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去千秋事,
水泄危崖泡沫轻。
泡沫刹那俱幻灭,
华严瀑布永本腾。
——选自莪默·伽亚谟 (Omar Khayyam)的《鲁拜集》(The Rubaiyat of Omar Khayyam)
内在深处,我们很多人都感觉分离和孤独。我们包裹在皮肤之下,因体验而分离,都有各自的独立性。然而,正是身体让我们绝大多数人感觉各有各的个性,有时也会倍感疏离,这是相互间难以连接造成的。
经由特殊的神经元和一定范围的电磁力,我们能够和很多有形的世界和无形的世界联结。我们因同理心而被“编码”,并通过非物质的途径分享信息。我们每个人都是闪耀的流光里相互分离的泡沫,反射着宇宙的每一面。
通过上一章描述的共情天赋,这些特殊的神经元和电磁波将会使你协调不同的参考点,这将会决定你的共情类型。你是连接身体层还是情绪层?心智层还是自然能量?你主要靠领悟吗?还是倾向于把其他方方面面当作参考?(你将会在第四章中学习这些共情类型的特征。)
在这章中,我将带你踏上一段旅程,通过身体的智慧,也就是你身体的灵动,你能更好地理解属于你自己的共情能力和它们的运行方式。对我们所有人来说,知道此时此刻我们内在正在发生什么至关重要,它能帮助我们更好地拥抱、处理我们外在正在发生的事。
你手上有一张去意大利免费的票。你登上了飞机,注意到这不是一架普通的飞机,而是一架用来时间旅行的飞机。
你被送到一间研究实验室。你受邀观察一项备受争议的实验,它能帮助你更好地理解同理心和连接。
科学家正在这个房间里研究恒河猕猴的行为。他们已经发现,当猴子做出某个手部动作,它运动皮层的神经元就会特别活跃。比如说,你会观察到当一只猴子伸手去拿花生,同时它也会注意到伸手拿花生会使烟花燃爆。猴子大脑两侧的细胞都开始活跃,检测到这种现象之后,监测仪器会发出嗡嗡的声音。
你在见证非常重要的一天。今天,一个科学家觉得饿了,就给自己抓了一颗花生。当他伸手拿花生的时候一只猴子一直在观察,而它的大脑神经活跃起来,仿佛伸手拿花生的不是那个科学家,而是它自己。猴子的细胞无法区分观察别人这么做和它们自己做二者的不同 1 。
当你乘着时间旅行飞机回到家,你重新回顾了这趟发现之旅的结果。要光是观察一项活动就相当于亲自经历,一个人就能通过观看来学习。看一场高尔夫节目就能提高你挥杆的水平,观察一对恩爱的夫妻就能学习如何在你自己的关系中更关心对方。更重要的是,你能够把发生在别人身上或是你之外的事物,与你自身相联系。事实上,他们的经验变成了你自己的经验。
你刚刚读到的实验是真实发生过的,在1992年,科学家的观察结果奠定了当代科学界对同理心理解的基础。因为我们的猴子朋友显示出了它们的共情能力,我们给让我们能够反观他人行为能力的神经一个适合的称谓,把这种能够引发同理心的特殊的神经细胞命名为镜像神经元(mirror neurons)。这些镜像神经元可不只能帮助我们学习和深远地发展,它们还能反映感知和感受。
我们的镜像神经元也可以称为共情神经元(empathy neurons),它们是我们成为共情生灵这个繁复而美丽的过程中的一部分。要理解灵性共情天赋的物质基础,我们必须理解这些神经。
正因我们拥有这些镜像神经元,我们能复制他人心智和身体的情绪状态或者感知状态。发生在他人身上的转而来到了我们身上,好像我们也有了同样的经验。研究者仔细观察了这个现象,并得出了激动人心的结论。
举个例子,研究者要记录一位被试A观察另一位被试B挥动手时的反应,一开始,B用的是亲切的姿势……然后……挥动得更粗鲁一些。无论是直接对着A挥手,还是在整个过程中不断以多种配对和重复的方式挥手,人们观察到粗鲁的挥动时,A大脑显示出的惊吓水平和他们真的被挥动打到身上时的水平是一样的 2 。
