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律，这是我们一直孜孜以求的，也是理论解释的最高水平。结合图2-2，战争研究中，有五种不同的解释水平。它们从高到低分别是：因果律、定律、模型、分类、描述，如图2-2所示。

第一层是因果律，是最具有解释力的，它对“为什么”问题提供最完整的回答，并揭示事物产生所必须具备的条件。

第二层是定律，定律是被经验证实了的两个或多个变量之间重复发生的关系。定律可以说明变量的相关关系。往往使用“影响到”“产生”“导致”“刺激”“结果的改变”“作用于”等字眼。

第三层是模型，模型是以一种简化形式揭示了不同事物及其关系的结构。包括模拟模型、数学模型、趋势模型、随机模型、实验模型、因果路径模型等。

第四层是分类，分类处于单个概念和理论之间的中间状态，是按照不同的特点划分事物，划分为有共性的若干种类。

第五层是描述，描述是对事物进行形象化的阐述，有时我们对那些被认定为客观且能显示其存在的事实通过概念进行描述，并把概念作为军事理论研究的逻辑起点和落脚点。

以理论形成和发展为主线，理论建构和理论验证构成整个研究过程。

1.理论建构

战争的本质并不是明白地展现在我们面前，而是通过各种现象的观察来得到的，战争活动或简或繁的交互模式在整体上涌现出各种现象，如双方的角力、士气的涨落、人员的伤亡、武器的损伤、物资的消耗等。理论的建构需汲取军事人员对战争真实世界不断观察得到的经验，经验来自历史，或与他人研讨交流。从经验出发，产生对某一类战争现象的理解，对此进行描述，从而产生初步的认识。在研究真实世界时，我们往往从现象这种展现出来的结果去推寻规律。这种“现象中巩固的东西”，隐隐藏着客观规律，反映着事物的本质。

在描述的现象和经验证据基础上，对社会现象做出系统性解释，通过对相应概念进行分类，形成分类概念体系。在概念体系之上有两种基本的推理形式，即从证据到理论的归纳推理及从理论到证据的演绎推理。经由概念的归纳、推理，就可形成理论的雏形。但理论解释水平较低。

2.理论验证

任何思想和理论的产生，都不能凭主观空想，而只能从实践中来。理论之花易谢，实践之树常青。理论要经得起推敲和重复检验，实践是核心，脱离实践的理论，不能被实践检验的理论都是空中楼阁。毛泽东曾指出：“认识从实践开始，经过实践得到了理论的认识，还须再回到实践去。”这就是检验理论和发展理论的基本过程。这里的实践有的来源于真实世界，有的来源于真实世界的替代——虚拟世界。虚拟世界所做的预实践同样是一种重要的实践形式。

通过实践就能得到充分的数据来支撑理论。对现象进行数据分析的基本原理是通过设置自变量A，然后观察分析数据，如果从数据中观察到“如果A 那么B”的操纵关系在全部样本的因变量B的变化中体现，则推断A和B之间有因果关系。对变量A与变量B的关系进行检验，其实要明确四点：①A和B之间到底有无关系；②关系是不是A发生B也出现的因果关系；③在不同作战背景条件下和在不同时间里，这种关系是否还成立；④A是不是B发生变化的唯一原因，也即因果关系是不是唯一的。如果全都明确了，我们就能检验出原因，理论也就成为了科学的理论。

但是从纷繁复杂的战争现象中分离出适当的原因，确立不同现象之间的因果关系是个非常困难的尝试。实际上，结果B产生的原因不只是A，还有其他原因。这些原因交错在一块，扯不清，道不明。另外，受我们对复杂系统的认知和实际技术条件限制，我们很多时候只能证明两件事情的相关，不能证明因果关系的存在。也就是我们得到的是定律，而不一定是因果律。

作战预实践的手段称为作战实验，作战问题研究常常从简单开始，在相对简单的环境下进行实验，并对实验结果进行评估，以逐渐深化对问题的理解，产生对新领域明确的意识，在此反复循环之下，不断成熟完善。这样形成的理论解释水平就比较高。 /Fpd4wxMTkE1o8siYCbN2UcXiFY56u5BJs3FTDvSrYvepmZAR8kmLr8UieaE2+S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