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莓掌站在空地中央，凝视着被毁坏的雷族营地。一轮如猫爪般纤细的月亮挂在环绕山谷的树林上空。淡淡的月光映照着被践踏得不成样子的巢穴，以及营地入口处被毁掉扔到一边的荆棘屏障。雷族受伤的猫正慢慢从阴影处挪出来：他们的皮毛直竖，眼睛惊恐地大睁着。黑莓掌依然能听见正离去的獾们沉重的爪子落地的声音。营地入口处的外面，獾们刚刚经过的灌木丛依然在抖动着，要不是及时赶来的一星和风族武士的帮助，雷族根本就赶不走它们。

但让黑莓掌感到皮毛刺痛、四肢无法动弹的，却不是这惨遭蹂躏的场景，而是两只他从来没想到会再次遇到的猫。他们正小心翼翼地穿过入口处散落的荆棘。他们毫发无损，皮毛光滑，眼中却满是恐惧。

“暴毛，你怎么来了？”黑莓掌不禁叫了起来。

这只强壮的深灰色公猫走上前来，用鼻子触碰了碰黑莓掌。“能再见到你真好。”他说道，“我……我本来是想看看你们是不是已经找到了新的家园。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獾。”黑莓掌简短地答道。他扫了一眼四周，不知该怎样帮助伤痕累累又饱受惊吓的族猫们。

暴毛身边跟着一只身材修长的棕色虎斑母猫，她用尾巴抚过黑莓掌肩上那道长长的伤疤说：“你受伤了。”

黑莓掌耳朵抖动了一下。“没事。溪儿，欢迎来到雷族。你们走了这么远的路来看我们，看到的却是现在这幅场景，真是抱歉。”他顿了顿，看看溪儿，又看看暴毛，“急水部落一切都好吧？我真没想到你们会这么快过来看我们。”

暴毛用黑莓掌几乎看不到的速度飞快地扫了溪儿一眼。“我们一切都好。”暴毛说道，“我们只是想确定一下，你们是否如星族所承诺的那样，已经找到了新的家园。”

黑莓掌看着被毁掉的营地，受伤的猫正一瘸一拐地在营地的废墟中穿行着。“是的，我们找到了。”他低声说。

“你刚才说，獾袭击了你们？”溪儿追问道，一脸困惑的样子。

“它们是蓄意的。”黑莓掌解释道，“星族知道它们从哪里来的，我从没见过那么多的獾。要不是风族，它们也许已经把我们全杀死了。”他的爪子颤抖着，他把爪子深深地插进被血浸染的泥土里，身子才没有倒下。

暴毛点点头说：“你不用现在就把所有事情告诉我们。我们能帮上什么忙？”

黑莓掌心中默默感谢星族，感谢它们在这个时候把老朋友送了回来。第一次去太阳沉没之地的时候，他和暴毛曾一起经历过很多艰险，眼下他真的想不起来，还有谁能帮忙。

山谷边缘被踩倒的蕨丛中传来微弱的哀号声，黑莓掌不由得扭过头去。“我们需要找到所有伤势严重的猫。他们有的已经踏上去星族的旅途了。”他扫了一眼溪儿，提醒道，“獾来到这里，目的就是要杀了我们，而不是把我们赶出去。”

溪儿坚定地迎着他的目光。“无论它们是来干什么的，我都会帮忙。以前的尖牙兽也让我看到过这种惨象，你记得吗？”尖牙兽是一只体形巨大的山猫，曾给急水部落造成了长达数月的恐慌，直到森林的族群猫到达那里。暴毛的妹妹羽尾抓着洞顶一块松动的石头，跌落地面，石头砸死了那只残忍的畜生，羽尾也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我们会尽我们所能的。”暴毛承诺道，“你只需要告诉我们做什么。你现在是雷族的副族长了吗？”

黑莓掌看着自己前爪下的一片苔藓。“不是。”他说道，“火星决定不再任命副族长。他想等灰条回来。”

