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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有时候睡一觉，什么事都可以忘记，而有时候，睡一觉，外面变得天翻地覆。万鸿铭得意洋洋于自己的生意经，认为透出先前接洽的公司所提的拆分出售计划能够提升自己议价能力。没想到他刚想坐地起价，一则“鸿铭餐饮旗下门店使用垃圾河道旁的‘天然野菜’”的配图新闻上了头条。
把垃圾河道边养殖的天然野菜打上绿色野生蔬菜的名义高价卖上门店饭桌，这样的新闻比申鼎裁员的事更抓人眼球。因为触及百姓食品安全，加上鸿铭要搞高端餐饮，各方的批评蜂拥而至。不仅如此，卫生局和市场监督局先后约谈了鸿铭集团。万鸿铭的如意算盘落了个空，几家有意收购万鸿铭手上股票的公司也纷纷退出报价。鸿铭集团的估价也随之暴跌。
“虽然不是上市公司，但看得出这样的操作一定出自业内老手。”姜芷昕看到平板上大量关于鸿铭集团的消息后评论道。
“会是Ken做的吗？”
“不知道。”姜芷昕放下平板，拿起桌上的一叠文件，站了起来，“不能肯定是Ken或是远沣做的。”
姜芷昕从Carrie那儿拿到消息，远沣是最早接触鸿铭集团的报价公司。根据分析查证，这家公司应该是空壳公司，背后是几家公司做的联和收购。这就印证了他们所提的方案，会拆分售卖鸿铭集团。
姜芷昕看了眼墙上的钟，瞥向黎恩的办公室。那天晚上，她从香格里拉回公寓的路上，黎恩打来电话，向她提出要出差的事，整整三天没有休息过。昨晚她收到裁员名单的邮件后就回复了他上午不用到公司，好好休息半天。
“为了保留住那些旧部的人，他真是不要命了。”姜芷昕低眉再看了手头的裁员名单，虽然只是几十页纸，却是沉甸甸的。
叶莎低叹了声：“你不也一样不要命的做事，今天还是生理期第一天。对了，你在他的名单上做了修改，他会认同吗？”
“我要的不是他的认同，而是申鼎更好的发展。”姜芷昕淡淡一笑，眼瞳里满是无懈可击的自信。
关于裁员的第一次会议在总裁办公室进行，赵凯诚作为公司总裁，召集了蔡卓珺与姜芷昕列席。原本申昊威也需要列席，但因为新经济博览会餐饮的招标会正在举行，不得不缺席这次的会议。不过，在姜芷昕看来，申昊威就算是有时间，他也不会参与今天的会。
“姜芷昕，你这名单改动也太大了！我不同意，我们人事部要重新审核。”
“我能明白你的不满意，这份名单综合了过去一年的评估，包括内部的打分，外部网络的加权评分，另外，还有裁员成本分析。裁员的目的是为了降低人力成本占比，并不是用来宣泄私人感情的。申鼎是一家餐饮企业，厨师的手艺和服务员的专业决定了我们在行业里的地位。根据新一期的行业报告，员工流失率均值为16%，申鼎在这一年招进来的员工流失率在18%，本身流动性就强，而在申鼎服务超过一年的员工流失率小于5%，工作十年以上的无固定期员工流失率不到0.5%。不管从哪一方面，我们都应该把真正需要的员工留下来。另一方面，大量裁员老员工支出的赔偿也会比较高。”
姜芷昕边说边展示了各方面的考评维度以及支付成本，向赵凯诚及蔡卓珺推出了裁员模型。
赵凯诚看着PPT上的数字，说道：“Elisa，你列出的名单中还是有不少一到三年的厨师，有些评分也不差。这和你讲的不就矛盾了吗？”
“就是，你这不是说的和做的是两套吗？自相矛盾。”蔡卓珺在旁煽风点火。
“Ken，之所以这么安排，是因为我还有一项计划，我打算在一线城市设立中央厨房的独立公司，非一线城市根据门店分布情况来看是否建立中央厨房的独立公司，因此在名单中我做了颜色区分，最后会和区域店管部经理再核实敲定。”
