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3500年,也就是5500多年前,人类最早的文明诞生了。
这里所说的文明不是伦理意义的文明,与“讲文明”“精神文明”“文明社区”中的文明不是一个概念。
什么是文明?
文明是人类的创造,特指人类在农业革命后形成的规模较大的社会共同体创造的成果。
文明的特征有各种说法。著名考古学家戈登·柴尔德列出了10项;《全球通史》作者斯塔夫里阿诺斯归纳了7项;著名社会学家迈克尔·曼总结了3项。将他们的特征清单筛选归纳,文明的主要特征包括以下4项:
(1)城邦或人口密集。
(2)仪式性建筑。
(3)国家权力。
(4)文字。
并不是同时具备了以上特征才算进入文明社会。南美洲安第斯山文明,孕育了印加帝国的文明,就没有文字,直到16世纪还靠结绳记事。最初的华夏文明也没有仪式性建筑的证据。
文明的基本特征中,两项与建筑直接有关:城邦和仪式性建筑;一项与建筑间接有关:国家权力,因为权力总是被王宫、王陵等建筑体现和证实的;还有一项文字,事实上也与建筑有关,早期文字常常刻在建筑物墙壁、浮雕和附属构筑物上。
文明出现之前,人类有许多创造,如房屋、工具、语言、服饰、陶器、绘画、雕塑、装饰品、宗教、习俗等。但这些创造不是文明,而被定义为文化,如欧洲克鲁马努人的壁画艺术被称作克鲁马努文化;杰里科遗址、加泰土丘和仰韶遗址分别被叫作杰里科文化、加泰文化和仰韶文化。
文明的出现是人类社会组织方式与紧密程度变化的结果。文明的本质是更有效地组织起来的社会及其能量的释放。有艺术属性的仪式性建筑是其重要证据。文明与非文明的差异首先体现在建筑方面。
建筑的艺术属性是文明的产物,也是文明的证据。
人类最早的文明包括:两河流域的苏美尔文明(大约在5500年前出现);尼罗河谷的埃及文明(大约在5100年前出现);印度河流域的哈拉帕文明(大约在4500年前出现);黄河和长江流域的华夏文明(距今约3500~5000年);中美洲文明(模糊的始点是3500年前)和南美洲安第斯山文明(大约3000年前出现)。
大多数时候,建筑艺术表达的是权力的意志与意识。
艺术是人类的创造物。
美女很美,但不算艺术。艺术家用艺术手法把美女画下来、拍照下来或雕塑出来,就成为艺术了。
并不是表达美的创作才是艺术,恐怖、丑恶的呈现或许也是艺术。俄罗斯19世纪画家彼得罗的作品《战争的祭礼》,画了一堆骷髅头(图2-1),一点都不美,但它却是著名的艺术品,震撼心灵。
图2-1 彼得罗的油画《战争的祭礼》
艺术或带来愉悦,或带来震撼,或带来痛苦与悲伤。
给艺术下定义是很难的事。一些美学家或哲学家不认为有一个定义能够涵盖艺术的本质。哲学家维根特斯坦认为,艺术是不可定义的。
但我们讨论建筑艺术,总是要给艺术下一个定义。至少在本书中谈到艺术时应有明确的含义。
什么是艺术?
艺术是人的理念、愿望、情感和美学偏好的形象表达。
例如,《战争的祭礼》表达的是彼得罗的反战理念和悲悯情怀;埃及金字塔(图2-2)表达的是法老永续生命的愿望;雕塑《大卫》(图2-3)则表达了米开朗琪罗的人文主义情怀和人体美学偏好。
图2-2 埃及法老的坟墓——金字塔
图2-3 米开朗琪罗雕塑的大卫
艺术形式繁多。有绘画艺术、雕塑(雕刻)艺术、建筑艺术、文学艺术、戏剧艺术、音乐艺术、舞蹈艺术及影像艺术,等等。
最早的有据可查的艺术形式是绘画、雕塑和建筑艺术,都属于视觉艺术。绘画是平面艺术(二维);雕塑是立体艺术(三维);建筑就形体而言是三维艺术,局部而言既有三维艺术(如柱头)也有二维艺术(如马赛克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