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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玫瑰 1

我无比喜欢玫瑰庄园这个名字。

我喜欢热烈的爱,浓艳的红。我喜欢一切自然奔放而不被束缚的事物——它们恣意洒脱,不必扭曲和压抑自己。

前往玫瑰庄园一路上,休里的直升机开得很快,螺旋桨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我坐在飞机尾翼上打开机后落地窗,感觉风拂过我脸上时,就像赖以生存的氧气流转过我不断跃动的心脏,让我整个人都变得轻盈而行将飞翔。我将脚伸出直升机外,像个孩子那样左右摇晃,顾桐回头提醒我说,玩归玩,要系好安全带。

我看见脚下蔓延着一望无际的苍翠,其中有条银亮小河如弯弯曲曲的缎带,镶嵌在浓得化不开的绿幕中。

“顾桐,你看过《撒旦》这本书吗?”我侧过头问。

“看过。”

“怎么样呢?”

“嗯……还可以。就感觉比较新奇,爽点也多。”顾桐挠了挠头,“你问这个干嘛?”

“它是什么题材的?”

“算是科幻吧。框架是架构在基因工程研究上的,大致说的是某个研究院在进行人体实验,一个名叫阿尔法的实验体逃出来,然后四处传染病毒之类的故事。”

“哦。这算是科幻?基因工程现在不是一直在进行着吗?”

“可是人体实验是被立法会禁止的。”

“哦。好像也是。”我伸手摸了摸顾桐的下巴,不再说话。

当血色夕阳映入我的眼帘,连成一条触手可及的绯红色线条时,顾桐侧头说:“我们到了。”

走下直升机,风很大,空气湿润,带着点儿阴冷。我看见一地枯萎的荒芜,我没有看到玫瑰。

真可惜。

到底已经是十月了。

我看见绞杀藤紧紧缠绕在奄奄一息的树身上,吸血鬼样攀附着,几乎要将自己整个身体都嵌入。死去的猴子七零八落摔在枯叶重叠的地上,时日久长,许多皮毛都已褪去,露出嶙峋白骨和空荡荡的失了眼球的眼窝。

顾桐皱皱眉头:“不得不说,猴子、猩猩之类的,和我们还真是近亲。瞧瞧这白骨,有手有脚的,乍一看,和我们人类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的不同。”

“人类和黑猩猩基因编码相似度高达95%呢。”

我打一条盘旋在断木上的老藤处跨过,路面有些湿滑,顾桐扶了我的腰一把,“你怕这些骨头吗?”他侧头问我。我摇了摇头,“我不怕猴子的尸骨。”

“哦?是吗?我记得你之前连条死鱼都怕。怎么突然之间这么胆大?”

“可是我不怕猴子。”

“这倒是奇怪了。”顾桐耸耸肩。

“没什么奇怪的,就像是有的人不吃榴莲一样。每个人有不同的特性,在任何时候,我都不会怕猴子的尸骨。”

顾桐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没再说话。

“奇怪,这里的猴子都这样喜欢打架?”休里用他光亮的黑色皮鞋踢着猴子尸体,他语带迟疑,“看痕迹,这些猴子大多都是斗殴致死的,瞧瞧这皮毛之上的伤痕。”

“可能是物种问题,生性好斗,争王争霸或者是种族仇杀之类。”

“在这个地方,没有直升机就没法出去吗?”

“是啊,绵延着二十多万平方公里的热带雨林,国家不好开发,没修路,所以没法出去。”

顾桐点了点头,喝了口水:“那还得仰仗你了,我们都没有开飞行器过来。”

“我的荣幸。”休里极有礼貌地欠了欠身。

“喔……热带雨林里到了秋天,也会落叶吗?”

