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作为中国基督教思想家之一,赵紫宸并没有将日本的侵略单独作为中国国难的诱因,他认为中国的军阀、党阀、学阀与日本一样均是帝国主义的组成部分,他们让中国人始终处于国难之中,好像没有任何希望。在他看来希望在于用十字架的牺牲精神拯救人心,通过这条途径,中国的希望由普通大众、有为青年、所遭受的苦难、有觉悟的知识分子共同谱写。这条路不但是窄而直的,也是长而远的,非一时所能奏效。从这一点上说中国的希望不在备战、不在物质发达、不在外交的胜利、不在地大物博,因为战争无论胜负,都是吃亏,外交总要依赖于人,地大物博总避免不了被侵略,只有背负十字架精神的人才是唯一的希望。
圣诞过去了,新年又过去了。在圣诞节的时候,悲痛愁苦中,我们还唱着“在天上荣耀,归于至高的上帝,在地上平安,人间有善意。”悲痛中有压不死,灭不尽的喜乐;因为我们相信公理虽被蹂躏在铁蹄之下,总有一日会起来,得彻底的胜利。在新年里,我们应当快乐,但在暂忘悲苦的快乐中,我们时时觉有一缕悲意钻透了我们的心。茫茫前路,何处是光明!天地都昏黑了。可是我们不低头,也不能低头;我们向着卞尔弗里山,看见阴森森黝黑中,立着一个十字架,架的顶上有光辉,忽然有万丈的光辉!
你知道十字架的来源么?十字架是罗马的刑具,凡是反抗罗马的,无论是君王,是奴隶,一被定罪,都可被钉在上头。罗马国绝对不把罗马国的国民钉在十字架上;罗马国将十字架保留着给反对罗马而被罗马所摈弃,所蔑视,所征服的民族。换一句话说,只有罗马的奴隶才能有资格承受那惨无人道的十字架的死刑。在当时只有人上架上去,谁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叫十字架的影子横在罗马的道路上,截断了罗马的凶焰。可是有一个木工的儿子,一个有血气的青年,心中立志不作奴隶,心中立志要做王,将自由甘心舍去,一直跑上十字架,流了血死了。从那时起直到现在,十字架便从卑污羞辱中挺起来,变成了普世民众得解放的象征。这是一件奇妙的事情;因为犹太人看十字架是绊脚石,希腊人看十字架是愚拙的表示,独有见过那挂在上头的圣者的,才知道这其间有奥秘的福音。有一群青年人恍然明白了。他们便背了十字架在民众中流汗流血,叫民众从他们的夫子,和他们自己的死亡中,寻找蓬蓬勃勃的新生命。其中有一位才学的,名叫保罗,他说,他大声的向民众说:“我在你们中间不知道别的,只知道耶稣基督,并他钉十字架!”
那凶暴恶狠的帝国主义总不过是凶暴恶狠的杀神。你们若要分别出什么是帝国主义,什么不是帝国主义,那么我可以给你们一个辨析的秘诀。这是极易不过的。凡是凶暴恶狠剥夺人权的杀人不眨眼,流血不怕腥的人,党,阀,国,都是帝国主义的代表。这些东西四面围绕着我们。他们的方法是将十字架放在民众——无论是自己的同胞或是他国的百姓——身上,并且把这些民众成千成万的钉死在上头。他们却磨牙吮血,都像眼睛火赤的战场上的野狗。凶残贼害是他们的心。他们预备着愈弄愈大的凶残暴杀去抵抗愈弄愈大的凶残暴杀;所以他们整日整夜地居住在凶残暴杀的威吓之下。他们一点都不知道什么是和平,什么是安宁。你要和他们讲平安,他们总想平安是红颜色的和血的颜色相仿佛。