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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开作战会议,绫小路同学。你可以帮我叫平田同学过来吗?”

下场特别考试刚一宣布,堀北就站起来说道。

“好的。”

我简短回答,接着向平田搭话。堀北在这段时间去找须藤。我们D班现在正逐渐受到其他班级的关注。

这对我本身也带来了巨大变化。

我至今为止都是不中用的存在,但因为在体育祭接力赛跑上的表现,一口气提升了名气。这也是理所当然。我无疑会被龙园或一之濑他们当作堀北幕后的操纵者来强烈警戒。

那么,通常都会怎么做呢?

和堀北保持距离?突然保持距离的话显然会遭受怀疑。

既然这样,我也可以一如往常等待风头过去,但是只要我待在堀北身边,就会无可避免遭受怀疑。

我想说的是,就算我做什么情况也都不会改变。

对方大概不会管我真正的想法,而自作主张地过度解读我的行动。

那么,我就要用我自己的方式,将回到自己原来的立场作为目标。

至今堀北的朋友很少,所以与我这个同桌接触的机会必然很多,但今后就不一样了。以须藤为首,她与平田或轻井泽等人的接触应该也会渐渐增加。

既然这样,就相对地让我保持距离吧。

我不是不想跟她要好起来,可是我不打算任由茶柱老师摆布。

如果堀北他们可以走出自己的路,我的负担就自然会减轻。

我是这么想的。茶柱老师在提升D班这方面,打从一开始就不必特别执着于我。照理来说,只要班里有愿意把班级往上带的学生就行了。

至于为何不惜威胁我也要以A班为目标,我对茶柱老师的本意不感兴趣。

然而,现在也确实还不是可以对堀北放手的时期。

假如在此放掉缰绳,D班就会失控,可以想见最糟的是崩塌。我要先把人聚到堀北周围,再静静地逐渐淡出。

重要的是步骤,接着是准备及结果。

“他马上就会过来。”

我叫了在和同学说话的平田,接着回来通知堀北。

“我这边也一样。”

须藤好像是去洗手间,我看见他刚刚走出教室的身影。

“所以,我们该怎么看待这次的考试呢?”

堀北在人到齐前问道。

“只要按照茶柱老师的话去理解就可以了吧。这应该会是场难度比较高的考试,虽然各科不及格标准偏低,但如果要赢过其他班,必要的总分就相对会变高。而且配对系统也很棘手。再加上如果是其他班出题目,也可以预测难度会提升大约两倍。特别棘手的是出题者个性越扭曲,难度就会变得越高。就算是答案相同的题目,根据题目内容不同,正确率也会大幅变动。”

“是啊……这次不光是考验学习能力,还考验出题目的能力。”

如果只是像先前那样帮担心不及格的学生补习是不够的。虽然掌握其他班擅长、不擅长的部分会最为理想,但他们不会那么轻易就暴露吧。

不过,要做的事情之中也有许多部分和目前为止的期中、期末考一样。

在这层意义上感觉也可以把它理解成难度比无人岛或船上的特别考试还低。就如体育祭是考验一路累积而来的体力,这次考试也可以说是考验一路以来累积的学力。

“能使手段就该使出。毕竟也有提示呢。”

“嗯,我也发现了。”

静静回答的堀北继续说道:

“你平时都会注意对方的言行呢。校方都会把那些提示隐含在话里的各处。茶柱老师的措辞中应该挑出的关键词是——小考结果完全不影响成绩、总分不及格标准尚未确定,以及小考后会说出决定搭档的理由这三点。”

面对这既完美又令人愉悦的理解,我不禁在心中洋溢笑容。

不久,被叫来的平田前来会合。

“久等了。是要讨论针对期末考的对策,对吧?”

他也叫了轻井泽。轻井泽一副觉得麻烦的样子瞪着我们,但仍接受了平田的请求,并往堀北这里靠了过来。

“抱歉呀,因为我认为应该立刻商量。”

如果是刚入学的话,任何人都会对堀北的召集感到惊讶吧。也因为现在堀北在班上的立场变得犹如参谋,同学们自然而然就接受了这点。

“如果没问题的话,我想要立刻开始。”

“咦?要在这里吗?我反对。反正都是要讨论,我们就去帕雷特嘛。好不好,洋介同学?”

