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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放学,我就抽空把刚写好的邮件寄给某人,接着立刻对打算回宿舍的轻井泽使眼色。不,那并不是使眼色那种我绝对做不到的事。
我只是想找时机偷看她,但却偶然被她察觉。
然而,轻井泽当然没理解我的意图,她和两个女性朋友出了教室。不直接说的话,她果然也不可能会懂吧。
我拿起书包,一如往常独自做完回家准备,在轻井泽走了大约一分钟之后出了教室。
“欸。”
在我正要下楼梯,走向玄关之时,被不知为何独自一人的轻井泽叫住。
“你不是回去了吗?”
“我本来是想回去,但觉得你有话要说,于是就在这儿等你。不是这样吗?”
我不禁感到吃惊。
“算是吧。”
“算了,我也有话想说。可以让我先提问吗?”
“请说。”我催促道。
“关于你发给我的邮件,我想先问问它的真正用意。”
她说完就打开手机,让我看邮件。
不管以什么理由,一定要去反驳堀北的意见。届时询求栉田的意见。
那是我在课堂上对轻井泽下的指示。
“以即兴发挥来说,你带节奏的方式很不错呢。亏你可以在那种状况下反驳。”
“就是说啊。要让我选的话,我一定会赞成堀北同学的意见。而且,我也不太懂你为什么要我抛话给栉田同学。所以,你的那些指示是什么意思?”
“你要是在意我做的每件事的意义,那可会没完没了。再说,就算你问我,我也未必就会回答你。你了解那代表着什么吗?”
“代表着要我不问理由、乖乖服从指示。我知道了啦。”
“就是这样。”
轻井泽很明事理,没继续追问。
“虽然你刚才没有举手,不过你认为哪方才是正确的?这你应该可以告诉我吧。”
“我只能说两者都正确。选择‘班级’还是‘个人’,主要是个人选择呢。”
“那应该不成回答吧?结果你还是没回答你怎么想。”
“很不巧,我没有‘一定要选择哪方’的那种思考方式。”
“……什么意思嘛,我不太懂。你想做什么呀?你的目的纯粹是要让班上混乱吗?还是说,你真的觉得D班可以升上A班?”
“至少堀北是这么坚信的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轻井泽一边叹气,一边瞪了过来。
“我要问的不是堀北同学的想法,你差不多也该告诉我你的目的了吧。”
“我想想。我现在能告诉你的就是我对升上A班没兴趣。我只是开始觉得,让D班升上A班也不是件坏事。”
“什么意思嘛,我觉得没什么区别,而且你到底有多高高在上啊。”
我既不想得罪茶柱老师,又不想抛头露面。因此在背后操纵的行事方式比较适合我。
“现在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而且我也无从证明。所以,我会事先布下几个为了让你相信的线索。这次的体育祭上D班会出现叛徒,然后那家伙应该会把D班的内部信息全都泄漏给外人。”
“欸……什么?你是认真的吗?”
“时候到了,你应该也会相信我。”
“你就告诉我具体是怎么回事嘛。”
“现在说了也是白说。不过,如果时候到了,我就会说出一切。你赶紧走吧,这里太引人注目了。”
“不用你说,我也会走的。要是被人看见我和你这种阴沉的人待在一起,我可是会贬值的。不过……万一出现叛徒,应该也会没事吧。”
“嗯,为此我已经布好了局。”
说完,我就亮出手机给她看。不过轻井泽也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吧。
轻井泽露出了不服气的表情,但还是下了楼梯。我目送她,接着叹了口气。D班的方针大致上已固定,而我所构想的作战方案也是。
哎呀,身为伙伴的A班会构思怎样的作战方案呢?
考虑到葛城的性格,他大概会采取稳健的战略吧……
坂柳的存在不用说对白组,对D班而言也是很有利的。
比如,假设有个逃生装置只能救一人,陷入绝境的只有健全人士与残障者两人。在那个状况下,健全人士没必要对残障者说“你身体不方便,所以请你使用”并让出逃生装置。因为对方是无法抵抗的残障者,所以只要上前殴打对方,把装置抢过来就好。人类都是利己主义者。我们会称此为紧急避难,排除掉其违法性。
因为在那种状况下既没有公平,也没有不公平。
就算坂柳不能参赛,对手也完全不必放水。
“话说回来……”
正因轻井泽拥有很沉重的过去,所以她比我想象中更擅长揣测人的情感。
对于意想不到的收获,我心里深感满足,决定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