“什么？建立新公司？你疯了吧？让你裁员，你建立新公司！”
蔡卓珺瞪大眼睛，赵凯诚抬手道：“说下去。”
“目前来说，申鼎的中央厨房不足以辐射到所有的门店，本来也在考虑是否关闭一些运营较差的门店，或者迁址，利用现有的门店改作中央厨房设点，一方面转移了人力成本，另一方面也解决了部分门店盈利少的困境。同时，中央厨房也是标准化现代餐饮的需求。
赵凯诚微眯起双眼，认真地听着姜芷昕的解释。蔡卓珺则毫无心思，她与姜芷昕的关系因为赵媛一事变得势同水火，糟糕的是公公申博文还非说她干了威胁姜芷昕安全的事，莫须有的罪名令她更加不爽。因而，无论姜芷昕说什么，蔡卓珺都在盘算怎么驳斥。
“你说的不错，这看起来是个好主意。”赵凯诚点点头。
“我看姜芷昕，你是受了黎恩的影响吧。这中央厨房的事儿，早就被我公公……”蔡卓珺顿了下，改口道，“申董事长否决了。我们又不是开快餐店的，做那么多的中央厨房做什么？哈，姜芷昕，你知道什么叫非标中餐吗？”
“蔡总说的是去年的事，并没有涉及裁员这项计划……”
姜芷昕刚说到这儿，赵凯诚的门突然“嘭——”的一声被撞开，闯入者进入后就大声骂道：“赵凯诚，你个浑蛋！”
“这不是鸿铭餐饮的万总吗？”赵凯诚不慌不忙地回应道。
闯入的人正是鸿铭餐饮的万鸿铭，赵凯诚的秘书Wendy打着保安电话，紧跟着进了办公室。万鸿铭瞪红了眼，太阳穴上的青筋仿似被电击似的暴出。
“被我拒绝了，就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要搞垮我？！怎么？我难道还怕你不成！”万鸿铭顾不得自己身份，冲上来一把抓住了赵凯诚的衣领。
蔡卓珺吓了一跳，尖叫了一声。
“我不懂的意思。”
“在老子面前，你就少装蒜了。申老爷子活着的时候就没想过卖公司，你们是怎么拿到申鼎股权的，这背后有多龌龊，别以为我不知道！怎么，现在买不成老子的公司，也想用卑鄙的手段搞老子？！”
赵凯诚用力地抓住万鸿铭的手背，说道：“鸿铭的野菜问题是你们自己的问题，和我们申鼎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怎么会没关系？就是你们栽赃给我们的，我告诉你，我就是卖不出公司，也不卖给你！”
“放手。”
“呵呵，怎么，怕了吗？你和申博文是怎么串通一气吞进的申鼎？”万鸿铭伸长了脖子，露出颈脖里粗实的血管，“申老爷子也是你们害死的吧？！所以，把他外孙一脚踢开！”
“万鸿铭，我看你是急疯了！”儒雅的赵凯诚瞬间变得狰狞起来，另一只垂在一旁的手拽起了拳头，满目的怒火就像弦上的利箭一触即发。
“怎么？听说那个被你骗来的KG同事也死了，也和你有关吧！”
“快点，把他拉出去。”
赵凯诚即将挥拳的时候，Wendy喊来的保安冲上去架住万鸿铭就往外拉。赵凯诚见自己没有了威胁，松开拳头整理起被抓皱的衣服。
万鸿铭却不停嘴。
再次听到申宏明与宋燮明的死，姜芷昕看到赵凯诚微眯的双眼掠过一丝恐惧，她想要刺激万鸿铭，让他再说下去：“万总，凡事都要讲证据，你不能证明KG和两人的死有关，也不能证明我们和野菜事件的发布有关，但我却可以证明鸿铭餐饮一次又一次地勾结我们人事部的人想要挖走我们的核心厨师，并且不惜一切代价制造矛盾，甚至冒充申鼎的人，向我泼酸水，威胁我的人身安全！如果万总不知情，那就回去问问你的人，都干了些什么事！”
“证据！和我说证据！在姓宋的到申鼎之前，赵凯诚已……”
“万鸿铭，我向你提个醒，你要是答应我提的条件，随时可以来找我，我会帮你走出困境。如果不答应，我想鸿铭集团可能真的会玩完。”
