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姜芷昕与申昊然继续照常巡店，申昊然本以为昨天见到了黎恩后，今天黎恩会参与到巡店中，可没想到他只见到了姜芷昕。姜芷昕虽然不知道黎恩去了哪儿，但她也不等待，直接叫上还想再等黎恩的申昊然一起走进一家江南小食门店。在进入门店之后，她接到了何宾律师打来的电话。他向姜芷昕指出那家名叫新品客的公司老板裘思伟是个有犯罪前科的人，恐怕与社会上一些黑势力有关联。因而，何宾建议在处理这件问题上要格外的小心。一方面是因为裘思伟聘请了一个业界口碑极差、被吊销了执照律师做公司法律顾问，非常擅长钻空子，另一方面他们并没有新品客是幕后黑手的证据。

姜芷昕听完后，便想何宾施压道：“何律师，我相信禹辰能有解决方案，如果可行的话，替我约裘思伟面谈。”

申昊然虽然在姜芷昕身旁，但他没有听人电话的习惯，只是与门店的负责人龚经理打招呼，查看起刚刚到货的蔬菜。待到姜芷昕打完电话，他指着正要送往厨房被他拦截下来的蔬菜说道：“芷昕姐，你看这些蔬菜。”

“叶子发黄了？”

“有压伤，散水，还有这个根部都烂了。”申昊然蹲着翻检了筐子里的蔬菜，朝一旁的姜芷昕点头确认道。根据黎恩教他识别蔬菜新鲜程度的技法，申昊然也能说出一些道道。

送菜来的人尴尬地站在一旁，辩解道：“我们就是来送菜的，什么都不知道。”

“送的菜一直都这样吗？”姜芷昕站了起来问龚经理。

龚经理点头道：“不能说一直吧，今年换了供货商后，就不太稳定。因为门店有库存规定，蔬菜中有些是两天一送，有些是一天一送，黄叶，虫洞，散水，老根这些问题比较严重。本来一天一送是为了保持新鲜，对于一些耐储存的，两三天送一次不占地方，现在这些菜送过来后，每次都要扔好多，不光浪费还占用了人力。”

“我们在乐宴和苏食坊都没有发现这个问题。”申昊然在旁说道。

龚经理叹了声，说道：“我们江南小食和小鼎鲜都是亲民品牌，当然不能和公司中高端的品牌比，我问过好几家店铺都有这问题，噢，小鼎鲜也有这问题。申氏面馆蔬菜用量没有我们大，我也就没有打听。”

“范晓峰知道这件事吗？”

“我提过，范经理说已经反映给采购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决。这几个月天热，废的蔬菜很多。”

姜芷昕朝申昊然互递了眼神，申昊然跟着姜芷昕几天，能很快领会姜芷昕的意思。他们坐下来问龚经理拿了门店的记录，发现果然如他所说，蔬菜的废料率很高。为了把事情调查清楚，姜芷昕带走了复印件，并与申昊然又去了另三家不同位置的门店，发现另三家门店同样有这类问题。

“一澜，你联系下各区域店管部经理，让他们把黎恩辞任执行总裁之后，所有更换过的蔬菜供货商名单交过来。下午一点前，我要见到名单。”

姜芷昕一回办公室就交代沈一澜收集信息，沈一澜立刻回复道：“现在十一点半，马上就是用餐时间，恐怕一时半会儿拿不到信息。”

“Sorry，这和他们KPI有关，让他们不管在吃饭还在做什么事，立刻把名单交过来。如果你觉得我这么做让你难堪，那你就告诉他们是姜总要的，和你没有关系。Ok？”

姜芷昕做事向来雷厉风行，以前都是叶莎一手包办，沈一澜尚且没有完全适应。毕竟她从一开始就跟着黎恩做事，与那些店管部经理的关系相处融洽，不愿意得罪别人，也不愿给别人制造麻烦。姜芷昕并不在意这些具有东方特色的人际关系，她关心的就是拿到名单，向采购部的人商谈撤换供应商的事。

在先前中央厨房项目的会议中，姜芷昕就提出过重新审核供货商，当时申昊威的反应就大，甚至还挖苦了黎恩，可见其背后还藏着许多事。供应链往往是企业内部最复杂的一道链子，因为牵扯的利益太多，从而使得整个链子变得沉重而难以清理。

