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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偷得浮生

腊月二十八,温言由周庆余陪着,回了趟温宅。与二老团圆一番,便返回璟苑过小两口自己的春节了。

后天就是年三十,璟苑上上下下都忙作一团,过年过的就是个喜庆团圆,不管人多少,总归气氛要够。

璟苑里不时放几声烟花爆竹,似乎是为春节提前暖场。厨房几个师傅忙翻了天,蒸炸烹煮样样不落,糕饼一盘一盘地端出来,帮厨的佣人跑的腿都细了。东西多的吃不完,就图个“年年有余“的好彩头。

除夕当天,温言由小环伺候着,换了簇新的旗袍。周庆余也将军装挂起,换上了一套黑西装。

年夜饭备好,阖府上下坐在一起,吃了一餐团圆饭。佣人们挨个去账房领了红包,便各自扎堆玩去了。

太阳西斜,璟苑内便点起了大红灯笼。年纪轻的佣人爱热闹,聚作一堆放烟花,看着各色的烟花在空中炸开,不时发出一阵惊叹声。

小环在正厅伺候,却被窗外的快乐吸引。温言知道她爱玩,便打发她出去凑热闹。

正厅里只剩周庆余和温言,两人正围着壁炉饮茶,并不说话,仿佛与外面的热闹格格不入。温言倒觉得轻松惬意,平日里两人各忙各的,能这样什么也不必说,安静地对着彼此倒成了奢求。

周庆余目光一直追着温言,今天除夕,她特意化了妆,眉眼间多了一丝妩媚,却不妖娆,让人百看不厌。

温言被他看的不自在,想提醒他收敛些,“看什么这么入迷?”

周庆余却答的直白,“自然是看你,好看的让人挪不开眼。”说着,便抬手将她的一绺碎发掖到耳后。

温言领教了他的甜言蜜语,笑而不言。

过了一会儿,两人都有些耐不住寂寞。大好的喜庆日子,全部耗在家里,实在说不过去。

周庆余提议,“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温言被他说的心动,“去哪?”

周庆余起身拉她,“去哪都好。就我们两个。”

他披了大衣,又将温言包裹严实了,带着她开车离开璟苑,伴着漫天烟花,出了承平。

汽车最后停在距离承平不远的迎石镇上,周庆余说这里已是越西境内。

迎石镇不大,唯一的一条宽阔大路也是镇上最大的商业聚集地。

今夜除夕,镇上有灯会。家家户户都出门看热闹,街上挤满来往的人群。

灯会在温言看来并不新奇,承平在每年元宵节当天也有花灯节,只是她长大后便很少凑这样的热闹了。

今天却仿佛一瞬间回到儿时,背着家人擅自跑到街上看灯,恍若一段神秘而刺激的旅程,因为有爱人的陪伴,所有的快乐都被镀上一层柔美的光。

她抬头看他,发现他墨色的眸子中有繁星在闪烁。

天空中烟花璀璨,瞬间将他的脸庞照亮。

周庆余将温言抱在怀里,在她耳旁道:“真想就这么过一辈子。”

夜深了,灯会上聚集的人群逐渐散去,整个镇子即将陷入寂静。

温言随周庆余上了车,准备返回承平。谁承想行路过半,汽车出了故障。

周庆余将车停稳,让温言在车上坐好,便拿着车上常备的手电筒下车检查。

温言坐在车上,看着外面茫茫夜色,有些不安。周庆余围着汽车四处检查了一番,然后敲了敲车窗。

温言将车门打开,问道:“怎么样了?”

“不是什么大问题,车胎爆了。”

温言一怔,“这问题不大吗?”

周庆余虽然无奈,却嘴角带笑,“看来咱们今晚回不去了。先下车吧。”

温言却没他这样乐观,汽车坏在了半路,又赶上这样冷冬数九的深夜,前不挨村后不着店,只有天上的繁星作伴。灯会上的热闹喧嚣都已远去,一瞬间,温言只觉得周遭静的出奇,有一丝的风吹草动都足以令人头脚发麻。她四下望了望,不自觉地挽住周庆余的手臂。

周庆余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有我在。”

他一边检查身上的配枪,一边道:“前边不远处有几户人家,看看方不方便借宿一晚。”

温言纳罕,“你怎么知道?”