“可真是够难为你了。”暴毛的声音里透着同情。黑莓掌不由得眉头微微一皱，他不需要任何猫的同情。

突然，溪儿僵住了，嘶声说道：“你不是说獾都已经走了吗？”

黑莓掌转过身，看到一个黑白条纹、尖脸的熟悉身影正从一片干枯的蕨丛中挤出来。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暴毛用尾巴轻轻碰了一下溪儿的肩膀。“这是午夜，”他说道，“它不会伤害任何猫。”说完，他就跳过去迎接这只老獾。

午夜眼睛瞪得大大的，仔细地打量着暴毛，然后轻轻点点头。“是那次旅程中的猫朋友，”它声音低沉地说道，“再次见到你很高兴。这只猫是来自山里的部落，对吧？”说罢，它用鼻子指了指溪儿。

“是的，”暴毛回道，“她是溪儿，是急水部落的狩猎者。”他用尾巴示意溪儿走上前；溪儿有些不情愿地走了过来，似乎还不大相信这只獾是朋友。黑莓掌理解她的感受。尽管自己了解午夜，就像了解其他猫一样，但即便这样，看到它那庞大的身躯，自己还是情不自禁想起对方锋利的牙齿，凶恶的闪闪发光的眼睛，以及撕扯猫的毛皮如同撕扯新叶季树叶的爪子。

听到重重的爪子落地声响起，黑莓掌抬起头，发现午夜已经站到自己身边，它那亮闪闪的眼睛里满是痛苦与愤怒。“我的警告来得太晚了。”它粗声粗气地说，“我做得还不够。”

“是你让风族过来帮助我们的。”黑莓掌提醒道，“如果没有你，整个雷族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午夜低下头，它脸上那道白色条纹在微弱的月光中泛着光：“我为自己的族獾感到羞耻。”

“所有的猫都知道，这次袭击与你毫无关系。”黑莓掌告诉它，“雷族永远欢迎你。”

午夜看起来依然十分不安。黑莓掌发现，族长正在午夜身后的空地中央，和族长在一起的，还有一星以及风族的武士们。黑莓掌朝他们走了过去，同时用尾巴示意暴毛和溪儿跟上。在一只狐狸身长的地方，一片荆棘被踩翻了，叶池正在下面照料蜷缩成一团的蜡毛。黑莓掌开始还以为这位淡灰色武士已经死了，但很快就发现他的尾巴还在抽动。星族不会一夜之间带走我们所有的武士。他坚定地想。

因为刚才的战斗，火星的胸脯依然在剧烈地起伏着。他火焰般的皮毛上被撕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正不断地渗出来。黑莓掌不由得一阵担忧：族长是不是又失去了一条命？无论是不是这样，他的伤势都很严重。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一定要帮助他。黑莓掌暗暗发誓，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就可以带领族猫渡过难关，使雷族变得比以前更强大。

尽管受了伤，火星的眼睛依然明亮有神。他面对着风族族长一星的时候，身体坐得挺直。“所有雷族猫都向你们表示谢意。”他说道。

“我想獾不会再来找你们的麻烦了，”一星回应道，“但是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留下几位武士进行巡逻。”

“不用了，谢谢，我认为我们不需要。”火星眼神中的温情显露出这两只猫之间长久以来的友谊。黑莓掌默默地感谢星族，自从一星当上族长以后，每只猫都能感到的两族间的紧张关系似乎终于结束了。“你们离开之前，需不需要我们的巫医给看看？”雷族族长补充道，“如果你们之中有武士受了重伤，我很欢迎他们留下来。”

黑莓掌瞥了一眼叶池，看到她依然蜷伏在蜡毛身边。听到火星的话，叶池抬起了头，视线越过空地默默地看着风族武士。当她的眼神定定地落在其中一位武士身上时，黑莓掌不由得心中涌起一股同情。就在两天前，鸦羽和叶池为了在一起，放弃了族群，但听到獾群来袭的消息后，他们又回到了族群。黑莓掌希望叶池不会再次离开，很多族猫在獾的袭击中受了伤，雷族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她。

