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嬉笑怒骂,皆成文章

当蔡元培去德国莱比锡大学求学时,辜鸿铭已是声名显赫的知名人物;当林语堂来到莱比锡大学时,辜鸿铭的部分著作已是德国一些大学指定的必读书了。

查看这所欧洲最古老大学之一的知名校友名单时,你会发现,它培养的东方第一人,正是辜鸿铭。

十四年的留学生活,使一位富有天赋的少年成为精通西方文化的青年学者。而其间的渊源,两度辗转,却不得不说是注定的。

辜鸿铭的父亲是英国人布朗经营的橡胶园的总管,讲流利的闽南话,也讲英语、马来语,母亲则是金发碧眼的葡萄牙人,讲一口流利的英语和葡萄牙语。如果说,这样的家庭环境给予了辜鸿铭先天的语言天分的话,那么,布朗收其做义子,并把他从南洋马来半岛带到西方,倾心教育,就是辜鸿铭这块璞玉的雕琢之始。

十岁以后,辜鸿铭谨遵义父的教导,以背诵弥尔顿的《失乐园》开始西学。义父开讲,他跟着背,总共六千五百多行的无韵诗,很快就背得滚瓜烂熟。接着,他又背熟了歌德的《浮士德》、卡莱尔的《法国革命史》及莎士比亚三十七部戏剧等著名著作。

多年后,他的老友梁敦彦听说他六十多岁还能一字不落地背诵《失乐园》,就直言道:“如现在你年轻二十多岁,我信。可你已这把年纪了,说说还行,不背也罢。”辜鸿铭当即从架上取下一本《失乐园》给梁敦彦,以一口流利的英语,一字不差流水般地背了起来。

对于记忆之法,辜鸿铭在一个外国人请教他因何有如此记忆力时,这样说:你们外国人用脑记忆,我们中国人用心记忆。

仅是讨教一个技法,何须如此“上纲上线”?

当然,事出并非无因。

辜鸿铭的留学生涯并非一帆风顺。

彼时的中国积贫积弱,中国人来到异国,往往受人鄙视,遭受不公正待遇。

每当辜鸿铭走在街上,就会有人无所顾忌地朝着他叫喊:中国佬!面对这种羞辱性的挑衅,他的心中一遍遍回放少时父亲予他的临别赠言:不论你走到哪里,不论你身边是英国人、德国人还是法国人,都不要忘了,你是中国人。

于是,辜鸿铭并没有选择逃避,而是借助智慧进行反击。

在英国,每逢中国的重大传统节日,辜鸿铭总要在房间朝东的位置摆上供桌和供品,敬上酒馔,遥祭祖先。房东太太见后揶揄道:这样做,你的祖先就能吃到供桌上的饭菜了吗?辜鸿铭反唇相讥:你们在先人墓地摆上鲜花,他们就能闻到花的香味了吗?

他留学德国时,也曾小试牛刀,露过一手。

从维也纳到柏林的火车上,因为旅途疲劳,他闭着眼睛正养神。这时,对面空位上新上来两三个神气十足的德国青年,他们刚一坐定,就对辜鸿铭评头品足,很是缺乏教养。辜鸿铭先是装作听不懂,没加理睬,然后不动声色地拿起面前的一张德文报纸,若无其事地倒着看起来。那几个洋小子延颈一瞅,一个个乐得五官挪位,又是挤眉弄眼,又是摇头撇嘴。

洋小子们以为辜鸿铭不懂德文,忘乎所以地放声大肆哗笑,就连旁边坐着的几位欧洲人也听不过耳,几乎忍不住要挺身加以干涉了。这时候,只见辜鸿铭懒洋洋地抬起头,那张似张非张的嘴巴,冷不防像快速嗑瓜子一般,突然流出一连串字正腔圆、地道得不能再地道的德语:

“你们德国的文字真是太简单了。若不是倒着看还真是没什么意思。甭说这种通俗的玩意儿,就是你们的圣人歌德那部《浮士德》,我也能倒着跟你们念个一字不差。”

末了,他还用典雅的德语,大段引诵歌德语录,教训他们该如何尊重他人,羞得那几个洋小子面红耳赤,趁火车到站,赶紧溜之大吉了。

或许,东西文化交相辉映的初始阶段,就是以这般个体的本能对抗存在的,而辜鸿铭确在其中深彻了自己的根须,明朗了自己的信念。

虽然身在海外,但他对祖国文化依然情有独钟。

许是天假之缘,就在一次外出途经新加坡时,辜鸿铭巧遇中西通才马建忠。两人一见如故,把酒言欢,长谈三日。在辜鸿铭面前,马建忠狂侃中国文化,旁征博引,犹如醍醐灌顶,令辜鸿铭大开眼界,并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这次谈话,对辜鸿铭一生影响极大,他感到自己再也不能待在这里过优哉游哉的舒适生活了,而应当回国“恶补”传统文化。四十多年后,辜鸿铭回忆说,同马建忠的晤谈,是他一生中的一件大事,因为正是马建忠,他再一次变成一个中国人。

自此,辜鸿铭打点行囊,踏上了“返祖归宗”的道路。

前路迢迢,漫长得让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无从设想和规划。

他如何知道,正是这十余年对西学的了解与擅长,促进了他为仕历程,进而成就了他对于传统中国价值理念的洞察与揭示…… K3h+GuSD0hEWTcgtGTcw2cnpLjA/WGdoB4WH5tuIQ/1jr3zE/Sqt/y3C2XGp2Nz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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