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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肌肉衰减综合征的相关风险因素

一些风险因素可能会导致肌肉衰减综合征的发生(表1-4-1和图1-4-1)。所有与肌肉活动减少有关的因素都容易导致肌肉衰减综合征,如久坐不动的生活方式、住院、制动和长时间卧床休息等。某些疾病也可以通过慢性炎症和代谢紊乱加快肌肉衰减综合征的进程,如内分泌紊乱、恶性肿瘤、慢性炎症性疾病和晚期器官衰竭(心、肺、肝、肾或脑)。此外,营养状况通过改变肌细胞的稳态和能量代谢影响肌肉健康,特别是由于吸收不良、胃肠紊乱或厌食而导致的能量和(或)蛋白质摄入不足,这些均与肌肉衰减综合征发生有关。

表1-4-1 肌肉衰减综合征原因分类

图1-4-1 肌肉衰减综合征的主要危险因素

一、年龄与性别

据流行病学显示,60岁以后老年人肌肉质量按每年1%~2%下降。随着年龄的增加,出现蛋白质合成能力下降,肌卫星细胞数量减少。Larsson等 [45] 最新的综述表明,衰老引起的肌肉质量损失主要归因于运动神经元的逐渐丧失,与肌纤维数量和横截面积减少有关。伴随肌肉功能的逐渐下降,剩余的运动神经元对肌纤维的控制不能充分补偿运动神经元的损失。从细胞水平来看,其关键因素在于肌肉蛋白存在翻译后修饰导致的功能改变,以及线粒体和肌浆网蛋白表达之间失去协调控制。此外,在衰老过程中,骨骼肌的数量和质量变化也与获得性和遗传性神经肌肉疾病的发病机制有关。另外,运动神经元减少、Ⅱ型肌纤维萎缩引起肌肉功能下降,出现运动不足、食欲下降、炎症反应增加和性激素分泌下降,这些均会引起肌肉衰减综合征患病率的年龄进行性增加。其中,肌细胞线粒体功能障碍被认为是主要原因。

肌肉衰减综合征的患病率存在性别差异,且不同的研究之间具有争议。Melton等 [46] 研究显示,在60~69岁男性和女性中,肌肉衰减综合征患病率分别为10%和8%,而在80岁以上男性和女性中,肌肉衰减综合征患病率高达40%和18%。但也有研究显示,肌肉衰减综合征的患病率女性高于男性,本团队前期针对中国郊区老年人肌肉衰减综合征的研究证实了这一点,男性肌肉衰减综合征的患病率为6.4%,女性为11.5% [14] 。此外,本团队的另一项关于肌肉衰减综合征发病率的纵向研究也证明了这一点,老年女性在1年随访后发生肌肉衰减综合征的可能性是老年男性的20倍以上 [47] ,其差异主要由于肌肉衰减综合征缺乏公认的统一标准,与研究采用的定义、测量方法差异和研究人群的年龄结构、性别、种族及生活环境不同有关,仍需进一步的研究来证实。

二、激素和细胞因子

随着年龄的增长,激素水平随之下降,包括生长激素、睾酮、雌激素、甲状腺激素和胰岛素样生长因子,从而导致肌肉质量和力量的减少。男性30岁以后,睾酮水平每年下降1%,这与肌肉质量和力量的减少有关。多项研究表明,睾酮补充对肌肉和骨骼组织存在有益作用,特别是老年人。睾酮可增加肌肉力量和身体功能,减少脂肪量,降低住院率。低剂量时,睾酮可增加蛋白质合成,从而增加肌肉量;高剂量时,睾酮可激活卫星细胞的募集和减少脂肪干细胞,从而增加肌肉生成和减少脂肪产生 [48] 。严重的肌肉量减少通常是由促炎细胞因子(如TNF-α和IL-6等)介导的促分解代谢信号通路增强所导致的 [49] 。研究表明,慢性炎症是衰老过程的一个标志,高浓度的TNF-α和IL-6同时存在于老年人骨骼肌中,这也是肌肉衰减综合征的发病机制。

此外,维生素D在骨骼肌肉代谢中起着重要作用,其随年龄增加而下降。老年人维生素D水平仅为成年人的1/4,低维生素D会导致以Ⅱ型肌纤维萎缩为主的肌肉衰减综合征 [50] 。研究表明,在护理院及社区老人中,补充维生素D可以使骨折风险减少23%~53%。一项2009年的荟萃(Meta)分析显示 [51] ,每天至少补充700IU维生素D的老年人跌倒风险降低了19%。根据这些发现,目前推荐在所有患肌肉衰减综合征的患者中测量血清25羟维生素D,并规定低于100nmol/L(40ng/mL)的患者每天补充维生素D 800IU(20μg)。

三、遗传

关于健康和疾病发展起源的流行病学研究表明,早期环境对生长和发展的影响可能对人类健康产生长期的影响。出生体重轻是早期环境不佳的一个标志,与成年后肌肉质量和力量下降有关 [52] 。一项研究表明,出生时体重轻与肌纤维评分低有关,这表明发育对肌肉形态的影响可能解释了出生时体重轻与肌肉衰减综合征之间的关系 [53] 。值得注意的是,肌肉衰减综合征的发生与遗传高度相关,其中肌肉力量的遗传度为30%~85%,肌肉质量的遗传度高达45%~95%。2009年,有学者首次将全基因组关联研究运用于肌肉衰减综合征的遗传定位研究,通过对1000名白种人379319个单核苷酸多形态(SNPs)进行分析,发现促甲状腺激素释放激素受体基因中的两个SNPs与瘦体重的减少相关。此外,进化论认为,随着控制这些特征的基因老化,身体无法维持肌肉质量和功能。这一假说表明,适合旧石器时代晚期生存所必需的高强度肌肉活动的基因,并不符合长期久坐不动的现代生活方式。