“理论上不会,但是不排除现在基因编辑技术的突破,制造出不因环境而改变生活习性的树木不难。”

“可那有悖自然,你看这些树,全都枯死了。”

“那就不是我们该关心的问题了。”

“那里,是不是我们要找的玫瑰庄园?”顾桐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幢建筑,“看门牌号应该是秘境森林8号,可是奇怪了,它是怎么建造的?在一片热带雨林里,独门独户。”

“看起来像老式建筑,多年以前可能是为了什么特殊目的建造的吧。比方说是疗养、军事、科研之类,有点保密哎。”

我踮起脚来向前望,发现眼前这座玫瑰庄园瞧起来虽然古老却并不破旧,从外观看去,它像是几座老式骑楼表面刷了一层惨白的粉,又像日本艺伎涂满了油彩的脸,带着一种诡异的漂亮和人为的崭新。

推开带着些铁锈的大门,我们发现这庄园刚于不久前翻新过,内中构造与现代房屋并无太大差别,冰箱、储物柜里都放了不少食物——似乎是特地为我们而准备的。

“寄卡片的人,召集者没到?”

“看起来没有,这里面似乎没有其他人。”

“也太不守时了,”顾桐看了看表,“等等吧。”他搂了我的腰一把,“先休息。”

我坐在沙发上,打量周遭环境,觉着它同我们国家最普通的居民住宅一样,在装修上没太大差别。可唯一不同的是:它的房顶很高,大约有两层楼的样子。房顶下方建造着个一间房大小的玻璃罩,内中固定着一些假山、绿藻之类,瞧起来像个巨大的水族箱。可令人意外的是——这水族箱中没什么其他观赏鱼,只有一条孤零零的大白鲨。它双目狭小,下颔扁平,略带悠闲地游来游去,粗略估计有五六米长。它张开嘴的时候,我能看见它一口尖锐而洁白的牙,阴森森的,瞧着令人毛骨悚然。

“这鱼不错,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喂。”顾桐似乎对它颇有兴趣。

我们所有人聚集在一处,坐在沙发上。旅途困顿,我有些累,没说几句话就靠着沙发背直打盹儿。就这样迷迷瞪瞪睡了一小会儿,我被顾桐盖毯子的动作惊醒,立刻侧了侧身子坐起来。

这时,我才蓄起精神打量周遭人物——飞过来的一路上,都只顾着和顾桐说话了,其他人我连名字都忘了。

首先是我认识的,开直升机来接我们的休里先生。他还是保持着一样的礼貌与修养,他此刻正端着杯咖啡同一位穿着银色鱼尾裙的女士说话,神色放松而自然。他边说边低头轻笑,女人时不时地掩嘴笑,有时候还捶打他一下,二人那亲密劲儿,瞧起来像是一对。

不知怎的,我越瞧休里越眼熟,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个……我曾在新闻中看到过休里的,他是众成投资集团的董事长,商界知名人士。我们曾在一次酒会上有过一面之缘,难怪第一回见面就觉着眼熟,哦,原来是金主。

前段时间还听说有个圈里的小姐妹,为了他要死要活的……

瞧瞧,这回阿卡估计又要说我有眼不识泰山了。只是,面对休里,这几天我端着也都端着了,现在再低下头搭讪,我拉不下这个脸,更何况顾桐还在。

和休里交谈的女人侧脸很好看,皮肤紧致而光滑,我注意到她垂到肩膀上的耳坠,钻石般闪亮,长耳坠将她的脸修饰到小巧玲珑,想来是个精致人儿。她的银色鱼尾裙庄重优雅,宛若电影节上的红毯女星——走到哪里都能牢牢吸引着众人眼球。她的脖颈上,也戴着和我相似的黑色水晶项链。

对项链这件事,休里解释说,项链既然是附在邀请信里寄送过来的,那应该就相当于身份认证之类,说不定在什么地方会用得到,所以他就提醒大家最好都戴着了。

念及此,我撇了撇嘴。

难道就我一个人是因为觉得它好看才戴过来的吗?

