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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闻风而至

温言最终还是决定在离开前再见孙茵一面。

自打围捕行动开始,承平便乱作一团,孙茵的工作也全部转入地下。

温言眼看就要前往沪都,有些事需得和她交代清楚。

为谨慎起见,温言将电话打到了娉婷那里,再由她约孙茵出来。见面的地方也选在了吴记的旗袍店。

上午,温言由司机载着离开璟苑。她坐在车里环顾,发觉周遭的陌生面孔似乎又换了一批,这就是清禾让她少出门的原因。

学校停课以来,她多半都留在家中,偶尔有事才会外出。前几天出门,她就注意到总有陌生人在附近溜达,似乎在监视什么。

只是既然已经出来了,再折返会更加引人怀疑。何况错过了这次,恐怕都没法再见孙茵了。

温言在车内盘算,这些人定然与周显余脱不了关系,只是不知道璟苑内会不会也有他的眼线。

她随即否定了心中的想法,璟苑内部有卫队日夜巡逻,正门侧门也都有人值岗,陌生人想进去难如登天。可万一内部人被他收买,那就另当别论了。

汽车穿街走巷,进了鼎元街,温言下车后,先后进了几家店,无一例外地冷清,有的店里连个客人都少见。老板抱怨,说驻军在城中活动频繁,百姓们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哪还有生意可做?

到了吴记门前,温言亲切地喊了声“吴伯伯”。

吴师傅正埋头改一件孔雀蓝的旗袍,见是温言来了,摘了老花镜,笑的眉目舒展,“哟,是温家侄女,来来来,快进来。你上回订的旗袍早就做好了,老也不见你差人来取。我正琢磨着让小鱼给你送过去,可巧你就来了。”

温言进了门,笑着应道:“这阵子家中有事,耽搁了。吴伯伯最近怎么样?身体可还健朗?”

吴师傅答着话,“好好,我好着呢。店里又来了新料子,让小鱼带你看看,有瞧上眼的吗?我呀,又画了几个新纹样,保准你们年轻女孩子喜欢。”说着,又埋头改手里那件旗袍去了。

温言道了声“好”。

小鱼是吴记的学徒,吴师傅膝下无子,便拿他当亲生的儿子培养。小鱼也很有天分,学了这些年,颇得吴师傅真传。这两年,他也开始为客人缝制旗袍,虽说旗袍店的客人多半挑剔,但小鱼的手艺还是得到了认可。

小鱼给温言取了做好的旗袍,又带她看柜台上的新料子。他与温言是熟人,见了面总禁不住说几句家常话,师傅手里的那件旗袍本打算交给他改的,只是最近店里生意冷清,师傅又是闲不住的,这才决定亲自动手。

正说着话,孙茵进了门,见了吴师傅照旧客套了几句,便往柜台走来。

温言叮嘱小鱼去门口望风,便与孙茵进了试衣间。

旗袍店终究不是谈话的地方,进去久了不出来总会惹人生疑,于是只能长话短说。

前段时间,沪都率先对共产党进行了大规模围捕行动,孙茵接到组织上的安排,负责接应十几个前来承平暂避的同志,其中也包括了乔立文和林怀仁。乔、林二人回来自有安身之所,其他人则被安排暂住在城东的一处院落中,可一伙儿陌生人突然住进了空置已久的房子里,难免不让周围的人起疑心。

正巧温言联络了孙茵,听了她的难处,便想了个法子,出面将这些同志分散安排在温家的产业下做工。如此一来,也方便他们有个身份作掩护,在承平继续开展工作。

这阵子驻军在城中动作频繁,却因为周庆余的关系,并未对温家产业下的工人进行严查。

温言把即将离开承平去沪都的消息告诉了孙茵,孙茵对周家兄弟的恩怨多有耳闻,听了温言的话倒并不惊讶,握着她的手道:“也好,眼下承平太不安全。你到了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

温言点了点头,“我会的。清禾说卢先生会在那边接应我。”她顿了顿,问道:“你和卢先生,多久没见了?”

“几个月了。”孙茵脸上露出一丝落寞,这阵子她一直留在承平,已经许久没见他了,两个人各自奔忙,只是偶尔通一次电话,或是写写信。即便如此,也足够她开心许久。

“你们……不打算成婚吗?”温言每回想起孙茵和卢先生,总不免心生感慨,两个人明明相爱,却为了心中信仰的事业,忍受分开两地的痛苦。

孙茵摇了摇头,“暂时不打算,这样对我对他都好。”

温言点头,“也对。那你有什么需要我带给卢先生的吗?”

