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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狩猎成功

我们挖宝藏得到4先令,照理说应该试试迪基的想法:回应那则关于女士们、先生们利用业余时间和每周能挣两英磅的广告。但是有几样东西我们更需要。

多拉想要一把新剪刀,她说她打算花8便士买一把新剪刀。爱丽斯说:

“你应该给她买,奥斯瓦尔德,因为你知道,为了把黄铜顶针上面的弹子弄下来,你把她的剪刀尖给弄断了。”

这话一点不假,尽管我几乎忘记了,但当时是赫·沃把弹子塞进顶针里的。所以我说:

“不管怎样这是赫·沃的错,也是我的错。他为什么不付钱呢?”

奥斯瓦尔德不太在乎花钱买讨厌的剪刀,但他憎恨任何不正当的行为。

“他是一个小家伙。”迪基说。当然赫·沃说他不是一个小家伙,他们两个几乎就要发生争吵了。但奥斯瓦尔德知道在什么时候应该慷慨大方,因此他说:

“喂!我出6便士买剪刀,赫·沃出其余的钱,让他以后小心一些。”

赫·沃同意了:他并不是一个吝啬的小鬼。但是后来我发现爱丽斯用她自己的钱替他支付了。

Oswald didn't so much mind paying for the beastly scissors, but he

hates injustice of every kind.

'He's such a little kid,' said Dicky, and of course H. O. said he

wasn't a little kid, and it very nearly came to being a row between

them. But Oswald knows when to be generous; so he said -

'Look here! I'll pay sixpence of the scissors, and H. O. shall pay

the rest, to teach him to be careful.'

H. O. agreed: he is not at all a mean kid, but I found out

afterwards that Alice paid his share out of her own money.

然后我们想买些新颜料,诺埃尔要买一支铅笔和半便士一本的帐薄,用它来写诗,这似乎就很难再买到苹果了。不知怎么的,所有的钱都花光了,我们同意一定要把广告写得稍微长一些。

“我只是希望,”爱丽斯说,“他们不会在我们有钱写信去买样品和说明之前,找到所有需要的女士和先生们。”

我自己也有一点担心,因为这似乎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但是我们每天看报纸,上面总有那个广告,所以我们认为一切正常。

然后我们就试了一下,但证明没有用。后来除了我还有半个便士,诺埃尔2便士,迪基3便士,还有姑娘们剩下的几便士,所有的钱都用光了。我们又召开了一个会议。

多拉在赫·沃最好的衣物上缝着扣子。赫·沃用自己的钱买了一把小刀,他把最好的纽扣一个个全都割下来了。你根本不知道一件衣服上有多少颗纽扣。多拉数了数,包括衣袖上取不掉的小纽扣,一共是24颗。

爱丽斯企图教皮切尔去讨吃的,但它知道你手里没有东西时就精明得不会那样做。我们其余的人在火下烤土豆。尽管天气相当暖和,我们都故意升起火。如果把烧糊的部分去掉,土豆就非常好吃。但首先你应该把它们洗干净,否则你就是一个不讲卫生的孩子。

“唉,我们做什么呢?”迪基说。“你们总是喜欢说‘我们做些事吧!’但从没有说做什么。”

“我们也不能照广告上说的去做。可以试着救人吗?”奥斯瓦尔德说。这是他自己的想法,但他并不坚持这么做,尽管他占老二。因为他知道,别人不情愿时迫使他们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是不礼貌的。

“诺埃尔有什么打算?”爱丽斯问。

“找一位公主或者出一本诗集。”诺埃尔躺在沙发上,踢着腿困倦地说。“我要完全靠自己去寻找公主。我们结婚时,我会让你们见到她的。”

“你写的诗够出一本书吗?”迪基问,他相当地敏感,因为当诺埃尔过来看看时,他的诗只有7首我们才能理解。

《马拉巴尔号船遇难》这首诗,是伊莱扎带着我们去听“使人振奋的牧师”传道时,诺埃尔写下的。每个人都哭了,父亲说一定是那个牧师的口才很好。于是诺埃尔写道:

噢,雄辩啊,你是什么呢?

