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绪尔最厌恶的,是(符号的)任意性。而他最厌恶的,是类比。“类比”艺术(电影、摄影),“类比”方法(例如学院式的批评),都失去了人们的信任。为什么呢?因为类比包含着一种自然效力:它把“自然性”看成真实的源泉。而对类比追加诅咒,即类比是难以克制的[参阅《雷吉肖》(Réquichot),23页]:因为一旦看到某种形式,这种形式就必须像某种东西——人类似乎注定要面对类比,也就是说最后要面对自然。于是,画家、作家都在努力躲避自然。怎么躲避呢?那就是借助于两种相反的过分行为——或是如果我们愿意的话,就是借助于两种讽刺。这两种讽刺把类比置于可笑的地位,其方法便是:或者装出一种极为平庸的尊敬(这是复制,复制也因此得救了),或者依据规则正常地改变被模仿的对象。(这便是变态,《批评与真理》,64页)
在这些不规范的情况之外,有益地与无信义的类比相对立的,是那种简单的结构上的对应性:同形性(homologie)。这种同形性把对第一个对象的引述压缩为一种依据一定比例的暗示(从词源学上 讲,也就是说在言语活动的那些快乐时刻,类比就意味着比例)。
(公牛在诱惑物挨近鼻子时看到的是红色;两种红色凑在了一起——一种是愤怒的红色,一种是斗篷的红色。公牛处于完全的类比状态,也就是说完全想象的状态。当我抗拒类比的时候,实际上是抗拒想象。这里指的是:符号的形成、能指与所指的相似性、意象的相似变化、镜子、迷人的诱惑物。所有求助于类比的科学解释——这种情况太多了——都参与诱惑,它们构成了科学之想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