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于契约(条约)的第一个印象,总的说来是客观的:符号、语言、叙事、社会,都以契约的方式在运作。但是由于这种契约通常都是被掩盖着的,所以批评活动就在于读解理智、托词和外表的疑难之处,一句话,就是读解社会的自然性,以便揭示作为语义和集体生活之基础的那种有节制的交流活动。可是,在另一个层面上,契约是一种不好的对象:这是一种资产阶级的价值,它只是使某种经济的同等回报做法合法化。资产阶级的契约这么说:有来才有往。因此,在歌颂会计学、赢利率的名义下,必须识辨卑鄙、识辨吝啬。同时,在最后一个层面上,契约不停地被人所希求,就像它是一个最终“正规化了的”世界的司法一样:在人的各种关系中追求契约(一旦某种契约得以建立就具有很大的安全感),对于只接受而不给予表示反感,等等。在这一点上,由于躯体直接介入进来,所以,好的契约的样板,就是卖淫契约。因为这种契约,虽然被所有的社会和所有的制度(远古制度除外)都说成是不道德的,但它实际上是在解放人们可以称之为交易中的想象性困难的东西:对于别人的欲望、对于我对他来讲是什么,我要遵循什么呢?契约取消这种悬念。总之,它是主体在不落入 相反的但同样是被憎恨的两个意象之中的情况下可以坚持的唯一态度。这两种意象是“私心人”的意象(他要求,而不担心无任何东西可给)和“圣人”的意象(他给予,而禁止自己要求什么)。因此,契约的话语规避两种整体情况。它可以让我们观察在日本志木台画廊(Shikidai)里被识辨出的任何居住的黄金规则:“没有任何强取豪夺,可是也无任何奉献。”[《符号帝国》( Empire des signes ),14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