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与鲁是如此之近。
一阵清爽的北风,就能将鲁地学庠里琅琅的诵书声吹送到近在咫尺的邹国。流风所布,自然使得邹国受其熏陶,俨然为礼乐之邦。
《庄子·天下篇》说:“邹鲁之士,缙绅先生多能明之。”
读其书,感其人,慕其德,年轻的孟子一定时时将崇敬而向往的目光投向北方,一遍遍去追思那个叫孔丘的巍然矗立的蔼然智者。
文化的感召力量永远是超越国界的,最终,他负笈北上,游学于鲁,求教于子思门人。
地理上的近缘性,学理上的承继性,决定了孟子一生的学术思想指向。他是这样给自己定位的:“由尧舜至于汤,五百有余岁;若禹、皋陶,则见而知之;若汤,则闻而知之。由汤至于文王,五百有余岁,若伊尹、莱硃,则见而知之;若文王,则闻而知之。由文王至于孔子,五百有余岁,若太公望、散宜生,则见而知之;若孔子,则闻而知之。由孔子而来至于今,百有余岁,去圣人之世若此其未远也,近圣人之居若此其甚也,然而无有乎尔,则亦无有乎尔。”(《孟子·尽心下》)
自己所处之世离孔子不远,自己所在之地也与孔子如此之近,那么孔子之后无人为继的大责自然就由自己来肩负,而且责无旁贷。“如欲平治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也?”孟子这样对自己说。
他不仅将自己定位于“圣徒”的位置:“能言距杨、墨者,圣人之徒也。”(《孟子·滕文公下》)而且为自己定下了神圣使命:“我亦欲正人心,息邪说,距跛行,放淫辞,以承三圣者。岂好辩哉?予不得已也。”
孔子地下有知,当起身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