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广为流传的说法都是对的,但也有些是错的,比如中世纪时,人们深信月亮上笼罩着一层水晶,这种说法就是错的。接下来,书中将探讨人类是否具有无限的可塑性。但在此之前,我想先强调一下,我们能够改变自我的信念与大多数其他的信念不同,它能够带来自我实现。
我们现在所处的社会是一个崇尚自我的社会,我们相信自我能够改变,甚至自我的思维方式能改变。经济的发展滋生了个人的幻想。社会赋予自我的权力是前所未有的。现在我们生活在一个自我控制的时代中。
20世纪初,刚有生产流水线时,人们只能买到白色的冰箱,因为漆成一个颜色省钱。20世纪50年代,工业和科技的发展扩大了人们的选择范围。厂家可以设计个性化的冰箱了(只要有市场、有利润),即使镶上莱茵石也可以。随着个性化选择的普及,这类市场的春天就来了。现在的牛仔裤不再只有蓝色,它有几十种颜色、几百种款式;可供选择的汽车样式也很多;阿司匹林有几百种;啤酒有上千种。
因为要为这么多产品打开市场,所以广告公司拼命鼓吹个人控制。当一个人有很多钱要花时,个人主义就变成一种有利可图的世界观了。现代的自我不再是往昔的农夫,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现在的自我充满了各种意见、决定和偏好,这就是特大号自我。
财富和科技使我们的自我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让我们体验到从没有过的选择,感受着快乐与痛苦,获得支配的权力,将自尊、效率、自信等最大化。我把它叫作“新自我”,一个关注喜悦与失落的自我,一个特大号自我,这正是它与被取代的旧自我——小号的自我之间的差别。小号的自我只会有行为,不会在意感觉是怎样的,它只关注责任问题。
支持自我提升的人在特大号自我出现之前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一个社会如果把龙卷风看成上天的旨意,它就不会去建防风洞,即使建成了,人们也不会躲进去,甚至也不会去收听天气预报。一个社会如果把酗酒认定是懦弱和无法改变的劣根性,它就不会去关注酗酒者的饮酒状况。一个社会如果把抑郁症鉴定为不良基因或不良的大脑生化物质的结果,人们就不会在碰到失败时尝试去改变沮丧。在最低限度自我的社会中,是不会有治疗、康复、自我提升这些观念的存在的,这个社会也不会对心理学感兴趣,因为它坚信人是无法改变的,所以最低限度的自我并不会采取行动来改变自己。
但当社会像现在一样把自我推到最高潮时,特大号自我的想法就会变成科学研究以及治疗和自我提升的主题。提升自我并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也不是什么畸形怪胎。事实上,自我提升和治疗通常都是很有效的,因为深埋在这些策略下的信念就是人的可塑性。特大号自我相信人能改变和完善自己,而这种信心就足以让他们心想事成。不仅如此,人的可塑性的信念其实是倾向于自我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