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2013年开始,在临床上接连治疗了几例特别有代表意义的病例,使我的理念更加成熟,治疗技术也更加科学合理。
第一例:偏身麻木难找病因,肌筋膜松解治愈反证是神经功能问题。
部某,男,33岁。2013年8月就诊。患者右半身偏身麻木7年,伴右侧肢体活动不利。在济南的几个省级医院都检查遍了,就是查不出什么病因。治疗无非口服神经营养药物和活血化瘀的中药,基本没有效果。后来也做过针灸治疗及口服中药汤剂,也没有什么效果。近几年来有逐渐加重的趋势,特别是阴天、下雨时更是明显。由于患病时间较长,又查不出什么病因,且在逐年加重,听别人说偏身麻木可能是中风先兆,所以患者非常恐惧,就怕某一日突然患上中风。他来就诊的当日,感觉身体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医院治疗,故先来我们按摩医院做按摩以缓解症状。接诊大夫看患者病情复杂,便推荐他找我看看。于是患者便来到5楼找到了我,患者把7年来患病及治疗情况向我做了详细的介绍,最后他说:“看来济南是治不了我这个病了,待几日我必须去北京或上海的大医院去看看了。”听完患者无奈的叙述,我仔细分析了患者的检查及病史,虽然多种治疗无效,也没有查出具体的病因,既然济南的省级医院没有查出病因,北京、上海的医院就能查出来吗?查不出具体的病因,是否是神经的功能性问题?于是,我告诉患者,我可以给他治疗试一试。并且我告诉他,我的治疗是从调神经的功能着手,可能会有效果。该患者治病心切,便决定一试。我给他开了一次的门诊治疗,他便去一楼交费和取治疗所用耗材,当他看到手里的耗材有针刀时,他失望了。他来到5楼,很无奈地对我说:“大夫,我做过13次的针刀,一点效果都没有,你再给我做,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效果,既然开了,你就给我做了这一次吧。我告诉你,不用给我打麻药,我根本感觉不到痛。你若让我感觉到痛了,就是见效了。”我听他说了这些,便向他解释,针刀是工具,关键是在什么理念的指导下使用针刀,所以,用的是同样针刀,做出来的效果可能大不一样。
他似懂非懂地跟我走进了治疗室。我在他的胸椎部选定了3个治疗点,依次打完麻药,又依次做了肌筋膜松解。治疗完毕,他说:“我感觉你做的与别人做的感觉的确不一样,可能会有点效果。”我告诉他,若有效明日继续来治,否则就不用来了。
第2日,来诊时他便迫不及待地向我汇报病情的改善情况:“大夫,感觉到效果了。首先是感觉身上有了轻松感;其次是感觉到后背的针眼有很舒服的痛感;再就是右半身的麻木似乎也有说不出的变化,总之是有效了!谢谢大夫了,你就是我要找的人,你就是治疗这种病的大夫!”
该患者经过8次肌筋膜松解治疗后,其症状缓解9成以上。记得最明显的1次是做完项韧带的松解,他的上下肢立时感觉轻松。患者共治疗13次,历时1个多月完全治愈。该患者的治愈,使我的理念更加清晰了。我按自己的想法即机体内力学环境的变化是引起神经功能失调的重要因素,通过肌筋膜松解的方式调整机体内的力学平衡,进而恢复失调的神经功能去分析和治疗。该患者一就诊我就按这种理念去分析,治疗也是按这种理念去设计,效果又验证了理念,同时理念又指导了治疗。通过患者对针刀的否定,给我的启示是针刀是工具,理念是灵魂!
