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智带着小丫头沏了新茶上来,给诸位管事将冷茶换下,又带着人退了下去守在门口。
这般架势,十几位管事越发的心里不安,你看我我看你,又瞧着上首的大姑娘一派镇定,细瓷般的纤纤玉手捧着斗彩莲枝纹的茶盏,那双手竟要比白瓷还要白嫩。
众人瞄一眼再也不敢看,立刻转过头,众人的目光就落在了贺平跟戚若重的身上,毕竟这俩人算是他们这群人中的头领了。
贺平跟戚若重对视一眼,戚若重轻咳一声,看着大姑娘谨慎开口,“不知道大姑娘有何吩咐,您一句话,咱们这群老家伙必然不敢二话。”
笑话,有二话的都撵出去自生自灭了,他们一大家子人要养,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听到这句话,傅元令放下手里的茶盏,想着梦中的自己待这群管事也不薄,可最后呢?被上京傅家一收买立刻倒戈,将她家的产业暗中倒腾出去几乎成了空壳子。
这群人里,唯二没被收买的就是贺平跟戚若重,但是这俩人也被傅家算计排挤的干不下去,最后找了身体不适告老的借口回乡了。
可怜她过了几年才知道真相,只可惜那时候自己也朝不保夕了,可笑。
“是有件大事,诸位且听一听。”傅元令眼中的冷意慢慢退去,抬起头来又是一派轻柔的声调,“自从家母过世举办丧事时管事中一片震荡,这数月来我一直在思量一件事情。”
听到这话,大家的神色都不太好看,毕竟那件事情他们多少也参与了,一时脸上有点讪讪。都以为大姑娘要秋后算账,越发的不安起来。
傅家给的月俸厚实,凡是进了傅家做管事的,自然不想轻易换地方。上次,他们也是被歹人怂恿,一时昏了头,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悔极了。
这群人里,只有贺平跟戚若重镇定,他们没参与。
“傅家自我外祖父至我母亲,聘请管事素来是月俸加年底赏银,但是母亲过世时那一场闹剧,我时时回想心里常常不安,以至噩梦连连寝食不安缠绵病榻半月有余……”傅元令说着幽幽叹口气,一副愁肠百结的模样。
众人眉头紧皱暗自不安,不知道大姑娘到底要干什么。
“数月下来,终叫我想到一法,与诸位分说一番。以前傅家是聘请管事月俸加年底赏银,自今日后这规矩就要改了。若再出现之前的事情,我一弱女子实在是不堪其扰,倒不如清静些。”说到这里傅元令细细打量诸位的神色,然后接着说道:“我决定凡是傅家各店铺田庄管事,以后不仅能拿月俸,还有年终红利,每一家店铺每一处田庄我会拿出一成的收益送与管事。”
此言一出,就如同热油里浇入冷水,瞬间炸开了花。
众人以为自己幻听了,一成收益?
就拿田庄来说,今岁近万两的收益,一成那就是一千两啊!
太让人眼红了!
众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今年各家店铺总算起来,收益有十几万两,一成就是接近两万两银子,分给大家有多少?要是再加上月俸,这一年的收入……
不能想,一想都觉得心都要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