轻井泽搂住平田的手臂,并且使劲地拉着,彰显自己的存在。我一开始遇见轻井泽时,她就会使用这种方式撒娇。顺带一提,帕雷特是学校里的咖啡厅,是个午休与放学后都会以女生为中心充满活力的地方。我看着轻井泽,刹那和她对上眼。我不记得自己特别指示什么,轻井泽却迅速甩开平田的手臂,表现得不是很沉着。

“也不知道哪里会有敌人的眼线,好吧。”

比起在此反驳招惹轻井泽的反感,堀北应该是觉得换个地点会比较轻松吧。虽然堀北本人没有感觉到,但这点也可以说她确实有所成长。

“那个,我也可以参加吗?”

加入对话的是同班同学——栉田桔梗。

“会给你们添麻烦吗?”

“我赞成,栉田同学也很了解班上的事。再说考虑到期末考,我也想多听几个人的意见呢。”

轻井泽的立场是都可以,因而默不作声。那么,堀北会怎么做呢?

“当然呀,栉田同学。我本来就打算等会儿去叫你。”

堀北像在说省下叫她的工夫似的立刻赞同。

“能请你们三位先过去吗?我解决一下私事再过去。”

他们三人点点头,没特别提出异议,先前往了咖啡厅。

“拉栉田入伙好吗?”

对D班来说,栉田桔梗是宝贵的战力,但她与堀北的关系水火不容。虽然详情只有当事人清楚,但也很难断言栉田不会阻碍我们的计划。

而且,D班在体育祭上因为栉田的背叛而陷入危机。

“在那种场面拒绝也很奇怪吧?”

确实如此。堀北会老实接受也是看准这点了吗?

“久等了,铃音。”

“没关系。讨论场所也变更了。我要和平田他们在帕雷特会合。”

“哦,这样啊。抱歉,我能去社团活动露个脸吗?我想起学长叫我去。我想二三十分钟就会结束。”

“没关系,你办完事就立刻来会合。”

须藤露齿一笑,拿着背包急忙地出了教室。

堀北晚了点也拿起包。我配合她也决定行动起来。

“那我要回去了。你好好加油吧。”

“等一下。我也要请你参加。作为平田同学与轻井泽同学的中间人,你是不可或缺的。现在的我对他们的影响力还不大。”

“……果然是这样啊。虽然你说影响力不大,但我想现在的你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顺利控制班级呢。你期中考没有我的帮助也办成了读书会吧。”

事实上,安排商量到决定地点都是她独力完成。就差那么一步了。

“如果只看那点或许是这样。但如果栉田同学在场就另当别论,这是例外呢。而且我也有事必须先告诉你。至少要请你参加今天的讨论。还是说,你对她的行动不感兴趣?”

这说法实在很狡猾。在此先老实回答才会是上策吧。

“说没兴趣是骗人的呢。”

她对班上所有人都可以一视同仁,为什么只对堀北展现出如此强烈的敌意呢?

对我来说,那也是件极为费解的事。我对这部分多少产生了兴趣。

“关于她,我可以告诉你我所知的部分。”

堀北如此断言。她决定在这个时机说出,好像是有理由的。

“老实说,我不想四处张扬她的过去,但我认为有必要先告诉你,因为我觉得结果上应该会对我有益。”

“我还以为你没打算告诉我有关栉田的事。”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至今都没有主动说出栉田的事情吧。倒不如说,我完全无法想象你们陷入敌对关系的原委。你什么时候跟栉田发生纠纷的啊?”

我斜眼确认堀北的表情,比我所想的还僵硬。

“我没办法在这里讲,你能理解我吧?”

虽然说没有人在意我们的对话,但是教室里有无数耳目。

“……我知道了。我陪你一起去总行了吧。”

我就期待内容有值得赴约的价值吧。

我们出了走廊,穿过人群之后,堀北就小声地说了起来。

“要从何跟你说起才好呢。”

“从最初开始。因为我只知道你们两人现在关系不好呢。”

还有栉田拥有的黑暗面。我想知道这点。不过我刻意不提及这点。因为我还不知道堀北知道些什么,以及打算说些什么。

“我先告诉你,我对栉田桔梗这人并没有深入了解。你和栉田同学最初是在哪里遇见的?”