第二例:双手肌肉萎缩已呈鸡爪状,松解手术加速发展几乎绝望。
冯某,男,61岁。2013年7月就诊。患者3年前开始不明原因出现双上肢无力伴双手肌肉萎缩。当时即在济南某省级三甲医院做各种检查,没有查出病因。脑CT、颈椎的MRI等检查都无异常。由于病情发展较快,去年在齐鲁医院做了双侧尺神经在肘关节处的软组织松解,不但无效,病情的发展好像更快了。很快,患者的双手便失去了运动功能,患者的衣食住行都需要别人的照顾,失去了自理能力。在患者陷入绝望的时候,经人介绍来我处就诊。
患者由他的儿子陪同来诊,他向我详细地介绍了3年来的病情发展及治疗情况,最后他说:“我知道这个病的厉害,到最后的结局就是全身肌肉萎缩而死。”我听了患者这句沉重而绝望的话,感到责任重大,作为一名大夫,有必要努力一把,寄希望于万一。
我仔细地分析了患者的病情,既不是脊髓空洞症,也没有渐冻症的诊断,唯一能考虑的应该还是神经功能支配失调的问题。于是,我告诉患者,我可以给他治疗试一试,可能会有效果。患者说,他不能住院,因为需要人伺候,所以没有条件住院。他说:“我知道我这个病是不治之症,我听到你说能给我治疗很高兴,但我不是不相信你,实在是这个病太难治了,我都没有信心了,所以,我先在门诊治疗几次,看有没有效果再说。”我说可以,就给他开了一次门诊治疗。当时正是7月天气炎热的时候,患者却穿着厚上衣,戴着皮帽子,可见他是多么怕冷。他当时在我的空调屋里就感觉不舒服。我开好治疗单,让他儿子去一楼交费和取耗材。同时,我便带着患者进入了治疗室。第一次治疗,先进行了1次项韧带松解,治疗完毕,我们又在办公室闲聊了一会,等他儿子上来后,便起身告辞走了。
当患者走后不长时间,我猛然看到放观片灯的桌子上多了一顶皮帽子,我知道这是老冯丢在这里的,同时这顶帽子也告诉我,他的病已经见效了。
果然,第2日他满面春风地来了。见面便向我报告喜讯:“宫大夫,有效果了。昨日晚上双上肢的凉麻胀痛好多了,身上也感觉比以前舒服,我的病有希望了。太感谢大夫了!我决定在门诊治疗几次,等手能拿东西了,就不需要别人照顾,我就可以住院治疗。”我听完患者的汇报,非常有成就感。便鼓励患者要坚持治疗,治愈应该不成问题。我又给他开了3次门诊治疗。没想到患者经过4次治疗后,他的双手竟然能拿大的东西了。他非常高兴地办理了住院,从此安心地接受治疗。
在患者住院后的第2日,我的针刀老师柳百智教授来按摩医院看我,正巧赶上了该患者的治疗。柳老师详细了解了患者的病情后,对宫氏治疗给予了高度评价。该患者住院半月,加上门诊治疗的3次,一共治疗了12次,双上肢完全恢复了运动功能。患者对治疗效果非常满意。患者出院后,我对患者从患病以来的治疗经过进行了总结:首先是各种检查确定病因,但病因不能确定。患者随着病情的加重陷入了恐惧状态,实在查不出病因,齐鲁医院认为是尺神经受卡压的可能性大,于是做了双侧尺神经的松解手术,病情反而开始恶化。找到我后,我用神经功能失衡的理念来分析,然后按这种理念去设计了肌筋膜的松解治疗,仅经过12次治疗,双手肌肉萎缩的3年之疾竟得痊愈。这不得不说是理念正确的结果。所以,通过对此患者的治疗,更加确定了我的神经功能失衡理念。
第三例:颈椎术后卧床两年,膝痛难忍求医宫氏。
齐某,女,60岁。2014年的5月就诊。患者因右膝关节肿痛难忍而入院。患者2年前由于双下肢无力、双脚踩棉感,在省立医院诊断为脊髓型颈椎病,同年在省立医院行颈椎的开放性手术。手术后患者无法起床。近1年来,患者开始出现右膝关节肿胀疼痛,并且越来越重,到省立医院就诊,医生诊断为右膝关节滑膜炎,开了一个疗程5支玻璃酸钠注射液。患者注射了2支,感觉没有效果,并且有加重,遂停止注射。由于疼痛难忍,患者想找专业的医生按摩试一试,便拨打了我们按摩医院的咨询电话,问能否派大夫上门服务。医院明确告诉她,医院派不出大夫,建议先来医院找专家看看情况。当天下午,她的丈夫便来到医院找到了我。首先他介绍了患者的基本情况,颈椎手术失败,现已卧床2年,专家说没有站起来的希望了,但现在膝关节痛得要命,患者躺都躺不住,注射玻璃酸钠又不管事,故想寻求贵院的帮助。我对患者的遭遇深表同情,由于当时对脊髓型颈椎病的诊断早存在质疑,所以我认为患者患病之初的症状就应该是神经功能失衡的表现,其病位在颅脑。故我认为患者尽管做了颈椎的手术,还是可以治疗的。我便把这些想法告诉她的丈夫,没想到她的丈夫也认同我的观点,当即决定明日来住院治疗。