听顾桐说,那女人是知名作家,名字叫作莫伊。我听说过她,近年来有小姐妹拍了她撰写的电视剧一炮而红,可惜我息影了,到底和她没什么交情。听说她这人脾气古怪,私下里是看不上我们这些“戏子”的,我想,那我也就不自讨没趣的上前打招呼了。

我从前读过莫伊的书,文采不错,偶尔也有些过人的世界观,可是某些观点在我看来实在偏颇。比方说她是极端达尔文主义的忠实拥虿,常常和些优生学家凑在一起,她鼓吹“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倡导消灭这世上一切不够聪明的“野蛮人”以净化人类基因池……

这听起来有些残忍。

当然,她的思想有自己的受众,我常常想,幸亏她这样的人没有握上权力,否则这世上定要再出现一个“法西斯”不可。

我在神游的时候,莫伊已经端着咖啡杯走了过来。 VSc8grnclyoR3BzOBfxhpoMVACppc+Wq9PSz4RfoOY+JCAHTGUscOpb5LoXoCJS4



第五章

玫瑰 2

她银色的高跟鞋踩在我面前的地板上,发出“笃笃”的清脆响声。

“来一杯?”她柳叶一般的长眉毛略微上挑。

我赶忙站起来接住她递来的咖啡,这时已经快入夜了,我不是很想喝咖啡,却也出于礼貌,抿了一小口,然后微笑着示意。

“果然。”她哈哈笑了,那笑声极爽朗,“果然你和传言中的一样,腼腆、佛系,对什么事都不太上心。”她一双锐利的眼盯着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哇!你本人比电影里还要漂亮!”

我被她夸张的神态逗笑了,忙欠身:“谢谢!您也是,仪态万方。”

瞧起来,莫伊她也没想象中的那么难相处嘛!女人之间恭维的话三言两语,彼此的关系也就拉近了不少。

我们二人就这么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聊了一小会儿,大多都是些女人间的话题,比方说包包、口红、妆容之类。

“对了,您是个文化人,”我顿了顿,想起了什么,“请问您对最近流行的《撒旦》这本小册子有了解吗?坦白说,我遇上了点儿小麻烦,就是和它有关的。”

莫伊愣了愣,神情颇为奇怪。她低头轻呷了一口咖啡,意味深长:“哦,这本书呀,世界观是建立在人类基因工程上的。它讲的是一批竭力追求科技、想要控制人类进化进程的冷血科学家,他们利用基因编辑技术结合人类和多种动物的基因‘种植’出了一批‘超能儿’,这就是有名的‘无限计划’,旨在寓意人类的未来是无限的。但是这些‘超能儿’在基因交换过程中自发产生了一种新型病毒,最后人类被这种病毒灭绝了的故事。这部书的名字叫作《撒旦》,其实也就隐喻着‘人类的撒旦就是自己’这个意思在里头。”

“听起来挺有意思的。”我挠挠头,“立意但是挺新奇的,但我听说这部书内容有点暴力。”

“嗯……那是他们读者将其妖魔化了,没那么严重。只是《撒旦》里描写的这种病毒和其他我们熟悉的病毒不一样,它并不会摧毁人类的身体,而是会改写人类大脑神经元的结合方式。受到感染的人会变得易怒、多疑、富有攻击性……呃,简而言之,就是放大人性中的所有‘恶’吧,就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样。所以《撒旦》这部书中的角色,大多不是死于病毒,而是死于同类。也就是说,自相残杀。”

“喔……你这么一说,好像我们都是由大脑所控制的一样,自由意志不存在。”

“控制我们的不是大脑,而是基因。我们只是基因的容器罢了。自由意志原本就不存在。”莫伊冷冷地说。

考虑到她一贯的立场,我悻悻住了嘴,最后干巴巴说了一句:“真有意思,看来作者的思维和立意还是挺高的,有机会我也去拜读一下。”

莫伊骄傲地扬起了头:“这本书,可是我写的呢。”

我当然被吓了一跳,吃惊地捂住嘴:“天呐——作者本人哎!”