他们的术语是“与其是你先杀我,毋宁是我先杀你”。杀来杀去,甚至于今日的朋友就是明日的鱼肉。他们在我们面前掩住了一切的光明,要我们永远没有希望。可是那些骷髅地见过胜利的青年,绝对的不那样。他们愿意效法那木匠的儿子,为自己制造了很笨重的十字架。并且他们绝对的不肯将这些十字架放在无知识,无抵抗,无团结,无钱财的多数的老百姓身上。因为钉死老百姓是帝国主义者的不二法门。可是在那憔悴的加利利人的血里受过洗礼的弟子们,是与帝国主义者背道而驰的。这些眼睛向上的青年们说“与其把民众钉死,毋宁把我们挂在十字架上罢。我们知道凡丧掉生命的,必要得着生命,凡肯为民众受苦受难任劳任怨的人,才能将民众救出来”。这些人清清楚楚地看见那二千年前的愚拙是最彻底的;若没有二千年前的愚拙,我们绝对地不会有今日的自由与平等。而今日所有的不自由,不平等也只有这愚拙的十字架会制服会消灭。
今日的中国,内受军阀,党阀,学阀的压制,外受强邻暴国的宰割。遍地是毒蛇猛兽。前路茫茫,那样便毫无希望么?三十年来,民众希望立宪,请愿请命,失望了!希望革命革命成了,而来了要做皇帝的魔君,又失望了!希望武力统一,今日这个天杀星占胜利,明天望那个丧门星奏凯旋;总算账还是民众滚在血坑里,又失望了!希望北伐,希望统一,居然也像成功了,忽而奔流直下三千尺,又在大人先生们的权利地盘的算法里,算尽则耗而失望了!没有被警觉的人们,在绝望之中,还很可怜地举头想望,望真命天子来,□□□□□望有统盘计划的大力者来,而不知谁来谁不来都是一般;因为谁来都是自私自利的,而自私自利的,只有每况愈下而已矣。前途茫茫,南方不要有希望了么?不,不。谁来都可以,只要他们把权利地盘,子女玉帛,狗马玩好放开,把公道拿出来。只要他们能把自己钉到十字架上去。向人家望着是弱者不能忘情的事。但是向自己望一望,决然奋然的说,“我来,我能为”的在那里呢?拿撒勒人的徒弟们,知道么?今日的中国正急需你们的福音。人们非你们的宗教,人们又不能不有你们的宗教;你们就应当脚蹈地,头望天,举起十字架,去为民众作实在的建设。除此以外,一切都是假!
中国的问题是人心的问题。青年们决不看轻物质的建设,物质的文明。不过在过渡时代中,一切都要改革,一切都要依赖那革命者的公心;所以在一切轰轰烈烈的革命中,必须要有扶植公心的人们,和这些人们的工作。大多数的青年们还在道听途说,不景气地度死日,镇天价闹苦闷,又镇天价想吃现成茶饭。醉生梦死的,哪里会下决心去团结而创造,而开辟路径。人家造空气,他们去仰鼻息而嘘吸;人家造地位,他们去安坐享成。所以要做教员的甚多,因为有学校在;要做洋行小鬼的不少,因为有公司在;要做医生的实繁有徒,因为人们总会生毛病;要做官的竟车载斗量数不清了,因为有政府,有党部,有秘密的社会。都是要饭的!不然也就是被利用的了!要饭的人拥挤了就只有乱,就只有反。在有组织的社会里这种坐享的办法是最好不过的;可是在中国这种办法便不是道儿。然则谁会创造呢,开辟呢?谁会建新村,广教育,开边疆,等等呢?谁也不会;因为谁也不肯负那犹太人看作绊脚石,希腊人看作愚拙的十字架!可是中国的希望,也是全世界的希望,就只在十字架,与那被钉十字架的身上。
设使中国有足数的人肯负十字架,肯被钉死,中国就有希望么?希望在哪里呢?
