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自我提升和心理治疗会起作用,但更多的时候是无效的。这样,我们就会认为自己一无是处,并怀有负罪感和羞耻感。我们会觉得自己是个没有意志力的失败者,然后自暴自弃。
朱迪和成千上万的美国人一样,因误认为自己是个失败者而绝望不已,她花了十年的时间来减肥,结果却越减越肥。
十年前朱迪从布朗大学毕业时体重有80多千克。她求助过一家瘦身中心,去年还参加了“快速减肥”训练营,并聘请私人行为治疗师帮她控制了六个月的饮食。曾经有四次她的体重降到了55千克,但每次恢复正常饮食后,体重很快就会反弹。朱迪现在的体重达到了85千克,她已经彻底放弃减肥了。
朱迪在这场减肥游戏中已经彻底败下阵来。如果人们坚信可以改变任何事情的话,那么朱迪的自我提升行为就应该能让她减肥成功。不过事实远没有这么简单。别忘了这不仅仅是一个自我提升和心理治疗的时代,同时也是一个生物精神病学的时代。早在20世纪结束以前,我们就差不多可以描绘出人体的基因图谱了。负责性欲、听觉、记忆、左利手和悲伤的那些大脑系统现在早已不是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了。药物比我们自己的努力更能有效地消除我们的恐惧,减少我们的焦虑,带给我们快乐,约束我们的疯狂,驱散我们的幻觉。我们不同的人格,我们的智慧和音乐才能,甚至我们的宗教信仰、良知、政治立场以及精力都与基因有关。越来越多的东西都和基因有关,比十年前我们所知道的多得多。在不同家庭长大的同卵双生子,他们的身高和体重极其相似,他们的人格也相似得出乎我们的想象。生物精神病学的弦外之音是我们的生理机制起着决定性作用,因此不管多努力去改变自己都是徒劳的。
但这是基因派和生化派的看法,事实却是有许多人超越了自己的生物性,对应该有反应的药物没有反应。许多人彻底改变了人生,在医生宣布为癌症末期后仍存活在世。也有很多人奋起反抗,脱离了与欲望、女性化或失忆等相关的激素及大脑回路的控制。
凯勒就是这些人中的一个典范。他未采纳自己生理方面出问题的传统看法,而是找到了合适的心理治疗法,很快治愈了自己的惊恐障碍,并且再没有复发过。
凯勒是一位电脑软件设计师,他意外地发现自己的惊恐障碍每周都要发作一次。每次发作时他都会心跳加快、呼吸困难,每次他都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大约一个小时以后,恐慌才慢慢消退。凯勒通过四年的心理治疗,渐渐洞察到他童年时有被人遗弃的感觉,但这对他的惊恐障碍并没有任何帮助。他服用的镇静剂已达到了最高剂量,且服用了一年。在此期间,他的惊恐障碍会一个月发作一次。除此之外大多数时间他都昏昏欲睡,这使他失去了两个最大的客户。所以他停了药,但他一停药,惊恐障碍就回来了。两年前,他开始接受认知疗法的治疗。他修正了一些错误观念,比如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并不意味着心脏病发作或死亡来临,这些都是焦虑的症状。从那以后,他的惊恐障碍再也没有发作过。
在生物精神病学和自我提升的相互碰撞中,解决的办法浮出了水面。有些事情是我们能够改变的,有些则是不能改变的,也有一些是要历经千难万险才能有一点改变的。
哪些是我们能够改变的?哪些又是不能改变的呢?为什么朱迪失败了而凯勒成功了?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克服生理的限制?这些都是我将在本书中逐一论述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