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鸟从越冬地成群结队地飞来了。它们还乡迁徙是严格按照秩序进行的,一队队行动,每一队有自己的次序。
今年候鸟飞回我们这儿走的是原先的空中路线,还是按原先的秩序,它们的祖先几千年几万年几十万年以来一直是按这样的秩序迁徙的。
最先启程的是秋季最后离开我们的那些候鸟。最后启程的是秋季最先离开我们的那些候鸟。比别的鸟晚到的是最鲜亮绚丽的候鸟:它们需要等到嫩叶和嫩草长出的时候。在光禿秃的大地和树木上,它们过于显眼,现在还无法躲避我们这儿的敌害——猛兽和猛禽。
正好有一条鸟类迁徙的海上之路在我们的城市和我们的列宁格勒州上空通过。这条空中路线称为“波罗的海路线”。
万里征途的一端紧靠北冰洋,另一端隐没在鲜花盛开、阳光明媚、气候炎热的国度。无数成群的海鸟和近岸的鸟类排成无穷无尽的长长鸟阵,飞越长空,每一个鸟阵都有自己的次序,自己的队形。它们沿非洲海岸飞行,经过地中海,再沿比利牛斯半岛、比斯开湾海岸,经过一个个海峡,飞过北海和波罗的海。
它们在途中遇到许多障碍和灾难。浓雾常常像墙壁一样挡在展翅高飞的漂泊者面前。在湿气重重的黑暗中鸟类会迷路,猛的一下在看不见的尖锐山崖上撞得粉身碎骨。
海上的风暴会折断它们的羽毛,击伤翅膀,吹得它们远离海岸。
蓦然而至的寒流会使海水结冰,于是候鸟因饥饿和寒冷而死亡。
它们中数以千计的同类死于贪婪的猛禽之口:鹰、隼和鹞鹰。
大量的猛禽在这时登上这条万里海途,以便靠这丰盛而轻易可得的猎物大饱口福。
数以千百计的候鸟在猎人的枪口下落地。
然而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一群群稠密的飞行漂泊者的行程;它们穿越重重迷雾,飞越种种障碍,飞向故乡,飞向自己的巢穴。
我们这儿的候鸟并非全部都是在非洲越冬并按波罗的海航线飞行的。另有一些候鸟是从印度飞来我们这里的。扁嘴瓣蹼鹬越冬的路更远:在美洲。它们赶往我们这儿要飞越整个亚洲。从它们冬季的住处到它们在阿尔汉格尔斯克郊外的巢穴,得飞行一万五千公里。飞行时间长达两个月。
假如你打死了一只脚上带金属圈的鸟,请把脚圈取下来并寄往鸟类脚圈中央管理处:莫斯科,奥尔里科夫胡同,1/11号。同时附一封信,说明你得到这只鸟的地点和时间。
如果你捕获了一只带脚圈的鸟,请记下打在圈上的字母和编号,把这只鸟放归自然,并按上述地址报告自己的发现。
如果不是你,而是你认识的猎人或捕鸟人打死或捕获了这样的鸟,告诉他应当怎么做。
鸟脚上的轻金属(铝制的)环圈是有人戴上去的。圈上的字母表示给鸟戴圈的国家和科研机构。在科学家的日志上,在与打在圈上相同的数字下记载着他给这只鸟戴圈的地点和时间。
科学家们用这样的手段了解鸟类生活中令人惊异的秘密。
人们在我们遥远的北方某地给鸟戴上了脚圈,而它却在非洲南方或印度某地,或别的什么地方落入他人之手。从那里就会寄来从它身上取下的环圈。
顺便说一下,远非所有从我们这儿飞离越冬的候鸟都是飞往南方的:有一些飞向西方,另一些飞向了东方,还有一些是到北方越冬的。这是候鸟的秘密之一,是我们由脚圈而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