赵凯诚说完后，递了个目光给Wendy，Wendy给保安下了指令：“快请万总离开这儿。”
“是，快把他赶走。”被吓懵了的蔡卓珺听到姜芷昕提到“人事部”三字不禁打了个冷战，想要为自己争辩一句，却插不上嘴，见保安拽起万鸿铭，立刻跟着喊了一声。
她没想到，万鸿铭指着她骂道：“你们申家的人，和赵凯诚狼狈为奸，我等着看你们和他狗咬狗！”
保安使了全力终于将万鸿铭拉出了赵凯诚的办公室，Wendy连声向赵凯诚道歉。
“我们的会议就暂时停下，对于Elisa提的名单确认评估模式，我很认同，至于所提到的中央厨房的事，我想放到下一次的管理层会议中再行讨论。”
“Ok，我会准备更充足的资料给到各位与会的同事。”
赵凯诚朝姜芷昕点点头，瞥了眼蔡卓珺后，说道：“我还有些话要和蔡卓珺谈。”
“那我先回办公室了。”
“站住！”蔡卓珺喝道，“你凭什么说我们人事部勾结万鸿铭！”
“蔡总不应该问我，而是你自己部门的人。你放心，我向来不喜欢追究，泼酸水的事就这么算了。”姜芷昕平淡地回应蔡卓珺的咄咄逼人。
蔡卓珺不甘示弱，冷笑着拿起桌上的名单，甩在姜芷昕面前：“不喜欢追究，你还把罗旭列进名单？”
“蔡总，Ken在等你谈事。”
姜芷昕勾唇一笑，华丽地转身离开了赵凯诚的办公室。
万鸿铭说到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赵凯诚在宋燮明与申鼎谈并购前就已经认识了申博文吗？姜芷昕陷入了沉思，回了办公室，叶莎迎了上来，问道：“听说刚才万鸿铭去Ken的办公室里闹。”
“是啊。”
“万鸿铭认为是我们申鼎给他曝光的野菜事件吗？这人真是的，申老先生在的时候，凭一碗苏式秃黄油面，一道松鼠鳜鱼就把他整得心服口服，从此与我们申鼎井水不犯河水了，后来还联合办过美食节活动。”沈一澜听姜芷昕与叶莎在谈万鸿铭来申鼎闹事，插嘴说了一句。
“那就是说万鸿铭和申老先生关系真的不错？”
“可以这么说吧。万鸿铭本身是投机矿产的，赚了不少钱，人有些江湖匪气，和申老先生成忘年交之后，对申老先生挺敬重的。”
“在申鼎并购前，Ken就认识申老先生或者申董事长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负责黎总……黎经理的日程。”
“Sarah，你联系下个各区域的店管部经理，明天来总部开会。”姜芷昕见沈一澜知道的不多，转身交代叶莎发会议邀请，之后便回了自己办公室。
沈一澜提到万鸿铭与申宏明之间的关系不错，就侧面证明了万鸿铭所说的可能是真的，刚才赵凯诚急着打断万鸿铭的话恐怕也是不想对方说出更多的事。如果说赵凯诚先于师父宋燮明认识申博文，那就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简单，赵凯诚是在宋燮明之后才参与到的申鼎项目，而自从他进入了申鼎项目后，原本不具备并购条件的申鼎最终成为KG的并购目标。这背后是否有存在内幕交易的可能呢？
姜芷昕靠着座椅，猜想着各种可能。宋燮明那张满脸是血扭曲的脸孔上，瞪大的眼睛一动不动。每当想起师父死时的惨状，她就感觉整个人被压迫在一个狭小密闭的空间里透不过气来，脑子里太多事情在同时运转，刚开完一场紧绷的会议，又是生理期头一天，头疼得快炸了。
她侧身拿抽屉里的止痛药，这时，耳边传来了黎恩的质问声：“为什么罗旭在裁员名单里？”
“我没有允许你进来。”
“回答我！你让我列出了名单，为什么要更改名单！罗旭为什么会出现在名单上？！”
“黎恩，你这是在和上司说话吗？”姜芷昕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指着办公室的门，说道，“出去。”
