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买
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畅读海量书库
扫码下载掌阅APP

第三节

《伤寒杂病论》的历史显晦

从《伤寒杂病论》成书问世到今天保存下来的宋本《伤寒论》,经历了一段漫长的历史过程。朝代的更替,战争的纷繁,使《伤寒杂病论》的历史显晦经历了复杂而曲折的变易,由于历史资料的不足,众说纷纭,本人读书甚少,略述浅见,以告后者。

一、关于张仲景的著述问题

陈寿撰写《三国志》,为华佗立了传,将仲景脱失。历史记载有三处叙述了仲景《伤寒杂病论》的著述。

仲景在《伤寒论》自序中,自述是建安年间人,面对当时疫疠流行的情况,批评当时的 “竞逐荣热,企踵权豪,孜孜汲汲,惟名利是务” 的居世之士,斥责了 “钦望巫祝” 的迷信观点,反对 “按寸不及尺,握手不及足,相对斯须,便处汤药” 的草率医疗作风,反对 “各承家技,始终顺旧” 的保守态度,强调了治病要严肃认真,一丝不苟。在这种思想基础上,著成《伤寒杂病论》一十六卷。

西晋,皇甫谧撰集《针灸甲乙经》,在序言中记载:“近代太医令王叔和撰次仲景遗论甚精,皆可使用。” 并说:“凡术唯仲景最精。” 说明晋代皇甫谧已读过《伤寒杂病论》,并受到其学术影响和理论指导,且记述了仲景与王粲在一起的一段看病趣事。由此可见,仲景的《伤寒杂病论》已成并对当时的医者形成影响。

范晔是南朝宋代历史学家,在宋五十九年写成《后汉书》,写何颙对仲景说:“君用思精,韵不高,后必为良医。” 何颙是东汉何时代人,生卒年代不详,无以考据,但记载了仲景早年就开始习医。在汉代,二十岁以前算童年,扎髻不戴冠谓之总角,二十岁以后戴冠,表示到了成年。从 “总角谒何颙” 看,仲景在二十岁以前见到何颙,就已开始学医。

从《后汉书》记载仲景 “总角谒何颙” 到《针灸甲乙经》叙述仲景给王粲看病,再结合《伤寒杂病论》的自序看,仲景本人是一个自少年时代就开始习医,一生研求医术的医学家。《伤寒杂病论》成书当为仲景的晚年,其他论说由于资料不足不能为凭。

二、王叔和与《伤寒杂病论》

仲景遗论,经王叔和收集整理成书。叔和整理《伤寒杂病论》时未加注疏,这其中原委在医界一直存有争议,故应对王叔和系何处人、何时任太医令及与张仲景之间的关系加以考证。

王叔和的籍贯究竟系何处,据历史资料看,和王叔和同时代的卫汛称 “高平王熙”。

东晋哲学家张谌在《养生论》中说:“王叔和,高平人也。”

唐代甘伯宗在《名医传》中说:“叔和,西晋高平人。”

近年,贾以仁在1981年第1期《中华医史杂志》上载 “王叔和籍贯及任太医令考”,我同意其观点,现分叙如下。

王叔和籍贯高平。从历史来看,曹魏及西晋并无高平县(现高平市,下同)的设置,今山西晋城东北之高平县,当时为泫氐县。在北魏孝庄帝元子攸永安年间(公元529年),在长平西北二十里设高平县,同属建州长平郡。在东汉和曹魏时,有高平国,称山阴郡,属兖州管辖,故城在现今山东鲁西南,微山县西北。从历史的角度看,“王叔和当为高平国即今山东微山县人”。