唉,你是什么,因为我们哭了,

每个人都在里面哭了。

他们出来时双眼红红的——

神父说都是因为你能言善辩。

但诺埃尔告诉爱丽斯,一个在校的男孩有空时就想写一本书,他的前一行半诗就是从这本书中摘抄的。此外有一首关于中毒的甲虫的诗,诗名叫“死去的黑甲虫”:

看见甲虫可怜的躯体仰面而躺,

我哭得呀多么悲伤!

你真是如此如此可怜。

你闪闪发光,又黑又亮。

我希望你重新看见阳光。

可伊莱扎说的“希望”,这是胡说八道,而且可耻。甲虫被毒死是十分自然的事,有数百上千只甲虫都死了——但诺埃尔只为一只甲虫写了诗。

他说他没有时间为它们都作诗,最糟糕的是他不知道替哪只甲虫写了诗——因此爱丽斯不能把甲虫埋了,不能把这几行诗放在它的坟墓上,尽管她非常想这么做。

唉,完全清楚了,还没有够编一本书的诗歌。

“我们可以等一年或两年,”诺埃尔说,“到时我肯定要写出更多的诗。今天早晨我想出一首诗,一只苍蝇知道了炼乳是粘的。”

“但是我们现在需要钱。”迪基说。“你完全可以继续写,有一天就会有钱的。”

“报纸上刊登有诗。”爱丽斯说。“躺下!皮切尔,你绝不是一只聪明的狗,所以没有必要试试。”

“他们给稿费吗?”迪基思考着。他经常想的都是些真正重要的事情,即使它们有些乏味。

“我不知道,但是我认为任何人没有稿费是不会让别人印他们的诗的。我知道我不会。”是多拉在说。但诺埃尔说如果他得不到稿费也不会介意,只要他看见自己的诗被印刷出来,而且在最后见到自己的名字。

“无论如何,我们可以试试。”奥斯瓦尔德说。他总愿意让别人的想法得到公正的尝试。

于是我们在绘图纸上抄下《马拉巴尔号船遇难》以及其它6首诗。多拉抄写的,她写得最好——奥斯瓦尔德在大家的帮助下画了一幅马拉巴尔号船下沉的画。那是一艘装备齐全的帆船,所有的缆绳和帆都画得不错,因为我的堂兄在当海军,他让我看到过船。

我们想了很长时间,考虑是否写一封信并随信把诗寄出去——多拉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不过诺埃尔说他必须马上知道报纸是否会刊载诗歌才行。因此我们决定送去。

我带着诺埃尔去了,因我的岁数最大,他还小,不能自己去伦敦。迪基说诗是荒唐的,他为没有干蠢事而出丑感到高兴。那是因为没有足够的钱让他随我们一起去。赫·沃也不能去,但他到车站来送我们,并在火车开动时挥舞着帽子高声叫道:“狩猎成功 !”

角落里有一位戴眼镜的太太,她正用铅笔在印满字的长方形的纸边上写着什么。火车启动时,她问:

“他说什么?”

奥斯瓦尔德便回答道:

“说的‘狩猎成功’——它出自《林莽之书》 !”

“听到这话我十分愉快。”太太说。“我非常高兴遇见了知道《林莽之书》的人。你们要去哪里——去动物园寻找巴格希尔?”

我们也很高兴遇见一个懂得《林莽之书》的人。

于是奥斯瓦尔德说:

“我们要让衰败的巴斯特布尔家恢复起来——大家都想了各种办法——我们要把这些办法全部试试!诺埃尔的办法就是写诗。我想大诗人能得到稿费吧?”