“你真是会利用人，一直在利用我。”
“我说过，我们是彼此利用。我是更改了名单，但我是上司，你是下属，我不需要提前征求你的同意。”
“没想到你的报复心这么强。”
“出去。”
“是我错信了你。”
黎恩嗓音微哑，留着疲倦痕迹的英俊脸庞满是失落，他指了下姜芷昕，又放下了手，转身要离开。
“尽快把中央厨房的资料整理好发给我。”
“Elisa。”就在黎恩行将走出姜芷昕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叶莎突然大步冲了进去，向已经浑身无力倒靠在椅子上的姜芷昕递过水杯，“赶紧吃药，我喊小刘师傅送你公寓。”
“我没事，在位置上休息会儿就好。”姜芷昕脸色煞白地抓过水杯，吃了叶莎递来的药片，“你去忙吧。”
黎恩站在门口，本要一走了之，见叶莎冲进办公室，他转头看到她几乎是摔在了自己的座椅上，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未曾注意到她的不舒服。
叶莎出来的时候，看到黎恩站在姜芷昕办公室的门口，低声道，“黎经理，Elisa做事有她的原则。我明白你可能不认同，但不要轻易否决质疑她。很多事，你都不知道，不是吗？”
黎恩明白叶莎所指的是那天晚上的事。叶莎提醒过他不要把当天晚上的事告诉任何人包括姜芷昕在内，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
“明天Elisa要开店管部经理会议，所以，请黎经理准备好Elisa交代的事吧。”
黎恩心头的怒意变作了矛盾，他承诺过罗旭绝对不会出任何岔子，而此时，姜芷昕却把罗旭列在了名单里。
姜芷昕为什么要修改名单呢？
鸿铭集团的野菜事件仍旧在升温发酵，不仅如此，鸿铭集团内部也出现了纷争，被万鸿铭一票否决的小股东，强烈抗议万鸿铭的做法。万鸿铭陷入庞氏骗局的消息不胫而走，媒体竞相报道。
姜芷昕召集各区域的店管部经理开会，会前几位经理们还在讨论鸿铭的野菜事件，见姜芷昕进了会议室，目光纷纷投向她——这个穿着淡绿色七分袖西装的年轻女人。姜芷昕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落座。黎恩跟着坐在她的左手一侧位置上，他穿了件淡蓝色的西装，没想过两人的衣着在这样的场合显得莫名有些暧昧。
“很抱歉，我匆忙地召集大家来总部开会，这也是我第一次正式和大家见面。在进入严肃的议题之前，我先正式地向大家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姜芷昕，大家可以称呼我为Elisa，我出生在苏州，曾在苏州有过短暂的童年，后来跟着父母去了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毕业后，进入欧洲的KG私募基金……”
姜芷昕说完自己的情况，请在座的各位做了简要的介绍，这样她能更好地记住每个店管部经理。
“黎恩先前已经和大家谈过公司的裁员计划，我能明白大家的心情，没有人愿意当坏人去做裁员的事，但对公司而言，这并非一项坏的决议。”姜芷昕说完后，低声吩咐了下右手边的叶莎道，“把名单分给他们。”
叶莎起身将名单分发给了相应的区域经理。
