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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惫(续)

(三)疲惫的正确性

仅举布朗绍的一段话(《无尽的交谈》,ⅩⅪ页):[[布朗绍]]“疲惫是最谦卑的厄运,是中性之最,[[中性]]是无人会出于自尊心而选择的一种经验,假如能够选择的话。中性啊,请你把我从疲惫当中解救出来吧!带我去那个与我毫不相干的地方吧,即使让我担心占尽空间。——然而,这个地方正是疲惫,一种不占有的状态,它吸纳一切,却不质疑。”

说得很好,除了疲惫以外,无须再说什么:为避开傲慢而必须付出的代价吗?

(四)作为工作,游戏和创造的疲惫

我说过:社会基础。疲惫:种姓制度的现象。面对疲惫,或者与之——连同其他现象——打交道时疲惫的三种可能的用途。

1.疲惫是工作

[[布朗绍]]布朗绍提到一个悖论(《无尽的交谈》,#ⅩⅥ ):“看来无论你如何疲倦,你都会恰如其分地圆满完成你的任务。疲惫似乎不仅不妨碍工作,[[工作]]相反,感到无限的疲倦恰恰是工作所必不可少的。”→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说,疲惫不是一个经验性时段,一种发作,一个有机的事件,一次阵发性的肌肉活动,而是一个近乎形而上的维度,某种有形的(非观念的)理念,一种精神的体感:亲触、直感,无限性本身:让无限性与工作相伴厮守。于是能够把握这一点:在某种意义上,疲惫是死亡的对立面,因为死亡=确定的,无法想象的≠疲惫,常驻体内的无限性。

2.疲惫是游戏

我说过,社会褫夺了疲惫成为托词的效力。也就是说,我们往往都认为,疲惫是一条用来求得宽恕的行得通的理由:我们想把它作为一个部件,放入关于遁词和保护的社会游戏里去。[[纪德]]这一点在纪德身上表现得很充分[《小娘子实录》,170页;(1950年,纪德81岁,一年后去世)]:“当不得不做出必要的和注定令人[相当]不愉快的解释时[让我补充说:我们从另外一些宣称,尤其是那些‘表态’当中早就知道这一点。见上文],一场极微妙的游戏出现在他常有的深切实在的疲惫感和不时加以利用的做法之间,而且并非故意地藏在疲惫感背后。[[立场]]他后来为自己开脱说:‘其实,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这话只说对了一半],我只要求一件事:让我安静点。’”不错,请注意,这正是纪德宣称“自己像一只泄了气的轮胎” 的时期。除了安静之外,一只泄了气的轮胎还能够要求什么呢!→这种游戏不光是社会性的:人们不仅能够戏用疲惫,也能够直言不讳地“戏言疲惫”。纪德正是这样做的:无可指摘的证言:比喻(轮胎),布朗绍也是这样做的。当我在课上为它开辟一个熟语的时候,或许也是如此?

3.疲惫是创造

一个我们经常遇到的形象,心怀敬慕的形象(前4世纪~前3世纪)是皮浪 ,[[皮浪]]也就是说,皮浪主义者(不是皮浪主义的创立者本人,因为他的态度恰好是不系统的,非独断论的),起源于一种疲惫:他对智者的一切言论感到疲惫,有点像纪德,要求别人给他些许安静。[[诡辩论者]]于是,通过自认疲惫——别人的啰唆,不堪忍受,他建立起某种东西:我不说它是个什么,因为它既不是哲学,也不成体系;倒是可以说,他创造的是中性——他似乎读过布朗绍!所以,疲惫的创造性也许开始于人们接受它的支配的那一刻。因此,享有疲惫的权利(这里不涉及社会保障制度)是新事物的一部分:新事物产生于厌倦——产生于忍无可忍。

疲惫退场。 qt/rDItptqDoezYo5q2uY0NKVd5kqZbwScqJNKZkmK9Wu6a5g+FU/+wGULz1fQM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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