这个过程有时叫作“并联回路”(parallel circuitry),意思就是我们的反应和他人当下的体验、行动和感受是并行的。并行的神经就像把这种回路变成了一种神经Wi-Fi,能够监测他人身上正在发生什么。通过这种镜像神经元的Wi-Fi,我们能够突然下意识地领会另一个人的感受、运动甚至是意图。
情商专家丹尼尔·戈尔曼把以上的论述和一种社会性大脑系统做了比较,这种系统让我们能够感知到他人身上发生了什么 3 。它是一个自动的系统,总是“打开”的,虽然研究显示,当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在一项活动上而不是非被动观察时,它是最活跃的。这意味着我们可能在尝试去共情时,共情力最佳 4 。随后非常重要的是,我们能够激活自己内在的同理心。因此,假如出于任何原因,我们的共情能力被抑制了或受损了,我们能有意识地选择成长为能够用爱和慈悲服务自己和他人的共情的生命。
如果你打算更好地理解能量体在共情经验中扮演的角色,在学习中熟悉生物化学也非常有帮助。我们的镜像神经元并非创造共情唯一的生物学因素。其他的关键因素包括了我们大脑的某些部分和特定的内分泌功能。这越来越清晰地显示出,大脑存在能够增强和削弱共情的特定状态。比如说,威斯康星大学的研究者发现,禅修中的慈悲冥想似乎能增进共情。
威斯康星的研究者对资深冥想者和初学冥想者进行积极情绪和消极情绪的声音刺激。他们发现,所有这些大脑的情绪声音会使未成年学生扩展、激活大脑的边缘区域,这些区域包括对斗争、逃离或故步自封的冲动。大脑的其他区域和创伤应激反应也息息相关。总而言之,资深的冥想者比初学者对消极的情绪刺激反应更强,也更努力做出积极的改变。
总的来说,研究者总结,同理心天生就与情绪和“战斗或逃跑”系统高度相关。冥想能增强一个人的共情反应,这次研究的所有对象似乎都对情绪的触发产生反应,原因就是我们的大脑是与之相连的 5 。
其他研究显示,我们的镜像神经元、大脑和内分泌系统共同作用,产生出一种能够激发同理心和慈悲的“身体基质”。换句话说,因为内分泌腺分布在全身各处,因此我们整个身体都是一个共情的载体。由玛丽安娜·洛萨达(Mariana Lozada)、保拉·阿达莫(Paola D'Adamo)和米格尔·安琪尔·富恩斯特(Miguel Angel Fuentes)研究发表的一份令人震惊的科学文献“值得的利他主义”通过多学科检验支持了这一观点 6 。
这份文献论证的一个结论是,人类的身体被两种活动复杂地影响着,其一是同理心,其二则是同理心的一种潜在影响——利他主义,行善就是做好事。利他主义和慈悲在关于一种亲如一家的社会秩序和友善的互动方式上非常一致。在某种意义上,我们可以说利他主义是慈悲的行动。从形成同理心到最后达成利他的目标,神经、大脑部分区域和内分泌功能这三种生理系统的协同作用是必不可少的。
特别令人兴奋的发现是,同理心并不完全基于大脑。是的,我们的镜像神经元和大脑中与情绪相关的区域都在头部,但是激素和神经肽在人体血液循环和伴随着其他体液运输在全身各处。目前为止,科学家识别出超过90种神经肽,除了校准我们的血压和监控我们的免疫系统,还能帮助控制我们的情绪 7 。而激素的其他肽或蛋白质链则与爱和连接直接相关。
三种激素对连接至关重要——后叶催产素、多巴胺和血清素,它们是产生同理心的关键,并让我们做出慈悲或利他的选择。后叶催产素总是被叫作“爱的荷尔蒙”,当我们与他人合作时就会升高。这种激素产生于大脑,由脑下垂体释放出来,但是科学家也发现心脏中也有后叶催产素,并伴随着其受体 8 。后叶催产素仅由9个氨基酸组成,它既能加强社会行为,也能使团体中的成员彼此紧密连接。它增强了我们带着关心来靠近他人的能力,促进了助人的行为。