鸦羽低头看着爪垫，似乎在有意躲避叶池的目光。他的腹侧被抓伤了，皮毛也被扯掉了不少，伤口很宽，不过已经不流血了。他用四肢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网脚的一只耳朵被撕裂了，风族的副族长灰脚的肩膀仍在流血。不过没有哪只猫的伤口严重到不能返回风族，而必须留下来。

“感谢星族，我觉得我们都还走得动。”一星回应道，“如果你真的不再需要我们帮忙，我们现在就回风族。”

鸦羽抬起头，绝望地看了叶池一眼。叶池站起身，离开了蜡毛，朝这位风族武士走过来。他们站在离其他猫有一点距离的地方，头靠得很近。站在阴影中的黑莓掌，不想弄出响动打扰到他们，所以，没法子不听到他们的对话。

“再见了，鸦羽！”叶池喃喃着，声音有些哽咽，充满了痛苦，“我们……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鸦羽的眼睛睁大了一下。有一个心跳的时间，黑莓掌觉得鸦羽会出言反对，但鸦羽只是摇摇头说：“你说得对。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我对你从来就不是那么重要。”

叶池的爪子插进了地面：“你对我的重要性，远比你想象的多得多。”

鸦羽黑色的尾巴尖摆动着：“你是一位巫医。我现在懂得这意味着什么了。叶池，愿星族保佑你。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

鸦羽与叶池轻轻地碰了碰鼻子，这个接触短得不超过一个心跳的时间。然后，鸦羽转身回到族猫身边。叶池目送着鸦羽离去的身影，眼睛里充满了深深的痛苦。

网脚不满地看了鸦羽一眼，鼬毛则毫不掩饰地背转身去。不过一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把武士们召集起来，尾巴一甩，领着大家离开了雷族营地。

“再次向你们表示感谢！”火星在他们身后喊道，“愿星族照亮你们回家的路。”

叶池静静地站在那里，直到鸦羽那深烟灰色的身影消失在树林的阴影中。然后，她走过空地，朝炭毛的巢穴走去。走到半路的时候，她轻甩尾巴，示意一直给炭毛帮忙的亮心过来。

“你确定让我帮你？”亮心迟疑地问道。

“我当然确定。”因为疲劳和悲伤，叶池的声音有些沙哑，“所有的族猫都受了伤。如果你能来帮忙，我会很高兴的。”

亮心仅有的那只眼睛闪着亮光，浑身的疲惫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跟着叶池朝巫医巢穴走去。

“那是暴毛和溪儿吗？”

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吓了黑莓掌一跳。原来是松鼠飞。她那暗姜黄色的皮毛上结满了血块，一只耳朵尖被撕裂了。

“你难道认不出来了吗？”黑莓掌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但话已经说出口了。“对不起……”他连忙开口说道。

松鼠飞上前一步蹭着黑莓掌的身子，用尾巴尖碰了一下他的嘴巴，不让他说下去。“愚蠢的毛球！”她低声说道。

她绿色的眼睛里满是爱意，黑莓掌的心里不由得一颤，怀疑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黑莓掌的目光越过松鼠飞，看见蜡毛正眯着双眼朝这边看。

松鼠飞没有注意到蜡毛。她一瘸一拐地从黑莓掌的身边走过去，与暴毛和溪儿碰着鼻子。“感谢星族，你们来了。”她的话道出了黑莓掌的心声，“眼下我们需要所有朋友的帮忙。”

治疗伤口，重建巢穴，给族猫狩猎……一想到有那么多事情要做，黑莓掌突然觉得自己累得都快要站不住了。“我们去向火星汇报一下，然后就开始工作。”

他们走到族长跟前的时候，刺掌也摇摇晃晃走了过来。他眼睛上方有一道很深的口子，鲜血直流。“暴毛？”刺掌低声叫了一句，难以置信地晃了晃脑袋，“不，不可能的。”说完，这只金棕色皮毛武士重重地瘫在地上，直喘粗气。