下午一点半的时候，姜芷昕拿到了报表，对于沈一澜晚了半小时的问题，她说了两句，并没有考虑太多，只是认真地看起了报表，并让沈一澜通知申昊然进办公室开会。

“芷昕姐，你说一澜啦？”

申昊然进办公室的时候问姜芷昕道，姜芷昕递过几张纸，朝门外看了眼：“有吗？可能刚才交报告晚了一会儿吧。”

“噢，她好像情绪很低落。”申昊然说着，探过身道，“芷昕姐，你知道一澜喜欢黎恩哥吧。黎恩哥对她挺好的，当然，不是男女朋友那种。”

“太顾及别人的感受只会降低她做秘书的水平。我之所以把沈一澜留身边，是因为我认可她的能力，如果她无法承担压力，那我只能给她锻炼的机会。我不是黎恩，我不需要考虑那么多。”姜芷昕说着，把话题又转回到了工作上，“这些是先前黎恩拿出来的A类供货商，你看这边，上海的乐宴和苏食坊的蔬菜供应商没有换过，而平民路线的小鼎鲜和江南小食的蔬菜供货商都变动过。其他省份的都有过一定的变化，可见申总没少在供应链上花心思。”

“所以，我们要把错误的纠正回来，不管是新的还是旧的供货商，有中央厨房的就进中央厨房，没有中央厨房的地区，必须保证门店蔬菜的新鲜供应。”姜芷昕说着站了起来，拍了下申昊然的后背，“走吧，去采购部。”

申昊然愣了愣，不知什么时候，“芷昕姐”也学会拍他背了。

采购部与申昊威的办公室在同一楼层，采购部未设总监，只有一个经理，叫夏新栋，人长得个子不高，圆脸架着一副无框眼镜。在姜芷昕的印象中，夏新栋是个缺乏表情的人，看上去有种距离感，似乎不太适合对外交流的工作。

“夏经理，我需要这张供货商名单上所有的采购合同。”姜芷昕进夏新栋办公室的时候，直接就把今年新换的供货商名单放在了他的桌上。

夏新栋嘴上称呼了一声“姜总”、“小申总”，脸上却漫不经心地翻看了名单，最后说道：“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们。”

“我是运营总监，有权调查影响各门店运营的事宜。这些供货商送往门店的蔬菜损耗率已经超过了标准，所以，我需要一个个确认这些企业究竟是否有资质能力为申鼎服务。”

夏新栋看到姜芷昕要把手伸到采购上，自然不会罢休，冷笑着直起身子，说道：“天气这么热，损耗率偏高是正常的，姜总不需要这么紧张。”

“看样子，夏经理对采购部选择的供货商信心有点过头啊，不是偏高，是完全不能接受。我给你简单的例子，番茄的出成率正常是在90%左右，而你们供货商送去的番茄出成率只有75%~80%，不是品质不行，就是烂了。”姜芷昕一拉椅子，蓦地坐了下来，说道，“夏经理，你给我解释下，为什么这样？”

“天热，这是很正常的波动。”

“夏经理，我看你没有好好看过从你换供货商开始到现在为止，送往门店蔬菜的损耗率有多高？不仅仅是夏天的问题，还有供货商本身的问题。”姜芷昕指了下文件上的数字，继续道，“而在这之前，各门店的损耗率要低得多。”

“供货商还没有适应我们各门店的需求，姜总查这些资料的时候应该知道大多是小鼎鲜和江南小食。这两个品牌是我们的平价品牌，先做试点让供应商适应是很正常的。谁都没法保证一上来就能适应申鼎需求的。如果姜总觉仍然认定这是一个问题，那请姜总向申总投诉我们部门不够专业。”夏新栋并不气恼，反而抬出了申昊威。

姜芷昕笑笑，以为这样就可以令她退却？夏新栋也太低估了她的耐心。

“我不喜欢投诉同事，因为损人不利己，所以，我建议夏经理按照我说的，把资料都交给我。要不然，我怕你这采购经理的位置得腾出来。”

“你在威胁我？”夏新栋听前一句以为姜芷昕是妥协了，没想到话到末尾她却在亮匕首。

“打电话给申昊威，就说是我要的。”

“抱歉，我不会打电话。对了，我马上还有个会议，就不招呼姜总和小申总了。你们真的需要，就麻烦自己联系申总。”

