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冬至赶去食堂的时候,正好看到他哥厚脸皮地缠着陈昭言要跟她坐一起。陈昭言一副吃了苍蝇似的表情,显然是不愿意。
在他们俩推搡之时,郑冬至大步走了过去,一掌拍在郑昼景的背上,大呼一声:“哥,请我吃饭。”
郑昼景被她吓了一大跳,手里端着的餐盘差点倒在陈昭言的身上。他黑着脸回头看着郑冬至,摇摇头:“我没钱,你让昭言请。”
说完看向陈昭言,郑冬至顺着她哥的视线也看向了陈昭言。
陈昭言被这兄妹俩搞得头都大了,突然,她眼睛瞥到了打完菜正在找位子的陆尔白,她的眼睛当即亮了亮,没工夫跟郑昼景他们折腾,直接把饭卡扔给他们,然后端着盘子走到陆尔白身旁,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陆尔白正低着头吃菜,猛然听到声音,惊讶地抬起头,望着忽然冒出来的陈昭言,表情有些不悦,却没有发作。
他不吭声,陈昭言就当他是同意了,高兴地放下手中的盘子,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陆尔白继续埋头吃饭,突然眼前又多了一个人。
郑昼景端着盘子也跟了过去,冷冷地扫了陆尔白一眼,翻白眼道:“我也坐这儿。”
陆尔白停下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郑昼景,觉得这烦人的事还没结束,他下意识地回头,就看到郑冬至一脸哀怨地站在他背后,盯着她哥撇嘴道:“哥,给我买饭啦。”
“都说没钱啦没钱啦,让昭言给你买。”郑昼景边说边把饭卡扔给了陈昭言。
陈昭言没有接那张饭卡,也没有起身要给郑冬至买饭的意思。她看了陆尔白一眼,小声地问:“我们要不换个位子吧。”
陆尔白没说话,收回视线,低着头继续吃饭。
手臂突然被人抱住,耳边响起郑冬至可怜巴巴的声音:“尔白哥哥,我还没有饭吃。”
四周的空气顿时安静下来,陆尔白有些绝望地闭上眼睛。
郑昼景一脸震惊地看着妹妹,呆呆地问:“冬至,你刚喊他什么?”
“尔白哥哥啊!”郑冬至故意重复,对着郑昼景挑衅地昂着下巴,“哥,你连饭都不给我买,尔白哥哥会给我买,是吧,尔白哥哥。”
陆尔白再度睁开眼,就看到郑冬至一脸期待地对着自己眨巴着那双大眼睛。
他感到心累地从口袋里掏出饭卡,递给了郑冬至。
郑冬至高兴地接过饭卡,去窗口打饭,临走前,她得意地冲陈昭言哼了一记。
陈昭言被她哼得脸色煞白,低着头,默默吃饭。
郑昼景跟他妹一样,也是个挑食的主,他一边把菜往昭言的盘子里夹,说着“昭言你太瘦了,多吃点”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一边拼命地拿眼瞪陆尔白,比着口型示意他怎么还不滚,有没有眼力价啊!
别说陆尔白压根儿都不看他,就算他看他,也是直接把他当空气。
在郑昼景气得要吐血时,郑冬至打完饭菜高兴地过来了,一屁股坐在了陆尔白的身旁,拿起筷子就把盘子里不爱吃的菜全夹给了陆尔白,顺便夹走了他盘子里都没动过的大鸡排,直接塞进了自己嘴里。
对于她的这一系列动作,陆尔白似乎是早有预料,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波动,他默默地吃着盘子里的菜。比起他的淡定,对面的两个人面上早已风起云涌。
郑昼景看了看陆尔白,又看了看啃大鸡排的郑冬至,恨得咬牙切齿地质问妹妹:“你跟他什么时候好上的?”
这话莫名让人产生误会。
但郑冬至明白她哥的意思,心想:她哥真傻,看不出陈昭言对陆尔白有意思吗?她这是帮他守门呢,一点眼力价都没有,怪不得追不到陈昭言。
“就你不在的时候啊。”她回郑昼景的时候特意看了陈昭言一眼。
旁边的陆尔白被呛了一下,闷咳了一声。
郑冬至见状,赶紧狗腿地要给他顺背,却被他避开来。
陈昭言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对郑冬至道:“冬至,你把不爱吃的菜夹给别人是不是太没礼貌了,鸡排是别人的,你都不问一下就拿来吃,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郑冬至最讨厌的就是陈昭言这副自以为是教训人的嘴脸。
她当时就顶了回去,说:“怎么叫别人?尔白哥哥是我的家人,我吃他的鸡排怎么了,他都没说要你说啊!再说了,我的菜我都没吃过就给了他,你老师没教过你,农民伯伯种粮食很辛苦的,咱们不能浪费,难道你要我不吃扔了啊!”
“你!”陈昭言没想到郑冬至会这么说自己,一下子红了眼,气得扔下筷子就走了。
郑昼景也没料到冬至会这么反击陈昭言,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一个都说不得,只能头疼地指了指妹妹,说了声“郑冬至你反了”,然后追着陈昭言跑了。临走时,他不忘带上陈昭言留下的饭卡。
郑冬至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以前她再看不惯陈昭言也都会憋着,这还是她头一次直接顶回去。
看到她哥紧张地跟着人家跑了,郑冬至觉得委屈,一把扔了手中的筷子,不吃了。
她一不高兴就拿陆尔白发泄,见他还有心情吃饭,气呼呼地撞了一下他的手,“喂”出声:“你觉得她好还是我好?”
这顿饭看来是没法吃了。
陆尔白耐着性子抬头看着她,不说话。
他不知该说什么,这什么问题,他又不认识陈昭言,关他什么事?
他只想安静地吃顿饭而已。
见陆尔白不答,郑冬至更难过了,她伸手打了陆尔白一下,霸道地要求道:“你给我听着,你不准喜欢她,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打完,估计她自己也觉得挺过分的,扔下盘子就逃出了食堂。
陆尔白愣愣地坐在原地,摸着被打的胸口,觉得先前的那股烦躁感更加强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