这大概只是在做一般确认吧。我姑且认真地答道:

“是在公交车里吧。”

“对。我和你一样,第一次见到栉田同学也是在入学当天的公交车里。”

那件事我现在还记得。当时有一名没空位而不得已站着的老婆婆,栉田对那名老婆婆伸出援手,试图让她坐到位子上。那本身是个善行,任何人都不会责难的善意。但遗憾的是,我记得没有立即出现要让座的人,栉田当时费了一番功夫。我也是不打算让位的其中一人,所以印象也很深刻。

“要说你有被她讨厌的要素,也就只有那个时候了……但如果是这样,在她直接提出请求让座时表示拒绝的高圆寺就不用说了,不打算让座的我也会被她深深厌恶才对呢。”

我并不是说栉田喜欢我,但她只对堀北异常强烈地表现出敌意。

“我当时还不认识栉田同学。不,正确来说是不记得。”

“你这说法代表你和栉田在这所学校相遇之前就有交集吗?”

“嗯,我和她是同一所初中。那所学校与现在这所的距离相隔甚远,是一所非常特殊的学校。所以她大概做梦都没想过会遇到同所初中的人吧。”

“原来如此啊。”

我听到这里,便解开了一个大谜团。在我遇见两人之前,堀北和栉田之间的因缘就已经开始了。

既然如此我就可以理解了。我无法明白她们的关系也是必然的。

“我是在第一学期的读书会之后想起这件事的。我的初中是学生超过一千人的大型学校,而且我不曾和栉田同学同班,不记得也没办法吧?”

假设堀北初中时期也是像现在这种个性,我一点也不会惊讶。

她应该是没交朋友,每天都淡泊地埋头在课业里。

“初中时期的栉田是怎样的学生?”

我们没有直接前往帕雷特。因为我们觉得谈话会超时,所以在校内绕圈似的走走停停。距离咖啡厅越远人烟就越是稀少,这样也方便。

“谁知道。就像我刚才所说的,她和我并没有交集。不过,栉田同学当时的人气与现在一样高,说不定比现在人气更高,这点我可以肯定。回想起来,我曾经看过她在各种活动上处在同年级学生们的中心的模样。她对所有人都很温柔,而且给人印象很好,是个大红人。虽然没有加入学生会,但应该相当有凝聚力。”

如果她担任了职务,堀北可能也会记得她是同年级学生呢。确实,我所认识的栉田也完全没有就任任何职务。

恐怕就如堀北所说的,栉田给人的印象之好从初中开始就没有改变,而她现在应该也在发挥着这点优势吧。

两人看似有交集,事实上却没有。我还是无法解开为何堀北会被栉田如此厌恶的谜团。其秘密恐怕就藏在这话题的后续里。

“看来她也不是无法和你交朋友才讨厌你的呢。”

这不是那种能不能交到一百个朋友的问题,即使是栉田,她也不可能和全体在校生交朋友。

“嗯,关键的是接下来要说的内容。但是你要先记住,这完全属于谣言的范畴。真相只有栉田同学自己知道。”

堀北重新做了开场白,并开始严肃说道:

“在我初三快毕业的时候,二月底的某一天,有个班级集体缺席的事件。”

“应该并不是流感,对吧?”

“嗯,消息也立刻传到我耳里了呢——据说以某个女生为开端,发生班级分裂的事件。然后,那个班级直到毕业都没有恢复原状。”

“那名女学生是谁,在这场合下连想都不用想了,对吧?”

“就是栉田同学哟。但我不清楚他们为什么会被逼得班级秩序瓦解。校方恐怕也彻底封锁了消息吧。如果见光的话,学校的信誉就会降低,也很可能会给许多学生的升学或就业带来巨大影响。即使如此纸也包不住火。谣言也在学生之间广为流传呢。”

“即使是片段也好,你没听说过什么吗?”

我想知道大概是怎样的事件。堀北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事件曝光之后马上就有同班的学生谈论起这件事了呢。好像是说教室被弄得一团乱,黑板或桌上尽是诽谤、中伤的涂鸦。”

“尽是诽谤、中伤的涂鸦。是栉田遭受了霸凌吗?”

“不晓得呢,因为同时流传着好几个版本的谣言。像是班上某人被霸凌,或反过来是某人去霸凌谁。好像也有做出严重暴力行为的谣言,但是那些都模棱两可。”

总之,当时好像流传着无数个谣言。

“不过,我转眼间就没再听见那种谣言了。关于那件事大家都不会去谈论了。明明就有一个班级被逼得瓦解,却被当作仿佛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没发生。”

应该是某处施压了吧。

“不管怎样,如果消息被封锁的话,你就算不知道栉田就是班级分裂的原因也情有可原。当时的你对谁都没兴趣吧。”

“没错。关于志愿学校,我报考的学校原本就决定是这里,而且我对学力或考试都有自信,所以也没留意那么多呢。”

