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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大网收紧

一天倏忽而过,温言仍是下落不明,督军署却再次接到承平急电,周庆余的嫡系部队请求他回去指挥作战。

孙部攻势刚猛,加上周显余的匪兵又都是亡命之徒,承平守军刚过上安生日子,几个师长各怀心思,都想保存实力,开始瞻前顾后。周帅在越州难以把握实时战况,导致承平防守吃力。

战况紧急,急需周帅回去稳定军心。

听完沈副官汇报战况,周庆余攥紧了拳头,“阿言下落不明,我怎么走得开?”

他越想越懊悔,当初不该让温言随他一同回越州,让她卷入他们兄弟两个的恩恩怨怨,也不知道要受多少罪。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否则他一定买来吃。

“周帅,大局为重!”沈副官不由得劝解。

周庆余恨不得给他一脚。大局,大局!

“二少劫走夫人,目的是为了拖住您,好给联军争取时间。请周帅即刻启程回承平主持大局,营救夫人的事就交给卑职。周帅放心,卑职一定平安救出夫人,将人交到周帅手上。”

周庆余摇了摇头,“你说的没错,周显余是为了拖住我。我在承平一天,阿言便可保安全无虞,倘若我一走了之,阿言便如同一颗弃子,到时她的安全谁来保证?我……不能冒这个险。”

沈副官何尝不知夫人身处险境,可反观承平,境况也没有好到哪去。于是苦口婆心,“周帅!承平被围,延误一分就多一分危险。失去承平一地是小,大不了咱们再回来与舒敬章周旋。可承平一旦失守,越西将门户大开,届时敌军长驱直入,更难保他们不会跟舒敬章联手。到时候,才是进退无门!”

周庆余哪能没想过这些,打仗这事儿讲究时机,一旦失了时机,颓势必现,很可能一溃千里。

越西富余兵力不多,临时调兵支援承平,需要重新周密部署,实在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何况承平缺的不是兵,是士气。

第二天一早,《越州晨报》刊了一条关于承平战况告急的新闻,另一份专门刊登花边新闻的不知名小报头版登载了一篇关于督军夫人失踪的消息,两篇新闻同时出现在越州城百姓的视野中,免不得引起一阵骚动。

周显余拿着两份报纸,来到了关押温言的小楼。进门后便将两份报纸递给了她。

温言被关在这间屋子里,吃喝不短,待遇上倒也不算差,只是窗户被木板钉死,透过缝隙看出去,什么都是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周显余是个颇爱自说自话的人,对夺权一事表现出极度的狂热,那癫狂模样让人看了,有几分毛骨悚然。

温言自从知道孙茵命丧他手,便不再跟他说话。此刻看他拿来的两份报纸,头版刊登出的大标题醒目刺眼,他的计划正在一步一步地推进,不知道清禾怎么样了。

周显余咯咯笑了,面目中透露出一丝疯狂,“我这个选择题出的好不好?你猜他会选美人,还是选江山?”见温言不答,他接着道:“他这个人一向自诩有情有义,实则虚伪至极。为了权力,不惜放下身段去做舒敬章的傀儡,也要将我这个亲弟弟逐出越西。”

温言忍不住开口,“清禾倘若不念兄弟情分,你怕是根本没机会活着走出越西!”

“你!”周显余被激怒,转而嗤笑,“他是怕没法跟死去的父亲交代,没法跟越军上下交代罢了。”

温言不再言语,心里却焦急万分,自己这是拖累了他。

周显余借机逼近,“是时候给他念个紧箍咒了。”

温言直觉危险降临,脊背上升起一股寒意,“你想干嘛?”

周庆余看完摆在案头的两份报纸,就听见小权在喊他,“爷,爷……有您的信!”

周庆余连忙起身迎了出去,“谁送来的?”

小权喘着粗气,“不认识,是个小乞丐,说受人之托。”

周庆余边拆信封边道:“快派人跟上。”

“爷您放心,沈副官已经派人跟上了。”

信封拆开,周庆余心里一痛,一绺头发,还有一只耳环。是温言的!周显余这是在警告他。

周庆余担心之余,心里却已经有了盘算,周显余肯行动就好,只要他有所行动,总会留下蛛丝马迹可查。这急着想赢的嘴脸实在暴露无遗,还没到最后关口,就按捺不住了。

沈副官回来果然有所收获,刊载的两条新闻查实跟钱东平有关,另外钱东平方面还有大批物资准备秘密运送出越西,目的地正是承平,钱老板谨慎的很,物资运送不走自己的水路,走陆路。至于那个小乞丐,活动区域也大致锁定了,调查仍在继续。

周庆余打定主意,“是时候该咱们主动出手了。”

