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条大蛇移动的瞬间,秦牧也陡然纵身而起,杀猪刀如风如雨,疯狂向蛇头与蛇身之间的脆弱处斩下!
杀猪刀法,日曜东海千叠浪!
屠夫这一招,势要有一种大日初升,东海千浪叠加,以无双的刀势斩破一切的势头!
秦牧心无所想,只有一个念头,出刀,斩!斩!斩!斩!斩!
一定要斩下这颗头!
嗤——
蛇血洒出,这条大蛇桌面大小的三角脑袋与身子分离,蛇头依旧长着血盆大口向前方的一家三口咬下,似乎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死了。
眼看这巨大的蛇头就要冲到那一家三口面前,突然秦牧纵身挑在半空中的蛇头上,双足发力,身躯曲蹲,将蛇嘴踩得闭合起来。
蛇头连同上面的少年像是一个大铅块直线坠落,轰隆一声砸在已经吓傻的一家三口面前。
三人呆滞,傻傻的看着面前的少年。
秦牧弯下腰来,向那小女孩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小妹妹,没事了。”
这时,婴儿的啼哭声传来,一个妇人冲出已经被大蛇撞破的房屋,笑道:“恭喜恭喜,母子平安!”
秦牧连忙将杀猪刀插回背后的牛皮刀鞘里,转身跑回院子,只见那男子已经兴奋的冲入屋子里,而司婆婆则走出屋子,洗了洗手,回头看着屋子里恩爱的夫妻和孩子。
“牧儿,很满足吧?”司婆婆笑道。
秦牧看着这一家三口恩爱的一幕,轻轻点头,手掌不自觉的抬起,握住自己胸口的那块玉佩。
司婆婆看到他的手,心中暗叹一声。
瞎子走上前来,打个哈欠道:“这里的事处理完了,也该睡了,婆婆,他家的房间很少,不如咱俩挤挤……”
司婆婆回头,目光森然。瞎子不由打个冷战,竹杖戳地,转身便走:“这年头,瞎子都要被人凶,人心不古,我睡在街上……”
“婆婆,这个村子里的人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发现这条大蛇?”秦牧看到一些村民涌入院子,正在费力的从树洞中将那条大蛇的尾巴拖出来,不禁纳闷道。
他自幼生活在残老村,村民各自都有残疾,即便是司婆婆也是个驼背,但是在他心中村里的老人们个个都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但是这个村子的村民则更多的都是普通人,虽然有武者,但修为实力也不是太高,因此心中疑惑。
“大墟中,残老村只有一个。”
司婆婆目光幽幽:“在这里更多的都是些普通人,他们是大墟灾变时来不及逃走的人,也有些是在外界被逼的活不下去的人逃到这里,躲避苛捐杂税地主压迫,想要在这里活命。”
“外界?”秦牧眼睛一亮。
“外界要比大墟还要危险!”
司婆婆冷哼一声,道:“否则婆婆和瞎子他们也不会被逼得躲到大墟里来!你不要总想着外界!”
秦牧挠了挠头,不知为何一向和蔼可亲的司婆婆突然大发脾气。
司婆婆声音放低下来,低声道:“这条大蛇有古怪。平日里异兽根本无法进入村庄,而这条大蛇却能躲在庄子里,一藏就是好些年。这条大蛇,只怕是有人故意放进来的……这种养蛇手段,似乎是魔教的手段。嘿嘿,今天晚上,说不定还有些好事……”
“大蛇是被人故意放入村庄里害人的?”
秦牧心中凛然,这么做未免太损阴德了吧?
那条蛇分明已经吃了好几个刚出生的婴儿,用婴儿养蛇,对他有什么好处?
“牧儿,今天晚上可能会出现一些奇怪的事情找上你,你看到了也不要动,不要声张,等到天亮之后自有结果。”
司婆婆嘿嘿笑了,露出嘴里零星的牙齿:“他用蛇来吸婴儿的精气和魂魄,然后他吸收蛇的精气,用来逆转先天,应该已经炼了很多年,本事非凡。不过他在外界这么做肯定被人除魔卫道,所以进入大墟兴风作浪。牧儿,今晚来的人,你对付不了,只管看着。”
秦牧点头,心中惴惴不安。
这户人家热闹了半天,一家人又哭又笑,过了良久才想起来给司婆婆和秦牧安排落脚的地方。这家夫妇将自己的堂屋和内房让出来,请司婆婆和秦牧睡在那里,秦牧觉得有些不妥,司婆婆却没有推辞,让秦牧睡在堂屋,她睡在内屋。
没过多久,两人睡下,秦牧原本强撑着不合眼,不过时间一长眼帘还是慢慢闭上,等到夜半三更,万籁俱寂,突然秦牧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急忙张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
这户人家的堂屋门突然咯咯吱吱打开,昏暗的光芒从门缝投射进来,地面上出现一个长长的影子。
秦牧张口,却发现自己无法发出声音,根本无法去提醒司婆婆!
地面上的影子摇晃一下,动了起来,竟然从地上爬到墙上,墙上的影子扭曲,张牙舞爪,显得倍加狰狞。
秦牧额头冒出冷汗,却见那墙上的影子爬啊爬,爬到房顶,倒垂下来,死死的盯着他。
秦牧瞪圆了眼睛,垂下来的是个影子,真实的影子,很扁平,但竟然无比的灵活,如同一个精通柔骨术的武者!
但是这明明只是影子啊,影子是如何自由活动的?影子的主人又在哪里?
呼——
一股风儿从门缝里吹来,风中飘过来一面小小的三角白幡,被那个影子抓在手中,向秦牧挥了挥。
就在此时,里屋司婆婆睡的房间门户突然咯吱打开一条缝隙,门户中飘出一个银光闪闪的珠子,像是秦牧在司婆婆房里见到的银丸,停在秦牧的眉心,一动不动,只见那珠子滴溜溜转动,却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不断有一道道几乎无法看见的发丝般的剑射出。
那屋顶的黑影挥舞白幡,在这个房间里飘来荡去,白幡来去如电,屡屡向睡在床上的秦牧攻去,那珠子也突然动了,与白幡无声无息碰撞,始终将白幡挡下。
这两件奇怪的东西尽管在房间里大打出手,左右交锋,但是始终没有任何声音传出,诡异静谧,也没有破坏任何东西。
过了片刻,那个影子突然颤抖一下,从影子口中吐出一口鲜血,白幡哗啦啦飞走,而那黑影如同流水一般向屋外流去消失不见。
银色的珠子停顿片刻,也返回里屋,不见踪影。
秦牧这时感觉到自己能够动弹,呼呼大口喘着粗气,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地上的血迹却表明这一切都是真的。
屋外,万籁俱静,过了片刻传来敲锣声,那是村里的更夫在报更,免得村民早起被村外的黑暗吞噬。
那更夫敲了三声锣,收了锣回家,刚刚来到自己的房屋前,只见路旁边一个瞎子拄着拐杖经过。
“老哥哥,找个地儿歇一歇!”
更夫连忙拦住瞎子,笑道:“天色这么晚,当心走出村子,被魔怪吃了去!”
瞎子露出笑容,竹杖在更夫的影子上点了点,笑道:“多谢提醒。”说罢,一路竹杖点点戳戳,渐渐走远。
噗噗——
更夫胸口炸开两个血洞,前后透亮,身躯晃了晃,仆倒在地。
“好快的枪,竟能破了我的法术!咳咳,我知道你,你瞎了,也更强了……”
更夫吐出最后一口气,气绝身亡。
一面三角白幡从空中飘下,盖在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