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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区影响

白银因为价值昂贵,较能承担长距离的运输成本而运送到遥远的市场。正如施坚雅(William Skinner)所注意到的:“在各区域的中心城市间的交易行为,因未机械化的交通运输工具与遥远的距离而被减至最低的程度。” 清代诸多的地方经济犹如人体的各个器官。但也有轻便且贵重的东西扮演着“血流”整合这些器官的角色。 除了权力、知识、技术等等之外,白银是此“血流”中的一个关键成份。血液的流失将危害整个躯体。

白银缺乏当然影响到核心地区。缪梓所言:“而东南州县民之持钱求银而不可得者十八。” 缪梓也指出:“东南民力竭矣,吏治弛矣。民力之竭,科则重而银价昂也。” 1832年,御史孙兰枝(1773—?)指出,江苏浙江遭受银贵钱贱危机的严重影响。 台湾由繁荣而越来越走入衰退,部分原因在于白银减少,1850年台湾的道台徐宗幹观察到:

至今无不以台地之胜于内地,信而有征。履其地而后知十年前之不如二十年前也,五年前之不如十年前也,一、二年内之不如五、六年前也。其故安在?两言以蔽之曰:银日少、谷日多。

核心地区与边陲地区可能有一样的银钱比价。例如,一份1842年福建的官方报告陈述:“现在省城市价每库平纹银一两换钱1,590文,外府钱价约略相同。” 另一篇1844年来自江西的奏折指出:“若照各州县市价合银解钱,难免参差。银钱聚会多在省垣,外府之价恒视之以为准。”

但边陲地区的情况可能更加严重,那里的银钱比价可能高于核心地区,因为这些地区可用来交换白银的产品较少。1846年穆彰阿奏报:“京中纹银每两易制钱几及二千文,外省则每两易制钱二千二三百文不等。” 1844年包世臣报告,“南方银1两皆以2,000为准,北方闻更增于此” 。正如丁履恒指出的,边陲地区更不容易得到白银,商人更倾向于操纵价格:“在通都大邑,出银本多,或可照市价收买,至于僻小州县,境内所存之银止有此数,则市侩故昂其值以乘其急,往往有今日抵解钱粮,而明日银价骤下者。”

很多暴动倾向于发生在边陲地区。1842年爆发于边陲地区的钟人杰动乱,导火线是银贵增加了漕税负担,是典型的案例。爆发这起动乱的湖北崇阳地区距离省城200里,重山环绕。 1847年从边陲省份广西传来的一份官方报告,由广西“地处边陲,绝无殷商大贾”来带入银贵钱贱危机为该地所造成的困难。

银贵钱贱危机最后也波及远在西北的新疆。白银的使用在新疆并不普遍。1837年全国范围内1两白银兑换1,500文,1840年在浙江是1,570文,同年在伊犁是1,200文(参见表3.1),但是,1844年来自伊犁的一份官方报告指出,每单位白银对普尔铜钱的兑价翻倍。“从前回疆各城,库银一两只换普尔钱200余文,近年以来钱贱银贵,回城库银一两可换普尔钱400余文。”

几份官方的报告明确地指出,银贵钱贱危机遍及全国。1838年贵州的一份官方报告陈述,各省银价高昂。 1846年来自浙江的报告认为:“何以从前银价未闻似今日之翔贵,即偶有增长,亦不过一时一处,随长随落,非若近岁之有增无减,甚至各省皆然。” 银贵钱贱危机遍布全国的其他报导,还有来自山东的省级官员、贵州的一位御史以及工部的一位御史。

各省汇报的银钱比价汇总于表3.1。直接报告或者提及有银贵钱贱危机的地区,包括安徽、福建、浙江、湖北、广东、湖南、江西、直隶、山东、山西等核心地区省份及包括河南、陕西、贵州、甘肃、蒙古南部等边陲地区省份。 尽管各省的这些数据还不足以算出相关系数,但这些省的报告透露了在银钱兑换比率上有相当一致的倾向。1842年以前,这一比价大致围绕1,400—1,500文盘旋,从1842—1846年,跃升为1,600—2,000文,在1846—1853年间比价则拱顶到2,000—2,750文。

表3.1 中国各地所报银价(1824—1854)

注意:资料来源标注“*”者,表示引自市古尚三,《清朝货币史考》,Ⅱ。

一些地方记录更长时间的银钱比价数列,如表3.2所示,由此也可看出不同地方银钱比价相似的变化:1830—1835年间,四川的比价低于1,500文,1854年达到最大值2,200—2,270文,1856年后剧降,1859年降到1,420文。河北的数据表明1808—1850有上扬趋势,1821—1835年的比价是1,300—1,500,1835—1844年的比价是1,500—1,724,1845—1850年是2,025—2,230,接着从1853年的2,200降到1860年的1,530。安徽产茶区屯溪的兑换比价较低。但是,比价从1840年的1,245上升到1856年的1,698,接着跌到1857年的1,274。浙江(宁波)的数据涵盖的时间较短,但是仍然显示了从1819年的1,227增长到1842年的1,788。

表3.2 中国若干地区的银钱比价(1808—1860)

资料来源:安徽:郑友揆,《中国近代对外经济关系研究》,页127、147;河北:严中平,《中国近代经济史统计资料选辑》,页37;浙江:Chao-nan Chen,Essays on Currency,Substitution,p.36;四川:罗绶香,《犍为县志》,经济·后,页28a—b。 EwCBUIZcPC4QIrhk47kr4EwS4tw4vgw+vc1rLA/1kVBaD9aGBg0IG4JAFz5hHdM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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