不愧是这家伙。就算学校评价下降,她应该也有自信考上。

被认为是栉田引起的事件导致班级分裂。可想那恐怕是会给升学或就业带来影响的严重事件。我从现在的栉田身上完全想象不出的那种事。若是这样的话,她无法饶过知道那件事的人也就可以理解了。假如曝光的话,栉田毫无疑问会完蛋。

“如果把事情整理一番的话,便是栉田引起了事件,而你对那个事件不太知道详情。不过栉田本人认为你知道。她认为既然出自同一所初中,你就会在一定程度上知道详情。就是这么回事吧。”

“实际上我确实知道事件是栉田同学引起的,所以这也没错呢。”

她叹了口气。这样我就渐渐看得出堀北的现状了。

总之,栉田单方面的误会与敌意就是原因。对栉田而言,过去的事件可以说就是如此重要,那是她绝对想彻底隐瞒的事。

就算堀北说她不知道事件,栉田也不会相信吧。对栉田来说,或许堀北对内容掌握到什么程度都无所谓。虽然在原本的意义上很矛盾,但在堀北说出有关“事件”的话题,就等于是自己的过去被她知道了吧。这非常棘手呢。

“话说回来……我不懂欸。”

“你是指事件的内容?”

“嗯,全是谜团,甚至让人很不愉快。没问题的班级居然会突然土崩瓦解,你认为这很容易发生吗?”

堀北左右摇头。

“栉田是诱因,也就表示可能是她一个人让班级分裂的。一个学生要做出多严重的事才能使班级分裂呢?”

这规模的事件,若是谁霸凌人或谁被霸凌之类的程度,大概远远不够的吧。凭那种程度顶多只能从班上除掉一两个人。

“我也这么想。老实说,我根本无法想象怎么做才会变成那样。”

就算我想让现在的D班瓦解,那也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办到的事。

“要让班级瓦解的话,应该需要强力武器吧。”

“是啊……”

在此指的武器不光是物理上的意义,还包括各式各样的方法。

“如果你要让班上瓦解,你会使用怎样的手段?”

“虽然以问题来回答问题很抱歉,你知道这世上最强的武器是什么吗?限于栉田能操纵的东西。想想看吧。”

“我想我以前曾经对你说过,我认为‘暴力’就是人拥有的最强武器。老实说‘暴力’拥有独一无二的强度。不论是多聪明的学者、地位崇高的政治家,到头来都赢不过眼前强大的暴力。只要条件能满足,就算要让班级瓦解也并非不可能吧?因为只要把所有人都送进医院就行。”

虽然很危险,但堀北举的例子也是事实。以瓦解班级来说也会实现。

“是啊,我对暴力是其中一种最强的武器也没有异议。话虽如此,但栉田要靠暴力逼所有人陷入绝境也不可能。那才真的会是个不得了的大事件。”

假如栉田拿着电锯四处大闹,就不会变成校方封锁消息就控制得住的事件了吧。那就会变成电视上也会骚动的情势才对。

“如果有其他不输给拥有独一无二强度的暴力,而且能与之抗衡的东西呢?”

“你想到了吗?想到她是如何让班级瓦解的。”

“如果是由我执行的话,那就是……”

“等一下。”

堀北打断我的话,她重新思索后这么说:

“我很想说‘权力’,但这要在校园生活中执行很困难呢……”

虽然她想到了答案,但好像没有信心。

“只要可以发挥的话,权力这东西相当强大,但在这次事情上除外。就算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会长也没办法吧。没办法靠权力让班级瓦解。”

“那么会是什么呢?所谓任何人都能操纵,而且藏着让班级瓦解可能性的武器。”

“包括栉田在内的所有人都可以操纵的武器——那就是‘谎言’。人类天生就是会说谎的生物呢,所以任何人都能操纵。不过根据时间、场合不同,‘谎言’甚至拥有吞噬暴力的力量。”

统计显示人一天会说两三次谎。乍看之下或许会觉得不可能,但谎言的定义很广泛。“睡眠不足”“感冒”“没注意到邮件”“没关系”,不经意的一句话里都包含了谎言。

“谎言……是啊,或许如此呢。”

谎言就是如此强大。一个谎还能把人给逼死。

“那么,我就要在此收尾了。例如,假设全力使用最强武器‘暴力’与‘谎言’,你能让现在的D班瓦解吗?试着认真想想。”

