌下来,摔得鼻青脸肿。
院子里正在干活的下人,包括铭安在内,全都朝房妈妈看了过来。
“哎哟,哎哟,疼死老娘了……”房妈妈疼得嗷嗷直叫,刚刚愈合的手骨,好像又给摔断了。
乔玉溪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她开开心心地来讨好十七的朋友,原以为志在必得,哪知竟闹成了这样!
她很希望十七能够跳出来,看看自己交的朋友到底有多糟糕,可惜十七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变故没有一丝反应。
她压下胸口翻滚的情绪,看向乔薇道:“姑娘,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君子动口不动手,若是房妈妈有对不起姑娘的地方,给姑娘道歉就是了,姑娘何必下此狠手?”
罗永年不耐道:“打人的是我,干我姐啥事?别瞎瘠薄乱扯!”
乔玉溪面色一白:“你……你……”
你污言秽语!
乔薇轻轻拉开了罗永年,神色淡淡地看向乔玉溪道:“你问都不问她做了什么,就断定一句道歉就够了,那我把你打个半死,是不是也是一句对不起的事?”
今天要不是碰到十七,她两个孩子或许就因为得不到及时的治疗烧出什么后遗症了,这是一句道歉能化解的恩怨吗?
救死扶伤是医者的职责,没那份仁心,就别做这一行生意。
打着悬壶济世的旗号,为自己沽名钓誉,实在是令人不齿!
“如果你是来探病的话,你已经探完了。”乔薇给了乔玉溪一个慢走不送的眼神。
乔玉溪倒抽一口凉气,完美的神情出现了一道难看的龟裂:“这又不是你家!你凭什么赶我走?”
望舒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看向一直握着她小手的少年,虚弱地说道:“十七哥哥,好吵呀。”
十七这回有反应了,唰的一下扭过头去,目光冰冷地看向了杵在门口的乔玉溪,二话不说走上前。
乔玉溪还以为十七终于意识到她被人欺负了,要替她出头了,险些喜极而泣,谁料下一秒就被十七揪住领子,毫不留情地丢出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