一项研究甚至显示,把控好后叶催产素还能促进人们捐更多的钱 9 。而另一项研究则表明,它可能成为交流困难、重复性行为等许多孤独症状的有效治疗手段,甚至能提高孤独患者的情绪连通性 10 。同样的,多巴胺、血清素这两种重要的连接激素也能促进人与人之间、人与社会之间的合作行为,这些行为也能促进它们的释放 11 。
我们的身体被同理心以极其复杂的形式编码,认识这个事实非常激动人心,我们可以从“值得的利他主义”得出的另一个结论是,保持同理心对我们确实有好处。就如许多研究发现的那样,带着利他和慈悲去实践共情确实能减少我们的压力。当我们以共情识别出他人身上的压力并试着减轻它时,我们自己的压力也会减少。我们的免疫系统会增强,病毒性感染会越来越少,心率会更好,血压会降低,血清胆固醇数值会降低,健康良好的其他重要指标也会出现。有效的共情是以我们的共情感知为基础,并付诸积极的行动,它对压力水平、免疫和寿命只有有利影响。
因为我们在身体上都与同理心相连,所以我们的身体都有同理心的经验。你可能在腹部或鼻子、脚趾抑或心脏中感受过他人的情绪、需求或意识。花片刻时间回忆一下,上次你感知到某人或某物正在发生什么的经历。你身体的哪个部位感觉到了共情信息?它是暖的、冷的、重的、亮的还是仅仅“有所不同”而已?你是如何注意到的?这份经历对你自己有什么启示吗?
显而易见,我们是与同理心甚至包括慈悲(你将在第三章看到)在内更高形式的爱相连的,我们不禁要问,“为什么?”
为什么我们会因所谓“相互的爱”而彼此相连?
绝大多数社会研究者相信,同理心使得个人与群体得以生存。成人具有同理心也合情合理。正是因为同理心,我们照顾孩子,帮助我们爱的人,拯救需要拯救的人。但是最近的研究发现,我们自打出生就会帮助家庭成员。事实上,婴儿就表现出了利他的行为,他们会给予家庭成员安慰、信息以及协助。一个宝宝会在父母陷于困境时伸出援手,真实不虚。
乍看之下,这种共情表现是完全合理的。我们是父母是最亲的人。可能我们是被编码好去关心他们,这样他们就会回过头来关心我们。但是,儿童甚至幼儿对他们家庭之外的人也会表现出共情和利他。许多实验表明,无论熟悉或不熟的人,一到两岁的孩子都会和他们分享自己的玩具和其他东西,而年龄在六到十岁这些更大一点的孩子,他们更愿意玩合作性游戏而非竞技性游戏 12 。
我们被编码发展同理心,仅仅是因为随之而来的奖赏吗?不是的。我们被设定为友善的,这远远超越了生存和自私。事实上,一项研究显示,20个月龄的宝宝在未因友善获得物质奖励的情况下,比得到物质奖励的情况更有可能表现出利他 13 。
科学和类似的民间证据都表明,人类的心灵中存在着一种冲动——为了自己而变得友善。我们的共情连接要次于这种内在冲动的特性。
也有很多的理由可能让人们不去发展同理心,或者让他们的共情、慈悲行为受到损害(附录2中会介绍更多有关于同理心受损的内容)。在这一点上,我们想强调的是——我们生而友善,始于共情。
我们的身体对共情分享只存在一种机制。还有另外一个“身体”超然于肉体之外,那就是能量体(energy body)或能量结构(energetic anatomy)。要充分理解信息在人与人之间传输的方式,我们必须对能量略有了解。
然而,同理心需要我们的神经、大脑、内分泌功能良好地交互作用,包括一系列生物化学过程:镜像神经元发出信号,大脑放射信号,荷尔蒙快速分泌。这也依赖于我们身体的能量结构,这种以能量为基础的系统能够让我们的心灵和肉体互相联系。
我们的能量系统也叫能量场(energy field)、脉轮 (chakra)、经络(meridian),能将物理能量或感知到的能量转化成心灵能量。这些系统也会反过来把心灵能量转化成物质能量。
鬼鬼祟祟,阴险狡猾,灵活轻盈,光彩照人,能量能从一处传递到另一处是因为我们都是以能量的形式存在的。事实上,从当今科学已知的角度来看,能量是每个生命体和非生命体存在的基础。