第一:中国的希望在中国的四万万数千万的民众。中国人坏到极点,是真的;可不过坏的是政客们,学阀们,军匪们,党贼们,沾染流毒的堕落的人们而已。其余的人们,满抱真心,满钟神秀,与哪一国的民众比,也比得上。所差的就是我们的民众不曾得历史的解放与知识的陶镕罢了。这些民众有坚忍耐苦勤劳忠厚温柔诚实的性格,最配永久住在亚洲大陆上作主人翁。他们现在只须要有爱他们的人们去为他们的缘故背负十字架。他们是中国的最大多数,最没有知识与钱财。他们的缺点成了中国最大的两个问题,就是教育与实业两个问题。教育分两件事,一是给他们知识,一是建立他们的人格;知识在科学的灌输,人格在宗教的陶镕。因此今日在教育上所急需的,就是科学与宗教。科学能使人知道事物的因果,自然的律令,并能由知而征服自然,开发利用。宗教能使人集中精神,一方面建立至公的人格,一方面以统一的人格去谋求公众的利益。当代的知识阶级大都一知半解,以为一切宗教都是迷信,而不知人的生存必须要意义,更必须要有安心立命的确信与努力。一般自作聪明的学者,把宗教打击,而不能找出一种东西来代替宗教。国民党似乎知道宗教可以集中信仰与能力,所以强迫人们学习基督教的办法,在总理遗像前读遗嘱像读圣经一般,静默三分钟像祷告一般,鞠躬致敬像拜上帝一般;殊不知宗教是生活中演化出来的,而不是三数人可以随时造作的。因此这些替代品毫不发生效率。无物代宗教,那么还是回到宗教上去才能集中人的心志。民众要教育,便必须要有科学与宗教。谁能把这些东西输入到民众的生活里去呢?谁愿在无路的民众中去作简单生活,创造中国的新生命呢?前面有许多许多的十字架,谁肯走上去被钉了呢?
同时,民众必须要有饭吃;谁能为他们谋求经济的解放呢?中国的民众是中国最大的希望,因为他们有一个统一的文化生活背景;若有爱国爱人的青年们能脚踏实地地去造新村,办教育,辟利源;一小段一小段的着实做去,那么五十年后中国即可以无敌于天下!铁拳头绝不能打碎了我们温柔坚忍忠厚诚挚的民众!
第二:中国的希望是在于中国的青年。老大的中华决不能于一朝一夕之间成为簇新的国家。须待许多人愿意将自己放在民众的祭坛上做了牺牲的火焚祭,然后中国方才有更新的改变。现在有许多青年,觉悟到这一点;也有其他的人们觉悟到这一点,所以甚至于失望了,还在那里不灰心。不过青年是血气刚,情感丰,性情急,而没有万不可缺的经验与知识的人们。他们到了无领袖的时候,便像一群无牧人的小羊,乱奔乱投。徒作无谓的牺牲。他们先被学阀利用了,得了错乱的思想,蒙了甜蜜的欺骗,便自鸣得意,以致受教育而打骂师长,任意捣乱而成了中国人民中最可怜的一部分人。学阀于是乎把他们丢弃了!政阀来利用了他们,又杀了他们;无办法,亦只可把他们丢弃了!军阀来利用了他们,又屠宰了他们;无办法,也只可将他们敷衍一番而丢弃了他们。党阀来禁锢了他们的思想,迷醉了他们的心志,以利诱,以势胁,以所谓“主义,主义”那些巫术来笼络,也一旦无办法把他们丢弃。于是乎青年们得了被愚弄的习惯,染了任所为的恶毒,泯灭了是非,损失了清白,使“丘九”的尊号便作了一个新出现的阶级的徽章。青年们一事未成而骄矜到了三十三天之上;一筹莫展而粗暴甚于荒岛的生番;一物不知而无事不要处在领袖的地位而响导四万万人民!今日中国好像凡是党,凡是阀,无不要利用青年。可是经过一次打击,青年们也得一次深切的教训。中国有大希望,就在其中一部分有觉悟而自立的青年。他们中间还有三个大弊病。第一是好大。因为好大所以必须要加入党,弄那统盘改造的计划。其实这是最大的错讹。中国的救法,只可以一部分,一部分,一小段,一小段,做去的,一涉伟大的笼统就只有私斗争权,贴标语,呼口号!民众毫不沾一些光。第二是好急。一个中学毕业生就要做大官,一个大学毕业生,刚出学校的门墙,就要治国平天下,其志不可及,其愚也真不可及。可是中国的事无不要有长久恒忍的决心去干办。第三是好人不负责任。好人不负责,旁观批评,逸气凌人;而同时则卖力气的人皆有别种用意加杂在官样文章的底子里。