松鼠飞的尾巴搭在刺掌的肩膀上，示意他伤口处理好后再活动。黑莓掌领着暴毛和溪儿去找火星。

族长惊讶得睁大了眼睛：“暴毛……还有溪儿！你们怎么来了？”

“等以后有时间了我再详细解释。”暴毛说道，“火星，赶快给我们安排工作吧。”

火星在空地上看了一圈，似乎想弄清楚该从哪里下手。“我们应该把武士巢穴清理出来，好让伤得最重的猫有地方睡觉……但是，我们也需要把入口处的屏障重新搭建好。”

整个营地都被毁了，但是雷族几乎没有猫有力气开始重建工作。蜡毛正瘫倒在地上，鲜血从他的腹侧和前腿往出流，叶池正往他的伤口上敷蛛丝。云尾一瘸一拐地走到叶池跟前，他的一条前爪不敢着地，鲜血正从爪子被撕裂的地方往出流。“你好，暴毛。”他经过两只猫的身边时打了个招呼。似乎今夜经历的事情太过不同寻常，就连看见久未谋面的老朋友也丝毫不感到惊讶。“叶池，我能用一片蛛丝吗？”他对叶池说道。

沙风紧跟在云尾的身后，因为疲惫，她的头低垂着，尾巴拖在地上。看见叶池时，她一下子愣住了，然后猛地转身看着火星，浅绿色的眼睛里满是疑问。

“叶池回来了？”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火星摇摇头，示意沙风不要说话。“我们等会儿再和她谈谈，”火星说道，“现在，她已经回来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火星！”空地对面突然传来一声大喊，“火星，那些吃鸦食的家伙走了吗？”

黑莓掌转过身，看见了鼠毛、金花和长尾三位长老。他们正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爬下通向火星巢穴的落石堆。在山谷下面战事正酣时，他们一直躲在上面。喊叫的是鼠毛，她的一侧肩膀少了一片皮毛，长尾的尾巴也在流血，金花的身体一侧有一道深深的抓伤。金花把尾巴搭在长尾的肩膀上，领着他往下走。

“你们还好吗？”黑莓掌问着，向他们走过去。

“很好。”鼠毛愤愤地低吼道，“一只獾试图爬到高石台上去。不过我们的动作比它快，把它蹬了下去。”

“要是它们再回来怎么办？”金花听起来仍有些担心。

“它们最好别再回来。”长尾活动着爪子，黑莓掌看见他的爪子间有一缕深色的獾毛，“跟獾打斗，我根本就不需要用眼睛，单凭那难闻的臭气，我就能找到它们。”

“你们最好让叶池看看伤口。”火星说道。

“叶池？”鼠毛猛地转身盯着巫医，语气很不友善，“她回来了，对吗？是永远不走了呢，还是那位风族武士一召唤，就再次离开？”

黑莓掌强忍住没让自己反驳。他知道鼠毛之所以说话这么刻薄，是因为她吓坏了，而且还负了伤。

“还有这位是……”鼠毛走到暴毛前，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他，“暴毛？他在这里做什么？”

“只是来看看。”暴毛说道。这位深棕色长老怀疑的语气让暴毛很不舒服。

鼠毛哼了一声，似乎并不完全相信暴毛的善意：“你离开我们之前是河族武士。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而不去河族那里呢？”

“鼠毛，别这么不知好歹！”松鼠飞生气地说道，“我们需要所有愿意帮忙的猫。再说了，暴毛也算是半只雷族猫，难道你忘了吗？”暴毛的父亲就是众猫离开旧森林前，被两脚兽抓走的雷族副族长灰条。

鼠毛愤怒地对着松鼠飞，但还没等她说话，就被香薇云的叫声打断了。“尘毛，你在哪里？”香薇云正飞快地跑过散落在山谷入口处的荆棘枝条。

她一进入口就站住了，扫视着黑魆魆的营地，并呼喊着伴侣的名字。黑莓掌赶紧朝她跳了过去。

“黑莓掌，你看到尘毛了吗？”她问道。

“没，还没有见到。”黑莓掌实话实说，“我帮你去找。”