她又摇头,“没什么要带的。见了面替我问他好。”

两人沉默一会儿,温言又叮嘱道:“清禾说,解决了眼下的困境就会立即接我回承平。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若是组织上的同志们在温家遇到什么难处,你可以去我娘家找程叔帮忙。虽说他只是司机,但跟了我父亲三十年,陪着温家经历过无数风浪,工厂和铺面里的问题,没什么能难得住他。”

临近晌午,温言才带着做好的旗袍离开吴记。孙茵已先一步离去,小鱼在门前盯了半晌,回来告诉温言,说并未发现什么可疑的人跟踪孙小姐。

温言悬着的心才算放下,于是跟吴师傅和小鱼告别,转身出了旗袍店。

温言临行前一天,周庆余在司令部忙到很晚。

监狱里人满为患,清剿行动处于半停滞状态,周显余时不时地就要找麻烦。今天本打算早些回去陪着温言,临别在即,总觉得有一肚子的话要倾诉,没想到却被军务拖了一整天。

周庆余忙起来就忘了时间,等做完手头的事,却发觉天已经黑了,他捏了捏眉心,即刻动身准备回璟苑。

秘书却突然来敲门,说周显余今晚亲自带人端了一个共产党秘密据点,一举抓获了十三个人,为首的叫孙茵!还有其他几个,在沪都清剿名单上是挂了号的。

周庆余心头“咯噔”一声,想起三天前温言私自外出去见孙茵的事,周显余恐怕就是顺着这根藤摸下去的,照这么看来,她那些朋友恐怕无一幸免。

他问:“人关哪儿了?”

秘书说关进了监狱,周显余命人单腾了一间出来,派自己的人专门把守,不让旁人靠近,看样子是打算亲自审问。

周庆余点了点头,“你去吧,让人盯紧了周显余,一有动静就告诉我。”

秘书离开后,他立即拨了璟苑的电话,却一直在占线。周庆余有些烦躁,等了许久,电话才传来管家的声音。

周庆余道:“计划提前了,立即执行,要快!”

挂断电话后,周庆余一直留在办公室等消息。半小时后,秘书来报,说周显余打电话来问司令在不在,他回司令仍在办公室,正准备离开。周显余却没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周庆余听完,立即离开司令部。

夜里行车本就危险,可他也顾不得许多了,汽车油门几乎踩到底,甚至在转弯处都几乎没有减速,因此险些撞上路旁的围栏。心跳加速,似乎快要跳出胸腔,他紧握着方向盘,稳了稳心神,朝璟苑方向驶去。

他有些着急,得赶在周显余之前回到璟苑,只是千赶万赶,还是晚了一步。

周显余已先一步抵达,正在大门前叫骂:“狗仗人势的东西!误了正事你负得起责任吗?”

“对不住二爷,大爷不在,做下人的实在没胆子放您进去。”

说话的正是门房小权,他拐腿上前几步,说话时赔着笑脸,一副做小伏低模样,身后却站了一排荷枪实弹的守卫,此刻正端着枪与周显余对峙。

周显余也不是吃素的,身后站着一排黑衣人,同样也端着枪。

他看着小权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就来气,拉开保险就将枪口顶在他脑门上,“让开!否则老子现在就送你下去见阎王。”废掉的右手却在不合时宜地发抖。

小权脸上带着谄媚的笑,眼神却坚定无比,开口道:“您就是杀了我,我也不敢放您进去。二爷,您别为难我。”

不识抬举的狗东西!连带着对自己这只废手的恼恨,周显余一时间邪火上窜,照着小权的脑袋就是一枪托。殷红的血瞬间从头皮流到了脖子上,小权顾不上自己的脑袋,仍旧一副任打任骂的姿态。但他身后的守卫却已拉开枪栓,子弹上膛,周显余的人见状也立即有了动作,双方僵持不下,随时有开火的可能。

一声急刹打断了双方,周庆余的汽车堪堪停在跟前,他打开车门下车,“大晚上不回家睡觉,跑我这儿撒什么野?” ahja3IMNgCBmU1KAR9X7JcQtbErop5E4m4tX48iFga4LxWZ1dtIMJ8TM3EBu+dX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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