第2日,患者来了。坐着轮椅,体态肥胖。给她安排好病房住下。我便给她查体,基本无异常,这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当日上午做了1次枕外隆凸的松解,患者当时就感觉右膝关节的肿胀疼痛减轻。晚上的疼痛也减轻了许多,终于睡了一晚的好觉。早上我查房时,患者高兴地对我说:“大夫,我昨晚睡了一个好觉,膝关节的疼痛缓解了许多,没想到,我的病根在头上,你实在是高。”我听完患者的汇报,再加上患者对我治疗的肯定及赞美,内心感觉美滋滋的,也充满了自豪感。同时,再一次让我体会到理念的重要性。接下来,我按照治疗计划,又给患者治疗了3次,患者竟能下床拄拐走路了!患者经过半个月共10次的治疗,右膝关节肿痛消失,双下肢无力、双脚踩棉感等症状消失。出院时,患者自己总结说:“看来我以前的颈椎手术是不对的,膝关节的肿痛打玻璃酸钠也是不对的,我这些病的总根都在头上。”
错误的理念产生错误的治疗,而错误的治疗给患者造成的后果是不可想象的。该患者接受的错误治疗直接导致了她卧床不起两年,其间又出现右膝关节的肿胀疼痛,手术本身给患者造成的损伤及痛苦先不说,单单两年的卧床就让人难以承受,况且又出现了右膝关节的肿胀疼痛。而我以神经功能失衡的理念为指导,经过肌筋膜松解的方式,仅经过10次的治疗,患者就痊愈了。可见,没有正确的理念作指导,再先进的治疗技术也是徒劳的。
以上3例患者,用传统理念来分析应该有3种不同的诊断。第1例为偏身麻木,中风先兆;第2例为肌肉萎缩;第3例为脊髓型颈椎病。其中后两例还做了手术,但无一例外都加重了病情。而按宫氏的神经调衡理念对以上3例患者进行分析诊断,可以诊断为一个病:神经病(即神经功能失衡)。他们的临床表现只不过是神经功能失衡后的不同表现而已。所以,我都用了一种技术即肌筋膜松解来治疗,都达到了治愈的目的。
若对以上的讨论还不理解,那么,下面这个病例就更能说明问题,让你对神经功能失衡的理念有一个感性的认识。
翟某,男,69岁。右腿腓总神经坏死5年。2016年7月就诊。患者5年前突然出现右下肢无力,特别是小腿到脚自觉凉麻、怕风,踝关节下垂不能背伸,5个脚趾屈曲聚拢不能伸展。右腿不能独立站立,走路需拄拐辅助。患者发病时正在美国纽约,在当地医院检查肌电图后诊断为腓总神经坏死,大夫表示坏死的神经不可能治好,也就是说没有有效的方法治疗。患者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便决定回国求诊。患者回国后到北京301医院进行检查,结果还是腓总神经坏死的诊断,专家告诉他,坏死的神经当今没有什么有效的方法治疗。患者经过国内外两家权威医院的诊断,并且下了同样的结论:不可治!他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5年来,病情不断发展,患者由单拐变成了双拐,夏日也必须厚裤、棉鞋。尽管病情在持续加重,但他接受了不可治的结论,也没有寻求什么治疗。2016年夏,患者偶然听人说衡水康复医院有个宫大夫可能会治这个病,尽管他不信,但他还是有治病的欲望,就来医院找到了我。当我们见面后,他用十分不信任的口气,面带很勉强的笑容问道:“大夫,我这个神经坏死的病你能治吗?”
