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谁呢。好学生。”
“……”
春花秋月何时了,八卦知多少。
朵棉整个人石化。
她这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新闻——校花李未夕的神秘男友,居然是靳川?!
不过,九班的美艳高冷不良少女和一班的酷炫拽学霸男神,这么养眼的CP组合,也真是言情小说才有的标配了……
朵棉怔怔的,脑子里胡思乱想,压根没意识到他在跟她说话。
靳川似乎也没有想得到答案的意思。他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几步后,在一辆黑色赛车旁站定。
咔。锁开了。
他随手掸了掸烟灰,长腿一抬,跨上车座。正要骑行离开,却听见背后传来个声音,有点儿磕巴又有点儿抖:“……那个,靳川。”
靳川动作顿住了,转回头,没有说话。
冷静点冷静点,虽然你是做了亏心事,但是已经在尽量弥补了。所以没理由紧张啊少女。
朵棉给自己做了下心理建设,然后清清嗓子,“今天的那份语文模拟卷,我帮你做了批注,就放在你桌上。你看见了吧?”
“嗯。”
“卷子里还夹了张纸条,你也看到了吧?”
“什么。”
“就是五十遍《劝学》,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巴拉巴拉那个。”朵棉一急,“虽然名单上记的是你的名字,但我自己已经抄完了,不用麻烦你……你不会已经开始抄了吧?”
“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朵棉心里的巨石落了地,抱歉笑笑,“今天你替我罚站的事,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要是你再帮我抄课文,那我……”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
靳川抽了口烟,瞧着面前的小个子,冷淡道:“帮你抄课文,我傻逼?”
“……”好吧,看来是她比较傻。朵棉被怼得无言以对,顿了下,才说:“无论如何,今天的事我还是很感谢你。哦,对了。”打开书包,翻啊翻。
“这是给你的。”她把翻出的东西递给他。
靳川静了会儿,伸手接过。
一看,是袋装的薄荷糖,学校门口八块钱能买一大袋的那种。
“你喜欢吃薄荷糖来盖烟味吧。”她想起他身上那股混合了尼古丁的薄荷味,继续说:“最近德育处查得很严,这袋糖,应该够你吃一个星期。”
价廉量多,她选了好久。
吃薄荷糖为了盖烟味?这说法还真新鲜。
靳川扯唇,没有解释,“谢了。”
“不客气。”
朵棉弯了弯唇,下一秒又想起件事,笑容微僵,“不过,你女朋友应该不会误会什么吧?”
闻言,靳川挑眉,几秒后才缓慢地重复:“我女朋友?”
这反应,不想让人知道他和李未夕的关系?原来这对注定高调的情侣是想走低调路线。朵棉秒悟,瞬间想为自己的机智鼓掌。
“哦。”于是她尾音拖得长长的,一副“你放心,我懂得”的眼神看靳川,笑嘻嘻道:“没什么。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家。”
随后挥挥手,推着自行车离开。
可刚走没几步,突的,背后相当随意随口的一声“喂”。
朵棉有点疑惑地转过头,很茫然。是在叫她吧?But……“喂”是个什么鬼?同班两星期,这人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的吗?
初秋的晚风吹啊吹。
朵棉推着车,站在原地,有点汗颜地等靳川说下一句话。
他跨在自行车上,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盯了会儿,竟笑了,调侃又玩味,“出门儿看路,别又撞人。”
朵棉一滞,脑子里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新同学这句话,重点应该在那个“又”字上。
十分耐人寻味。
上次自己骑车撞到那辆保时捷,原来他早就认出她了……
——
朵棉家离学校不远,骑车也就十来分钟。到家差不多九点四十。
一进门就听朵母念叨起来,“这都要十点了,赶紧吃饭。补习班的张老师昨天才跟我打过电话,说你上次的化学检测做得不好。我又给你买了几套高考模拟卷,洗完澡就回房间做题。”
闻言,朵棉一个头变成两个大。
做题做题,学习学习,心累。
好想玩游戏。
唉。
她从朵母手里接过模拟卷,边吃饭,边拿手机给陆易发微信,暗搓搓的:今晚约?
陆易很快回复:我去,今天既不是周五又不是周末,约个巴啦啦。你忘了后天就是月考?不复习?