共情者能感知到某人、某处或某种生命在其他时区、位置和空间发生了什么,其中一个原因是他们的能量场范围远远超过了他们的肉体范围。
我们从个人的角度来看一看。
你最基本的能量场也叫电磁场(electromagnetic field)或者电动势(EMF)。然而你的电动势并非单一的场域。它由形成你肉体的原子、分子、细胞、组织所发出的电能和磁能组成。你看,你身体中的一切都在发射、发散和提供能量。你是一个能量体——在某种程度上,你是一个发光体。如此,电能能够创造出磁场,电荷及其产生的磁场共同创造出了你整个电势能。
心发出的电动势是身体中扩展性最强,波及最广的。心的电场的振动频率比大脑强60倍,而心的磁场则比大脑强5000倍 14 。这个场域的范围至少要超过你的肉体达三英尺 ,它能使你与附近达到同等认知功能的人相互交流,研究者发现,心的频率模式能够被另一个人的大脑接收。与你情绪状态有关的信息会特别强烈,你周遭的人总能感知到。心术学会研究所(Institute of HeartMath)的同类研究显示,除了情绪,我们也会发射与我们的想法、需要甚至健康、疾病状态有关的编码信息 15 。
共情者能够意识到这种能量的交换。他们知道自己在与三英尺之外的人、生命和物体分享信息以及未来将要发生的事。物理学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这种现象,并提出了“量子纠缠”的理论。根据这个理论,量子是能够在多个地方同时存在的次原子粒子,也能在普通的连续时空之外运动。“纠缠”指的是,一旦两个粒子,或者人、物彼此连接,无论何时何地,他们永远与我们同在。
事实上,现在科学也能通过研究支持这种理论,一旦两个粒子相互纠缠,就算被分开它们依然保持连接。一个粒子的活动会让另一个粒子以同样的方式改变,同理心也是如此。如果两个粒子相隔很远都能够保持一致,那么两个人之间,或者人和动物,人和石头,人和物体都能如此。不过,纠缠的效应会让两者保持出奇的密切。
科学家对纠缠现象的研究也打破了我们对时间惯常的理解,不复存在的粒子也仍然能够纠缠。这种现象被爱因斯坦称为“鬼魅般的远距作用” (spooky action at a distance),也就是说,未来的行为会影响过去的事件 16 。比如说,两个人很可能“在未来”见面,这会推动他们当下彼此靠近。
然而,另一项理论则丰富了我们对跨时空连接的理解。实验显示,我们可以通过一个人或生命的电动势向对方传递信息,这种传递方式就像接力赛交棒一样。提出这项理论的研究者,俄罗斯科学家卡兹那雪夫(Vlail Kaznacheyev)花了二十年进行电动势的实验。他发现,光的微波粒子也就是生物光子(biophotons)能够在48小时内将信息从一个身体场域(身体电动势的别称)传递到另一个身体场域中。他的实验也发现,病毒和压力也能通过共情在人与人之间传播开来。他总共做了12000项实验来支持他的理论——我们的身体场域能把我们和他人联系起来,我们就如同巨大拼图中的一部分 17 。
我们几乎无法意识到这种互连性,我认为指出其中这个理由非常重要——通过肉眼我们只能看见现实极其微小的一部分。举个例子,我们的眼睛只能接感知到电磁光谱的一小部分可见光,而这些光只占了整个光谱的2%都不到 18 。这意味着当我们看着某人某物时,我们只能注意其相对表面化的信息,而无法注意到其背后在发生什么。我们很有可能和光的振荡电场一样:能量是完全不受阻碍的。一眨眼的工夫你就和某人或某地连接上了。再一眨眼,他们就向你传递了信息,而你也向他们传递了信息。
同理心总被说成和人有关,以至于我们有时都忘记问这样的问题:动物或植物也能共情,甚至也有慈悲心吗?