因此青年们所组织的机关,几乎没有一个不像一个腐化的政府。因此,间有心志高洁而努力参加的青年,不免再三碰钉子,而灰心伤志渐渐的噤若寒蝉了。然则怎样呢?中国的希望在青年,青年的行为却又如此!青年人!负起十字架来引导着自己与自己的同志们,一小群,一小群的去作切实的学问与改造社会的工作。
第三:国人的痛苦是中国的希望。中国民族是一个自顾自,不管公事的民族。家里有家长,家长在,门前大树好遮荫,小子们在树影子里乘风凉就够了。国里有皇帝,有官府,皇帝官府在,谁会知道去扫他家门前的雪呢?中国的黔首,被愚弄了二三千年,怎能一朝一夕之间变聪明了呢?人虽多,不团结,民虽众,无组织;一盘散沙,是中国致命的弱点。原其所以不团结的缘故,则不外乎民众无政治社会的兴趣与习惯,有自私自逸的风尚与暗弱两种恶毒。但这两种险症都可以补救的。教育实业是一种补救法;切身的痛苦又是一种补救法。譬如人的身体,平日无病,便无痛苦,一旦有病,痛苦便来了。人病了,若一点没有痛苦,即一点没有警告,那就太危险了。现在国难方殷,强盗国破坏了世界和平,侵占了中华国土,使我国人受着至深至切的创痛;这痛苦便是极凶的警告,好像说“中国啊,中国,你若不快快的设法,医治你的重病,你就有死亡的危险啊!”。国人此番的痛觉比从前敏锐了好些;一定要起来彻底的整理诊断,施以救药。这就是痛苦所给我们的大希望。只要我们能感觉痛苦,我们就有危险中的希望。怕我们麻木不仁;那才无可救拔了。今日国内的京粤之争。即是一种麻痹的表示;好在人民不必全靠那些大人先生们。人民应当急起直追,不再让人卖,让人屠宰,应当组织切实而建设的小团结,由此而谋求出路与救法,细碎的真金可以因火的锻炼而得纯洁的团结。痛苦来了,痛苦即是十字架;谁肯告奋勇去被钉在上头呢?
第四:中国的希望是在于各界中少数有觉悟的分子;尤其是青年中少数有觉悟的分子。从这些人中,我们在千难万难之中已经仰瞻了努力拒寇的马相伯,无援无助的外交家施肇基,兵尽援绝而捍卫国土的东北义勇军。从这些人中一定还会出许多不求名利,不谋高位而专心民众工作的领袖。有人说,高丽不会出甘地,一出便杀,一千个甘地也不能存在。这句话似乎可信。但又有人说,中国也不能出甘地,因为党阀军阀,同样地仇视他。这句话我不敢信;与其信这句话,毋宁信我们少数人中可以出甘地这一流的人物。譬如胡适之若然要做甘地,谁敢杀他呢?张柏龄若然异想天开要做甘地,谁能抗拒他呢?我们的甘地是对内的。此外,像贺川,像托尔斯泰,像罗曼罗兰,娜丁甘等等也未必难出。这些是少数人,一个人有千万个人的勇力。一个国家是多数人民的爱国心所维持的,也是少数有勇猛,有知识有人格的英雄所引导的。现在中国已经有这少数的人;我们睁眼观看,就可看见晓庄的陶知行,定县的晏阳初特立独行的顾子仁,那一流人。他们与其余的同胞们有点不同;因为他们有科学的精神,爱国的诚挚,宗教的信仰。与他们同心而在作他种工作的人们正多着。这些人为他人留面子而不讲求自己的面子,直对事实作真贡献,并没有作欺骗人的主义的宣传。在这兵匪扰攘,灾难频仍,强权侵迫,公理无存的二十年中,这些人耐着性子为中国好好地建造国家的基础。青年们啊,打破你们的迷信罢!赶快团结起来,在枪林弹雨中作无声无臭无名无利的真工作,引导着人民向前到光明的路上去罢!