“夏新栋，别一口一句我哥，采购部和运营部门一起配合审核供货商是很正常的事，现在问你要采购合同，你就说要问我哥，难道我哥把你拉到这个位置上就是让他当个传话筒的吗？”

姜芷昕没想到一向阳光可爱的申昊然竟然会有这么犀利的时刻，夏新栋更是一惊，虽然没有把申昊然放在重要的位置来看，但申昊然毕竟是申家的小少爷，哪知道未来会不会上去做大老板。他一时拿捏不准，方才平静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申昊然乘胜追击道：“我告诉你，姜总不喜欢投诉，我喜欢投诉。爸和哥让我跟着姜总一起做项目，要是因为你完不成，那吃不了兜着走的恐怕不是我。”

夏新栋并非不经吓，但平时看着非常客气的申昊然会突然这么对自己，想到这采购经理的位置是申家给的，他不得不向这位年轻人低头，低声道：“我让你小孙给你们找。”

夏新栋开门让助理小孙进来，申昊然朝姜芷昕挤挤眼，得意地勾唇笑笑。两人最终顺利地拿到了供应商合同。夏新栋在两人走后，左思右想，最后决定打电话向申昊威说明情况，然而，申昊威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这些合同先留我这儿，我整理好思路再和你谈怎么解决。另外，之前会议上我们提的CRM+溯源码的事也得再跟进，最好是问SF公司要几个现实案例，能够更透明清晰地看到这方面在餐饮业的应用。”姜芷昕把合同拽在了手上，这些合同都是经过禹辰审核的，所以，通过禹辰调查他们的资质背景恐怕会打草惊蛇。姜芷昕把这些供货商信息交给了Carrie，她希望从中找出蛛丝马迹，能够在将来和申家人的博弈中打出一张好牌。

申昊然满口答应，说道：“放心，这事儿交给我。下周就开董事会了，肯定得在这之前给落实下来。噢，对了，我刚看了后台，已经有五万加的客户添加了，而且，我还看到复购率不低，看样子，真的可以推行。”

“再好的建议和想法也只有付诸实施后才能被现实印证。”

姜芷昕的鼓舞就像是老师点赞了学生的作业，申昊然特别受用，赶忙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与SF公司联系。

姜芷昕和Carrie通完电话后才看到叶莎连发了两条信息，她立刻回电给了叶莎。

“Sorry，我刚在忙，没有留意你的信息。”姜芷昕意识到叶莎一定是带来了比利时那儿的消息，认真地听着叶莎的回复。

“我猜你在忙。我现在是知道了。先前不就说Ivan和Cooper之间闹矛盾吗？为了不让Ivan的儿子在KG掌权，Cooper先后密会了公司几位股东与区域负责人。”

“就是说因为Cooper和Ken达成协议，如果Ken站在他的阵营，那么，Cooper就放给他在中国的自由？”

“所以说，你联系不上Cooper，恐怕他还在想说辞呢。”

“他还需要想什么说辞呢，毕竟是上司，又不用讨好我。”姜芷昕心想要是自己在比利时，此刻一定是冲进Cooper的办公室质问他。现在在上海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心里骂他千百遍。当然，Ivan的儿子如果接替父亲的位置，势必会对公司有一定影响，对KG各区域的高管而言，拿着KG股份的他们一定得拉起防线。Ivan想要把自己的儿子扶上主位，怕是非常的难。

“Cooper还是在意你的，这么得力的下属到哪儿去找。”

“所以说Ken决定要卖申氏面馆，Cooper也只能坐视不理。”

“至少短时间内是这样的。”叶莎听着姜芷昕有些垂头丧气，便换了话题问道，“对了，那天晚上你和Hugo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当然没有，这件事我还没有问你呢，公寓的密码是不是你告诉的黎恩？”姜芷昕左思右想，觉得黎恩的解释太过牵强。

“是啊。”叶莎并未否认，笑着说道，“怎么，那天晚上他闯进公寓了？怪不得，你和Hugo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原来有人截胡了。”

“别提了，两个男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好像住在里面的是他们，不是我。”

叶莎听得扑哧一笑：“那我猜猜你是不是没换密码？”

“我为什么要换，总不能因为黎恩的问题，要我来修改我公寓的密码。啊，说起来，你可真是随意，把密码告诉了那家伙。”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反对啊。”

