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研究尝试通过介绍一个村庄60年的发展变迁,分析集体主义村落发展和治理的内在逻辑,特别是德治权威是如何形成及如何治理村庄的。为了阐述上述问题,本研究主要从三个维度进行分析。
1. 制度是如何变迁的。超级村庄60年发展变迁的过程同时也是制度不断发展变迁的过程,从再分配制度到市场化改革,再到企业改制,这是一个制度不断调整的过程。这一变迁势必对国家与村庄的关系,权威与村民的关系产生重要影响。因此,制度变迁是本书叙事的一条主要线索。
2. 国家与村庄的关系。村庄的发展变迁是被嵌在国家宏观历史变迁结构中的,国家的制度和力量形塑着村庄的发展轨迹,村庄也对其进行了积极回应。因此,国家与村庄的互动和博弈过程贯穿于村庄发展的全过程。
3. 权威与村民的关系。权威与村民的关系是理解德治权威的核心环节。村庄权威和村民之间是面对面的非正式关系,传统的道义伦理和现实利益是理解村庄权威与村民关系的重要支点。权威的生产、强化和再生产、权威的延续及张力显现是不同时期村庄权威与村民之间不断互动和相互建构的结果,这其中包含了利益、情感和权力等各种复杂的要素。
整本书分为六章。
第一章即本部分。本部分主要对已有的关于集体主义村落的研究进行系统的梳理,总结关于此类村庄研究的四个范式,并在此基础上分析既有分析框架的不足,即没有对在村庄发展中具有决定性作用的村庄权威——最为核心的变量进行重点的分析。为此,本书借鉴社会学、人类学和政治学对权威的研究,建立了德治权威与集体村落的分析框架。
第二章是对村庄现状和历史沿革的介绍。这部分内容介绍了村庄的区位、人口、社会经济、社会组织、婚姻制度以及村庄的历史沿革。对村庄现状进行介绍主要是为了帮助读者了解超级村庄的基本面貌——这是一个经济高度发达、福利优厚、产业结构完整的村庄。本研究指出,蒋巷村并非天然就具有发展集体主义的条件,进而引出德治权威对村庄发展的意义。
第三章主要介绍了集体化时期村庄的权威和治理。这部分主要介绍蒋巷村从1949年社会制度的重大变革到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发展变迁。这一时期的中国农村社会发生了剧烈的变迁,从解放战争到土地改革,国家力量以前所未有的力度深入农村基层社会,并且推动形成了集体主义的生产和经营模式。与一般村落不同,蒋巷村的常德盛凭借个人的道德模范行为逐步成为德治权威,成为推动村庄发展的重要变量。这一章重点介绍了权威是如何生产及村庄集体意识是如何形成的。
第四章主要介绍了市场化转型后的权威与村庄治理。市场化转型意味着市场作为一种全新的力量介入农民生活。作为一种结构性的力量,市场对村庄权威和治理结构都会产生重要的影响。这一章主要介绍了德治权威是如何在村庄市场化转型中延续的,以及是如何通过村庄工业发展实现集体主义超级村庄的。
第五章重点介绍了企业改制后的治理及超级村庄面临的张力。改制是村庄面临的另一个重要的结构变迁。这一章主要分析改制后的德治权威如何延续,特别是其如何从个体化道德转化为村庄的共识性道德。此外,德治也面临结构性、制度性和情感性等三重张力。
第六章则是对研究的小结和讨论。通过对超级村庄从1949年到2009年的发展变迁的介绍,进一步讨论了德治体制与村庄权威的内在关联,并在此基础上对中国农村的集体主义道路进行了初步探讨,对发扬集体主义精神、加强农村基层党组织建设和增强村民的主体性及公共精神培育提出了建议。
[1] Anita Chan, Jean C Oi, David Zweig, State and Peasant in Contemporary China: The Political Economy of Village Government .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89.
[2] Nan Lin, Local market Socialism: Local Corporatism in Action in Rural China. Theory and Society, 1995, Vol.24, No.3, pp.301-354.
[3] Richard Madsen, Morality and Power in a Chinese Village ,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19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