很多共情者都知道,对于这二者,答案都是“是的”。因为他们能感知到动物的情绪,以及植物、树木等其他生命的情绪,甚至能感知到自然能量、宇宙能量和超自然能量并对此确信无疑。当他们感觉到对方的共情回应时,会对此更加肯定。事实上,任何一个被友善的动物陪伴过的人都知道,许多动物都能感同身受。在我自己家,我儿子加百利(Gabriel)从四岁起就是两只可爱的狗哥哥了,这两只狗独一无二:可可是一只又聋又瞎巧克力色的拉布拉多犬,它被遗弃在高速公路上,我们收养了它;甜心是我们从小养大的金毛猎犬。
每次加百利不开心的时候,甜心都会挨着他坐着,还舔他的脸。事实上,甜心会满屋子绕着跟着加百利,他走就舔他,直到他感觉好一点。可可会躺在加百利的脚上一动不动,直到他停止哭泣。甜心和可可已经去世了,但我们最近又迎来了一只黄色的非常大的拉布拉多犬,它的名字叫拉克奇,它比之前的两只狗更进一步。如果加百利正在担心,拉克奇不会只挨着他坐着,它会直接坐在他身上,90斤的重量压下来让加百利立马明白要么就迅速好起来,要么就被压扁。
我从世界各地听到过很多类似的故事,有些还上了新闻。最近,来自英国的一位两个孩子的母亲在经历了一件事后,发现动物的同理心是如此真诚。她的猫菲奇连续几周在她的胸部跳来跳去,菲奇的“妈妈”因此决定去医院,却被医生确诊得了恶性肿瘤,要是再不发现就转移了。
成百上千的科学家在加入“知情”圈,特别是那些投身于神经学和依据神经编码研究动物行为的神经科学家和心理学家。这个领域经扩展发现,动物的同理心编码方式可能和人类一样,特别都是通过镜像神经元和大脑掌管恐惧的中心实现。
根据已经发表在《科学美国人》 (Scientific American)刊物上的好几项研究,研究者戴尔·兰福德(Dale J.Langford)和他麦吉尔大学的同事发现,具有同理心的动物并非仅限于我们身边的动物,还包括老鼠。
在某一项研究中,两只老鼠被放在透明管子里。它们不能相互接触,但能看到对方。一只老鼠被注射了会导致胃痛和诸如翻滚扭动等明显不适症状的溶剂。研究者发现,没有注射溶剂的老鼠也会表现出相应的翻滚扭动,但只有曾经被关在一起过,或曾相互陪伴过的老鼠之间才会出现这种情况,这说明早先的关系是感同身受的基础。这项研究的其他方面还显示,老鼠之间可不只是亲密;它们能相互感知对方此刻在经历着什么,并作出相应的反应 19 。
老鼠会像陪伴我们的动物或者人那样营救另一只老鼠吗?最近一项研究表明它们会救,至少实验中那些老鼠会。某项研究的主要研究人员,芝加哥大学神经生物系的佩吉·梅逊(Peggy Mason)表示,就算什么都得不到,老鼠也会营救曾经关在一起而现在陷入困境的伙伴。所有雌鼠都会为它们的伙伴打开门,而只有70%的雄鼠会这么做 20 。
我们无从证明动物是否一定能感觉到其他动物正在经历的事情,这些研究证明,它们至少能够观察对方的情绪状态并做出反应,和人出于共情的反应非常相像。人和其他动物在遭遇威胁时,更能感知到对方的痛苦。当我们看到他人在受苦、受伤,我们肯定会关心他们 21 。
如果动物具备共情的潜力,那么生活在这颗星球上的其他邻居——植物呢?许多激动人心的研究显示,植物在受伤、遭到破坏时会有所反应,但是有组实验却例外。
美国测谎专家克利夫·巴克斯特(Cleve Backster)是植物共情实验研究的鼻祖之一,他在三十多种不同的植物上做研究,从而证明“植物具备共情反应”的假设。