以上四端,乃荦荦大者。中国的希望就在这上头。我没有说中国的希望在于备战。我没有沿袭成语而说“十年生聚,十年教养”。因为现代的战争是必须有现代的物质文明,现代的工商业化的社会作后盾的;必须有长久的,科学的,道德上的训练;更必须有国际的拼命的军备的竞争。等到一切都预备好了,还要全国全民的动员。然后乃拼孤注的一掷;胜亦是吃亏,败亦是吃亏。我也没有说中国的希望是在外交的胜利;因为外交是有条件的,是依赖外国的。不但如此,我也没有以国际的舆论,国民的外交作吾们的希望。至于靠自己,我未尝以中国的地大物博,天然富厚为希望。有物而无人,虽有大地,富产,亦适足以资寇仇的侵略。我所说的是:我们的希望是在于人;“其人存,则其政举,其人亡,则其政息”。我所说的是:我们的希望不在于大人先生们,更不在于左党右党红党白党,此主义,那主义,这统盘的计划,那完全的政策;我们的希望是在于有志之士在各地方各界中作小团结小建设的工作。这并不是不赞成大规模的改革,统一的政府,以及种种奇形怪状的主义。更不是劝大家不要按照自己的看法去参加政治的改造。我所提起的是彻底的建设,是卡尔弗里的十字架。
这条路不是太长么?是啊,这条是长路。舍长路哪还有路?通到生命的路,不但是窄而直的,亦且是长而远的。前几天,我与一位外国朋友谈天问他说:“中国人断送了东三省,日本人攘窃了全满洲;你想我们中国还会夺还所失的土地与主权么?”他想了一想,回答说,“时光是帮中国的”。他的意思是中国总有那一天不过那一天还远着呢!过了一两天,我得一个有志的青年的信,其中说:“请你不要忧愁。这所损失的,二百年后,我们一定能够夺回来。”真难得!这两个爱中国的人绝对的不肯认五分钟热度是会发生效率的。是啊,这条路是长的,长,所以路的两旁,都立着些笨重狞恶的十字架!
但是我们信若是我们争气的时候,公理是在我们这方面,公理是真的勇敢的力量;世界上最高层的人民的公论是在我们这方面,而这公论是制胜仇敌,是夺盗贼的气,惊帝国主义的心的威权。我们冒险去发扬民众的潜势力;同时,等待着,五十年,一百年之后,我们的子孙一定要看见全世界的巴比伦—帝国主义—的沦亡!在今日呢,拿撒勒人的从者,信众中的青年们啊,你们只有凄惨的十字架与十字架上的残酷的死亡!你们再也不会有称心称意的快乐了;你们要快乐就只可以在那威严的上帝,以十字架所给你们的劳苦、忧愁、创伤、悲痛、黑暗为快乐。因为你们若真的服事同胞,为他们建立新生命,那么你们应当将你们的痛苦当作你们绝大的荣耀、无上的欢喜!谁也不能夺去了这种伟大的光辉!十字架要压迫你们,却更要给你们自由、生命,以及后来的复活的荣耀!现在你不知道别的,只知道耶稣和他钉十字架。将来,将来是没有人知道的,是一卷封闭的书,是一卷被七个印所严封的书。“我看见一位刚勇的天使大声传呼说:‘有谁配展开那卷书,揭开那七个印呢?’……有羔羊站立,像是被杀过的……这羔羊从坐宝座的右手里拿了书卷。他既拿了书卷……(信众们)就俯伏在他面前,各执琴,各提盛满了香的金炉。这香就是圣徒的祈祷。他们唱新歌说:‘你配拿书卷,配揭开七印,因为你曾经被杀,用自己的血……买了人来叫他们归于上帝。’”天上、地下、地中、海水里有万众的呼声说:“亚门,亚门。”
(原载《真理与生命》,1932年,第6卷第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