“我在名单中做了一些调整，这个调整是基于新项目计划所做，在计划被管理层最后批复前，我希望大家能够保密。”姜芷昕把自己要讲的内容投影在了智慧屏上，“目前，申鼎在中国的布局已经成熟，但公司的标准化管理却还处于落后阶段。因此，申鼎要谋取更好的发展，必须建立更为现代化管理的一套模式。我想很多人在建立第一个中央厨房前会说，中餐是非标餐饮，不适合这套，但数据表明，我们在前两年建立第一个中央厨房后，我们的菜品在各平台的评分并没有下降，反而得到了提升，口味统一率提升，而相应的成本却在下降了。所以，我们将在超一线城市上海设立第二家中央厨房，其他重点城市必须设立中央厨房。”
姜芷昕说到这儿，几位区域店管部经理小声议论起来，突然范晓峰的手机铃声叮咚地响个不停。
黎恩敲了下会议桌，低沉地说道：“大家都是申鼎的老员工，不需要我再强调开会的纪律了。”
范晓峰涨红了脸，慌乱地关了手机，交头接耳的几人也赶紧端正了坐姿。
姜芷昕接了黎恩的话，继续说道，“我会给大家提问的时间，现在我不希望有任何无关会议的事打断我的讲话。”
店管部的各位区域经理互觑了两眼，默默地听姜芷昕讲述项目内容。
“上海的中央厨房目前设在浦西，第二家中央厨房将设在浦东川沙小鼎鲜门店。”姜芷昕说完，大家都瞪大了眼睛，尤其是范晓峰，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安排。姜芷昕打开了地图，指出小鼎鲜的门店地址，“这家门店的销售情况在上海地区最差，在整个小鼎鲜品牌门店中也是倒数第七的位置。所以，在关掉门店和设置中央厨房这道选择题上，我选择在这里设立中央厨房，对目前现有的餐厅进行改造是设立中央厨房最好的方式。未来中央厨房将剥离申鼎餐饮品牌，成为独立公司。范经理，你手里拿的裁员名单中标绿色的就是准备重新签约到新公司的员工。”
范晓峰听姜芷昕这么一说，赶紧瞥眼看黎恩，完全不敢相信姜芷昕会有这么一个出乎意料的安排。
黎恩同样也很惊愕，只是没有表现出罢了。他侧目偷睨了眼身旁的姜芷昕，姜芷昕刚好也朝向他：“我和黎经理商量过，罗旭将负责浦东的中央厨房，这一点，罗旭本人也已经同意了。”
见姜芷昕突然要自己配合唱双簧，还在心生佩服的黎恩轻咳了声，调整了坐姿和大家说道：“中央厨房是件利大于弊的事，请各位经理一定要积极配合。”
“管理层会同意吗？”
“当然，大家请相信管理层是以公司利益为重的，一方面减员增效，一方面盘活现有的不良资产用于提升公司管理。”姜芷昕自信的语气仿佛有着一种天生的魔力，感染着每一个第一次见到她的人。
预计两小时的会议又拖了近半小时，众人也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会议结束前，姜芷昕要求各个区域的店管部经理自查食品安全的情况，并由黎恩汇总后交给她。会议结束后，姜芷昕正要离开，苏州地区的店管部经理郑哲向黎恩问道：“黎经理，今年的肉月饼该怎么定价？外面的肉价涨得厉害。”
“肉月饼？”姜芷昕喃喃了一声，她只知道月饼，却不知道还有肉月饼。
“维持去年的价格，四块五一只。”
“好的，就是财务那儿，不知道行不行。”
“就这个价格。”黎恩没有半点犹豫，再次强调了一遍。
郑哲点头记下价格，连声说明白了。
会议正式结束，姜芷昕与黎恩并排走在一起回大办公室，黎恩低声道：“为什么不和我说你的计划？”
“我是你的上司，你用那样的口气质疑我，你觉得我还有谈的必要吗？”
“我没想到你会把两个项目结合起来。”
“奉承的话，留在管理层批核之后吧。”姜芷昕突然停下脚步，黎恩也跟着收住大长腿。
“有信心说服他们？”
姜芷昕看着黎恩，忽而玩味一笑，朝叶莎走去：“让小刘在楼下等我。”
“你又去哪儿？”
“上司去哪儿，不需要向你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