绝大多数实验中,巴克斯特都用电极把测谎仪连在植物上。测谎仪能测量出参与者的变化波动,并在机器的方格纸上显示出来。这个波动就是对体表电流反射(GRS)的反应。巴克斯特想在植物身上找到类似的反应,他相信植物能发觉另一生物的情绪反应。
巴克斯特从测谎仪中发现,植物不仅在受到威胁时显示出变化,甚至当他想要威胁它们时,也显示出了变化。而当他只是假装要威胁植物的时候,植物就会“装死”,毫无反应。巴克斯特得出了结论,植物和人(还有负鼠)一样,有它们自己的共情方式和与生俱来的智慧 22 。
在另一个实验中,研究者陆续往沸水中投进一批批丰年虾。另外还有一些研究者负责读取连着植物的测谎仪,但他们并不知道这些不同批的丰年虾是什么时候死的。每当一批丰年虾死去,植物就会产生和人处于压力下类似的体表电流反射 23 。
巴克斯特对此及其他实验做出的结论是,植物会对许多外界因素做出反应,包括人感觉到的情绪、人的存在和环境的移动。事实上,就像我之前提到的,它们经常在事情发生之前就有反应了。
距离并不总是会影响植物的感应,至少当植物与人之间存在长期连接时不会。巴克斯特让一个朋友在几百英里之外向她的植物传达爱,并特地让她将几乎所有的关爱都聚焦在植物上。他们同步校准手表来记录植物的反应,发现每次主人传达爱植物都有反应。有意思的是,当她的飞机在目的地落地时,植物也对她的焦虑做出了反应 24 。
许多俄罗斯研究者在巴克斯特成果的基础上更进了一步,并在一本小有名气的书《超心理学与当代科学》(Parapsychology and Contemporary Science)中引述他们自己的研究 25 。在他们的书中,杜布罗夫(Dubrov)和普希金(Pushkin)确认了其他人的研究,分开放在不同试管中的植物细胞能相互沟通,如此,细胞之间也显示出了同理心。
在他们自己的心灵植物学研究中,对比于巴克斯特的电学测量,杜布罗夫和普希金使用了一台脑电图仪,但他们很快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使植物做出反应。为了均衡人向植物传递情绪能量的能力,他们采取了催眠,这样就能使所有参与者进入类似的精神状态。
现在植物对人类情绪反应的连续性更强,但也不完全如此。俄罗斯研究者发现,参与者的情绪和脾气越强烈,无论积极还是消极,植物的反应也越强烈。
这类研究表明,如果不把慈悲包括在内,那么能够共情的就不止人类和动物了,另一项有趣的实验带我们更进一步。日本应义塾大学的研究项目不仅测量植物的反应,还将目标放在了帮助植物直接对人的思考和感受做出反应上。换句话说,他们在试图教植物和人类建立关系。
研究者发明了一种复杂的系统来使用这些“能互动的植物”,他们给每个植物连上一个麦克风和一个运动传感器,这样植物就能对一个人的情绪做出反应。当人产生传递情绪的特殊移动时,伴随着同理心,植物看起来也会跟着移动。这项研究的一个长期目标就是真正训练植物满足人类的需求。也许门口守护我们的仙人掌就能让我们警惕威胁?也许一株幼嫩的蕨类植物就能缓解我们工作一整天后的压力 26 ?
植物、动物、人类都有共情的感知力,这说明我们真的共同组成了一个全球家庭。我们的身体系统和能量系统可比我们自然亲属的复杂多了,每种生命形式都在分享讯息来共同创造一个慈悲的和谐之网,也就是第三章的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