他笑了笑,“来时路上看到的。”常年行军打仗,周庆余早已经养成习惯,他的安全感源于对周遭环境的足够了解。

周庆余一手挽着温言,一手打着手电筒。两个人往前走了约有两三里路,果然见着几间房子零散地坐落在路边不远处。周庆余怕扰人休息,挑了一户尚未熄灯的人家,敲响了大门。

不一会儿,院内有了动静,“谁呀?”说话的是个中年男人,他满脸警惕地将门开了条缝,探了半个脑袋出来,看敲门的是什么人。

周庆余将来意说明,对方的目光来回地在他二人身上逡巡,终是点头,“跟我来吧。”

周庆余道:“多谢大哥。”

二人随着中年男人进门,屋子里迎出一位中年妇人,中年男人只扔下一句,“来借宿的,给收拾个屋子出来。”然后便回屋里了。

中年妇人倒是热情许多,连忙收拾了间房出来,将二人安顿了,又将沏好的茶水倒在粗瓷碗里,笑道:“看二位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我们山野村户,没有好茶招待二位,见谅啊。”

温言捧着粗瓷碗焐手,听了妇人的话忙道:“大嫂哪的话。外面天寒地冻,您和大哥能收留我们,已是感激不尽。”

妇人道:“这位妹妹你也说了,外头天寒地冻。这能帮自然要帮一把,总不能见死不救。”

与妇人又聊了几句,得知屋里的那位大哥姓冯,是大嫂的丈夫,于是也就称她冯大嫂。

冯大嫂好奇小两口大过年的不回家,怎么出现在这个破落村子里,周庆余只说是从外地回家,车坏在路上,并没有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出门在外,总要留个心眼。

冯大嫂也不是刨根问底的人,“时候不早了,你二位歇下吧,我回屋了。”说着,便退出了房间,顺手将门关严了。

屋子里只剩下温言和周庆余,二人肩挨着肩坐下,谁也没说话,周遭是陌生的环境,虽说头顶罩着房顶,可屋子里仍是冷得像冰窖。两个人裹紧了身上的大衣,盯着地上一盆尚未烧旺的炭火。

周庆余拿起地上的火筷子,拨弄了两下,立马飘起一阵飞灰。

温言也凑上来,手伸到炭盆上方烤了烤,干燥温暖的气流驱散了刚才野地里的寒冷。

她盯着周庆余的侧脸,终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周庆余停了手里的动作,“笑什么?”

温言摇头,“只是觉得很新鲜。”

周庆余也笑了笑,“我儿时随母亲在乡下生活,一到冬天,大雪封山,那日子过的比眼下还苦。”

温家十几年前虽说不及如今,倒也尚算富足,温言算是没吃过什么苦的,只是做了老师后,见过一些家里一贫如洗,却还努力读书的学生,学校能帮衬自然会帮衬一些。说到底见过是一回事,真正体会是另一回事,她的确不知道家徒四壁还要苦中作乐是什么感受。

听了周庆余的话,她有些惭愧,“是我见识浅薄,竟然拿贫苦当乐子。”

“不,阿言。我感激岳父岳母能给你富足的生活,让你从小快乐无忧。如果可以,我宁可你一辈子不知道什么是苦,什么是痛。”他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只怕不能让你喜乐无忧。我什么也不能保证。”

温言将头靠在他肩上,缓缓道:“清禾,我们在一起,是要甘苦与共的。我想与你肩并肩站在一起,无论是苦的,还是甜的,我都跟你一起尝。我不想做菟丝花,也不想做你的累赘。”

他抚了抚她肩膀,又亲了亲她额头,“你怎么会是累赘?你是受人尊敬的国文老师,是具有家国责任感的先锋女性。你是我的爱人。”

他没有说出口,吾爱阿言,无论你是什么人,我都爱你甘之如饴。

屋子里大约许久不曾住人,仅有的一铺炕凉的像石头。周庆余把炭盆挪近些,与温言一起盘坐在炕上,然后用沉甸甸的被子将二人裹在一起。

他问:“困了吗?”

屋子里实在冷的很,再加上被裹成粽子一样的二人实在好笑,温言越发觉得精神,摇了摇头,“不困。”

“那就跟我说说话。困了就靠在我肩上睡会儿。”

周庆余也没有困意,身处在陌生环境中,总或多或少带着警惕。他配枪别在腰间,时刻在注意外面的动静。

温言一直在与他聊天,直到困的睁不开眼,才靠在他肩上睡了过去。

大年初一,温言和周庆余被一阵鞭炮声惊醒,拉开窗帘一角,见冯大哥点了鞭炮正往回跑。

紧接着,附近几户人家都争相放起了鞭炮。一日之计在于晨,大年初一起的早,预示着一整年勤劳肯干,仓满粮多。

温言和周庆余将大衣穿好,被子叠整齐,便一先一后出了房门。

冯大嫂正忙活着做饭,厨房热气腾腾,见二人醒了,便张罗了热水洗脸,笑着开口,“饭就好了。” ZjtNCI0zj/7U+kCjcF4Wbg8whl6Uc6MvY97YQx01B+A9M+Y/yfQ2uorKbUjbztE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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