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戴高乐死后的两三年里,法国国内政策几乎没什么变化。你说是不是?
—我觉得现实情况还是有些不同的。戴高乐将军已经很关注劳动者的生活了,戴高乐分子的一个重要派别宣称自己是“左派”,并坚决要求工人阶级分享更多的国家财富。工资有规律地提高了;建立了最低保障工资,保证了每年有增长;戴高乐将军确立了劳动者参加企业分红的原则。
—只是,这些措施仍带有“家长式”的性质;它们是国家元首做的事,劳动者对国家元首常常还是信任的。(然而)本应让政党负起更大的责任来。
—可是绝大多数法国人好像满足这种状况……
—……一直到1968年5月,青年学生和工人起来造反,表现为街头对峙和与警察发生激烈冲突。自从那历史性的一日起,法国政治和社会状态有了某种变化。
天主教会和耶稣教会,他们采取了完全符合其教义的立场,这就是表现出对穷人、被压迫者、移民劳工及世界和平的忧虑。而左派政党(激进党、社会党和共产党)起草了一个“共同纲领”,其宗旨是在法国实现福利化社会。
—那么,在法国有可能以这种或那种形式实现社会福利化了?
—是的,雇主方同意。关于这问题,法国雇主联合会主席发表了富有意义的声明,(他们)赞同就业保障是政府主要应该考虑的事情。
马克思不允许任何人整理,确切地说,是弄乱他的书和纸本。事实上,杂乱只是表面现象:一切东西都在自己的位置上;他总是毫无困难地找到他所需要的书或本。甚至在与他人谈话时,他常常中断谈话,打开书指给别人看他刚才所作的引文或引用的数字。他和他的书斋融为一体,书斋里的书和纸本就好像是他身体的器官一样服从他(的支配)。
书不是他的奢侈物品,而是做他的劳动工具。“它们是我的奴隶。他说道,它们应该像我要求的那样为我服务。”他粗暴地对待它们,根本不管它们的开本大小、它们的封面、它们纸张的美观或印刷的美观,他折叠书角,用铅笔在书页左边空白处做标记,在著名的段落下划线。他不在书上写笔记,有时某个作者的看法过激时,他仅仅划上惊叹号或问号。他用以突出重点的方法,使他非常容易找到所寻找的段落。他习惯在几年后,重读他的笔记、以及书中划线的章节,以便牢牢地记住它们,他的记忆不同凡响。从青年时候起,他就遵照黑格尔的忠告,背诵用他不懂的语言所写的诗句,来锻炼自己的记忆力。
他能背诵亨利·海涅和歌德的作品,在谈话中经常引用它们。他读所有欧洲诗人的作品。每年,他都重读埃斯库洛斯的原文作品。他把埃斯库洛斯和莎士比亚看作历史上最伟大的两位戏剧天才。他曾经深入地研究过莎士比亚,对莎翁表示无限的钦佩。他熟悉莎翁笔下所有的人物,无一例外。马克思一家对这位伟大的英国剧作家表现出一种崇拜;他的3个女儿都能背诵他的作品。1848年后,由于想提高他的英语知识,(其实)他已经能很流利地英语,(于是)他对莎士比亚的特有的表达方式进行研究并予以分类。
像达尔文一样,马克思是个爱好读小说的人。他喜爱的小说家是塞万提斯和巴尔扎克。在《堂吉柯德》一书中,他看到了上升的骑士制度的史诗,其美德到了新生的资本主义社会就变成了笑料。他对巴尔扎克是那样的欣赏以至打算在完成他的经济学作品之后,写一篇有关“人间喜剧”的评论文章。巴尔扎克不仅仅是他那个时代的社会历史学家,还是预言人物的创造者,那些所预言的人物在路易·菲利浦时代,还只处于萌芽状态,在他死后,到了拿破仑三世时期,才得以全面发展。
马克思能流利地阅读所有欧洲语言,能用其中的3种书写文章:德文、法文和英文,使掌握这3种语言的人感到吃惊不已。“一种外国语是生存斗争的武器”,他常常这样说。他对语言有极大的才能,他的3个女儿继承了这种才能。50岁的时候,他开始学俄语,虽然这种语言与其它他所通晓的现代语言没有任何词源关系,但半年后,他掌握了相当(程度)的俄语,能够读他最喜爱的诗人和作家的作品:普希金、果戈里、谢德林。使他决定着手学习俄语的(原因)是他想要阅读官方调查委员会控制的文件,而沙皇政府阻止传播这些文件。
……马克思的书斋有1000多册书,是他在常年为科学研究的生涯中细心收集的,然而对他来说,是(远远)不够的。所以在许多年间,他都是大英博物馆的勤奋的常客,他十分赏识博物馆的目录。他的对手也不得不承认他广博精深的知识,不仅在他专长政治经济学方面,而且也在历史学、哲学和世界文学方面。
虽然他深夜才睡,但早晨8点到9点之间他就起床了,喝完不加糖的咖啡,浏览当天报纸之后,就到他的工作室去,一直在那里待到深夜两三点钟。只是在吃饭时和傍晚当天气允许时,到汉姆斯提德盖尔斯那边散步才中断工作。白天,他在长沙发椅上睡一二个小时。年轻的时候,他常常通宵达旦地工作,工作对他说来是一种爱好。
“先生们,我认为很快就可以告诉你们咱们都在盼望着的好消息了。诸位都理解这个长期以来一直困扰着我们的问题。在我看来,离问题的解决已经不远了……”
讲话的是镇长大人。洛尔若先生是布列塔尼地区洛里昂和瓦涅市之间的埃尔德旺镇的镇长。他的这番话是对镇上的参议员们讲的。50年来,从洛里昂到基伯龙半岛的整个海滨地区一直被划在所谓的军事禁区里,即洛里昂军港的防区。以至于近500米宽的海滨曾在很长时间里禁止入内。军方后来允许洗海水浴的人进入,因为卡尔纳克和特立尼达洗海水浴的人太多了。军方允许建露营地,但一直严禁建筑工程。镇委员会曾多次致函省长抗议并要求给埃尔德旺镇自由。镇长和参议员们曾要求由他们亲自向国防部长的代表陈述他们的请求。但都石沉大海。
“是这样,诸位,镇长先生接着说道,当我们从报纸上得知共和国总统先生到了埃尔德旺来洗海水浴的时候,我就有了给他写信的想法。当时我什么也没跟你们说是因为其实我觉得我这个想法有些异想天开。
我那封信写得不错,我向你们保证:这么漂亮的小海滩,总统先生,不愿再做周围那些富饶的海滩和度假点的氧气储存库了。她想自主地呼吸,等等。
嗨,好么!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我收到了回信,在这里。我就不给你们都念了,但有几句赞扬的话让我挺高兴……
亲爱的镇长,
等等等……完全考虑到你们的要求……对,没错儿,我们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别急……对……他在稍后点的地方引用了我的说法……这么美丽的小海滩……等等等……请听这句。我已要求内政部长和莫尔比昂省议会主席会同其国防部的同僚认真处理这件事情。
的确,这次我觉得咱们的计划将要实现了。那么现在,我建议无表决休会。咱们就不讨论了。没有反对意见吗?……我觉得很有希望,你们不觉得吗?来,让咱们为埃尔德旺镇的下一个孩子:埃尔德旺·海滨的健康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