“我不会说绝对没办法。不过我也无法断言一定能办到。就算要靠暴力战斗,也有好几个人很难打败。老实说,我无法想象可以赤手空拳从正面打倒须藤同学与高圆寺同学。而且还有像你这种实力未知的人呢。如果事先准备武器,就算是偷袭,以D班所有人为对手的话,也没有多少胜算。这么看来,我果然还是办不到呢。”

堀北好像比我想象的还认真思考,她拼命想出自己能够采取的最佳方式。

“这结论正确。暴力任何人都能使用,但条件相当复杂。”

“话虽如此,但就算要撒谎我也无法彻底操控。再说,班上有很多比起暴力更擅长说谎的学生,所以应该没办法呢。战斗方式也不适合我。”

堀北试着做了好几种假设,却好像都无法解答。

“如果要限定于哪一方的话,我不认为栉田同学拥有足以施暴的力量。换句话说,使用‘谎言’让班级瓦解才比较自然吧。”

“是啊……”

“可是,她办得到那种事吗?”

“不知道。应该不是不可能,但起码我也办不到。”

只是要把一个人逼入绝境并没有那么困难。不过,如果是全班就另当别论了。

“是栉田能操纵我们无法想象的暴力或谎言吗?还是说……”

栉田拥有不属于两者的强力武器?

我不知道栉田用了多可怕的武器,但无论如何,她真的让自己班级瓦解的可能性很高。如果栉田也是班级瓦解的受害者,就不会那么仇视堀北了吧。

“栉田同学当面说过呢,她说知道她过去的人,不论使出怎样的手段,她都会把对方赶走。如果必要的话,她也会和葛城同学或坂柳同学、一之濑同学等人联手把我逼入不利的情况。事实上,她就和龙园同学联手陷害过我。只要我继续待在这所学校,就算D班被逼入绝境,她也一定不会停止对我的攻击。”

“真是棘手。也就是说只要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过去,她甚至不惜让班级瓦解啊。”

“毫无疑问就是这么回事了吧。”

她居然已经这么对堀北宣言过了,别把这想成是半吊子的威胁应该会比较好。

然后,栉田在宣战后的状况下提议想参加堀北和平田的讨论。这应该也是为了维持自己在班上的立场,但她进行敌对行为……也就是当间谍的可能性也很大。不过,就算有当间谍的可能性,我们也无法把栉田排除在外。栉田已经在D班获得了信赖,如果突然把她当成外人,可能会招惹周围的不信任感。

“堀北。针对栉田,你打算怎么做?”

“打算怎么做是指什么?我的选项极少,只能坚持对栉田同学说‘我不清楚事件详情’以及‘我绝对不会把事件说出去’这两件事,并且让她接受。”

“那样不简单吧。栉田应该会一直抱有疑虑,说起来即使你只知道她让班级瓦解的这件事实,她可能就无法饶过你。”

堀北会找我商量,栉田应该也猜到了。

这样想的话,也难怪她会想让我退学呢……

现在,我就把这件事先放一放吧。

“除了和她反复强调之外,就别无他法了呢。不对吗?”

“这点我同意。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解决。就如你所说的,让她发自内心接受应该就是唯一的解决办法吧。”

假如从外部强行压制栉田,她迟早也会大力反抗吧。

“那就不必思考了吧。”

“我听完刚才的话,虽然很武断,但也得出了结论。为了升上A班放弃说服栉田,并且使出强硬手段,说不定也是有必要的。”

我这么说道,堀北露出生气的表情瞪了过来。

“那是指……让栉田同学退学吗?”

我没有否定,静静点头。先下手为强是基本战术。

但堀北不仅没有同意我的提议,还露骨地表现出强烈的反对。

“我没想到你会对我说出让人退学的这种话呢。以前我打算舍弃须藤同学时,教诲我别这么做的人可是你。然后我就理解了——理解执行舍弃掉某人的那种策略是行不通的。事实上,如果抛弃当时的须藤同学,我就无法向前迈进了。体育祭上说不定也会有更悲惨的结果等着我们。而且我也就看不见在这次期中考进步的须藤同学了。不是吗?”

那么喜爱孤独,而且一直以来都不需要朋友的堀北,竟然变化这么大。堀北曾经关在自己的世界里停止成长。她的急遽变化令我大吃一惊。不过,她要积极向前是无妨,但那作为解决方法并不实际。堀北原本就不擅长对话,能不能说服栉田是个疑问。虽然我很想夸赞她拉须藤入伙,但现在的状况大有不同。

“这和教人读书就能防范退学于未然根本不能比。老实说,我没想过栉田的目的会是出于如此单方面的情感。我本来以为你也有不周之处,只要改善就总有办法,所以才会听你说。可是情况不是那样。只要你在这所学校,栉田应该就会不断地妨碍你。但如此一来,团结合作的D班,以及学校制度本身就会瓦解。如果不及早使出手段,你之后应该会后悔吧?”

