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一名出身高贵的追求者跪在心爱之人的石榴裙下求婚。但是,膝盖还没碰到地面他就放了一个响屁。这位年轻的贵族感到非常丢脸,不久后就在羞愧中自杀了。
这个发生在20世纪初的故事应该是真实的,我们可以在波兰女作家玛格达莱娜·萨默兹瓦尼科的传记中读到。但不管是真实发生的,还是只是个传说,这个故事告诉了我们什么呢?一位彬彬有礼的男青年不仅打破了浪漫时刻应该屏气凝神的寂静,还触犯了一个禁忌——在女士面前大声放屁。
直到今天,除了男生宿舍外,人们仍然无法接受将屁作为交流时的伴奏来看待。好在如今人们至少不会因为放个屁而自杀,不过在21世纪仍然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禁忌。当知道㞎㞎又脏又臭的时候,孩子们就已经开始了解什么是不能做的、什么是可以做的了。不过,在他们排出了一坨“完美”的㞎㞎之后,却会受到爸爸妈妈的表扬。所以,孩子们可能不理解为什么不能将㞎㞎当作棕色颜料来涂画……
与白纸黑字的法律不同,禁忌很少会被公开讨论或被记载下来。禁忌更像一种家族和社会代代相传的东西,是一种人们心照不宣坚守的规矩。禁忌的力量是不可小觑的:禁忌和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甚至决定着我们的生活,因为我们都得在禁忌的框架下行事。如果诚实一点来面对自己的话,我们会发现,其实禁忌还是能让我们更舒服的,因为不用一直想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什么是得体的、什么是不合适的。
但禁忌又常常是有束缚性的,甚至会像搞砸了的求婚那样——是致命的。特别是和身体健康有关的方面,比如身上长了个奇怪的肿块或脓疱、散发出不正常的体味或发出恼人的声响,这些可能是我们身体患了某些严重疾病的信号。
除此之外,当涉及性爱的时候,禁忌几乎无处不在。虽然这个领域发生了很多变化,很多禁忌已经消失了,但一些禁忌仍然很顽固,有的甚至从远古时期一直延续到了现在。至今还有些地方会将处于月经期的女性“隔离”起来,也就是禁止其触碰男性;男人们也不与任何异性握手,因为不知道她是否处于月经期。在一些文化中,月经期间的性行为也是被明令禁止的。除此以外还有很多,比如有的人不愿意露出皮肤,在电视上看到情侣亲吻会脸红;还有的人因为不喜欢自己的体毛而进行修剪;有的人会有强迫性清洗行为,因为觉得周围的东西都很脏。
您可能想问,为什么一个皮肤性病科医生要把尴尬、羞耻和忌讳的身体问题写成一本书。事实上,触碰到禁忌几乎是我的工作日常。在我的上一本书《皮肤的秘密:关于人体最大器官的一切》中,我已经写了皮肤与我们的内在与周边的联系是多么紧密。在那本书中,我提到很多禁忌。人当然不是只有皮肤一个器官,所以有必要从整体的角度去看待禁忌。
作为一名医生,我对人体的任何东西都不感到陌生。但每天在门诊,我都会遇到很多对自己(身体以及心理)感到陌生的病人。这些人长期默默忍受,感到羞耻,缄默不语。因为在他们身上发生的可能是敏感部位起了皮疹、臀部瘙痒、怀疑自己得了性病或者床笫之事遇到了问题,还有的是因为有体味、爱放屁、便秘、体毛过多抑或脚气病之类的难言之隐。我的一位病人有好几个月死活不愿意进桑拿房和游泳馆,因为他的脚趾看起来“非常奇怪”。还有位病人一直不愿意享受性爱后戏:他终于遇见他的“真命天女”并深深坠入爱河,可每晚在做爱后他都要逃出她家,因为担心在他的爱人身边陷入一番云雨后的沉睡,那样的话,他的舌根会坠到咽喉里,可能会鼾声如雷,他觉得这一点也不浪漫,把情调都破坏了。
为什么很多人在迟疑很久后才去看医生呢?答案大同小异:“多丢人啊,我不好意思说”“我害怕看到诊断结果”或者“我以为这东西会自己消失的”。很多人在遇到棘手的问题时更容易这么想:它怎么来的就该怎么走。这么想其实是很傻的,因为很多毛病无法自愈,而医生治起来可能一点也不麻烦。
我跟一位修理工很熟,当我家里有电器坏了或者有什么东西破损了,我自己解决不了的时候,他很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其实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大多数情况下,他一下就能找到问题的根源,然后变戏法似地拿出个工具,鼓捣鼓捣一些我不认识的零部件,结果洗衣机就又能转了、暖气又能供暖了,很多在我看来无法解决的问题都被轻松化解了。
我们医生做的事情也是一样。面对疾病,我们必须得知道疾病的原因所在。只要我们发现了问题出在哪儿,找到解决办法其实并不难。我们医生是站在病人这一边的,希望能得到病人的信任。我们知道,让病人暴露自己身体和心理的问题并不容易,但您大可放心,您所提到的问题我们都听说过,也见过很多次,甚至连我们自己都经历过。
那些有勇气说出个人禁忌问题的人都是充满力量的。希望这本书能帮您鼓起勇气。我想帮您弄明白您的身体怎么了:为什么在做爱时您的阴道会“吹气”?为什么吃完饭后,您的胃开始“咕咕”叫,好像在跟您说话?为什么您忽然无法像以前那样勃起了?为什么很多您觉得非常羞耻的身体的怪事其实是正常的或者是很容易就能解决的?希望这本书能让大家及时就医,而不是去寻找什么偏方妙招。比如我的一位年轻漂亮的女病人,她在网上搜到一个奇怪的偏方,用自制的剥脱液去除皮肤上的疙瘩和黑色素痣,结果却留下了可怕的瘢痕。
在这本书中,我将教您如何通过嗅、触、看和听来仔细感知我们的身体特征。在读完本书后,希望您能明白:您并不孤单!没有什么让人尴尬的小毛病是您独有的,只是大家都羞于说出口而已。因此,希望您阅读愉快,并且能勇敢地说出自己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