对喔。
朵棉肩一垮,有气无力地打字:知道了。
陆易:上次我年级排名下滑25名,被我妈批了整一星期。我是怕了。咱还是好好复习吧。
朵棉瘪瘪嘴,回复:嗯。
怎么能忘记月考这么重要的人生大事,要知道,对高三学生来说,分数和排名就是命根子。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是天才,没有天分,想取得好成绩就只能靠实打实的努力。
于是朵棉只能拿着模拟卷回了卧室,丧丧的,闭门刷题。
她难得找到点自己喜欢的事。但这个年纪的他们,谁又不是活在父母的期望中呢。
——
刚离开学校三分钟,靳川的手机就响了。他看眼屏幕,来电显示上写着“阿Z”。
靳川掐灭烟头,接起来,“喂。”
“你这会儿人在哪儿?”
“刚出学校。”
“我们在’SHEN’的酒吧区等你。”
“嗯。”靳川挂断了电话。
“SHEN”是位于白马道的一间电竞馆,电脑设备顶级,几乎全参照专业电竞比赛的赛场规格进行配置。除电竞区外,馆内还设有餐饮区和酒吧区等其他消费区域,供玩家休闲娱乐。
同时也是英雄联盟TDX战队退役中单,现MYS电竞俱乐部老板兼教练 SHEN——沈思楠名下的个人产业之一。
晚上十点左右,酒吧区灯光旖旎,驻唱歌手在台上抱着吉他弹唱,歌声低缓,沙哑,而颓废。
一个皮肤很白的男生坐在卡座沙发上,一手拿酒,歪着头,与旁边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聊着天。
这时,戴眼镜的男生看见什么,笑着抬手:“这儿!”
靳川身上是件黑色T,校服外套揉成一团拎在手上。他走到沙发前,坐下,端起桌上的洋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淡声道:“有点事情,耽搁了。”
“川哥,从澳洲回来之后你就一直在忙转学的事儿,咱都多久没见了。”戴眼镜的男生语气揶揄,他长相英秀,却浑身一股吊儿郎当的气质,“最近是休赛季,你这么忙,该不是桃花缠身吧。
靳川靠在沙发背上,淡淡地问:“你他妈里的和脖子上的,是不是长反了?”
“……”小猪佩奇身上纹,川哥果然社会人。不服不行。
火车被噎了好几秒,才倾身往靳川凑近,强行解释:“难道阿Z没告诉你我都三个月没换女朋友了么?从良很久了。”拍拍皮肤很白的男生,“欸诶,你快帮我做个证,我和现在的女朋友情比金坚,坚不可摧。”
阿Z冷脸:“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好气哦,人家只是想跟你们俩聊天而已嘛,一个两个都凶巴巴的,平时不理人家,打游戏也不邀请人家。难过,嘤嘤嘤。
火车期期艾艾。
靳川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点了根烟,看向阿Z,“有什么事。”
“找你喝酒还必须有事儿么。”阿Z端起酒杯去碰靳川的,“叮”一声,“对了,新学校怎么样,适应么?”
他没有语气:“就那样。”
三人又碰杯喝了几回。
火车摸了根烟塞嘴里,边找火机边含糊地问:“对了,听说那个七中盛产恐龙,那些女的一个个丑得不忍直视。是不是真的?”
电光火石的几秒,靳川脑子里闪过一张脸来:唇色粉红,长头发,乌亮的眼睛被遮挡在圆形镜片后,那肤色,白得在太阳底下能发光。
他撩起眼皮,语气挺冷淡:“你听谁说的。”
“四中的花儿一中的草,三五七的恐龙遍地跑,不都这么说么。”
靳川自顾自喝酒抽烟,没搭理罗文翰,片刻,忽然说:“陈进现在怎么样。”
话音落地,其他两人的表情都是一变。
几秒后阿Z才拧了下眉,道:“陈进离开之前给我打了一次电话,之后就没联系过了。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李未夕也在七中。”
“……”火车的眸光闪了闪,惊了:“李未夕?我去,那小姑娘找陈进都找到你这儿来了?”
提起这两个名字,气氛忽然便沉下去。
好一会儿。
“算了……清官难断家务事,咱不提他们。”阿Z干咳了几声转移话题,“对了川哥,听说你们队的Hunter意外手伤之后准备退役,战队经理忙着找新苗,愁得头发都白了?”
火车直摇头:“的确。Hunter是MYS的突击手,想要胜任这个位置,勇气、枪法、选位、切入,缺一不可,可不容易啊。”
“我倒是认识几个切入和枪法都不错的,可以介绍。”赵德又看向靳川,努努下巴:“你是队长,除了技术这最基本的,你还有什么别的要求?”
靳川面无表情吐出两个字:“车技。”
“……”阿Z默。可怜的人形挂狙神啊,这是被那史诗级的一撞留下了多深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