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鲁姆的手指有点儿疼。
他的妻子对他说最好是去医院看看。通常只要抹点药膏……
于是,普鲁姆就去了。
外科医生微笑着说:“要截断一个手指头,太好了。打上麻醉,最多只要六分钟。因为您很有钱,所以不需要那么多手指头。我很荣幸能为您做这个手术。过一会儿,我会让您看一下人工手指的样品。有一些极其精美的人工手指。可能有点儿贵,但是,这件事是不能计较花多少钱的。”
普鲁姆忧郁地举起手指,辩解着说:“大夫,这是食指,您知道的,是—个有用的手指啊。我恰好要给我母亲写信,我总是使用食指写字。如果我迟迟不给母亲写信,她会担忧的。我过几天再来。她是一位多愁善感的女人,非常容易激动。”
外科医生说这不要紧。这儿有纸,白纸,当然是无笺头的纸。写几句通情达理的话就能让你母亲高兴。在此期间,我给诊所打电话,让人们把一切都准备好。我一会儿就回来……”
外科医生很快就返回来: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我们了。”
普鲁姆说:“很抱歉,大夫。您看见了吧,我的手不由自主地在颤抖。而且……”
外科医生说:“是啊,您说得对。最好别写信了。女人们太细致了,特别是做母亲的。只要是关系到她们的儿子,她们就觉得处处有事瞒着她们。在她们眼里,我们只不过是些小孩子。这是您的大衣和帽子。车子等着我们呢。”
于是,他们来到手术室。
“大夫,听我说,真的……”
外科医生说,“噢,您别担心。您的顾虑还真不少。我们一会儿一起来写这封信吧,我一边给您做手术,一边考虑怎么措词。”
选自米绍著《普鲁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