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保镖都没有看这边,晦暗的灯光下,温度下降到冰点。
阎庭抬起头,露出额角“H”形状的刺青,高大的身躯坐在那都会给人强大的压迫感。
见赫夕坐在自己正对面,阎庭再次笑了起来,大腿已经愈合的伤突然开始隐隐作痛,他似乎又想起了当初赫夕把匕首绞进他身体的感觉。
她是唯一一个让他痛的女人!
“你也想问我原因?死心吧,你可以杀了我,但你绝对不会在我嘴里听到真相。”
他的声音低沉,嘶哑,带着一丝得意。
他到现在都没有把赫夕看在眼里,依旧觉得她只是玩具。
赫夕坐在椅子上微微躬身,长长的卷发滑落身侧,遮住了小半张脸。
同时她眼瞳意味不明的盯着对方,良久红唇微勾,眯起眼睛。
“其实……我倒更希望你可以嘴硬到底。”
“这样,我就能好好让你体验一回绝望的感觉了。”
她的话让阎庭一愣,他还以为赫夕会跟赫之朝一样,急切的想知道到底是谁在算计他们,又是为了什么。
结果她的反应还真是有趣,她似乎更“看重”自己?
赫夕盯着他的眼睛,一笑露出白皙的贝齿。
“放心,我不会对你滥用私刑的,我不喜欢血,也不喜欢暴力。”
“不过我听说有一种办法,用来审讯特别有效,就是不让犯人睡觉!”
“我会在供氧系统里,注入兴奋剂,让你长时间保持清醒,我还会让保镖轮流看着你,不给你闭眼的时机。
像你这么大块头,我觉得坚持一周不在话下,世界纪录最长是十五天,如果那个时候你还活着,我们就玩下一个游戏!”
她越说越激动,眼睛也越来越亮!
早在抓到他之前,赫夕就想过,抓到他之后要怎样。
曾经的他就跟傀儡师一样,躲在幕后肆意操控她的人生。
这样的人,只是杀了他未免太可惜了,这世间的千般苦,他怎么能不一一尝尝?
所以他最好不要招供得太早,那样就不好玩了。
见赫夕说真的,而且眼神隐含疯狂。
阎庭表情阴沉下来,眼中浮现刺骨的杀意!
“你最好直接杀了我,否则你将付出比我惨千百倍的代价!”
他这么一说赫夕直接笑出声来,她举起双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千百倍?会比截掉手指头还惨吗?”
她问得认真,保养得宜的手指上戴着不同的戒指,衬着她此时称得上开心的表情,这一幕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阎庭深邃的眼中有种错愕的感觉,不等他开口,赫夕就冲到铁栏杆面前,抓着栏杆,眼睛发亮的问。
“对了,你要抽雪茄吗?接下来这些日子,你可能会很难熬,我把你最喜欢的百乐施雪茄买回来,让你天天抽好不好?”
她这明显不正常的反应,引得周围的保镖频频侧目。
明明在其他人面前,大小姐不是这样的,怎么遇到一个疑似变态的杀人狂,她看上去比他还要变态?
阎庭仰着头看她,突然不说话了。
他此时才意识到,赫夕并不是在隐煜的指导下变聪明了,她身上似乎发生了预料之外的情况,这才是她摆脱掌控的原因!
“不抽吗?”赫夕抓着栏杆,眼巴巴的问。
听着她惋惜的语气,阎庭突然嗤笑一声,低下头去。
“杀了我吧,装疯卖傻有什么意义?你要的不就是我的命?”
赫夕长长的睫毛扇动着,表情很是懵懂。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我要的是你生不如死啊……”
她的话在地下室里听来如此诡异,让人不寒而栗,之后不等阎庭回应,她就转身跑出去了。
事不宜迟,剥夺睡眠的游戏就从今天开始!
上去后,赫夕让医生去帮阎庭治伤,免得他失眠过度导致免疫力下降感染而死。
然后她又让医生准备兴奋剂和各种吊命的药物,此时此刻,她仿佛体会到以前阎庭“捉弄”她的快感。
赫之朝听了妹妹的计划,也没说什么,她高兴就行。
只是不能让阎庭死了,这个人身上背着多起命案,之后还要转交出去的。
隐煜知道后,倒觉得这个计划可行。
人在极度疲惫的时候,大脑会变得非常迟钝,这个时候问他东西,他可能连说谎都做不到。
甚至为了能睡一觉,他或许会主动招供。
就这样,几天过去了。
赫夕每天不是出去逛街,就是去上课学习。
当然,她没忘记把答应余佩琴的绣品送给她,不仅如此,她还送了一只猫过去,好让她日常多点陪伴。
在她悠闲的日常中,阎庭可惨了。
前面几天还没什么,之后他精神越来越恍惚,脾气也越来越暴躁!
每次他被叫醒都会大喊大叫,整个人展现出可怕的攻击性,仿佛要撕咬人一样!
很快,一周过去了,阎庭重新安静了下来,再也没有力气挣扎。
他心跳快得异常,随时处在猝死的边缘,医生觉得差不多了,过来通知赫夕,赫夕这才掐着时间,再一次来到地下室。
这次她故意穿着大红的衣服,鲜艳得能刺痛别人眼睛的那种。
空气中有种躁动的气息,但她就像没察觉一样,施施然坐在上次的椅子上,隔着栏杆跟他打招呼。
“怎么样,这一周,你过得愉快吗?”
阎庭过了三秒才有反应,他反绑在椅子上,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赫夕,就好像在分辨她是谁。
突然!他整个人连带椅子狠狠的撞向赫夕!
“小心!”保镖连忙冲了过来,就见阎庭撞在了铁栏杆上,发出“砰”的巨响!
有粉尘不停的从头上掉下来,在阎庭大喊大叫的嘶吼声中,赫夕坐在椅子上,连姿势都没有变化。
居高临下的看着阎庭几次想爬起来、又摔下去的模样。
赫夕突然想起,她以前为了钱,给人磕头的样子,估计也是这么狼狈。
见他这个时候还想攻击自己,赫夕站起身来,看了眼手表。
“看来你什么都不想说,既然如此,我下周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