王叔和任太医令问题,素有争论。晋代皇甫谧在《针灸甲乙经》序中说:“甘露中,吾病风,加苦聋百日,方治要诣浅近,乃撰集三部,使事类相从,删其浮辞,除其重复,论其精要,至为十二卷。” 由此可见,皇甫谧在甘露年间,就以《素问》《针经》《明堂孔穴针灸治要》为基础,结合自己的经验,删繁就要,分类编辑成《针灸甲乙经》。从两晋的历史看,并无甘露年号,与晋武帝司马炎的泰始元年并存的吴国末帝孙皓设年号是甘露,持续二年改为宝鼎元年。皇甫谧是晋人,显然不是吴人,序中所述甘露应是三国时,魏高贵乡公曹髦的年号,那是公元256年,为甘露元年。

《针灸甲乙经》序中记载:“近代太医令王叔和撰次仲景遗论甚精,指事绝用。” 表明皇甫谧著《针灸甲乙经》时,王叔和已经当了太医令。由此看来,王叔和为魏太医令,而不是晋太医令。

王叔和与张仲景之间的继承关系,又是怎样的呢?据张仲景在《伤寒论》自序中载:“自建安纪年以来,尚未十稔……为《伤寒杂病论》十六卷。” 说明建安十年后,仲景就开始《伤寒杂病论》的著述,至建安二十五年,曹丕称帝,即公元220年,再过36年就是魏高贵乡公曹髦作皇帝,为甘露元年。从建安十年(公元205年)到甘露元年(公元256年)历经五十余年,在甘露年中,王叔和已当了太医令,撰次仲景的遗论。那个时候,皇甫谧42岁,可以推算仲景的老年和王叔和的中年是皇甫谧的少年时代。

东汉时期,书的整理大部分仍刻到竹简上,王叔和任太医令向我们提示两个方面的问题:一是任太医令后,时间和经济有保障,文字的加工整理有条件,撰集《伤寒杂病论》的理想能得以实现;二是说明任太医令提示医术是高明的。当时的名师有两个,一是华佗,一是张仲景,那时华佗已死,只有张仲景,名师出高徒,王叔和的医术当从师于张仲景。另据皇甫谧在《针灸甲乙经》序中说 “近代太医令,撰次仲景遗论甚精” 来看,叔和非仲景弟子而不能撰写其遗论,只有关系密切的师徒之间,才能得其真传,而具有高超技术,搜其遗论,而为其师著述。这其中道理推断可知,仲景《伤寒杂病论》的十六卷手稿是由太医令王叔和整理后才成书发行,流传后世。没有王叔和,就没有今天的《伤寒论》。就此而论,王叔和的历史功绩不可磨灭。

三、从汉至宋《伤寒杂病论》版本的流传

《伤寒杂病论》是中医界的经典著作,是经方学派的中坚,知道它的历史源流,研究张仲景的学术就很客观,不然就会有 “离经叛道” 之嫌。

《伤寒论》成书问世,大约在公元250年,即三国魏·曹丕称帝以后。张仲景何时逝世,已无以考据。张仲景在建安十年开始发奋研究医学,而后著述《伤寒杂病论》十六卷,先后经历了东汉末年建安年间到三国的时代。从王叔和撰次整理以后,又经两晋,南北朝、隋、唐、五代十国,到宋仁宗(公元1023年)八百年间。由于朝代的更替,战乱的破坏,《伤寒杂病论》几经显晦,根据有关史料记载大致是这样的。

《伤寒杂病论》经王叔和撰次后,到公元316年,匈奴大将刘曜,带兵攻入长安,烧杀抢掠,晋二帝被掳,文献资料同样受到破坏。据后来梁代宰相陶弘景在《名医别录》中述:“怀惠之时,文献焚曜,千不留一。” 那时,晋元帝司马睿南迁,文人随往,文献已残缺不全,到南北朝时,据《梁志》记载 “伤寒论十卷”,伤寒论由十六卷散失为十卷。

公元554年,梁元帝萧绎,承圣年间,西魏宇文泰使于瑾率兵五万,于555年,攻破江陵。梁元帝以为读书万卷,仍不免于亡国,所聚古书,十四万卷,一起焚毁。当时贵重之书多系皇室贵戚收藏,《伤寒论》是否同时被焚,尚无考据,但在《隋志》中记载:“伤寒论十卷亡。”