以示尊重,我迅速从手提包里翻出笔记本,将那小粉丝的样子做了个十足十:“给我签个名噻!大作家!”

莫伊笑了笑,龙飞凤舞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我还打算同她就这本书搭上几句话,问一问在她最初构建的思路里,这些病毒都是通过什么渠道传播的,有没有什么防治办法。可是我一开口,她就立刻将头转过去了,明显太耐烦,似乎不太愿意多谈自己的作品。我寻思着,可能是当着作者的面,谈这些东西有点尴尬。于是我向上吹了吹自己的刘海,算了。

休里走过来,揽了揽我肩膀,右手中指在我的右肩上敲了三下:“怎么,聊得愉快?”

我被他那么一敲,很不舒服,觉得这动作有些过于亲密,而我们明显不太熟,但开口讲他几句吧,又显得开不起玩笑,也罢。

“还行。”我耸耸肩,故作轻松。

“顾桐!”我高声喊着不远处仰头观察那条大白鲨的顾桐,“我累了,我们先去休息吧。”我说。顾桐应了一声,他人是在往回走了,但目光仍未离开那条大白鲨。

休里以一种我看不太明白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是有点儿不可思议,又有点儿赞叹,最后还有点儿感兴趣的意思在里头。

休里觑了我一眼,离开了。

穿着高跟鞋的莫伊“笃笃笃”又绕回了我身边,她目光流转,“嗤”地一声轻笑,“小妹妹,别看休里表面上人模人样的……”她弯腰附在我耳边,“背地里他会涂粉色指甲油哦,可变态了呢!”

“……”

“说我什么呢?”休里侧头笑着问。

“说你假正经!”莫伊右手掩着嘴角,笑得花枝乱颤,“好叫妹妹防着你咯——”

我皱了皱眉头,自觉不太适应这种玩笑,掉头匆匆走开。

我走到顾桐身边,低声问:“他们,是一对?”

“看起来像。”

“以前就是?”

“看不出来,我猜可能是前两天在飞机上认识的吧。”

“呃,熟络的可真快。”我感慨,“这样的一见钟情还挺浪漫的,像《泰坦尼克号》上的杰克和罗丝。”

顾桐斜着眼睨我。

“浪漫?”顾桐嗤笑,“哪儿来的那么多一见钟情,都是稀里糊涂搞到一起罢了了。”

顾桐这个“搞”字在我听来尤为刺耳,于是我大声同他讲:“可不?我们就是这样,稀里糊涂搞到一起去了。”

“说什么呢!”他责备我。

我扭过头,不想搭理他。

“不是,”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目瞪口呆,“休里他……我记得他不是有老婆的吗?电视里曝光过。现在他……”

“好像是他老婆把他给绿了,但目前没离婚,两个人还拧巴拧巴过在一起,我看离婚也是早晚的事。”

“啊——”我倒吸一口冷气,“这……”我偷瞄了那二人一眼,哽住,小声,“那、那休里从此受到打击,就放飞自我,乱搞男女关系啦?”

“去去去!”顾桐推着我,“你怎么净关心一些裤裆裙底的事!”

我瘪了瘪嘴,也感觉自己挺无聊的。

我百无聊赖向沙发左边看去,看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那里。他生得很白,鼻梁高挺,一双眼睛左顾右盼,瞧起来睿智极了,他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还好不是金边的,他此刻正低头看着一本小册子,看得极入神。顾桐刚才同他攀谈过,了解到他是国立中央大学基因学教授,专攻理论研究,名字叫作康方正,在科学界有重大贡献,去年被提名诺贝尔奖。

我惊得瞪圆了眼:“天呐,感觉都是大人物!这回是大腕云集啊!”

“你也是大腕,别忘了,你得过‘金娃娃’奖最佳女主角。”顾桐他在我耳边低低地说。

“承惠承惠。”我无比虚心地低头说,一时竟自觉辱名。

我的右边坐着两名身着运动装的男士,瞧起来都很健壮,一个剃着黄亮亮的光头,左胳膊上纹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龙。

乖乖!他的肱二头肌能有我的拳头那么大,而他的拳头……能有我的头那么大!

