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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拘留所迎来的考试喜讯

我被拘留了二十三四天的时候,接到了意外的喜讯。

最先给我带来好消息的人是妻子。她告诉我,我通过了司法考试!

当时我完全忘了公布考试合格名单这件事,而妻子却始终记着公布日期,还到处打听结果。我当时处于那种状况,她等待结果时的心情肯定更加迫切了。

没过几天,好像是学校学生处处长、法学院同学会会长几个人来探视我,也向我表示了祝贺。

警察不能让我到拘留所之外,就只能把这几位请进来,让他们在拘留所里为我庆祝,还允许他们带着烧酒和下酒菜,让我在拘留所里喝上了庆功酒。据说,在警方的允许下,外部人士进入拘留所内部,跟收监者一起喝酒庆祝,这种事在警方的历史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

几天后我被释放了。

如果我已经被提交给了军事法庭,释放就不可能了。即使我通过了考试,也会被取消成绩或做第三期考试不合格处理。所幸我是未决状态,这就给释放留了余地。

那一次的司法考试,庆熙大学只有两个人通过,但是其中一个人的成绩被取消了,因此校方全力以赴地救我。

正好当时庆熙大学研究生院院长是陆军士官学校第1期出身的金点坤教授,当年战争时他是第一个进入平壤的连队长,是位名垂青史的人物。据说他做中队长时,陆军士官学校2期出身的前总统朴正熙只是他手底下的小队长。

我听说他在戒严司 下了不少功夫。我被释放,估计就是受他恩惠。托他的福,特别搜查本部的“目击者”调查也结束了,“违反戒严布告令”调查也不了了之了。

从我个人来讲,考试通过是十分高兴的事,可是当我在拘留所里听到光州事件的消息时,心情是无比悲愤的。我被抓进去后,情报科刑警们每天都会告诉我光州的情况,也给我报纸看,还把他们通过自己的情报线获得的信息告诉我。令我意外的是,他们对军队也是持批判态度的,对军人屠杀平民的行为无比愤慨。他们还非常自豪地告诉我,光州的警察署署长打开了武器库,让市民拿走武器。

可我出来后发现,人们对光州发生的事知道得太少,少得离谱。这期间的舆论报道传递给国民的信息,还远不如情报科刑警告诉我的多,甚至还有一些报道歪曲事实。

我距司法考试通过还剩下最后一关,那就是第三期的面试。当时只要身份上没有太大的问题,这个面试100%过关。但就在面试前几天,安企部的人说要见我。

我来到对方指定的酒店,跟他见了面。问题的核心就一个——你现在的想法跟以前示威时的想法还一样吗?这相当于某种思想审查。回答这个问题可真难倒我了。各种想法在我的头脑中不停浮现。那时毕竟还年轻,自尊心受伤害比让我死还难受,“唉,不知道,”之后我又说,“我觉得当时的想法是对的,现在想法也没变。”说完之后,我就后悔了,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最终合格名单发布之前。

万幸的是我最终通过了。不知道是因为安企部的人替我说了好话,还是他的报告对结果没造成影响。当时第三期考试没有一个不合格的人,由此可见,局势已经朝另外的方向发展了。

总之,我能通过司法考试是各方面努力的结果。其实,从第二年起,很多有示威经历的人都在第三期考试中落榜了。多年之后,“过去史委员会”向其中很多人发去了《不正当使用公共权力真相查明的决定》,也有人都老了还是进了司法研修院。

第二期能通过也是因为运气好,因为考前两三个月我完全没学习。如果出的题是典型的考试题目,我不可能通过。可是那一年,第二期考试出的题都是非典型题目,特别是宪法一科,出的题让人感到很意外,就算最后两三个月集中学习了,也没什么用。

我的宪法科目几乎是最高分,靠这个补贴了其他科目的低分,所以说我是勉强通过的。 sO6gPe3Whws2Id51e1eUAec27hNRYKxmKOcQ8cWOQKMvGVS3MFsA9nSYy/xI7wj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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