由隋至唐朝,孙思邈在早年并未见到《伤寒论》,在著《千金方》时,亦未见到《伤寒论》。孙思邈年寿很高,医术卓著,威望很大,魏征尊其为师,唐太宗几次赐官而不就。在孙思邈晚年访江南时,著《千金翼方》,从江南医生的口授、背诵而得到《伤寒论》的条文和方剂。故有 “江南诸师,秘仲景要方不传” 之说。事实上,江南诸师对孙思邈还是传诵了仲景之方的,只是由于心记口述,零乱无章,故曰:“旧法方证,意义幽隐,览之者,造次难悟。令以方证同条,比类相附,须有检讨,仓卒易识,方虽是旧,弘之惟新。” 孙思邈对收集到的杂乱无章的条文怎样整理呢?就采取了方证同条、容易检讨的办法,所以采用了桂枝汤第一、麻黄汤第二、葛根汤第三、柴胡汤第四、承气汤第五、陷胸汤第六等,根据汤头排列起来。以至后世,徐灵胎按汤头编成十二类,以释《伤寒论》,是秉承孙思邈之法。按汤头排列《伤寒论》者,首推孙思邈。这种归类记述方法,指导了唐代的医疗实践。孙思邈逝世于公元682年,在此后的四百余年间,无《伤寒论》原本出现的记载。

宋朝,宋仁宗下令国家诏儒臣校正医书,当时由高保衡、孙奇、林亿整理历代医籍。将当时流行的版本,广泛收集,校定张仲景《伤寒论》十卷。这就是我们现存最早的宋本《伤寒论》,现在的研究就以此为重点,宋本《伤寒论》有这样几个特点。

1.实事求是的校正整理态度

从历史的角度看,林亿等人的治学态度是端正的。在《伤寒论》的方剂中,以五苓散为例,就可以看出。《伤寒论》71条:“捣为散,如法将息。”141条:“更于臼中杵之,服之。”156条:“忍之,一日乃愈。”386条:“为散,更治之。” 同一五苓散,一书中有四种不同记载,说明当时林亿等人整理历史医籍,至少征集到四种版本,为尊重现实起见,原样录之,不改样。这是实事求是的做法。再如大柴胡汤证,103条曰:“与大柴胡汤,下之则愈。” 以此推断应有大黄二两,但原方无大黄,故不加,只在后文注明:“一方加大黄二两,若不加,恐不为大柴胡汤。” 明显遗漏而不妄加。从五苓散方保留四种版本的原貌,对历史资料不加以更动,可见林亿整理历史资料的态度是严肃的,是尊重历史事实的,值得借鉴。

2.两种观点与两种文体

由于宋以前数百年间无《伤寒论》原本,许多条文散乱民间,师传口授,掺进了《伤寒论》以外的内容和观点,给研究《伤寒论》者带来了不少困难。在《伤寒论》中有两种学说、两种观点并存的现象,在研究《伤寒论》时,应保留这两种观点和文体,尊重文献的原貌。

这两种观点,一是经络观点,一是辨证观点。原文第8条:“太阳病,头痛至七日以上自愈者,以行其经尽故也,若欲作再经者,针足阳明,使经不传则愈。” 本条是主张经络学说的代表条文,宣传按日传经的观点。原文第5条:“伤寒二三日,阳明、少阳证不见者,为不传也。” 这是辨证观点的代表条文。必须出现阳明少阳证才算传,证不见为不传。研究《伤寒论》的各医家,根据两种学说形成了两个学派,争论不休,相持不下。