我毫不犹豫地答道:“可以治疗。”
患者的怀疑更大了,说道:“我这个病不用说治好,只要有点效果,我就给你两万元。”
我从患者的语气中明显感觉到,他根本就不相信他这个病能治。那他为什么还来找我看呢?说明他还是有治病的欲望,由于大医院的大专家给他下了不可治的结论,他对专家的信任远远超过对我的信任,所以他来找我看病是很矛盾的,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故对我说出了上面的话。
我接过他的话说:“你要记住你说过的话,我今日就给你治疗,若有效果明日接着治,否则就不用来了。”
我对患者腓总神经坏死的诊断是这样分析的:患者做肌电图时,右侧腓总神经没有任何肌电活动,不能就说是腓总神经坏死,它有可能是脊髓或大脑中枢的功能障碍引起的,只是表现为肌电图所示的腓总神经坏死。所以,我认为可以治疗。
当天上午,我给患者进行了第一次的枕外隆凸的治疗。治毕,患者拄拐试走,他的右腿突然抬得很高,他猛然感到轻松反倒不适应。他说:“轻松了,真的轻松了!一次就这么有效!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第2日,患者早早就来了。我一看到患者来了,就知道效果已经出来了。他兴奋地向我汇报病情,感觉治疗非常有效,对这种治疗充满了信心。一个诊断明确的腓总神经坏死,一个专家已下定论的不可治的病,宫氏一次治疗即有明显效果,用传统理念根本无法理解。该患者治疗5次后,踝关节及脚趾已经有了运动,特别是足下垂有了明显改善。走路时右下肢有点支撑力了。脱去了厚裤、棉鞋,穿上了单鞋,由拄双拐变成了单拐。又经过20多日的治疗,基本痊愈。
该患者的治愈,可以说是宫氏神经调衡理念的又一验证。用传统的理念分析此病,腓总神经坏死是不可治的,用宫氏神经调衡理念分析,这个病不但可以治而且最终还治愈了。这就是两种不同理念对同一种病的不同理解所产生的完全不同的结果。其实,我们对腓总神经坏死的肌电图诊断进行仔细分析就不难发现,造成腓总神经支配区的肌肉完全无肌电活动的这种肌电图结果,除真的腓总神经坏死外,中枢神经的病变及功能障碍也可以出现这种肌电图结果。例如,脑卒中、脑外伤及脊髓损伤等使中枢神经的功能受损,下肢完全没有运动及感觉,其肌电图也会出现腓总神经坏死的表现。所以说,从神经功能出发来分析腓总神经坏死的肌电图表现,应该从神经的三个层面进行分析:第一是腓总神经的局部损伤;第二是脊髓层面的神经损伤;第三是大脑的损伤。我们若看腓总神经坏死的肌电图诊断,就直接默认为是腓总神经局部的损伤,并且是腓总神经的坏死,那么这个病就没法治了,因为坏死的神经不可能再复活,对于患者来说后果是多么严重。经过我们分析,腓总神经坏死这个肌电图诊断和脊髓及大脑两个病位,腓总神经坏死只不过是脊髓或大脑神经功能障碍后的一个局部表现而已,也就是说腓总神经没有真的坏死,只不过是一种肌电图的坏死样表现。那么,这种病就由以前认为的不可治变成了可治。
通过对该病例的讨论分析,我们不难看出大夫面对一个具体的疾病,能不能治只是一念之差,这个“一念”就是理念。特别是在处理现代医学及传统中医还没有特效疗法的许多疑难杂症上,正确的理念就更加重要。在这些疑难杂症面前,大夫缺的不是技术而是理念,也就是说缺的是对这些疑难杂症的正确理解。正如上面这例腓总神经坏死的病例,认为腓总神经真的坏死了,他的后果就是无法治疗,所以拖了5年没有得到有效治疗,当找到我的时候,我认为腓总神经没有坏死,只不过是肌电图的一种坏死样表现,所以经过不长时间的治疗就得到痊愈。古人说,“世上无不可治之病,言不可治者,未得其法也”,所谓的“其法”,除指治病的技术外,更重要的是治病理念,疑难杂症之所以疑难,就是还没有找到正确的理念来认识和理解这些疑难杂症,若有了能够正确理解这些疑难杂症的理念,其治疗也就不成问题了,所以治愈疾病的前提是正确的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