姜芷昕腹诽什么时候黎恩买通了叶莎，居然叶莎会为他说话，甚至还告诉了他密码，不过，说起来，她的确也没有那么讨厌黎恩，甚至还有一点点想他。

与叶莎调侃到一半的时候，姜芷昕的电脑上跳出了Cooper的在线电话会议邀请，于是匆匆地挂断了与叶莎的电话，接听了Cooper的来电。因为先前叶莎已经打了预防针，Cooper的电话内容变得无足轻重。

Cooper在电话中先是歉意，继而确认了赵凯诚被“赋予”了独立处理中国事务的权力。姜芷昕知道对Cooper来说，这番妥协也是极不容易，只要渡过眼前的危机，他对待赵凯诚的态度又会有所转变。不过，这个过程需要多久，暂且还不能预估。姜芷昕故意默不作声，令Cooper感觉到她的不满，对于惜才的Cooper来说，也不忘安抚了她一番。

姜芷昕便问道：“倘若Ken的决策令KG在申鼎项目上出现危机，你会置之不理吗？”

“我当然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Elisa，虽然现在Ken可以独立处理中国事务，但申鼎项目是我们在中国的一个大项目，不管是Ivan还是我，都不希望出问题。要知道中国这个巨大的市场，充满了商机，申鼎项目的成功，会成为我们在中国的标杆项目。”

“现在，他要出售申鼎的灵魂品牌申氏面馆，就是在摧毁这个项目。”

“剥离出售，资产重组是我们对目标公司惯用的手段。”

“无论是中国，还是欧洲，运营良好，财务数据优异的核心业务都不会是剥离出售的首选。”姜芷昕说到这儿，斩钉截铁地说道，“总之，我会盯着Ken，谁影响到申鼎运营，我就会纠正错误的方向。”

“我明白。”

“另外，我希望公司能够好好地处理Steve的事，别再让那些不实新闻影响到宋夫人。我知道你能做到。”

Cooper听得出姜芷昕说话哽咽，虽然先前一直不允许姜芷昕谈这事儿，但鉴于在赵凯诚这件事上，自己有些对不住姜芷昕，也就做了点让步，答应姜芷昕尽量考虑降低媒体对宋燮明家庭的负面影响。

姜芷昕把能做的都做了，她知道利用眼下的条件换取Cooper一句承诺，已经是他在有限范围内最大程度的妥协。至少，她不用再为F报的事情而分神。

在结束和Cooper的对话之后，姜芷昕翻阅了手头的采购合同，把里头重要的协议条款背书在自己的平板上。姜芷昕想起申昊然说夏新栋上位是靠了申昊威，原本他只是采购部的一个普通职员，先前的采购部管理人员都在黎恩被夺权后离开了申鼎。这说明夏新栋就是申昊威放在采购部一个重要的棋子。

申昊威。

姜芷昕放下了手头的文件，仰靠在座椅上。她想不通为什么赵凯诚会带上申昊威一起前往香港呢？他需要申昊威做什么用处呢？

*

香港半岛酒店的行政套间内，穿着Gucci深青色Polo衫的赵凯诚坐在沙发上，身体微向前倾，双眉紧皱着向对坐立不安、满脸烦躁的申昊威说道：“我相不相信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法官相信你。只是一打官司，势必会影响申鼎上市的计划。”

“她分明是自愿的，怎么能说我性侵呢？”申昊威左右手紧扣，焦灼、紧张与愤怒纠缠在一起，斯文的脸孔扭曲地变了样子。他回想着昨晚与赵凯诚一起参加香港企业家裴航的派对，赵凯诚接到电话后就离开了，接着，裴航与他谈了不少经济上的展望，最后，大家喝了不少酒，裴航让自己的司机和助理Una送他回酒店。

他醒来的时候，Una就在一旁报警被他性侵。他虽然喝多了，但并非没有意识。当时Una陪他进房间后，她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他去拉她，酒精刺激，加之性感的Una主动抬手抚摸了他的脸颊，他自然而然就抱起对方到了床上。所有都是顺理成章，完全自愿，他不明白为什么Una会说性侵。

幸而，赵凯诚带了香港的袁律师把他保释出来了，可在香港，面对这样的指控，申昊威想象不出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他一直在想是不是Una带了某种目的故意接近他，否则的话，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想赵凯诚联系到裴航做中间人协调这件事，没想到裴航接到电话后将此事迁怒于赵凯诚，并挂断了电话。