两种文体,一是问答体,一是论说体。《伤寒论》179条:“问曰:病有太阳阳明,有正阳阳明,有少阳阳明,何谓也?答曰:太阳阳明者,脾约是也,正阳阳明者,胃家实是也,少阳阳明者,发汗、利小便已,胃中燥实,大便难也。” 这是问答体的代表条文。我们所见到的《内经》《难经》等都是问答体的代表著作。《伤寒论》中,问答体仅有10条,其他都是论说体,张仲景的文体应是论说体,著书名《伤寒论》,论者,论说也,自然用论说的体裁写出。据此也可以区分《伤寒论》原文的真伪。

语言和文字是反映、表达客观现实的,对客观事物的陈述表达,文字是工具,如同过河的桥和船。历史的东西,语言是无法借用的,历史上今天能知道的东西,只能从文字上认识、分析。《伤寒论》一书的不同文体和不同观点,从文字上可以看出它的变易过程。

3.《伤寒论》的论说精炼

《伤寒论》的论说文体和汉代的文章有着密切的联系和影响,我们重点探讨《伤寒论》的 “论”,以便从仲景的著述中得到启发。

《文心雕龙》是中国文学史上的一代文宗,千古典范。其中的《论说第十八》载:“论也者,弥论群言,而精研一理者也……原夫论之为体,所以辨证然否;穷于有数,究于无形,钻坚求通,钩深取极,乃百虑之荃蹄,万事之权衡也,故其义贵圆通,辞忌枝碎,必使心与理合,弥缝莫见其隙,辞共心密,敌人不知所乘,斯其要也。” 这段论说讲出了 “论” 的内容和真谛。“弥论” 乃联系结合之意,“群言” 系各家学说,研精一理,乃通过研究各家学说,去粗取精,去伪存真,形成一个系统。仲景就是读了《素问》《九卷》《八十一难》《阴阳大论》《胎胪药录》并平脉辨证,熟悉各书内容,此谓之弥论群言;取其精华,著成《伤寒论》,则谓精研一理。通过学习,将丰富的感性材料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由此及彼,由表及里,反复多次的整理、改造,找出规律,悟透其中的道理,提出自己独特的见解。仲景将这种见解以论说的形式著成书,故名《伤寒论》。

“论” 就是要说出一个道理,对每个学术的评论然否,都要经过思维来判断。同空间同时间不能并存二理,哪个对,哪个不对,要有自己的主见才能构成自己的学术思想。蝴蝶采百花而不知其然,兼收并蓄,而无所事事;蜜蜂采百花而吸取其精华,酿成蜜汁。同样采百花,结果则不同。和仲景同一时代的医家,研读医籍,仲景则著成《伤寒论》,倡导六病,而他人则做不到,终生无自己的见解,无益后人。

“原夫论之为本,所以辨证然否。” 论是学说的高度抽象,而学说是古往今来人类智慧的积累,学说是随着科学的进步向前发展的,永远以先进代替落后。辨证然否是每个学者应持有的态度。

“穷于有数,追究无形。” 数是构成宇宙最小单位和最大复合,是由量变到质变的基础,大无不包,小而不遗。《易》有参天两地而倚数,人与天地为叁,与地为两,叁两都是复数,加起来是伍,伍的复数是六、七、八、九、十,是河图数,也是洛书数。数是感性数,进一步追究无形之理,便成理性数了,然而从感性数的推衍到理性数的形成,这一过程中,要有一段论理的探求。

“钻坚求通,钩深取极。” 由不知到知,由浅到深,要经过一段逐步认识和推理的深化过程。毛泽东说:“感觉到了的东西,我们不能立刻理解它,只有理解的东西,才能更深刻地感觉它。感觉只解决现象问题,理论才解决本质问题。” 所以任何知识都有一个逐步深化的认识过程,才能由感性认识上升到理性认识。

“百眠之筌蹄,万事之权衡。”《庄子·外物》载:“筌者所以在鱼,得鱼而之筌,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 筌蹄与权衡,都是达到目的的工具,也就是手段和方法。捕鱼、捉兔和衡物,都是要通过工具才能获得。同样,在学说上获得一个真理,或是彻底解决一个问题,都需要一种理论作桥梁。

