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一本书写下第一句话永远是难的—如同一个婴儿,试探着、犹豫着迈出的人生第一步。
所以,我首先想表达的意思是,我所写的这本书,只是关于古建筑摄影方面一些个人浅见,需要成长和补充的还有很多。
现在,我要说的才是我和摄影,以及我和古建筑摄影。
摄影之于我,回首略算,已有二十多年了。最初的我,有幸因为我的兄长而接触到了相机,但那时还不能算是摄影,只是简单地拍拍玩玩,好奇大于爱好。但是一颗关于摄影的种子,算是早早地种下了。之后,身在警营的我,整天陷于繁重的公安工作,从最初的刑警,到后来的警令部,无一不是苦人身心的工种。而我,面对这个世界,原本就有一颗敏感而向上的心,我不想因为工作而把自己的人生弄得疲惫不堪,甚至会反过来影响我的工作,于是,行走于田野与山水间的摄影,成了我打发沉重时间的最好帮手。就这样,12年前,我被动地走上了摄影之路,却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我拍我的工作,拍黄河故道,拍老家的乡亲,几十万张照片的积累,让我对摄影有了越来越深的感悟,也对摄影产生了越来越深的感情,为摄影奔走的脚步也越走越远,眼界也越来越宽,“野心”也越来越大……
我开始加入各种摄影组织,并尝试着像别人那样参加各种级别的摄影比赛,渴望获奖,渴望证明自己的摄影水平又有了新的提升。
也算是厚积薄发吧,我的作品,开始在当地零星获奖,也开始在本地摄影圈内小有名气,内心的满足,也曾让自己暗暗得意、沾沾自喜。
但上天是不会恩宠一个对摄影付出不够、理解不深、投入肤浅的人的。短暂的小小的成功之后,我陷入了更加长久的关于摄影的沉寂与迷茫,面对着越来越高远的摄影之路,面对着周围越来越宏大的摄影队伍,以及别人的鲜花和掌声,我第一次对自己之前对摄影的目标产生了怀疑—摄影到底是为了什么?
直到我放下相机开始阅读,开始思索,特别是当我偶拍过一组古建筑摄影作品之后,让我对摄影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和理解,同时,也更对古建筑摄影有了自己的一些顿悟—中国古建筑是中国乃至世界建筑史上的奇葩,它的存在和传承,都写满了传奇,而我要做的,就是用相机忠诚地记录它,讲述它,铭记它曾经及现在最具匠心、最具艺术的一切。
仔细想来,我与古建筑摄影,是有缘的—我的老家是河南省商丘市虞城县,西望二十余千米,就有一座国家历史文化名城、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商丘古城—其城、其墙、其水,美不胜收;东眺永城百余千米,则长卧着芒砀山汉墓群,它斩山作廓,穿石为藏,气势恢宏,宛如庞大的地下宫殿,同样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再北寻五十余千米,则是与虞城相邻的山东省单县。这里因历史遗留下为数众多、精美超凡的牌坊多而闻名天下,其中的百狮纺、百寿坊更被列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而南行亦不过五十余千
米,则是另一座与虞城最南端相邻的安徽省亳州市。就在亳州,赫然而立一座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亳州花戏楼。其下的砖雕、木雕、铁旗杆等古建筑,无一不是匠心独运、浑然天成的……
想一想,身处这些美不胜收的古典建筑之间的我,何其幸运,又何其富有啊。
于是,我一次次奔波、沉醉其间,一次又一次举起我的相机,不知疲倦,不分季节地为它们留下独属它们的古建风情。
快门声响起,日月落下,照片叠加,由迷茫变为迷醉,由为了拍照片而变为拍人生、拍传承、拍岁月。我的脚步也因此越来越远,我走向更远的东西北南,我拍下更多更美的中国古建中国风。而在这一切过往之中,我也渐渐成长。
2014年,我因一组在单县拍摄的《牌坊古韵》而获得“雪花纯生·中国古建筑摄影大赛十佳摄影师”称号;2015年,我又斩获“雪花纯生·中国古建筑摄影大赛十佳摄影师”之首的桂冠。
同时累加的奖项中,有上百张照片,将中国古建筑的风采一一展现。
站得越高,看得越远,也愈加知道自己的渺小。在拿过更多的古建筑摄影大奖,在被人称作“苏大师”之后,我反而更加清醒,明白了今后我的古建筑摄影之路该怎么走。
是的,我要从古建筑的匠心中汲取摄影艺术的匠心,并引领更多的人走上、爱上古建筑摄影,一并为中国古建筑的保护、继承和发展,尽一份摄影人的赤子之心。
于是,便有了这本书,有了这本抛砖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