“裴航呢，一直很看重Una的，一方面是欣赏Una的才能，另一方面就是男女方面了。不管性侵的事实存不存在，裴航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赵凯诚直起身子，靠在沙发手，抬手说道。

“那我该怎么办？那女人一定是故意的，想要讹笔钱。”

“我说了这都不重要，讹钱也得开价，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是联系上Una。”赵凯诚看得出申昊威已经乱了方寸，他的眼里布满了血丝，昨夜与Una的激情美梦已经成了现实中的噩梦紧紧地缠绕着他。赵凯诚低声道，“我问问黄烨吧，他是裴航公司的独立非执行董事，兴许能说得上话。”

“华烨的总裁？”申昊威并不陌生，因为到达香港的第一天，两人刚办完酒店入驻，就遇到了正在酒店喝下午茶的黄烨。三人就在半岛酒店里一起喝了下午茶，聊谈中，申昊威得知黄烨是华烨食品的总裁，华烨深耕食品加工行业，希望进军餐饮行业。黄烨还开玩笑地问申鼎是否能出售旗下品牌，尤其是申氏面馆，他特别喜欢在香港的那家申氏面馆，尤其是面汤，让他总是回味无穷。

赵凯诚点头道：“是的，黄烨虽然低调，但人脉圈很广。他和你见过面，大家又谈得舒畅，对裴航那边而言，又是第三方，他应该会帮忙。”

“那……”

“我来和黄烨说说。这事儿，你先别急，这两天哪儿都不要去，等和Una谈完条件后再说。”赵凯诚关照道。

“我明白。”申昊威点点头。

赵凯诚站了起来，拍拍申昊威的肩膀，低声道：“这事儿别对任何人说，不管是性侵还是自愿，作为已婚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另外，公司打电话来，你该怎么决策仍旧怎么决策，不要受这件事的影响。至于申董那儿，我想等这边解决了再说吧。”

“拜托了。”

申昊威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样的问题上犯错误，可能真的是被妻子蔡卓珺压抑久了，很长时间没有遇到这么漂亮性感的女人，才会把持不住才会落入对方的圈套。申昊威想到警局冰冷的审问室，心里就泛起一阵阵的恐惧。他是申鼎的执行总裁，绝不能在香港深陷囹圄。

赵凯诚离开了申昊威的房间，出了酒店后，拿出口袋里的电话，拨出了电话：“老地方等我。”

*

“赵凯诚离开酒店了。”

接到方天明电话的时候，黎恩刚走出张明昌住院的大楼，上了车后，他回道：“看样子赵凯诚是牢牢地握住了申昊威的弱点。”

“色字头上一把刀，用女人来做局，成本小，收益大。不过，我们得多亏了申昊威做牺牲才能更快地看穿赵凯诚的计划。KG高层内部的争斗促成了赵凯诚提早行动。”方天明分析道。虽然他在香港律师界消失匿迹，但香港的人脉还是相当广阔。黎恩告诉他赵凯诚和申昊威到了香港之后，他就立刻找人查赵凯诚。

黎恩听到这儿，双眉一紧，说道：“这说明，他要加快售卖申氏面馆。”

“申家恐怕真是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这是我最担心的事。”黎恩发动了汽车，继续道，“我担心裘思伟黑申氏面馆就是有备而来，张苏全恐怕也只是其中一枚棋子。申氏面馆如果被赵凯诚以低价售卖给华烨，华烨再通过复杂的架构高溢价出售，那么申氏面馆就会沦为他们洗钱的工具。”

“申氏面馆有你在各店巡视，保证中央厨房和后厨正常，加上本地新闻媒体支持，只要你在‘姑苏第一面’的比赛中正常发挥拿下冠军，申氏面馆不会这么容易别人构陷的。至于裘思伟，我会想办法找到他。”

“必须找到他。”黎恩说着，开到出口处停车缴费，发现手机上有沈一澜的微信：姜芷昕去找新品客裘思伟了。

“天明，你想办法联系一澜，确定芷昕的具体位置。”

“什么事？”

“她去找裘思伟了。”

“什么？”

方天明一惊，万万没想到姜芷昕居然先他们一步去找裘思伟了。只听黎恩说道：“你有位置后把定位发我手机上。”

“没问题。” S+byGwK2ZH1W5TOm7FmIaHICBOq8wNSLFPBKzApO6F85pkpBeFzoWbhF6g6gq5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