——瞧起来不是个健身教练就是拳击手,总之是不好惹的角色。我过去同他攀谈了几句,感觉这人高傲得很,对女人不屑一顾,喘气都是打鼻孔里出来的。好歹我问清了他的姓名,他叫卫森,的确是名拳击手。

另外一名男士生得也非常健壮,却比拳击手卫森瞧上去要黝黑很多。他这时弯着身子,将肩膀上巨大的背包给拿下来,低头翻找着什么,他头上戴着个黑色太阳帽,一低头,帽子就掉下来了。顾桐倒是和他有共同话题,刚才端着水杯聊得畅快,他了解到他是一名环球旅行探险家,名字叫作吴赋,他也常常配合录制一些探险类的节目,算是荧屏的新宠儿。瞧他皮肤这么黝黑,定然是晒的。

裴小米是个可爱的小男孩,脸蛋红扑扑的,眼神清澈而干净,带着种孩童与生俱来的天真和无邪。此刻他打储物箱里找到了些薯片,坐在沙发背上“咔擦咔擦”吃得开心。我走过去问他“你怎么光顾着吃啊?”他面无表情,瞧起来特别拽。于是我笑嘻嘻地揉他的头,戏说“真是个小孩子。”他侧过头来看我,眼神平静无波。下一刻,他却真的像个被冒犯了的小孩子一样摔下薯片愤怒“我已经十三岁了,才不是什么小孩子呢!”

于是在座的所有人都笑了:“真是个小孩子呀!”

我当然也笑了。

这时,裴小米踮起脚向我耳边靠,我则像逗小孩一样俯下身去:“你想跟我说什么呀?”

我听到他在我耳边以无比阴沉的腔调一字一句:“我给你面子,别得寸进尺。”

饶是将它当作小孩子的玩笑话,可他那阴沉而略带沙哑的腔调,竟像是打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似的,让我全身汗毛倒竖——我打内中听到了阴寒的杀意,一时间恐惧感油然而生。

我拍拍胸口,走到饮水机前为顾桐添上一杯茶水,无意瞧见墙壁的阴影里坐着个穿白裙子的女人。她头发很长,似乎是很久没洗的样子,一股股扣在脑门上。她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双手抱着膝盖,远远看去,她两只大眼睛像没有眼白一样滴溜溜的。她的面色非常苍白,眼神不正常地闪烁着。她缩在那里上牙打下牙的模样,活像电影里演出来的鬼怪,足足吓了我一跳。

而她见着我,竟吓的如同小孩子一样,“哇”一声哭了。

我走过去,她登时尖叫一声,像见了猫的老鼠一样往黑影里缩过去,兀自抱着脑袋。

“你叫什么名字?你不要害怕,你不要坐在地上,那里太冷了,会感冒。”

我正要将那女人打地上拉起来,却被赶过来的顾桐一把拉住了胳膊。

“不要碰她。”

“嗯?”

“晦气。”

“什么?”

顾桐明显有些烦躁,扯着我的胳膊往沙发处拉:“她是个神经病。”

“可是……”

“我跟你了说她就是个神经病,我的话你是听不懂吗?”

“这……”

看样子,顾桐是真的生气了,他整张脸都涨成了青黑色,逼得我将想反驳的话在喉咙里打了个来回,又硬生生给咽回去了。

怎么回事?我皱皱眉头。我实在不知道他哪里来的火气。

这应邀前来玫瑰庄园的人,怎么都有点儿怪怪的?

我看了眼顾桐,莫名觉着,怎么这时候,连他也显得不太正常起来了呢? eYWt3YcXtF28RAYhtNE2FxM9uHwFozlDysAIFE4iPGZbyNGXXfRrvoXBPrCmgjz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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