“我真应该和他待在一起的！”香薇云哀号道，“我不应该离开营地！”

“可是黛西需要你，”黑莓掌提醒她，“没有族群猫的照看，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而且待在营地外面也更安全些。别忘了，黛西来这里的时间不长，还不太会保护自己和幼崽。”

香薇云神情恍惚地摇摇头。“尘毛可千万不能死。”她说道。

“我们会找到他的。”黑莓掌保证道，暗自希望星族今晚没有选中这位武士加入它们。他开始在入口屏障处散落的荆棘条间来回找寻着，然后，逐渐向营地中央找去。当他嗅到尘毛的气息，差点被躺在岩壁阴影处的一只虎斑猫绊倒时，呼吸一下子就屏住了。尘毛的眼睛紧紧闭着，不过当黑莓掌盯着他看的时候，尘毛的耳朵动一下，打了一个喷嚏。

“香薇云，赶紧过来！”黑莓掌喊道。

“尘毛！尘毛！”

听到伴侣的声音，尘毛睁开了眼睛，挣扎着站了起来。香薇云跳到他的跟前，身体紧贴着他的身体，不断舔着他的伤口。尘毛发出断断续续的咕噜声。

黑莓掌知道，只要尘毛能站起来，他就能撑到炭毛或叶池给他治疗。于是，黑莓掌转身往空地走去，想快点修复被毁掉的营地。这时，他看见桦爪走进了山谷。小学徒屁股上的皮毛几乎全没了，一只眼睛紧紧闭着。他用那只没受伤的眼睛紧张地来回看着，似乎还以为会在营地里看到的獾肆虐的场景。

跟在桦爪身后的是来自马场的黛西，她正小心翼翼地穿行在荆棘中，身后跟着跌跌撞撞的三只幼崽。他们都睁大了双眼，看着被毁掉的巢穴和浑身是伤、疲惫不堪的众猫。小莓看见了阴影中的午夜，不由得龇牙咆哮起来。他向前迈了一步，四肢僵硬，身上的毛竖着。

黛西吱吱地警告了一声，冲到他的身边呵斥道：“小莓，你在干什么？趁着獾没有伤到你，赶紧走开。”

“不要怕，小东西。”午夜声音低沉地说道。

黛西盯着午夜，尾巴圈住小莓，把他往其他猫跟前拽。黑莓掌这才想起来，黛西并不认识午夜。

“没事的！”黑莓掌喊道。

叶池比黑莓掌更先一步赶到这只来自马场的猫跟前。“不用怕，黛西！”她说道，“午夜是我们的朋友。我和鸦羽在山上遇到了它，它提醒我们，它的族獾要进攻雷族，还带着风族武士来帮助我们。”

“可它毕竟是只獾啊！”黛西惊呼道。

黑莓掌走上前去，帮叶池解释道：“我们在前往太阳沉没之地的旅途中见过午夜。它不会伤害我们的。”

“没什么可害怕的，”小莓安慰着母亲，“我会保护你的。”

“我敢打赌你肯定会的。”云尾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来，尾巴尖轻轻地弹了一下小莓的耳朵，“成年猫面对獾时都需要足够的勇气，更不用说幼崽了。你将来一定会成为伟大的武士。”

小莓自豪地竖起尾巴。“我们比赛，看谁先跑到育婴室！”他对自己的同窝猫喊道。

“不——等等！”云尾在三只幼崽身后喊道，“你们还不能进去。”

“为什么不能？”黛西不解地问道，“我的孩子们需要休息。”

“炭毛的尸体还在里面，”叶池平静地说道，“一只獾在她帮栗尾接生的时候闯了进去。”她声音开始颤抖，哽咽着继续说道，“我想尽办法救她，可是她已经踏上去星族的旅途了。”

黑莓掌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炭毛死了？ S7oN2pxT203rBSdO23Ihrxw0cHzZioN7kX/8GC/1cgUFw/fLf09Zv+ZJfJQRtsb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