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套房间认为,它的主人已经死了。自从房门乓的一声被关上后,自从钥匙在锁眼里转动一圈后,所有声响都被闷在里面,所有东西都失去了阴影和轮廓,像是在一摊模模糊糊的污迹里。空间压缩,无人使用,没有微小的气流、窗帘的摩擦声扰动空气,就在这种彻底的静止中,过往的痕迹开始试探着凝聚成型,在门口的地板和天花板之间,暂时性地悬停着。
当然,现在不会有新东西出现了——怎么会呢?这些痕迹只是对常见形态的模拟,化成一丛丛泡沫,暂时保持其轮廓。这些痕迹都是独立的篇章,孤立的姿态,就像柔软地毯上的脚印:哪怕无数次踩在同一个位置,脚印仍会在片刻后消失。也像在桌上抬起手,模拟写字的动作,但不会有人能理解这种写作,因为并没有用到笔、用到纸、用到写下的字迹,甚至都没有用到身体的其余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