四、生活习惯和身体活动

不良生活习惯与肌肉衰减综合征的高风险有关,包括蛋白质摄入量的减少,久坐不动的行为或生活中体育活动的减少,酗酒和吸烟等。一些流行病学研究也表明,长时间吸烟与中老年肌肉衰减综合征有关。Rom等通过研究证明,香烟中烟雾能加速肌肉蛋白质的分解,最终导致肌肉衰减综合征的发生 [54] 。此外,长时间卧床休息和不活动会导致体重下降,并引起老年人肌肉急剧萎缩。缺乏锻炼是导致肌肉衰减综合征最主要的风险因素。与活动较多的患者相比,久坐不动的患者肌肉纤维减少和肌力下降更为明显。即使是专业运动员,如马拉松运动员和举重运动员,随着年龄的增长,肌肉质量和力量也会逐渐下降。相反,定期的体力活动可以延长寿命,降低残疾风险,即使从晚年开始的体力活动也能提高功能独立性并降低死亡率。在一项抗阻训练的随机对照试验中,经过3~18个月的干预,与对照组(低强度家庭锻炼或标准康复)相比,有50%的受试者肌肉质量得到改善,75%的受试者肌肉力量增强。另一项针对246名女性的研究中,高强度多功能锻炼计划显著改善肌肉质量、肌肉力量和身体活动能力 [55] 。总体而言,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积极参与锻炼在预防肌肉衰减综合征方面是有益的。

五、疾病

许多长期的健康状况(包括认知障碍、情绪障碍、糖尿病和终末期器官疾病)都与肌肉质量和力量的加速丧失有关。本团队的一项横断面研究显示,肌肉衰减综合征与糖尿病和高血压显著相关 [56] ,且另一项纵向研究也表明,在1年的随访时间里,基线调查中,患肌肉衰减综合征的患者1年后发生抑郁症的风险比非肌肉衰减综合征患者高3倍多 [57] 。除此之外,本团队的最新一项3年随访研究表明,基线的骨质疏松症患者3年后患肌肉衰减综合征的风险显著增高。

肌肉衰减综合征还与呼吸衰竭、肝功能衰竭,以及癌症患者的不良预后有关 [15] 。Weijs等评估了240例需要机械通气的患者,发现其肌肉衰减综合征发生率高达63%。Montano-Loza等报道,与肌肉功能正常的患者相比,患有肝衰竭的肌肉衰减综合征患者的中位生存期较低,死亡率较高。Prado等和Fukushima等报道肌肉衰减综合征是癌症患者生存情况的预测因子,当肌肉衰减综合征患者合并胃肠道和呼吸系统癌时,死亡风险高达3倍以上;当合并尿路上皮癌症时,死亡风险高达4倍以上。肌肉质量的减少是疾病发生发展的主要风险因素。无论病因如何,原发性肌肉衰减综合征和继发性肌肉衰减综合征都会增加不良后果的可能性。因此,需要更多的研究来探索肌肉质量和功能下降与疾病之间的关系。此外,需要针对低肌肉量和功能状态进行干预来确定逆转肌肉衰减综合征是否可以改善预后。

六、营养

营养不良在肌肉衰减综合征的发病过程中起着重要作用,不仅某些营养物质的缺乏会导致肌肉衰减综合征的发病,而且所食用食物的能量也是应该被考虑的原因。20~80岁,男性和女性的食物摄入量分别下降约5439.20kJ(1300kcal)和2510.40kJ(600kcal),这主要是由于咀嚼障碍、药物、生理性厌食和饮食习惯的变化,他们多以能量低的食物,如谷物、蔬菜和水果等,代替能量高的碳水化合物和富含蛋白质的食物。由于这些因素,营养不良在社区老年人中的患病率从5%~20%不等,在住院老年人中的患病率超过60%。食物代谢为器官功能和肌肉活动提供能量。如果摄入能量不足以满足需要,就会消耗身体脂肪和肌肉以提供能量。因此,为了维持肌肉质量和身体状态,充足的食物摄入是至关重要的。老年人肌肉力量和身体状况的下降可能增加营养不良的风险,而营养不良可能导致进一步肌肉力量和身体状况下降,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此外,蛋白质、肌酸、亮氨酸的摄入减少也与肌肉衰减综合征的发生有关。

蛋白质摄入量超过0.8g/(kg·d),特别是1.0g/(kg·d)的蛋白质摄入量,被认为是维持老年肌肉质量所需的最低量。蛋白质摄入量的增加可以增加肌肉的质量和功能,而且膳食蛋白质的氨基酸组成也会影响肌肉蛋白质的代谢。必需氨基酸是蛋白质合成的重要原料。因此,建议老年患者食用含有相对较高比例必需氨基酸的蛋白质,即优质蛋白质,同时,联合运动可以协同增强肌肉功能。另外,肌酸已成为一种有效的营养补充剂,当联合抗阻训练时能改善老年人的肌肉质量。因此,建议参与力量训练的老年人进行短期肌酸补充[5~20g/(kg·d),2周] [48] cARPx2n0127fpGbh3kWvuMwSefSFxxHnpiqICoyq0DU/1K5qxCBAuTkSPPrbgG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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