“其义贵圆通,辞忌枝碎。” 圆通是核心,枝碎是枝叶;义是正文,是主题,是重点,枝碎是正文、主题、重点以外的东西。《矛盾论》中说:“任何过程,如果有多数矛盾存在的话,其中必有一种主要的,起着领导的、决定的作用,其他则处于次要和服从的地位……万千的学问家和实行家,不懂得这种方法,结果如坠烟海,找不到中心,也就找不到解决矛盾的方法。” 论说要有一个主题,克服不必要的言辞,使整个论说始终贯穿着一条主线。

“必使心与理合,弥缝莫见其隙。” 心就是思维,理就是定理,只要思维符合定理,和客观规律相一致,在实践面前就会天衣无缝。列宁曾说:“从生动的直观到抽象的思维,并从抽象的思维到实践,这是认识真理,认识客观实在的辩证途径。”

“辞共心密,敌人不知所乘,斯其要也。” 文为心声,如果词不达意,这就是文的缺陷。医学同样需要用文辞来表达实践成果。选题要准确,言辞要精炼,若将论文说得好,就可以使敌对的论文无隙可乘,立于不败之地。以上所述都是论文的主要方面。现举《伤寒论》原文为例,观其辨证然否。原文29条:“伤寒,脉浮,自汗出,小便数,心烦微恶寒,脚挛急,反与桂枝汤,欲攻其表,此误也;得之便厥,咽中干,烦躁吐逆者,作甘草干姜汤与之,以复其阳,若厥愈足温者,更作芍药甘草汤与之,其脚即伸。若胃气不和,谵语者,少与调胃承气汤;若发汗,复加烧针者,四逆汤主之。” 本文首先指出 “伤寒,脉浮,自汗出,小便数,心烦,微恶寒,脚挛急” 不是桂枝证,如用桂枝汤欲攻其表,则是错误的。究系何证未讲,做了伏笔,接着将误用桂枝汤出现的 “得之便厥,咽干,烦躁吐逆” 变证列出,并指明 “作甘草干姜汤与之” 以纠正误用桂枝汤引起的变化,达到以复其阳的目的,必须明白应用甘草干姜汤只是纠正了误用桂枝汤的变证,原证呢?仍然存在。是什么证呢?原文接着讲:“若厥愈足温者,更作芍药甘草汤与之,其脚即伸。” 此处做了前面的补笔,说明原来得的是芍药甘草汤证,上面出现的许多症状是反与桂枝汤,欲攻其表造成,脚挛急根本没有得到治疗。原文接着叙述应用甘草干姜汤使胃阳得以恢复之后,因其汤性热,有伤阴之弊,怎么办呢?“若胃气不和,谵语者,少与调胃承气汤” ,以泄热出里,调和胃气,使机体向愈。最后重申:“若重发汗,复加烧针者,四逆汤主之。” 指出,如不接受误用桂枝汤的教训,若重发汗,复加烧针,会出现更严重的亡阳变证,必须用四逆汤救治。甘草干姜汤是四逆汤的基础,四逆汤只增加一味附子,以复全身之阳。值得注意的是,此处舍去用重发汗,复加烧针引起的变证。大家知道《伤寒论》以方剂所治主证来命名,四逆汤治四逆是书中唯一用所治之证命名方剂的,所以条文随即补笔。最终以 “四逆汤主之” 结束,做了证方双全的补笔文。

从《伤寒论》原文中可以看出仲景治学严谨和论说详尽备至,可见其言辞精炼,前后衔接,显隐互见,伏补并用,言简而意赅,深入而浅出,辨证清晰,主题分明,使我们看到了中医学遗产的精华。 q8PmDfj3ODKY+LlzA4oNZ2wXECSPJgDsHFLuT3g+QjzV3v21W3qII+osfLsKDiJD

点击中间区域
呼出菜单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