面对这样的教诲,堀北一点也不打算同意。

岂止如此,她看起来还更坚定了意志。她用力挑起眉毛。

“她很优秀。把周围变成伙伴的能力有多强不用说,她在观察他人的能力上面也很优异。如果她愿意成为伙伴的话,对D班来说一定会成为很强的战力。”

我不打算否定这点。如果栉田变成伙伴,的确会很可靠吧。

话虽如此,但那种事真的有可能吗?

“我至今都没有认真地面对她。这也是我的责任。我不能舍弃她。我会不断地和她对话,然后也一定会让她理解。”

看来她自己选择了痛苦的道路。堀北是认真为了班级而打算面对栉田。就算我再继续说三道四,也不会改变什么吧。

“我知道了。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再观望一阵吧。”

既然她的眼神如此坚定,我也变得有点想相信其可能性。

说不定她真的能把栉田变成伙伴,就像她把须藤变成能够信任的伙伴一样。

“我不会说希望你在这件事情上帮助我。这也不是因此就会解决的问题。”

“是啊,这是我完全无法干涉的问题呢。”

我们聊了很久,也差不多要绕校园一圈了。应该很快就会抵达帕雷特。

“我会告诉你栉田同学的事,是因为觉得你不会告诉其他人,而且觉得你会理解我。”

“抱歉啊,我无法回应你的期待。”

虽然她只是陈述了坦率的意见,却完全无法得到我的同意。

“我提供了珍贵的消息,所以也可以请你回答我的疑问吗?”

“回答什么?”

堀北停下脚步,带着和刚才一样的坚定眼神,抬头看了过来。看来除了栉田的事情,她还有另一件事要说。

“你在体育祭上……对龙园同学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啊……”

她会问我这个问题,也就表示她果然中了龙园的招数。我不清楚龙园在体育祭上的具体行动。

如果一切都如我所料的话,那答案就只有一个了吧。

“我找到了决胜点。只是击溃了龙园最终想到的计划而已。”

“那个手段就是录下龙园同学他们C班的作战会议?”

我予以肯定,并轻轻点头。

“作战会议的录音,通常是拿不到的。你是怎么拿到那种东西的?龙园同学说过有间谍,但你应该不认识愿意暴露C班内情的人吧?”

堀北不知道轻井泽与C班的真锅她们在船上的纠纷,所以这也是当然的呢。

“我使出了各种手段。所以会有录音。”

“还有另一件事。你自作主张地帮我,我很生气。这是当然的呢,毕竟你是以我会失败作为前提而行动。但实际上还是变成如你所料的结果,因此我也无法反驳。再说你不让我对你的事情深究,所以也无法寻求答案。状况很棘手呢……可是,要是没有你在的话,我现在就……谢谢你。”

“真是超拐弯抹角的道谢欸。”

我还以为会被她严厉指责,想不到她最后居然说出答谢的话。

“因为我姑且答应要帮你了,这点事情我会先做好。”

“虽然是我多管闲事,可是你做出显眼行动没关系吗?龙园同学因为这次事件应该已经确信D班有人在暗地里行动才对。照理来说,你也进了候补名单里。你安稳的日子应该不长了。”

堀北说得对。现况不是我原本期盼的。

但事到如今我企求安稳的这份愿望已经很难说了。茶柱老师隐约亮出那个男人的身影,再加上坂柳知道我的过去。到头来,没有人知道最后会如何发展。将来堀北的存在说不定会是张王牌。

总之,我现在正在拼命思考该怎么做才能维持平稳的生活。

堀北带着一脸“到底怎样?”的表情,等待着我的回答。

“是啊……我要保留回答。”

“你思考了那么长时间,最后却保留答案。我搞不太懂你这个人了。”

“你从一开始就不懂吧。”

“说得也是。”

我不记得自己曾表现出来,也不记得有让人探究。

不管怎样,堀北都没闲工夫专注在我或是龙园身上。

因为如果不设法处理栉田这个潜藏在D班内部的毒瘤,她就会连起跑线都站不上。 8RBLzn6LJMGQbmfOp8B4un+GCjhpGPOrtLsVt0hAy0Gf7Hf6IRBAnrFp39uH8Hc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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