太太大笑起来——她显得十分开心——并且说她也是某种诗人,她写在长方形的纸上的新故事就是证明。因为书在成为真正的有书页和封面的书之前,人们有时也把它们印在长方形的纸上,作者用铅笔在上面做记号,为的是让那些印刷工明白他们多么无知,竟然不明白一个作者要印什么内容。

我们把挖宝藏的事和要做的事都告诉了她。然后她要看看诺埃尔的诗——诺埃尔说他不愿意——她便说道:“喂,如果你把你的诗给我看,我也会把我的给你看一些。”诺埃尔同意了。

这位开心的太太读了诺埃尔的诗,说她非常喜欢。她对马拉巴尔号船那幅画想了很多。接着她说:“我像你一样也写了严肃的诗。我带了一首,我想你会喜欢的,因为是写的一个男孩。”她把诗交给我们,我能够把它抄下来,我也愿意,因为这表明一些成年女士并不像其他人那么愚蠢。我喜欢她的诗胜过了诺埃尔的诗,尽管我告诉他不是这样的,因为他看起来要哭了。这是非常错误的,你总应该说真话,无论这会使人感到多么不愉快。我一般都是这样做的。但我不想让他在火车上哭起来。那位女士的诗如下:

啊,当我醒来时睁开双眼,

又大又红的太阳出现在眼前。

我高兴地迎来新的一日,

可以玩各种不同的游戏。

要做的事情有许多许多,

它们使你变得英勇无畏。

如果成人没有太多的烦恼,

我不知你下一步如何是好。

我时常想知道,

他们是否玩过我们的游戏,

是否好得无比,

只做让他们做的事情。

他们最喜欢你玩陀螺,

玩商店里买的盒装玩具,

他们甚至不知道

真正有趣的游戏的名字。

他们不让你玩火,

或用铁丝绊倒你妹妹,

他们不让把茶盘当着鼓,

或对客人设下陷阱。

他们不喜欢钓鱼,是的,

有时你会浸湿一两件衣服;

尽管他们毫无热情,

仍用不满的眼光看着烟火。

他们不明白

怎样充分利用你一天的时光;

他们既不知饥饿的感觉,

又不明白你除三餐外的需要。

当夜晚他们让你睡下,

便感到高兴,这可没有礼貌,

因为透过门你听见他们在说:

“他一天都在胡闹!”

她对我们讲了许多其它的诗,但我记不住了。她沿途都在和我们讲话,我们到了坎贝大街附近时,她说:

“我这儿有两先令新币!你们认为这些钱有助于让人成名吧?”

诺埃尔说:“谢谢你,”同时准备接过钱。但奥斯瓦尔德总是记着自己听到过的话,说:

“非常感谢你,可父亲告诉我们绝不要收陌生人的东西。”

“真是麻烦。”女士说——她谈话一点不像是个真正的女士,更像是个成熟的男孩,穿的衣服和戴的帽子——“真是麻烦!但是,难道你不认为,由于我和诺埃尔都是诗人,我或许会被认为是他的什么亲戚?你听说过兄弟诗人,是不是?难道你不认为我和诺埃尔就是伯母和侄儿关系的诗人,或类似的关系?”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继续讲道:“遵守你们父亲告诫的事是完全正确的。瞧,你们把这些先令和我的名片拿去,回到家时把这事全都告诉你们的父亲,如果他说不行,可以把先令退给我。”

这样我们接过了先令,她同我们握手,说:“再见,狩猎成功!”

我们确实把这事告诉了父亲,他说这很好。他看了那张名片后告诉我们,我们太荣幸了,因为那位女士写的诗是在世的女士中写得最好的。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她,她作为一个诗人似乎非常快乐。好样的老吉卜林!除了《丛林之书》,我们还感谢他让我们得到那两先令! uRYMbzavC/uvsKzRY5tdtFZsx/1ypEE/jsU7ZUH6ka8/aAU2/sA0pRBzjvrH06m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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