于是立即联络承平,调兵全力拦截这批物资!紧接着派人暗地里控制住钱东平,再给周显余放出风去,让他失了承平的后盾,自乱阵脚。

隔天,报纸刊出新闻,周庆余乘火车返回承平主持战局,百姓哗然,督军为了地盘放弃发妻。女人生来命苦,总是被选择。男人志在江山,女人不过可有可无的附属品。

周显余拿着报纸冲进小楼,将报纸摔在温言面前,怒气冲天,“他选了!”然后发出一连串笑声,“我真是错估了你啊。”

温言看了报纸,又是头版刊载的新闻。报导周庆余已经搭乘督军专列,回承平督战。末了还将温言的艰难处境大肆渲染一番,督军夫人失踪几天,音信全无,吉凶未卜,督军此刻离越,夫人是否能安然归来,成了未知数。

温言纵然知道他有不得已的理由离开,仍旧不免心里陡然一空,生出一股被人抛弃的情绪来,心头满是凄凉,她紧咬着唇不让情绪外露。

眼下局势如此复杂,战火硝烟之下,人命贱如蝼蚁。温言设想过自己的后半生,可能会嫁给一个平凡人,举案齐眉一辈子,在学校教书育人,兴许还能为民族的出路做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她没料到自己会跟一方军政领袖有任何牵扯,更没想过卷入一场夺权的战争中,命运被人捏在手里,只要稍一挣扎,就可能沦为枪下亡魂。她想到了已经死去的好友孙茵,她拥有报国之志,悯人之心。人固有一死,可悲的是死的毫无价值!

周显余狂笑过后,拭了拭眼角流出的泪,神情陡然一变,换上了一副残忍模样。他从腰间掏出配枪,一边拉开保险,一边向温言逼近。

温言瞬间感受到死亡气息,本能地后退几步。然而屋内空间有限,她又能逃到哪去?

周显余伸手捏住温言的下巴,枪口指着她的头,“嫂子,周庆余放弃你了。我送你一程吧。”

温言周身发冷,拼命挣扎,想从他铁钳一样的手下逃脱。可是无济于事,眼前人就是一个魔鬼,他毫无人性,就算你跟他示弱,跟他求饶,他也不会动容。

挣扎无效,温言反而从容起来,人生本就充满未知,也许这就是她的终点。但是不甘心,决定搏一把。

她目光阴冷,盯紧了周显余,而后嗤地一笑,“杀了我,你也别想活着走出越州!”

周显余仿佛被说中心事,眼神闪烁,转而又笑,冰冷的枪口往前,顶紧了温言的太阳穴,“这你就别操心了。杀了你,足以让周庆余遗恨终生。”

温言忽略掉砰砰的心跳声,“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败给你大哥,因为你不过是个没有脑子的笨蛋!”

周显余被戳中痛处,发狠道:“你再说一次,我现在就毙了你!”

温言仰头,对上他的目光,“我一生无所求,死也了无遗憾。你,渴望与你大哥一争高下,渴望钱权名利,却只能落得抱憾而死的下场。”

周显余移开目光,脑中飞快算计着,这女人的话没错,他还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才刚接了消息,钱东平被周庆余秘密控制了,他在越州的唯一后盾没了。

他回越州三个月,四处联络昔日旧人,可惜已经被周庆余清洗殆尽,还剩一个立场摇摆的庞师长,却是个不敢冒险的墙头草,他甚至给远在淮东的舒敬章发出联手邀请,可惜遭到拒绝,唯独钱东平,先后给了他几批物资援助,并给他在越州的一切活动提供支持。最后他绑了这个新嫂子,虽说起不到决定性作用,但两军对垒,到底让周庆余投鼠忌器,也算是他冒险潜回越州的收获。

钱东平的支持没了,周显余在越州的安全便没了保障,温言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只有抓紧了她,才有可能安全离开越州!

周显余心思一转,收了枪,“我的安全就拜托给嫂子了。”说完便迈着大步离开了房间。

温言瘫软在地,豆大的汗珠从脸上往下滚,她颤着手去擦,好半晌才缓过劲儿来。好在,躲过了这一劫。

当晚,周显余返回小楼,扔给温言一套男士旧衣帽,用枪逼着她换上。

温言眼观形势,眼前这人随时可能发癫发狂,好不容易从他手上逃过一次,眼下更不是跟他硬碰的时候,便依着他的话将旧衣裳穿好,再挽起头发,戴上那顶发灰的旧毡帽。

周显余见她穿戴好,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手铐,将温言双手反剪。“啪”地一声,手铐锁紧。温言手腕剧痛,只能咬着牙不吭声。周显余拖着她下楼,趁夜色从偏门出去。 xmkFOzLgtedZfZ3Falw/IMPibgw8ZCgvqBzclwymLvxZWEDmxSFcUDvYYJJWmUz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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